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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8章 包袱

姜宪的一颗心都要化了。

却可爱得不行。

正巧李谦回来。

萱萱也跟着笑,咧着嘴,流着口水。

她指着萱萱嚷着让李谦“快看,快看”。

惹得何瞳娘和何大舅太太直笑。

李谦像看稀奇似的走了过去,萱萱却躲进了乳娘的怀里。

姜宪撇嘴,道:“看惯了安国公,就没觉得他们家有漂亮人!”

瞳娘哄了她半天,她也不抬头,后来小嘴一扁,居然要哭。

何瞳娘遮了嘴笑,道:“我嫂嫂也长得很漂亮的!”

李谦吓了一大跳,忙道:“我不看,我不看!”走到了一旁萱萱才作罢。

姜宪看着萱萱那娇嫩的小脸,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手,笑道:“金家净出些美人。我在京里的时候,你们家姑奶奶也把自己的儿子抱进宫去我看了一眼,那模样,正应了外甥像舅那句话。听说安陆侯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早晚都要抱一抱孙子,不然就一天不得劲。安陆侯夫人想抱抱孙子,还得等安陆侯抱够了才轮得到她。金大奶奶可得争口气,得生个像爹的孩子才行。”

何大舅太太怒其不争,教训何瞳娘:“再也不能像你这样整天养在屋里了。”

有第829章 安放

何瞳娘委屈得不行。

何大舅太太就把李长青什么时候去的五台山,何夫人在家里如何帮她准备坐月子的东西,阿驹又是如何的长进,春耕的时候跟着家里的管事回了汾阳老家,何大舅又帮着李家做成了哪几桩好买卖,金大奶奶也怀了身孕,都给哪些人家报了喜芸芸,说给姜宪听。一个说得津津有味,一个听得兴致勃勃,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那话还没有说完。要不是瞳娘抱着睡醒了的萱萱过来给姜宪请安,两个人只怕还有话说。

说不让到处抱的是何大舅太太,说不能养在屋里的也是何大舅太太,她到底要怎么办才行?

姜宪不想让身边的人担心,索性笑着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太原的事。

姜宪却不以为然,笑道:“肯定是宗权总板着张脸,把孩子吓着了!”心里却想,李谦是经过杀戮的人,难道小孩子真的通灵,感知得到他身上有不好的煞气,所以怕他?

朝廷已经如此*,前世她就知道了,怎么重来一世,她还看不透呢?

到了晚上,她牵了李谦的手要他摸自己的肚子,道:“你要和孩子多多说话,孩子出生后,才不会怕你。”

能压下这件事的,只可能是内阁的那些辅臣。

李谦笑着亲了亲姜宪的面颊,可摸着摸着,就变了味道。

是啊!

姜宪脸色绯红,道:“你别乱来!”

姜宪笑了笑。

“我知道!”李谦咬着她的耳垂,“我就是想你想得厉害,不会动你的,放心……”

何大舅太太忙道:“说来说去,只能怪这世道太乱了。还好郡主回来了,王爷又有人相伴,有人相陪了,多好啊!”

别人家这个时候早都已经给丈夫安排通房了,姜宪却不愿意。李谦知道她的心思,又从心里不愿意接受别人,就直接交待了七姑一声,两人还像从前一样。

她家那口子听说了这件事都把丁大人的亲家破口大骂了一顿,更何况是像郡主这样掌管过国家权柄的人,恐怕会更痛心。

他就只能忍着了。

何大舅太太不免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和姜宪说这些事的。

姜宪见他情动却没逾矩,不免有些心疼他,也就随着他去了。

姜宪发了一会儿呆。

两人温柔缠绵地亲吻,倒比被里翻红浪更觉得柔情蜜意。

在前世,这样的事还有多少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人眼角眉梢还都带着几分缠绵。

蒙在鼓里的,只有她一个人罢了。

可这样的好心情在李谦走后就被打破了。

可见他也是知道的。

柳娘子和两位医婆为着姜宪的三餐又有了争议。

就是李谦,当初也委婉地安慰她,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多想。

一个说要以清淡为主,一个说要以荤腥为主。

从九月到次年的三月,大半年的时间,那么大的事,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可怜她前世还以为是天灾,从来都是七、八月的汛期突然改到了三月份。

