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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回礼

童璐璐很顺从,没有反抗。她说:“你得降低难度,我不可能达到你的水平。你算无遗策,跟会读心术似得知道我的盘算。身体又敏捷,而我现在却迟钝的像只乌龟。还是说,你只能以强恃弱?”

牵着她回到客厅。苏小力摁她坐进高背大椅,掏出一对手铐,咔嗒一声,把她的双手反铐在椅背。

她仰头望着他,露出线条优美的脆弱颈项。以示自己的无害。苏小力看得眸光微微一闪,低笑说:“我只是希望得到更大的惊喜。”

“那就不叫惊喜了。”

他转身离开,不知去做什么。不一会回来,笑盈盈抵墙靠着,伸出拳头到她眼前。松开拳头,露出一个晃悠悠的小电筒。只有手指大。

“你得给我机会呀。”童璐璐没有躲避,扭头看着他。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他的愉悦。

他十分愉悦:“我实在不放心,又回去翻了翻,结果找到了这个。你是什么时候摸走的?真是一点也不能小瞧你。让我猜猜你能用它做些什么。摩斯密码?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呢。”

“哦?你有准备吗?”他亲昵凑到她耳边,耳鬓厮磨。

“这种破地方,怎么会有人懂这个。”童璐璐说。

童璐璐耸肩:“坏事?我以为你很期待我的惊喜呢。”

叩叩叩,忽然有人敲门。

苏小力含笑握住她搭在窗台上的手,凑到唇边亲吻,轻笑说:“还以为你又在做什么坏事呢。还是你做了,我却没抓到?”

两人均是一愣。苏小力抛起小手电,接在掌心揣入裤兜,眼神冰冷地走过去,把房门半开。童璐璐伸头张望,心中十分紧张。

童璐璐惊了一惊。手搭窗台,顺着他的话张望,却趁机把电筒丢在脚下的拖把里。东南方向与其他方向的灯光并没有不同,可能是仓库距离这里太远了。

“哎呀。小士,今天你过生日吗?”门外是大妈的声音。童璐璐失望了,泄气呆坐在椅子上。

“在看什么?找他们吗?他们在那边,东南方向。”苏小力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大妈怎么知道的?”苏小力用阳光开朗的惊喜声腔说话。

苏小力笑而不语,笑声里充满看好戏的恶意。他吃到一半,站起来走进厕所。童璐璐立刻从他背包中摸出一个激光小电筒。只有巴掌大。她走到阳台,开始打摩斯密码。

真能装。童璐璐讽刺的勾一勾唇角。

“我不饿。”

只听大妈热情地说:“我刚在楼下碰到老王,他说你买了一顿大餐,要跟朋友一起庆祝生日。过生日怎么能没有蛋糕呢?来来,把这个蛋糕拿去吃。”

苏小力胡吃海塞地吃喝,兴致十分好。他饶有兴致地问童璐璐:“怎么不吃?这么丰盛的饭菜可不是随时能吃到的。”

“谢谢大妈。刚刚跟朋友把屋里弄得很乱,就不请大妈进去坐了,免得坏了我在大妈心中的好形象。”

童璐璐面色苍白,大脑纷乱如麻。苏小力的心计和布局这么厉害,她该怎么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给唐睿铭?

大妈哈哈大笑:“赶紧找个女朋友替你收拾!”

他的笑容里充满自得与不屑,童璐璐看着眼前此情此景却是浑身冰凉。他夹菜吃饭,神情惬意,把身在局中的警察们和唐睿铭当作下酒料。

她笑得太开心,前仰后合的。走上前,激动地拍一下苏小力的肩膀,却滑到门上。门被轻轻一碰,大赤赤敞开,露出客厅里的丰盛晚宴,和旁边被反扣在椅上的童璐璐。

苏小力看着她,笑问:“你说今天的日子特不特殊?值不值得庆祝?”

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童璐璐盯着唐睿铭的脸,心中百感交集,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她高兴他把她放在心上不顾危险前来相救,却又生气他的不顾危险,担忧他遇到危险。

意外来的如此突然,童璐璐毫无预料,完全反应不及,只能愣望着大妈。苏小力掏出别在衣下的短匕,在她颈侧轻轻一抹。

灯光照出他冷峻的脸。是唐睿铭。

大妈的身体顺着门框无力滑下。

苏小力轻敲键盘,将其中某个分镜进行全屏播放。路灯如星的街道中,蜿蜒行驶来数量黑色轿车。它们停在仓库附近。一些黑西装陆续下车。分镜切换数次,最终定格在一个男人身上。

好半晌,童璐璐才意识到发生了多么残忍的事。

“你竟然对警察设陷阱?不对,你的目标是唐睿铭!”她悚然惊地站起,双腿因为用力过度打起颤。

她蓦地扑过去,却摔倒在地面。迟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沉重的木制大椅压住她。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视线紧盯着他,里面全是恨意。用尽力气才能冲破心中的愤怒,泪流满面地嘶吼:

童璐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脑中一瞬闪过无数念头和记忆片段。它们拼接成一个事实。

“她是来给你过生日的!!!”

