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纪小小在王桉的眼神震慑下成功地消声了。
“王总，王总，我当时真的只是随便想想，想想而已。没想到，老天这么给力，就把你变成——”
“你还敢跟我提那个字？”
“我要你血债血偿，以其人之身还其人之道，”王桉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投了一个巨大的阴影，完全的笼罩住纪小小，他又开始了，笑得像个优雅的吸血鬼伯爵，像在进餐前打量他的食物够不够美味，残忍狰狞，“纪小小，接下来，你会体验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把你当狗使唤，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悔不当初。”
“不敢，不敢。”
“那、那你想怎样？”
王桉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终于消停了一会儿，又叫她：“纪小小。”
他一拳砸到纪小小耳边的床头，发出好大的声响，他咬牙切齿地问：“纪小小，你真的以为这是你辞职就完了的事吗？”
“在！”
原谅王桉，他实在说不出那个侮辱自己的字眼。
“你是想当还是当狗？”
“道歉？纪小小你忘了我刚才怎么说的，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王桉盯着纪小小，眼神有压抑不住的怒火，“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把我、我变成一条——”
“人，王总，我想当人。”
纪小小被吓得不断往后退，退无可退，最后被逼到床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王桉，那么近，她几乎可以看到王桉冷漠的眼睛闪着复仇的光，露出的牙齿是嗜血的疯狂，她结结巴巴地为自己争夺一线生机：“王、王总，我、我可以道歉！”
“那把那个女魔头交出来。”
他像极了总裁文描述的黑夜帝王，一步一步朝纪小小走过来，俯下身，一分一寸慢慢地逼近她。
“什么？”纪小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说着，王桉站了起来。
“那个当时也在这个房间的女人！”
“呵呵！”王桉依旧只有这两个字，他看着纪小小，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晚了。”
纪小小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房间摆设很熟悉，这分明是当时她们关押王桉的那间，她脱口而出：“你还记得房间号？”
“那是你不了解他，王总他不大方的”，昨晚这一幕闪过脑中，纪小小比被雷劈受到的惊吓还大，她讪讪开口，疯狂吹彩虹屁：“大方，王总你怎么会不大方？全世界你最大方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邪教现场，身边还躺着个陌生女人，接着被逼着穿着浴袍狂奔出去，这场景想忘也忘不了。王桉的头又有点痛了，他摸了摸太阳穴，没耐心道：“把那个女人交出来，你可以死得快一点。”
“呵呵，”王桉还只有这两个字，慢条斯理地问，“纪小小，你看我像大方的人吗？”
“你、你想做什么？”
“王总说得是，谢谢王总饶我一命，”纪小小也不记得去计较谁帮她换衣服了，反正她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和怪异，明显两人什么事都没发生，现在逃命要抓，她挣扎地要下床，“我错了，我该死，我现在就去辞职！你放心，王总，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以后也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说呢？”
王桉按下暂停键，露出阴深深的两排大白牙：“纪小小，你该庆幸，我是个有法律意识的守法公民。不然你就算有一百条狗命，都不够你死。”
王桉又露出那种杀人不见血的眼神，纪小小被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为毛晓贝说话：“王总，她，她也是为你好，她真的是来帮你的。”
洗过澡，洗过澡，洗过澡……这最后三个字不断在纪小小脑中不断循环了。
“为我好？”王桉血都要吐出来了，他虽然没有那几天的回忆，但身体记得，他醒来浑身不舒服，像被碾压过，全身没有一块骨头不疼的，而且他明显有阴影了，这阵子他总是半夜突然惊醒，想来，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只有噩梦。
“说起来，你变成狗比当人可爱多了，是只小奶狗，萨摩耶，白白的，软软的，身柔体娇，张牙舞爪的，特别萌，我还给你洗过澡呢”。
他笑了起来：“既然她出了这么大的力气，更要把她请出来，好好感谢一番。”
纪小小就看到自己大着舌头很开心地说——
重点是王总您看起来，不像要感谢人的样子，纪小小讪讪地说：“这就不用了，我、我朋友她比较助人为乐。”
“呵呵。”王桉只回她两个字，然后拿出手机，点了下播放键。
“可我也想知恩图报。”王桉笑，又说，“纪小小我实话跟你说了，不把你朋友交出来，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了。”
纪小小打死不认，心里悔得肠子都绿了，都说喝酒误事，果然误事，她竟然全招了……
“你、你想做什么？”
纪小小：“……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哪个挨千万的这样诋毁你？”
“我狗链都准备好了，你自己看着办，说还是不说。”
“听不懂是吧？”王桉继续咬牙切齿，开始像复读机一样播放，“王总你变成狗比当人可爱多了，白白的，软软的，可萌了，就是脾气还是不大好，比较暴躁，还有，你知道我们叫你什么，处女座大魔王。”
变态啊！纪小小又后退了一下步：“我、我真不能说。而且，你要敢做什么，我会叫的。”
她一下子惊醒了，讪讪地笑道：“王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叫吧，你叫声看看。”
一听到这三个字，纪小小本来就白的脸色更白了，简直毫无血色。
纪小小：“……”她没脸叫，这要传出去，她说不清。
说着，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三个字：“萨、摩、耶。”
她看了看脸色不善的王桉，脑子灵机一动，挺起胸膛，强行给自己制造声势：“王总，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
纪小小点头，王桉便笑了，笑得如沐春风：“我可以给你的一点提示。”
“嗯？”
“你现在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王桉难得和颜悦色地问。
“你、你也知道我是有点魔性的，”纪小小强迫自己直视王桉，装出不可一世的样子，“你这么吓我，又是威胁又是恐吓，我一害怕又冒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你、你就又要倒霉了。”
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嗫嚅地问：“王总，我们……”
闻言，王桉果然露出迟疑纠结的眼神。
喝水的渴望暂时压过此时诡异的场景，纪小小把整杯水都喝光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似乎不大对，不，是哪里都不对。比如，她怎么和王桉共处一室，比如，为什么她身上穿着浴衣，比如，这房间的装潢风格明显是酒店的浮夸奢侈风，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的摆设都似曾相识……
纪小小暗自窃喜，继续吓他：“王总，你要再不放我走，我、我就把你变成一瓶洁厕剂，把你放在酒店里冲厕所！”
他坐在一把特别华丽浮夸的椅子上，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舒服自在坐着，还体贴地指了指：“床头柜有水，喝一点。”
洁厕剂？冲厕所？王桉光听到这三个字就晕过去了，神情变幻莫测，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和不安。
纪小小应了一声，猛地抬起头，看到王桉正坐在面前。
趁他呆滞，还没反应过来，纪小小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也不顾得衣服，开了门，拔腿就跑，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
“嗯。”
门咔嚓一声关了，王桉才回魂，反应过来，发现纪小小跑了。
“渴了？”
他懊悔地拍了床一下，哎，上当了！纪小小要真有这本事，早就把隔壁宋长亭变回来了，昨晚哪会还跟他哭呢！
渴，想喝水。纪小小手胡乱地摸索着，上空传来一个温柔的嗓音。
不过，王桉冷酷地笑了起来，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她还真当他找不到她！
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纪小小摸着生疼的脑袋吃力地坐起来，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说不出的疲倦，又累又乏又渴。
等她落到他手上，先浇她一头一脸洁厕剂！
纪小小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璀璨的水晶灯，闪着堕落腐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