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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口气,她争定了

宋长亭可以忘了她,没关系,但她不能不努力!

厨子就厨子吧,卖盒饭就卖盒饭吧,不高端就不高端吧,她才不会轻易滚蛋的,老天爷想让她这么快认命,没这么容易!

人活一口气,这口气,她争定了!

纪小小也笑,心里升起无限希望和勇气。王桉说得没错,想要什么就去争去抢,眼泪脆弱都是没用的。她之前挤不进去宋长亭的世界,那就换一个方式挤进去,如果这个还不行,她还可以再换个方式。

陪着林牧之拍完《织梦》的戏份,纪小小回到影视城。

林牧之还想装若无其事,但嘴角越咧越大,很快就破功,笑了。

她在附近租了房子,盯着店的装修,开店前期还有很多事要做,菜单的设计,食材的选购,送餐流程……会做饭和开饭店完全是两回事,纪小小也不懂,只能一点点自己慢慢琢磨,边进行边学习。

林牧之:“……”

虽然每天跑上跑下很累,但回到租房,纪小小还是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继续写她与宋长亭的故事。她这一小半生,没什么成就,得过且过,事业上碌碌有为,爱情上一败涂地,但她想,在小说里,她和宋长亭是有始有终的。

家人?纪小小眼神莫名有些温润了,她活得这么孤独,其实并不是她没人疼,没人关心,是她总是把他们排除在外吧,她点了点头,有点撒娇地说:“不,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了。”

就这样每天忙忙碌碌,纪小小的店还是筹划起来,不过不是做私房菜,做家常菜。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作势要发怒,最后只是揉了揉头发,语重若轻地说:“小小,我不是你亲哥,但在我眼里,你一直是我家人。”

影视城周边有的是装潢高端能满足饕餮们的餐馆,唯独少了这份家的感觉。宋长亭说纪小小小家子气,她也确实小家子气,开的餐厅都是小家小户的感觉,连名字都土土的,叫“宋记家常菜”,但有家的感觉。

林牧之:“……”

纪小小挑了好日子,开业了。

“……想,”纪小小秒怂,“哥,我错了,您比我亲哥还亲!”

直到要剪彩的前一小时,林牧之还在问:“小小,咱们真的不换个名字吗?”

林牧之怒了:“……纪小小你还想不想我给你投钱?”

他不明白,他出的钱,他请的人,两个合伙人一个姓纪,一个姓林,为什么白便宜宋长亭那个王八蛋,叫“宋记”。

纪小小想了想,纪正他:“哥,亭哥没有,他部部卖座。”

纪小小说没得商量,很霸道总裁范地说:“哥,你就认了吧,当给亭哥赔礼道歉。”

纪小小:“……”

“我不。”林牧之气哼哼地说,但开业当天,还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地出现“宋记家常菜”的门前。

“做生意哪能不亏钱呢,宋长亭拍电影,也有票房毒药的时候。”

出乎意料的是,宋长亭也来了。不请自来,他倒是很自来熟,热情地招呼在场的媒体朋友,拉着林牧之合影,笑容可掬地说:“我兄弟创业,我怎么能不来支持。”

“那我给你算股份,可万一亏了怎么办?”

林牧之、纪小小:“……”

“没事,我有钱,我投资。”林牧之财大气粗。

两人都被宋长亭的这波操作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宋影帝是出了名的贵,想请他出席,还这么配合会吹彩虹屁,不砸钱是不行的。

她又说:“可是我没钱。”

看着笑容满面的宋长亭,纪小小心里又生起不切实际的幻想,难道天降神石,砸了宋长亭一下,亭哥全部想起来了?跑来支持她创业……

纪小小:“……”林牧之你这样子真的很像宋长亭!

事实证明,纪小小又想多了。

林牧之就笑了,难得有些嚣张地说:“不用担心丢我的脸,小小,你哥这么红,肯介绍他们,是我给他们面子。”

媒体走后,宋长亭马上恢复冷淡脸,没有刚才营业状态的一点热情。

“不,我想好了。”纪小小又说,“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做的,不会丢你的脸了。”

纪小小百思不得其解,跑去招待这座大神:“你——”

“这么快就决定了?你不再多想想?”

没等纪小小开口,宋长亭已经先打断她:“你不要想太多。”

“哥,我想试试。”纪小小想了半天,再抬头,眼神很坚定。

他轻咳一声:“那天离开影视城之前,我让小杜开着车绕了影视圈,没找到一家叫宋记的店。”

更何况,未来充满变数,她还有曲线救国的机会,只要待在他的周围,说不定,哪天又重新有了交集。

那就是他发现他在影视城吃的饭菜都是她做的。

现在,重新进入这个圈子的机会来了,只要她愿意,属于宋长亭世界的门将在她面前打开,就看她愿不愿意抓住。可能她抓住了,未来也只是一个厨子,她还是得不到她想的,但就算如此,能为亭哥做一辈子盒饭,看他吃得开心,纪小小也很满足。

“纪小小,你知道,我很贵的,”宋长亭板着脸继续说,“所以,我们两清了,以后我不欠你了。”

