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句话后,脱下拳击手套,换回自己衣服,骆秋气冲冲的大步离开。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累得瘫倒在地上,看着像疯子一样的容远,他眉头紧蹙:“你赢了我又能怎样,我根本不知道骆家有谁会对你的女人不利,而且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人。”
容远拿起那瓶骆秋拳击过程中喝过的矿泉水,交给属下:“尽快拿到化验结果。”
骆秋抹去嘴角血渍,不服气道:“想让我认输,没那么容易。”
“是,少主。”
“怎么,玩不起?”容远冷傲的扯了下淡粉色,略有些干涸的菱唇:“你可以认输。”
骆秋回到城堡,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自己帅出天际的一张脸,被揍得鼻青脸肿,妈都不认识了,气得眼角直抽搐。
在骆秋一个不小心,侧脸重重挨了一拳后,他往后退了几步,喘了口粗气:“臭小子,你是要和我玩命?”
妈的,容远那死疯子,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莫名其妙就把他往死里揍,他真是死得不明不白啊。
他真的很怀疑,自己这二十多年是白活了,曾经自以为不错的身手,也都中看不中用。
现在还是疼得要命。
他平时很注重锻炼,身材足够好,身手也不错,可面对病歪歪的容远,居然招架不住。
骆老太太忽然敲了敲门进来:“骆秋。”
越打,骆秋越怀疑人生。
他赶紧从浴室出来,看着最近身体不好清减了不少的老母亲:“妈,你怎么还没睡啊?你这身子骨,不能总是熬夜啊。”
谁也没想到,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居然把人高马大的骆秋,揍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我没事,都老骨头了。”看着他肿的变形的脸,骆老太太心疼得不行:“怎么了?你这么大的人,还和人打架,而且被打成这样,丢不丢人啊?”
一个清瘦病弱,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形,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起来。
“我遇到了个疯子,不是自己想打架。”
于是,拳馆里。
“很疼吧?等下让家庭医生过来,好好给你处理一下。”
骆秋被激得怒不可遏,当即迎战。既然迎战,容远就当他接下了这个赌约。
“不用,我皮糙肉厚,恢复力强,自己涂点消肿止痛的药膏就行了。”他可不想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尊容,被多一个人看到。
“你敢不敢接这个赌约?不敢就跪下磕头,我保证不动你一根手指。”
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脸吃亏过。
“真是无稽之谈!你女人出什么事,和我们骆家绝对不可能有一毛钱关系。”
骆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眉头皱得紧紧的:“找你大姐的事,有眉目了吗?”
“我怀疑我女人这段时间遭毒手,和你们骆家有关。如果我输了,那我自己解决这件事,如果你输了,就必须配合我,一起查清楚,背后谋害她的人。”
骆秋摇头:“暂时没有。”
“容公子,既然打架,总得有个由头吧,你为什么要和我动手?”
骆老太太失望的又是一声叹息,也不知道她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自己亲生女儿。
心想,一定得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第二天早上,骆秋还没睡醒,就接到了容远的电话。
骆秋气得攥紧拳头,指关节咔吧作响,本来还看他年纪轻轻的,又一脸病容,怕他受不了他的拳头,可他这么不识抬举,他仅有的一点点怜悯之心,瞬间荡然无存。
气得他当即把那杀千刀的臭小子,列为这辈子最最厌烦的人,没有之一。
容远抬眼望天,狂得不行:“你要是怂了,现在就跪下给小爷磕几个头,不打也行。”
昨晚把他揍得半死,现在居然还有脸打他电话,特么的,当他骆秋是软柿子吗?笑话!
骆秋走进去,看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站在台上又美又仙的容远,炫目了一下,剑眉微挑:“怎么,要和我单挑?”
容远却一句废话都懒得和他客套,直接丢下一句:“你不来见我,会后悔终生的。”
容远约见的地方,居然在拳馆。
妈的,他俩又不是什么特殊关系,还后悔终生?!
骆秋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听到容远要见他,他原本不想见,不过听到是为叶冉约架,觉得很奇怪,就答应赴约了。
骆秋直接挂断电话,懒得理会。
“……”属下一窒,不敢反驳:“是,是,少主想揍谁,就揍谁,何须理由?”
重新趴到床上,他却已经睡意全无。
“我看他们骆家不爽,打一架怎么了?”
他揉了下略显凌乱的头发,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属下嘴角抽了抽:“少主,你虽然年纪不大,可你身份地位摆在这里……”
以容远的身份,如果不是有相当重要的事,应该不至于三番两次挑衅他吧。
“打架。”
如果真的只是消遣他,那他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找足够的高手,埋伏起来,打他个措手不及,不信弄不死他!
属下一边拨打号码,一边道:“少主,你约骆公子做什么?”
容远约骆秋见面的地方在一家会所,骆秋赶到的时候,容远正半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让会所小妹伺候他吃水果。
属下立马闭嘴,赶紧动用人脉查找骆秋的号码,拨打过去。
看到骆秋过来,他也只是淡淡挑了下眉,示意他坐下。
容远眼睛一瞪:“你是少主,还是我?!”