而那个仓库就是白天童璐璐所呆的仓库!

狰狞地恨不能啖他血肉。她太过激动,嗓音完全破了,低哑的仿佛野兽的呜咽和悲鸣,充满愤怒与绝望。

苏小力却微微冷笑,敲一下电脑键盘的回车键。电脑屏幕上的开机画面,顿时变成监控视频模式。出现十六个监控分镜头。夜色太黑,摄像头自动转化为夜间模式。只有四五个分镜中有人影,赫然是警察包围一个仓库的画面。

血泊里,大妈茫然的视线依旧看着童璐璐。

如此典型具有标志性的喊话,这不是警察围捕犯人时的开场白吗?童璐璐忍不住想笑。她说:“原来你已经做好被抓的准备了。这是在演练到时该以什么的潇洒姿态被捕吗?”

童璐璐死死地盯着苏小力的眼睛:“你看看她的眼睛!看看她的眼睛!她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与此同时,笔记本里突然响起声音:“苏小力,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走出来……”

那声音已经哑得让人听不出她在说什么,更像风的微微呼扯和兽的低低咆哮。

他看着童璐璐,竖指倒数:“五、四、三、二、一。”他应声启开瓶盖。“噗”的一声,啤酒激射到空中。

苏小力仿佛没有听到童璐璐在说话。把匕首和蛋糕放在桌上,将大妈的身体拖进来。打一盆水,擦干净溅在门上的血迹。拣出一袋水果,拿着匕首朝门外走去。

苏小力看一看腕表,抬起头对童璐璐神秘一笑:“时间刚好,看来老天也捧场呢。”话落,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打开放在一旁。又拿了一听啤酒猛摇,摇得瓶里全是泡沫。

他站在门外,回头冷冷看着她说:“不要发出噪音,打扰到楼下的住户。”

“有什么特殊的?”童璐璐不动声色地问。心里却暗自揣测他又做了些什么。

视线落在他手中雪白的匕首上,童璐璐的神经一瞬间紧绷:“你去哪里?想干什么?”

苏小力兴致勃勃地拿出打包盒,一盒一盒摊开来,摆了整整一桌。他说:“今天是个特殊日子,要好好庆祝一下!”

苏小力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这是忠于事实。她一把年纪了不是老女人是什么?”

“苏小力,你给我回来!”她趴在地上,挣扎着喊。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条件反射般停止挣扎。

童璐璐瞥他一眼:“当面叫‘大妈’,背人就叫‘老女人’,你可真够薄情的。”

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过道。他前往的方向是大妈家。

进了客厅,看见桌上的绿豆煎饼,苏小力笑了。那痞匪的笑容,哪里还有面对邻居的阳光开朗?他拿一个喂到嘴里,问童璐璐:“是隔壁那个老女人送来的?”

看一眼大妈死不瞑目的双眼,童璐璐闭上眼睛,哭得十分绝望。可是就连这份绝望,她也不敢肆无忌惮的发泄。声音出口反而变成压抑的呜咽。怕被人听见。

七楼到了。

不一会,苏小力回来。平静地关上门,坐到桌边。用依旧雪白干净的匕首,挑起布满奶油的蛋糕,一下一下送入口中。

苏小力仿佛她肚里的蛔虫,能精准知道她的想法。他啧声说:“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小了,还以为你又可以给我一个惊喜呢。提醒你不要变得和那些普通女人一样,太无趣我会杀了你哦。”

童璐璐不再哭泣。她愣愣看着大妈死不瞑目的双眼,耳边是苏小力咀嚼蛋糕的声音。笔记本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响起唐睿铭的声音。

心思被一语道破,童璐璐惊得身体僵住。掐灭那点小念头。

他在对苏小力喊话:“苏小力,我是唐睿铭。开价吧。”

“呵呵。这可是个好机会哦。”苏小力忽然低声笑。

苏小力看着地上的童璐璐,偏一偏头,微微冷笑说:“瞧,他对你可真大方。愿意任我宰割。条件听着是挺不错的,据说他确实一言九鼎,可我怎么觉得他就算答应我的条件也绝不会对我守信呢?”