是啊,她还不放下,她还是不甘心,林牧之说得对,如果想离他近一点,就得待在有他的地方。一家专门为明星提供独餐的私房菜,可能就是个机会。刚毕业时,纪小小也想进入宋长亭的世界,可是她写剧本,宛若石沉大海,没有一个投出去,她去应聘当助理,别人嫌她不够玲珑机灵,她改去做宣传,又水土服,她四处碰壁,入不敷出,而房租、生活费却不压着她不放,纪小小不想找妈妈帮忙,会让她觉得她没出息,更不可能向林牧之求助,他已经优秀得让她抬不起头了,她只能先找个工作过度一下,先养活自己,她就进了奥方。

所以,他今天是来还她的“饭钱”,她为他做饭,他为她撑台面。

纪小小猛地抬起头,看着林牧之,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体谅和支持,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他。”

其实以宋长亭如今的身价,纪小小就是给他做一年的饭,也不够他今天的出场费,反倒是宋长亭给面子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离他很近。”

只是这样的面子,纪小小宁愿不要,两清,纪小小不想和宋长亭两清。她懂他的意思,他来还她的人情,以后就不欠她了,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交集的地方,他迫不及待地和她撇清关系。

亭哥不喜欢林牧之,林牧之看来也不是很喜欢亭哥,纪小小默默地想,被林牧之说得有些心动。

纪小小点头,轻声说:“亭哥,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就算是你来吃饭,我也不会给你打折的。”

这倒不是林牧之吹嘘,林牧之在演艺圈是出了名的好人缘,每当他有新作品,半个娱乐圈的人都在为他吆喝,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宋长亭:“……”有点心塞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没订单,”说到这,林牧之微微一笑,很是自傲地说,“哥跟宋长亭那货不一样,我朋友多得是,到时候给你介绍顾客。”

“除非你办VIP。”纪小小又加了一句。

林牧之建议开一家专门提供明星订餐的私房菜,影视城有明星定制的羽绒服店,为什么不能有一家提供艺人订餐的店,肯定是有市场的。明星要的是什么?健康、营养、口欲能得到满足,不能胖!这几点,纪小小都可以做得到。

宋长亭:“……”

与其纠结要去做什么事,不如做暂时能做好也擅长的事。

他强撑着颜面,冷着脸说:“那我走了,祝你日进斗金,生意兴荣。”

纪小小这阵子做的盒饭,不是他夸张,是他从业以来吃过最好吃的饭菜,虽然很家常,但健康、口味好,还营养搭配合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喜欢,宋长亭也很喜欢,后面有吃过的制片、导演都赞不绝口,都说要订。这些都是尝尽各地美食,口味被养得极刁的饕餮大佬,都这么喜欢她的饭菜,可见纪小小在做饭这一块确实是有天分。

“谢谢。”纪小小说,看他离开,又忍不住叫住他,“亭哥。”

林牧之建议,她在影视城附近开一家私房菜。

宋长亭回头,纪小小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好了,我们的故事我会发到网上,你要有时间,可以看看。”

林牧之看出她的为难,斟酌地问:“小小,其实我有个主意,要不,你听听?”

他们的故事,她会写完,也会发出去,不是为了赚钱,也不是为了人气,而是,有一天,宋长亭或许能看到。

她和宋长亭算是走到尽头了,如果她想再见到他,就得留在这个圈子,但总不能一直给林牧之当助理,就算她没出息,也想有自己的事业。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宋长亭问。

纪小小茫然了,她还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纪小小便笑了:“不是我固执,是你太好了。”

“那以后呢?”宋长亭问。

无论他对她态度有多恶劣,说话有多难听,她看他,永远像初恋,情深、纯粹。

纪小小想了想,说,还是给他当助理,直到《织梦》拍完。

宋长亭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来得匆匆,去也匆匆。

没两天,林牧之也结束了在影视城的戏份,他要出发到下一个目的地,问纪小小有什么打算。

纪小小看着他离开,奇怪的是,她好像没那么难过,或许,写下宋长亭和她的故事带走了一部分思念,也可能,她有了新希望,她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了。所以说,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要有事业,金钱能治愈生活的很多不如意。

知道真相的纪小小:“……”男人的友情就是这般虚伪!

宋长亭说他过去、未来、现在都不可能喜欢上她,因为她太过平凡,其貌不扬。

因为是林牧之先动手的,他的工作室先了声明,解释是他和宋长亭太入戏了,收工了还不忘一起对戏,忍不住就切磋起来,视频图片上看起来很暴力,其实他们真的只是很友好的演戏,末了,再加一句,他和宋长亭合作非常愉快,期待有一次合作的机会。宋长亭也很快转发了这条微博,还加了一句“有机会,还想@林牧之再友好地切磋一次,打得不是很尽兴”。两人有来有往,非常的友好,非常的社会主义兄弟情。

他说没错,纪小小确实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但现在她知道怎么做了。如果她没有故事,她就去写故事,她有笔;如果她不够漂亮,她现在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大大方方,她的化妆技术还是他教的,她会努力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也活得漂漂亮亮……

但这场打架风波,还是被人传到网上去,好在导演那句忍无可忍的“cut”,竟弄巧成拙地化解了风波。

这些不只是为了宋长亭,也是为了自己。宋长亭送了她一双水晶鞋,说要宠她,结果人却走远了,她呢,会替他好好爱自己。

第二天,宋长亭就转战其他拍摄地,避免和林牧之见面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