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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你就把自己变成一颗星

“不是,是你傻得我看不下去了。你在他面前那么卑微,可爱情,是卑微,跪着就能换来的吗?”

“你、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纪小小被他说得都哑口无言了,王桉启动车,冲她摆手:“走了。”

“私生子都可以做集团太子,你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发光的人?”

纪小小点头,直到看不到他的车,才头重脚轻地回到公寓。

纪小小万分激动,结结巴巴:“我、我也可以做一个发光的人吗?”

她矛塞顿开,心有波澜壮阔,却无从下笔。

错了,她一直都错了,追回宋长亭的方式不是卑微地乞求他相信自己,而是走进他的世界,去引起他的注意。宋长亭说他不会爱上她这样平凡如路边沙砾的人,那她就做金子,做钻石,做星星,会发光的那种。

这一夜纪小小注定无眠,她都在想怎么办。

如果他看不到你,像一颗星那么遥远,那你就把自己变成一颗星,让他看到你。

不是之前无头苍蝇般的慌乱,而是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想,她还能做什么。

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的王桉已经不是像个人了,他简直是个伟人!

天亮了,纪小小合上电脑,看着外面还灰蒙蒙的天,阳光还没穿破云层,照亮人间。

纪小小又一次被王桉震慑了。

她看着,慢慢等着,等着光芒穿破云层的刹那。

“好好想一想接下来,你要做什么,要怎么做。你不能要求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就这样重新爱上你,你得走到他面前,告诉他,你爱他,让他有耐心听你讲的故事,你要争取一个平等对话的机会。”

她想——

“谁也没法无视会发光的东西。哭泣,眼泪都是没用的东西,有人疼的人才有资格矫情,有人爱的人才有资格脆弱,只有成功的人才有资格讲他的故事,那时候,不用他自己开口,到处都是他的传奇。所以,纪小小——”

我一无所有,我唯有一颗真心,我于万千人海走到你面前,不过要告诉你一句。

“纪小小,”王桉把她的魂拉回来,看着她,眼神带有锋芒又不失温和,他说,“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宋长亭,就要用尽全力不顾一切把他追回来。如果他看不到你,像一颗星那么遥远,那你就把自己变成一颗星,让他看到你。

我喜欢你,我爱着你,我还想和你在一起。

有钱人就是任性,想开几间房就是几间房。纪小小酸溜溜地想,又神游天外了。

如果你不愿意,没关系,谢谢你来过我的生命,给过我甜蜜。

纪小小没回答,她知道这人不过故意吓她,昨晚醉鬼的记忆她后来想起了一些,她记得她吐了他一身,他带她到酒店,找了女服务员帮忙换衣服。他也没睡那间房,他在隔壁又开了一间。

有些人,过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有些人,在一起过,就是一辈子了。

那认真的样子真是有几分傻气,王桉笑了下,半真半假:“纪小小,你太天真了。”

谢谢你给了我一辈子。

纪小小想了想,摇了摇头,很认真地说:“你不会。”

你给了我一辈子难于永恒的爱,我这一辈子也只做一件事。

“纪小小,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出尔反尔?”

让你爱上我,如果不行,祝你幸福。

纪小小开门下车,又听到王桉叫她,他问。

有人如流星,有人如启明,有人短暂,有人永恒。

下车前,纪小小把毛晓贝交待出去了,她就是这样没出息,别人对她一点好,她觉得受之有愧,心里不安,就想马上还回去。不过王桉也做了保证,他不会对毛毛做什么。其实这么尴尬丢脸的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是最好不过。之前那么吓她,也不过是想出口恶气。

有人固执,有人看破,还有人,一生只爱宋长亭。

纪小小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她很小市民地想,万恶的资本家,未来的集团继承人,这么有钱,有的是车,坐他一次车算什么!他泼了她一头一脸卸妆油,衣服都毁了,她都没找他要赔偿。

纪小小只爱宋长亭。

吃完饭,王桉送纪小小回家。

太阳出来了,纪小小又去了趟宋长亭的小区。

可见,火锅果然是很伟大的食物。

保安告诉她不要再来了,宋长亭已经搬家了,连夜搬走了。

明明看彼此不顺眼,之前还有血海深仇恨不得把对方送进地狱的两人,竟也把这顿饭完整和谐地吃完,吃得还挺饱的。

“真的?”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不是什么天姿国色,但也很怕辜负一颗真心。每一颗真挚对待别人的心,都不应该被辜负,哪怕拒绝。