四楼的灯泡坏掉了,楼道里光线阴暗。黑暗放大欲望。童璐璐的指尖蠢蠢欲动,很想重击他的咽喉。在这样的状态下攻击苏小力,说不定可以让他一击毙命。只要选好时机。

童璐璐放弃般闭上双眼,不闻不问。他轻轻一笑,打开耳麦。

童璐璐迟疑地勾出他的脖子。苏小力把饭菜换左手提着,右手拦住她的臀部,用力一颠,把她颠了上去。他背着人和包,提着饭菜,脚步稳健又快捷。

新河区紧挨着S市。车程大约两小时。唐睿铭与警察前后脚到达目标地点仓库--童璐璐发出信号的地方。

苏小力扭头不悦地看着她:“如果害我吃凉掉的饭菜,你今晚就睡地板吧。”

警察喊了数遍。仓库里面却毫无动静,好像没人一般。唐睿铭面色沉凝地朝殷局走过去。警局的这次行动由殷局亲自指挥。

童璐璐被他的举动惊到了,反倒后退半步。

旁边一个老刑警正在问自家局长:“殷局,要不我带人过去探一探?”

他把背包挎在身前。走到她面前,转身蹲下来:“上来。”

唐睿铭走到殷局身边,冷厉的眼中压抑着愤怒:“为什么大张旗鼓地包围这里?!”把救援行动弄得如此大张旗鼓,岂不是打草惊蛇?

虽然有注射缓解剂,但神经迟钝剂的后遗症依然存在。别看童璐璐走的似乎很从容,其实并不容易。下楼梯容易,上楼梯更耗力气。童璐璐在苏小力身后越走越慢。苏小力等了两次,不耐烦了。

殷局苦笑着对他说:“新河区派出所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发生一桩凶杀案。他们出动警力包围了这里,比我们更先到达。负责这次任务的本来是刑警三队的王宝刚,临行时被查出有问题。局里内部变动有点大,我不放心,这才赶来收拾烂摊子。”

“能走到这里你也不容易,身体不舒服就少折腾。”

说道王宝刚的事,他的声音略略压低。

说着,自然的伸出手,要替他分担两个。苏小力挪开不给她提。他看着她的笑容越发深了。越到她前面,爬上楼梯。

唐睿铭的面色依旧沉冷,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警局的变动是由他引起的。既然知道是谁在为苏小力提供帮助,他自然要将对方连根拔起。

她挑眉说:“怎么今天舍得大方一回了?”

他对旁边喊话的那位警员说:“喇叭给我。”

童璐璐神色从容,似乎真的只是下来吃饭一般。她看一眼他的手。他手里提着好几个大打包带,她已经闻到了饭菜香。另有一袋水果和一提啤酒。

那位警员看着殷局。殷局对唐睿铭说:“苗头有些不对。我们包围了仓库,照说应该已经惊动了绑匪,可求救信号却一直在发送,并没有断绝。希望是绑匪没有发现童小姐的举动。”

“觅食。”

警局并没有鲁莽地认定绑匪就是苏小力,虽然苏小力是在同时间段逃走了。

苏小力跟老住户说完话,走过来,看着童璐璐似笑非笑地说:“这是准备去哪儿呢?”

唐睿铭对他说:“让我跟他说话。”要展开营救行动,必须尽可能的了解对方的情况。不同情况将导致救援方案的巨大差异。

一路下楼梯。二楼过道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是苏小力和楼里的住户。童璐璐的脚步微微一顿,继续下楼。

殷局示意警员把喇叭交给唐睿铭。

童璐璐摸一摸喉咙,无奈地叹一口气。为了伪装的完美,苏小力故意坏了她的嗓子。好在可以慢慢养回来,不然她以后都要顶着一副破锣嗓子了。耳中听到大妈关门的声音,她把瓷盘扔在客厅的小方桌上面,再次转身离开。

这时,白齐走到唐睿铭的身边。他说:“我们的人在仓库附近发现了摄像头。是当下最新设备。”

身后传来大妈惋惜的叹气声,她小声自言自语:“多好的孩子,怎么把嗓子给毁了?”

听到这话的警员们面面相觑。显然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她转身离开。

那个老刑警又说:“殷局,我去看看吧。总要探一探对方的底细,在这里等着也不是个事。”

“小唐”是苏小力随口给童璐璐诌的假名。童璐璐接了瓷盘,浅笑着道谢:“哎,谢谢大妈。”

殷局摇一摇头。忽然,一个电话打到他的手机上。他接通说了几句,看一眼唐睿铭,挂了电话。这才回答老警员的话:“不用了,武警特战分队已经出发了。”

她手里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油煎豆皮。看见童璐璐,她露出热情的笑容:“哟,小唐你这是准备出门吗?咯,这是大妈自己做的绿豆煎饼,正准备给你们送过去呢。绝对手工纯天然。用绿豆粉加面粉和水拌匀了,过油一摊,又软又香。你跟小士都尝尝。”

唐睿铭举起喇叭,吐字清晰地说:“苏小力,我是唐睿铭。开价吧。”新河区入夜后车流很少,他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是之前楼梯偶遇的那位大妈。