他看似天真无邪的脸上,是一贯的漫不经心和狂傲。
“为什么?”
他这副姿态,真是让骆秋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脚踢死他,可他自知打不过对方,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忍了。
“那是以前,现在恐怕不想有牵扯都不行了。”
“容公子,你昨晚约我打拳,今天约我喝茶,堂堂地下世界少主,有这么闲吗?”
“联系他?少主,你不是说,不想和骆家有什么牵扯吗?”
“再忙,找你不痛快的时间,还是有的。”容远欠揍的道。
只听他吩咐道:“查一下骆秋的手机号,给我联系他。”
“你……”骆秋控制不住的扬起拳头。
平时少主可都是邪气狂傲,漫不经心又一击致命的腹黑无辜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偏偏奈何不得他,可今天,他情绪反常到像个傻子似的。
容远挑眉:“怎么,还没有挨够揍?”
属下暗暗揣测,真不知道,什么事刺激到了少主,情绪这么失控。
“……”骆秋好不容易才压下冲天怒火:“你到底想怎样?”
一路上,容远的眼神不断变幻,似乎很激动,又有些烦躁。
容远把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扔到他身上:“自己看。”
容远摘下耳机,对上下属一副求知欲强烈的表情,他眉梢微扬:“走。”
特么的,气死了!
怎么少主不但不震怒,还激动起来了呢?
骆秋拼命压制着体内的怒火,说服自己别和这轻狂无状的臭小子一般见识。
属下不解的看着一时间脸色不停变幻的少主,十分好奇他听到了什么。
他拿起文件看起来,当看到是一份DNA鉴定书,捏着文件的手指紧了紧。
如果她真是骆家的后人,那她就不是孤儿了,以后会有很多亲人疼爱她的。
最近一直忙着找大姐,对这方面自然特别敏感。
所以,对于同样无父无母,被镇上一个老奶奶收养长大的叶冉,他非常有同理心,总忍不住怜惜她也是孤儿。
鉴定书上有一组数据,然后下面写了一句话:从40组数据范围内可以判断出二人有百分之六十的血缘关系。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惨死了,而且,他亲眼见证着那血腥惨烈的画面。
骆秋有些疑虑和慌乱:“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猜测,让容远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他不由联想到昨晚容远无缘无故找他打拳,今天就甩给他一份鉴定报告。
只不过,骆秋可能更像枫火公爵,脸型是狭长的,眼睛是狐狸眼,五官更精致完美。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太可能的猜测。
至于骆秋和叶冉,发际线那里都有个旋,鼻子也一模一样。
难道这份报告中其中一个人的样本,是他的?
而且她俩笑起来时,都是眉眼弯弯,像个月牙。
那么另一个人被检测人是谁?
因为骆老太太和叶冉的脸都不大,但是,都是小小的包子脸,圆圆的,像娃娃。
他一直还没有找到大姐,难道容远知道在哪里?
容远猛地浑身一震,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叶冉是骆家的人?
这怎么可能?
再想想夜小蓉如今的凄惨下场,和叶冉最近神情恍惚,痴痴呆呆的样子,以及骆老太太、骆秋和叶冉面部特征。
他捏着鉴定书的手指,力度大到指关节泛白。
最近骆老太太认了个假女儿被戳穿了,而骆春华并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是当年枫火公爵用女儿偷偷换的。
深呼吸了一口,他声音还是止不住颤抖:“说话呀,为什么让我看这份检测报告?”
容远脑海里极速盘旋着这一团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有迹可循的线索。
容远气定神闲享受着会所小妹投喂水果的乐趣,对骆秋的心急如焚,他显得越发吊儿郎当,不慌不忙:“以你的聪明,难道意识不到什么?”
怕叶冉认祖归宗是什么意思?
骆秋心底瞬间转过无数念头,看来,这小子知道他大姐在哪里。
难道,老太婆是指骆老太太?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大姐回到骆家,和母亲相认。
这个说话的男人因为在某个宴会上,容远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听出来了,是骆家城堡的大公子骆春华。
“她是谁?现在在哪里?”
老太婆是谁?
容远往嘴里扔了片口香糖,闭目养神,一副急死对方不偿命的可恶姿态。
“当然,不单是她,江璃和那个乔奶奶也必须死。不过,叶冉必须死的更快更早,免得夜长梦多,她被老太婆看到,认祖归宗。”
骆秋恨不得把他揪起来,大卸八块,不,一百块!
“大公子,你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吗?”
他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人脉,投进大量金钱物力,都一无所获,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先查到了大姐的下落。
“估计是有人察觉到异常,开始怀疑你了。”
老天爷要不要这么偏心?!
容远戴着的耳机里,传来佣人和一个男人对话的声音:“这几天她在医院里伺候乔奶奶,每次吃饭时,总会出状况,我没办法再给她成功下药了。”
“容公子,拜托你了,请告知我一声。”
大约五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