“你要不信,可以在这等,看能不能等到他。”保安懒洋洋道。

纪小小便安心了,放心地吃金针菇。

纪小小不信,她站着等,这一等就是一天,别说宋长亭,他的车都没看到。

王桉打断她,给她夹了一大把金针菇:“吃你的金针菇吧,你放心,我最反对办公室恋情,我只觉得困扰。”

天又一次黑了,他房间的灯也没亮。这一次,纪小小信了,她想,她彻底惹怒宋长亭,他不会再让自己接近他了。

“所以——”

纪小小认命地回去,她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饭,很丰盛,她饱餐一顿,虽然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全吃了。吃完饭,她把屋子收拾了一下,几天没打扫,乱得不像样,她把宋长亭的东西收起来,包括宋长亭送她的那双水晶鞋。

王桉:“……我知道。”

王桉说得对,有人宠有人疼,才有资格脆弱矫情。

她结结巴巴地说:“我只喜欢我亭哥。”

这么脆弱美丽的东西,如果不够强大,穿上它,只会把人生过得像一场注定破碎的美梦,梦再美也只是梦。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没有王子的灰姑娘,就算穿上水晶鞋也还是灰姑娘,而真正的强者,不用王冠,也是王。

纪小小:“……”

纪小小不想称王,也不想戴上王冠,她只是希望,不想她和宋长亭,终究只是大梦一场,空荡荡。

“现在我明白了,呃,是一场误会。”王桉略显尴尬,又去烫牛肉。

她得打起精神。

纪小小:“……”

九点钟,纪小小到了公司,照常上班,亭哥说过,什么都能丢,工作不能丢,她得先养活自己。

“因为你——”王桉斟酌地回答,“你总用那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

她拿着工作文件去找王桉签字,王桉早已开始工作。他头也不抬,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仿若昨晚陪她吃火锅喝酒的不是他,鼓劲她给她喊口号的也不是他,他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纪小小在吃金针菇,差点被金针菇呛死,好半天咳嗽终于好了,她瞪大眼睛:“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这人做事很严谨,签字前,都会仔细过一下文件。

“是啊。”王桉笑了,又夹了一筷牛肉下去了,看得出他很有经验,烫得刚刚好就夹上来,他又淡淡说了句,“我之前以为你暗恋我。”

王桉边翻文件边问:“纪小小,你想好了?”

原来如此,不去找她,并不代表并不想。纪小小点头,笑了:“而且火锅又这么好吃。”

“想好了。”

“火锅会冒热气,看了感觉很温暖,”王桉见她懵懵懂懂的样子,难得耐心地解释,“我妈也有对我好的时候,她以前会为我做饭,菜一盘一盘地炒,端上来,我坐在餐桌上等,看着冒烟的菜,等她一起吃。所以我挺喜欢火锅的,感觉很像。”

“还有一个月,你知道我不大方的,你自己要想好。”王桉终于舍得抬头了,给了她警告的一眼。虽然他们一起喝过酒,但她对他做的事,他可是一点都没忘了,他们有君子之约,他不会动毛晓贝,不代表不放过她。

一杯酒下去,纪小小胆子也大了,忍不住把疑问问出来:“你怎么受得了火锅?你不是有洁癖吗?”

纪小小笑了,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有马上辞职,王总,您有一个月时间。”

这酒一喝,竟喝出一笑泯恩仇了。

一个月用来秋后算账,这一个月,无论他怎么折磨她,真的把当她狗使唤,她都没意见。

“敬这狗血的人生。”纪小小说。

“但一个月后,”纪小小诚恳地看着王桉,“我希望,我们两清了,包括毛毛。”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王桉便也很浅地笑了下,拿了个新酒杯,满上,举起来:“敬这狗血的人生。”

王桉眼神凌厉地盯着她,在他的眼神压迫下,她没有回避,反而与自己对视,眼神有无畏,有坚持。

王总叫习惯了,一时间她还改不了口。

这个下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王桉点了点头:“我说话算话。”

纪小小:“……好的,王、王总。”

纪小小经历了职业生涯最忙碌工作内容最复杂上级指派任务最随心所欲的一个月。

“下班时间,你可以叫我本名。”

王桉是个真君子,也是个真小人,他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光明磊落地使唤纪小小。

纪小小笑了,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杯子:“谢谢你,王总。”

一个月后,纪小小再次走进王桉的办公室,拿的是辞职申请。

就像之前,她想象不到,王桉会请她吃火锅,她以为他只会出入米其林三星,也不知道吃火锅时,他的洁癖在哪里了。

王桉爽快地签了字,气氛看起来还不错,他们还没头没尾地聊了几句。

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们谁也不了解谁,纪小小想。

“你知道接下来做什么?”