旁边一位年轻警员小声嘀咕:“这话也太拉仇恨了。”被同事暗地用手肘拐了一下。

她打开房门,穿过脏乱的过道。这小区每一个单元楼层有四户人家。上下楼梯口一个在过道东头,一个在过道西头。各挨着两户人家。她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梯。旁边的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一个人。

白齐递一个耳麦给唐睿铭。不放心地看他一眼,吩咐保镖几句,回到房车里。房车经过改装,里面运行着一套先进的监控设备。两名保镖紧密关注着设备的运转。

似乎是个逃走的好机会。童璐璐沉吟片刻,暗地想:不可能是苏小力药量失误,也许是他要办的事不太顺利。

唐睿铭锐利的双眼紧盯仓库,随手将耳麦塞入耳中。

冬月的天黑得早。太阳将落未落时,童璐璐从沉睡中醒来。四肢已经被冻得僵硬冰凉。屋里只有她一个人,苏小力还没有回来。

很快,苏小力说话了。他的声音通过音响清晰传到仓库外面:“唐睿铭,你是在求我吗?”

苏小力拍一拍她的脸颊,笑着说:“我要出去办点事。你还是这样教我放心些。”他要回赠唐睿铭一份大礼。在此之前,一点马虎都不可以。

他在轻笑。那是一种充满戾气和冷酷意味的冷静笑声。他说:“我希望你能拿出属于你唐大少的求人的样子出来。我很好奇,很想见识一下。”

一碗吃完,她脑袋昏沉沉。支着下巴,瞅着苏小力不说话。

他表现出的冷静与冷酷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绑匪。唐睿铭心中一动,放下喇叭,通过耳麦快速吩咐房车中的白齐:“派保镖去四周看一看。”

童璐璐打开冰箱一看。那面包也不知放了多久,口感变得有些奇怪。她吃了两口扔到一边,仍旧添一碗泡面将就吃了。

白齐立刻明白唐睿铭的用意。莫非阿唐以为苏小力不再仓库,而在他们附近?虽然不太相信,但他仍然吩咐保镖不着痕迹地暗查。

“冰箱里有面包。”

一名保镖翘了附近的一家男装休闲店。大家换下身上的黑西装。然后以仓库为中心,按照划分好的各自排查区域,拿着分配好的装备,训练有素地潜入夜色中。

她叹口气说:“我可以吃别的吗?”

苏小力眼神冰凉的看着童璐璐,眼中带着一丝疯狂意味。他说:“你说他会怎么求我?我打赌他不会求我。哪怕你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你信不信?”

他烧了一壶水。水开后,煮了一大锅泡面。捞了满满一海碗,自己吃起来,没管童璐璐。连吃数天泡面,童璐璐现在闻着它的味道就想吐。

童璐璐闭眼躺在地上,仿佛死了一般。

“不是。”苏小力虽然回答了,却也没打算告诉她这里是哪里。

苏小力拽她起来,稳稳当当放好椅子。略略收拾桌上的残羹冷炙,腾出一块桌面,把笔记本正对着她。他趴在她肩头,用刀刃轻刮她的脸颊。轻慢地说:“要不我们打个堵吧。如果他求我,我就放了你;如果他不肯,你就跟我走。”

童璐璐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的景色说:“这里不是S市?”

童璐璐还是闭眼不理他。

大妈又跟童璐璐寒暄两句,童璐璐在苏小力的威胁与暗示下,没有再露出异样的表情。房间在七楼,是两室一厅的格局。屋内线路老化。角落天花板的粉刷层脱落得很厉害,地上白蒲蒲落了一层。阳台脱落得更厉害。但并不缺日常用品。

苏小力用刀尖挠一挠自己的额头,冷笑说:“不理我啊?哪怕我把地上这个老女人分尸也没有关系吗?”

“那是肯定的!”

童璐璐慢慢睁开眼睛,语气平静无波:“我有选择吗?”如同他不相信唐睿铭,她同样不相信他。

“哟,那你要是找到女朋友岂不是要谢大妈?”

苏小力搂着她的肩膀,笑得十分愉悦。童璐璐木然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中以全屏状态显示着一个分镜。主角是唐睿铭。那一身冰冷的气息透出屏幕,似乎连客厅中的温度都受到影响。

“就是求姻缘啊。解签的大师说我很快会有桃花运呢!”

唐睿铭的语气异常平静:“你想要我怎么求你?说说看。”

大妈哈哈大笑打趣他:“那你有没有求姻缘签啊?”

武警特战分队已经进入仓库。他们脚步轻盈地快速探查,小心避过装有监控的地方。一名队员探查到仓库一角,发现情况。

苏小力不动声色地挡住童璐璐,对大妈露出开朗又阳光的笑容,熟稔地说:“大妈介绍的景点很不错呢。世纪公园很好玩,崇仁庙的卦很灵验呢!”

童璐璐看着屏幕的表情依旧木然,但心脏却暗暗一跳。因为唐睿铭的人生中没有“求人”这两个字。

童璐璐诧异地看一眼大妈,不明白苏小力在这里怎么会有熟人。

苏小力挑眉看一眼童璐璐,才对唐睿铭说:“我很想看一看你跪下来求我的表情,那表情一定非常棒!”

楼上走下来一个大妈。看见苏小力,她笑容满面地打招呼:“哟,小士回来啦?去S市玩的怎么样?哟,还带朋友回来玩啊?”

在场的警员不由都看向唐睿铭。唐睿铭的脸色却诡异的十分平静,甚至连之前的冷凝也消失不见。

仓库外有一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苏小力骑着它,载着童璐璐,绕过不知多少街道,到了一处老旧小区。小区楼高七层,楼梯狭窄,光线也不够明亮。深红色的铁制扶梯上锈迹斑斑,落满灰尘和油垢。

他说:“你知道这并不可能。我代表大唐集团。这笔交易你想怎么做,我们可以明码标价的谈。钱财,包括你的人身安全都可以。”

这似乎是一间被废弃的仓库。生锈的钢铁架整齐排列着,上摆着不知放了多久的大包装箱。空气里有一股灰尘的味道。

众人暗地点头。唐睿铭不仅是大唐集团的总裁,更是大唐的太子爷。据说他继位在即,如果真这么做,大唐集团就成笑话了。影响会很不好。而且只要略想像一下唐睿铭下跪的画面,他们心底就油然产生一种“那厮绝逼不是唐睿铭”的强烈想法!

不一会,苏小力同样变装成一个大学生。收拾东西离开。童璐璐跟在他身后,暗地观察四周环境。

苏小力嗤声嘲笑:“自己不愿意找什么借口。假惺惺什么?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演一把情深意重,就算你仁至义尽了。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一笔钱,至于给多少由你决定。毕竟这是你的女人,她的价值自然该由你来估量。”

童璐璐照一照化妆镜,被镜中那个平凡单薄的普通少年面容惊住了。她忍不住瞧一眼苏小力。这样鬼斧神工的化妆技巧真是绝了!

他看着童璐璐,露出不怀好意的邪匪笑容。

把童璐璐摁到床边坐下,他指缝夹着粉扑、粉刷等工具替她上妆。不时在她脸上添补颜色深浅不一的膏状面霜。不一会,妆成收工。他仔细打量着童璐璐,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童璐璐平静地说:“你这样刁难他没有任何意义,大家不会觉得他做得不对。我也不会。”

军刀在掌心中转得呼呼生风,苏小力朝她走过去。“唰”地一下,削掉垂在她胸前的长发。唰唰数下,将她一头及腰长发削成男生碎发。

“哦,是吗?你不在乎自己在他心里有多重要?”苏小力问。

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老实!童璐璐面色阴沉地咽下这口恶气。

“他能不给你一个子儿的救我,我会更高兴。如果他能杀了你,我可以立刻嫁给他。”

“你的腰很好。”他打一声呼哨,称赞她。

苏小力被她话中的狠气,以及如此合他口味的想法给愉悦到了,低声笑起来。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听着唐睿铭那没有犹豫的回答。

童璐璐仍不放心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转身背着他。马甲贴身穿着,B罩杯瞬间变平胸,显然是件高科技产品。又换上男生衣裤,她转身回头,看见苏小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

唐睿铭说:“她的存在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如果你要求我给你一个数字,我可以给你一百万美元。算是我交的学费。”

苏小力笑了笑,转身背对她。显然不会出去。

“呵呵,学费啊。”苏小力松开声麦冷笑。

童璐璐捏着马甲,瞧了一眼。银灰色马甲入手冰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制成的。她对苏小力说:“你出去。”

他心里暗地不爽。因为童璐璐和唐睿铭的冷静和理智,以及两人无形中表现出的默契与合拍。他们的相性是那样相合,仿佛天生一对。他们相信对方,重视对方。一个相信对方的任何决定而不会认为对方做的不对,一个认为对方的存在不可用金钱衡量。

又给她一套男生衣裤。

这种羁绊恰是苏小力无数次游走生死边缘,所向往的,却求而不得的。他一直以为这种感情只能够存在于险恶黑暗的环境里。毕竟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即是这样它也是极少数的。他只见过那么一两对亡命鸳鸯。

把马甲抛给童璐璐,他说:“穿在最里面。”

但唐睿铭却拥有。苏小力强烈的嫉妒唐睿铭。不是嫉妒唐睿铭的权势与身份,而是嫉妒唐睿铭可以拥有这样一个女人。他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想要破坏的强烈欲望。也倏然明白自己为什么执意要跟唐睿铭做对。