纪小小被震住了,王桉这席话说得淡淡的,但有一种平和的力量,而让她有点感动的是,原来他说这么长长的一段话,拐弯抹角,不是在伤感自己的身世,而是委婉地安慰鼓励她,回答她之前的质问。

“知道。”

说着,王桉把酒杯拿回去,一口饮尽,倒扣在桌上,真的是滴点不留。

“挺好,不过有决心,并不代表有好结果。纪小小,以后你要失恋了,想买醉,还可以找我。”

“而这一切是靠我自己争来的,我爸很现实,谁能用谁就上,而我对他是有用的,”王桉说着,把酒杯移到纪小小面前,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凌厉而冷酷,“所以,纪小小,你想要什么,你就自己去争去抢,不要问为什么,更不要问自己哪里做错了,问这些没有意义。老天是不会把你想要的主动送给你,就算真的白送给了,也会像你的宋长亭,又全部拿回去,滴点不留。”

纪小小:“……谢谢王总,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一直在失恋。”

说到这,王桉若有所指地看了纪小小一眼,又继续说:“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这个集团的继承人,如果我是太子,我爸的那些孩子只能算皇子。你说对,我确实挺有钱的,现在有钱,将来会更有钱。”

王桉笑了,抬起头:“哦,对了,以后你要是没了工作又找不回恋人,可以考虑回来。其实你的工作一直做得挺好,文笔不错,又有绘画功底,审美也在线。”

“我到了王家,生母不要我,生父嫌弃我,继母和哥哥妹妹也排斥我,那时候我也经常问,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多余的?要是我没被生出来就好了。”

“那为什么你总骂我?”

“十岁之后,我没再见过她,可能她过得很好,也过得不好,她没找过我,我也没找过她,”王桉嘴角勾起一抹说不出道不明的笑,神情有几分看破世事的悲凉,“我那时真的很恨她。”

“官方的说法,是为了促使你进步。真实的原因,是因为整个部门就你有能力却没什么脾气,最好欺负,心情不好,就骂骂你。你真是个很合格的出气桶,对了,这一个月,我就过得挺开心的。”

王桉讲了一个狗血的豪门故事,心机女为上位勾引事业有成的王父,并成功诞下一子,但无奈大太太手腕太厉害,她还是没有如愿嫁入豪门,只能被金屋藏娇,每月领着王父发的工资,好好带儿子。王桉十岁时,他妈妈遇上真爱,大彻大悟,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要追求新未来。于是,她把王桉扔到王家,就去追寻自由。

纪小小:“……”

这次纪小小眼睛亮了起来,露出标准吃瓜群众的眼神。

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难得伶牙俐齿一次:“王总,我真心觉得你还是当条狗比较可爱。”

他颇为无奈地看了纪小小一眼,又扔下一个炸弹:“我是私生子。”

王桉:“……”

王桉:“……”

纪小小赶在王桉发怒之前,极有求生欲地跑了。

“哦。”纪小小闷闷地点头,又意识到这样显得太冷淡了,补充了一句,“你果然好有钱。”

她办完离职手续,回公寓拿行李,行李早就收拾好了,不多,就一个小小的拉杆箱。

“都是真的,”王桉说,“我确实是集团的继承人。”

纪小小提着拉杆箱去打车,她报了地址,是个毫不逊色宋长亭家的高端小区。

纪小小点头,传言从王桉上任第一天就没停过,什么集团太子,董事长继承人,未来掌门人,不少同事还幻想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

半小时后,她提着拉杆箱,站在802室的门口,按了门铃。

王桉又灌了一杯,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问:“公司是不是有我很多传言?”

门开了,出来一个高大俊美的青年,笑得如沐春风,温柔地问。

被泼卸妆油被“毁容”的是她,被搅黄她和宋长亭相见的也是她,王桉怎么悲春伤秋起来了。

“来了?”

纪小小傻傻地看着他,她心情复杂,对王桉还保有余怒,但除了毛毛,也只有王桉信她的话。看他沉闷,她忍不住问:“你、你怎么了?”

“嗯,来了。”

但王桉明显在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

纪小小点头,她来了。

不过这次是王桉喝,纪小小是一滴都不敢碰了,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一上头,就把毛毛交待出去了。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亦或是,最后的垂死挣扎。

王桉又请纪小小去吃火锅了,他们又坐在一起喝酒了。

是的,她还不认命,她还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