苏小力转身看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心思。半晌,他突然笑着说:“很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化妆包。又展开一件银灰色的奇怪马甲。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童璐璐出手,却又从未对她做出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一直没有取她性命。只因为这个女人让他觉得该死的顺眼!因为……他看上这个女人了。

这绝对是威胁。童璐璐微微一顿,若无其事地说:“当然不想。”

苏小力转念间想通这些。他愉悦地大笑,猛地亲吻一下童璐璐的脸庞。童璐璐用力别过头。苏小力没有强求。一身郁气消失殆尽,兴致更加高昂。

苏小力背对着她。毫不设防地收拾东西,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偷袭。他说:“神经迟钝剂注射多了对身体没有好处。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自己还没老到一把年纪,就嘴歪眼斜手脚失灵吧。”

他可以结束这无聊的游戏。苏小力含笑说:“一百万美金的学费。唐睿铭,你可真大方。可是我觉得你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呢,我若是把压箱底的宝贵经验交给你,你又给我多少学费呢?”

他又给童璐璐注射一支药剂。这是神经迟钝剂的特效缓解剂。半小时后,童璐璐渐渐找回力气。她慢慢坐起来,沉默地活动手指,按摩身体关节部位。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唐睿铭敏感意识到苏小力的态度变了。他放下话筒,通过耳麦问白齐:“情况怎么样?”

发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苏小力意味深长地笑了:“唔,看来你不想离开啊。不过这可由不得你。”

白齐说:“再拖一会!”他一直关注着武警特战分队的行动进度。

童璐璐惊得差点睁开眼睛。现在离开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名特战队员发现一个女性人质被绑在椅子上。长发垂在两侧遮住了脸。人质身上绑着炸药,四周纵横斜错的密布着红色激光线。显然炸弹通过激光感光器引爆。如果在营救时不小心碰到这些激光线,被系统发现有入侵者,会立刻引爆炸弹。

童璐璐不理会他。他轻轻一笑,不以为意地说:“算了。我等着你的惊喜。不过现在我们必须走了。”

这些激光密集到根本无法越过,只能拆除激光发射器。但每个发射器上都装有炸弹。他们需要计算切入点,拆除最低数量值的激光发射器,越过激光分布区,到达人质面前,拆除人质身上的炸弹。而人质身上的炸弹已经进入半小时倒计时。

座机毁得很厉害,被拆得七零八落。苏小力在童璐璐身边蹲下,好整以暇地问她:“你做了些什么安排?”

这一切有个前提--人质是童璐璐。也许忙活到最后,才发现救的根本不是童璐璐,只是一个陷阱也说不定。唐睿铭对这一点很明白。

他看见了被损毁的电话座机。

“要多久?”他问白齐。

鉴于上次童璐璐的反扑,他加重了药量。那药量足以使普通人造成鬼压床的效果,让人只能听见声音,却触觉迟钝无法动弹。童璐璐闭着眼睛不说话。刚才一番破坏对身体的消耗很大,她现在疲累的连眼皮都睁不开。苏小力细致翻拣着被砸碎的物品。

“一刻钟。”

“看来你的抗药性比普通人要好很多。”苏小力若有所思地说。

“保镖搜索的如何?”他又问。

布置好监控线路,苏小力收起电脑,回到仓库的休息室。童璐璐被暂时关押在这里。他推门进去,屋内一地狼藉。童璐璐毫无形象地躺在地面,被狼藉的杂碎物品包围着。

白齐轻声回答:“没有进展。”

苏小力从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愿意无私奉献的人。在季紫铃已经不被他认同的时候,他对她的耐心也急速下降着。单说上次更改协定答应帮她获得股份,他也夺走六成利益。

唐睿铭看一眼寂静的仓库,拿起喇叭,继续拖延时间。他语声平静:“我很好奇,你还想教我些什么?”

远程遥控已经退出。苏小力看着电脑,眼神冷冷地勾起嘴角自言自语:“贪得无厌的女人很讨厌呢。希望她能放聪明点。”

在唐睿铭与白齐私下沟通的时候,苏小力检查一遍其他监控镜头。看见在忙碌的特战队员,他微微冷笑。拿一根绳索,把椅腿和床腿绑在一起,绑住童璐璐的双腿,堵住她的嘴。确定童璐璐难以挣脱,他从床空地底下摸出一把狙击枪,锁上门离开。

童璐璐她死定了!看到答案的那一刻,季紫铃无由来的如此认定。她高兴的想大笑,幸福的想落泪。内心颇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扬眉吐气感觉。

童璐璐一个人在房里疯了似的拼命挣扎。

苏小力挑一挑眉,难得他们的步调一致了一回。他略略一笑,轻松敲打键盘:可以。

苏小力来到顶楼。他要狙击唐睿铭。狙击枪的射程很远,他可以根据监控分布点推断出,红外瞄准镜中的诸多红色人影中哪一个是唐睿铭。

她脸色狰狞地打出最后一句话。

在早已准备好的狙击地点趴好。他一边计算唐睿铭的位置,一边跟唐睿铭说话降低对方的警惕心。他笑着说:“不用这么心急。等我教过你,你自然就知道了。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件事。唐总,据说你的信誉不是很好呢。”

--我自愿放弃卖出股份后的四成收益。我要童璐璐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中,并且我要唐睿铭后悔终生!

“没人比我的信誉更好。”唐睿铭清冷的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让人忍不住想去信任他所说的话。

季紫铃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她很后悔。早知苏小力有这般本事,她一定会考虑的更加周详一点!慎重考虑半响,她缓慢打出一行字。

苏小力大笑:“可是被你坑得倾家荡产的人可不少。我这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那么多人都被你坑到了,我怎么知道自己不会被你坑?”

苏小力勾唇冷笑:第二次协定你要的只有股份,你四我六。

他的笑声被音响扩大散布开,听着很刺耳。

季紫铃气急败坏:你答应过要帮我解决她的!

唐睿铭淡淡地说:“苏小力,你是第一个让我吃亏的人。做生意考究眼力和谋算,眼力不够,谋算不足,自然会失败。商场如战场成王败寇。比如这次你绑架我的未婚妻,便是我的失策。我这次逊你一筹,没什么好开脱的。”

苏小力不悦地回复:你管太多了。

他又说:“钱也好,其他条件也好,甚至你可以要求我以大唐继承人的身份答应你不追究。但在此之前,我想听一听我未婚妻的声音。”

乍看见这回答,季紫铃心中一紧。她的表情几乎狰狞了。急急地问:你不会看上她舍不得了吧?!

以大唐继承人的身份?!在场的人皆微微一震。心中微妙的升起一丝对苏小力的羡慕和嫉妒。

苏小力:等我玩够再说。

唐睿铭的初始条件已经这样优厚,那么他的底线肯定比眼前他所允诺的更低,能得到好处自然更多。而且今天的唐睿铭似乎很好说话,苏小力的好处应该也唾手可得。毕竟唐睿铭身份在那里,眼下又是他继承集团的能力考核期。

季紫铃狠狠敲打键盘:你是白痴吗?!斩草除根不懂?杀了她!

他不能食言。否则将很难在上流社会立足。

苏小力:目前没有。

大家不由屏息等待苏小力的回答。

气愤中敲出一行字:她死了吗?

苏小力矫正瞄准器,寻找属于唐睿铭的红色身影。突然,他瞥见楼下有一个人影。那人背着包挨家挨户的推销产品,声音敦厚诚恳,透着一股子乡里人的热情。

这种入侵方式,这种说话语气,除苏小力不作他想。本来打算用温柔态度,劝苏小力解除童璐璐这一后患。但是,她被成功恶心住了。

他的声音被风隐约吹到楼顶:“您们听过西噶乡啵?前段时间山西电视台晚间新闻报道过的。S市的《每日晨报》财经版也有关注呢。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们推销一下,我们西噶乡村民自家种植的中草药……多谢您咧。耽误您的时间了,我还要去别家看看呢。”

季紫铃吓了一跳。屏幕中跳出一个记事本窗口,里面陆续打出一行字:怎么,想我了?

苏小力微微蹙眉。按照这男人的速度,很快会到这栋楼。如果没有之前的血案,他倒是可以忽悠过去。可现在他必须立刻转移,否则尸体惊动警察他就暴露了。

电脑陡然恢复正常。

他立刻拿着狙击枪回到房间。把枪支弹药电脑食物等物品,搬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墙之隔的街边车中。回到楼上。童璐璐睁大眼睛看着他。他一个手刀坎晕了她。看见她磨得鲜血淋漓的手腕,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阴郁。

他兴味地勾一勾唇,控制了季紫铃的电脑。

背着童璐璐下楼。二楼的老王恰好提着垃圾出门。

电脑中突然跳出一段请求远程控制的指令,他好一会才想起它的来历。这个程序是他随手写给季紫铃的,没想到她居然记下了。

看见苏小力一副急匆匆地模样,他忍不住问:“唷,大晚上的去哪里啊?小士。你朋友怎么了?怎么这么大一股酒味?”

苏小力正在构建监控系统。

这个藏身地苏小力精心准备多年。类似这种地方,他不止准备了一处。都是邻里关系氛围好的,不容易惹人起疑。但是现在,看着老王,他心中却泛起一阵杀意。大妈多管闲事送蛋糕,就是因为他!

没有珠宝、美食、漂亮衣服,不能逛街消遣,一日三餐只能吃垃圾食品。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季紫铃无比迫切地希望回国。

压下心中的杀意,他赫然说:“他喝多了,胃有些难受。我带他去医院看看。”他事先洒了些白酒在童璐璐身上。

季紫铃恨不能摔了砖头一样毫无反应的电脑。可如果摔了,她没能力再买一台。家中资金短缺,她的日子也远没有以前从容。

“唷,要我陪你吗?”

依旧黑屏。

“不用了。有事我会给您打电话。”他说着已经跑到一楼。翻过围墙。

“怎么回事?操作错误?”她慌乱拍打电脑。

一直没有等到苏小力的回答,数次询问他也不再理会,仿佛消失一般。唐睿铭几乎难以抑制心中暴虐。他眼中凝聚的黑色风暴,似乎随时会爆发。

“滴”的一声,电脑黑屏。

他察觉不对的第一瞬来到监控车中。通过特战队员身上配备的摄像装备,亲自观察分析仓库中的情况。由于是晚上,他们启用的均是夜间摄像模式。

运行开始。

他扯过麦克,对特战队队长说:“确定搜索完所有地方了吗?!”

但从来都是苏小力联系她,她怎么才能联系他呢?绞尽脑汁找出苏小力以前留下的一段代码。按照记忆中模糊的教导,磕磕绊绊地启动运行。

“地面搜索已经完成,没有发现嫌犯。正在排查屋顶及四周。”

杨淑雅越想越担心生气,决定主意不轻易教女儿回来。季紫铃挂了电话,思来想去不放心。万一苏小力不会彻底解决童璐璐怎么办?得他叮嘱一番!

仓库四周早已被殷局围得密不透风,但唐睿铭的心中依旧有种不安,他直接通过监控车的喇叭厉声说:“苏小力,回答我!”

季紫铃挨了一顿骂,不悦地找个理由挂断电话。

把童璐璐放到副驾驶座,苏小力才腾出空闲理会唐睿铭。打开声麦,缓缓平息呼吸。他含笑说:“你可真是为难住我了,她目前恐怕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其实你也知道不是吗?你派了那么多武警进来解救她,让我怎么靠近她?”

她指望女儿回来,却再不敢指望女儿能嫁给唐睿铭。如果季紫铃仍一心惦记唐睿铭,她倒宁愿女儿在国外呆着!

“你根本不在仓库!你把她藏在哪里?”唐睿铭试探他。

杨淑雅恨不得把女儿拎到眼前狠训一顿,厉声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么多年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他就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的男人,绝不会娶自己没感觉不喜欢的女人!”

苏小力低笑:“看来我有必要证明一下我的存在感了。”说话间他已经打开电脑。断了与唐睿铭的通话,开车驶出街道。

季紫铃不吭声。她自己也不说清现在对唐睿铭是什么感觉了,但不想他跟童璐璐happyend是肯定的!

“全队提高警惕,苏小力可能会展开攻击。”唐睿铭心中一凛,立刻提醒特战队。

杨淑雅连喊数声,季紫铃才回过神。以为女儿仍惦记着唐睿铭,杨淑雅生气地问:“紫铃,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唐睿铭?”

他的话刚说完,仓库里忽然响起枪声。枪声响一下,换一个地方。每一次都会有一名特战队员倒下。

“哎!”

苏小力通过监控分镜,计算特战队员所在的位置,遥控启动定点射击装置。他实在太清楚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通常会隐蔽在哪个角落躲避射击。总会有人那么适合的出现在他的预定射程范围中。

“紫铃。紫铃?紫铃!”

他唇角噙着笑,开车沿着新河区的主干道长川大街行驶。偶尔敲一下回车键,便会有一个目标倒下。

撕票?季紫铃猛然醒悟。对,我要确认他撕票!

车停靠路边,他快速换装。同时打开麦克对唐睿铭说:“忘记提醒你一件事,童璐璐身上的炸弹有两种启动方式。它们必须同时解决。”

杨淑雅揣测说:“妈看他倒是挺上心的。但是绑票这种事说不准,每年被撕票的人质多了去了。当年唐睿铭和你姐姐要不是运气好,只怕也被撕票了。”

激光发射器已经拆除了最小值数量。一位特战队员迅速越过激光网,掀起人质脸上的长发,打开手电确认人质的身份。唐睿铭紧盯屏幕,视线不错分毫。

季紫铃却猛然想到另外一个问题。她问:“妈,那唐睿铭呢?他有救她吗?”救是肯定的,明面上童璐璐怎么也是他的女人,不救岂不是教人看他笑话?

那是一张被毁容到惨不忍睹的脸!

杨淑雅仍然在叮嘱女儿:“在外头不比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