姜宪觉得头痛,把何大舅太太请了过来。

她一直关心着黄河决堤的事。但朝廷的邸报上一直都没有提到这件事,她几乎可以肯定,前世三月的黄河水患是开封府那边瞒不住了,才报给她的。

柳娘子的做法何大舅太太也曾经听说过,但姜宪身份贵重,她也不敢肯定柳娘子的做法就一定对。只好笑道:“反正郡主的月份也渐渐大了,多走动走动也好。这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多走好,有的人多走不好。就像这怀孩子,有的人头几个月不吐,等过了三个月,反而开始吐起来。我看郡主这怀像好,随了大流,生产的时候肯定也不会受罪的。”

姜宪眉头微蹙。

姜宪已经被各种经验和教条弄得头大如斗,闻言就像丢包袱似的把这件事丢给了何大舅太太:“那我屋里的事就听你的了。你说了算!”

看来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

何大舅太太虽然只养了一个姑娘,可这姑娘养得娇贵,各种方式都试过了,自觉还算是见多识广的,何况她来西安就是照顾姜宪的,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何大舅太太已朝四周看了看,低压了声音跟她道:“看我,谨慎惯了。我听人说,丁小姐的公公管的那个地方,黄河决堤了,事情闹得很大,丁夫人的亲家塞了很多的银子,才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不过,丁夫人的亲家也不能再在那个地方任知府了。丁夫人亲自去了趟京城,丁小姐的公公就调到江南去任知府了。我们家那口子说,要不是这样,丁夫人怎么可能帮亲家又出钱又出力!否则她亲家要是还不起借的银子,岂不是把丁家也拖下了水。”

姜宪觉得这下子安宁了,以后只要听何大舅太太的就行了。

姜宪寻思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何大舅太太。

她就有精力关心起西北的地动来。

像丁夫人这样,姜宪怀疑是被丁挽的婆家拖累了。

李谦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就拉着李谦说起黄河决堤的事:“……没想到是一直瞒着朝廷呢,直到瞒不下去了,才上报朝廷的。”

收礼是门学问,通常各家有各家的做法,但总的来说,还是会挂着张遮羞布的。

她说的是前世的事,李谦却听成了今生的事。

“您说,丁家那么大一个家,丁夫人又是个要面子的,怎么突然间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收起礼来了呢?难道丁大人升擢了?”

他刚刚更了衣,一面系着直裰的衣带,一面道:“可见河南巡抚黄楚才也是个人物。就这样,都能让他硬生生地摆平了。”

“只是我觉得有点不妥,心里有点不安。

姜宪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肘支在炕桌上叹气。

“你婆婆是个心软的,加上你们家大姑奶奶是孀居之人,多有不便,她那几天的确是扎扎实实地帮了几天忙,三奶奶进门又让你婆婆欢喜不已,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

如果说从前她还对这个朝廷抱着一丝的侥幸与希望,此时却是失望至极。

“后来阿驹成亲,高妙容早早就来道贺,又是帮着给你婆婆招呼客人,又是帮着家里的管事打点什物。

系好衣带的李谦就笑着过来抚了抚她的头发,道:“好了,你也别难过了,我们还没有能力去管这事。”

姜宪继续听何大舅太太闲话。

“如果有能力呢?”姜宪被他这句话说得心中莫名飞快地跳了跳。

不过,只要她能为李家所用,有心计,反而是件好事。

李谦但笑未语。

看样子朱雪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他有时候还挺佩服姜镇元的。

“可不是!”何大舅太太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不过,你婆婆是真伤心,回去之后又怕你公公看出破绽来,忍了半天,还是雪娘那孩子给劝好的。”

朝廷那样对待他,他却一直死守着大同、宣府和蓟县。

姜宪道:“那就只能劝劝夫人了!估计高妙容也真是没有办法了!”

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多的情怀。

“还能怎样?”何大舅太太无奈地道,“你婆婆气得当场拂袖而去。麟大奶奶追出来解释,说什么丁夫人家里这些日子出了事,从前不收礼的,现在开始收礼了,前些日子她出去应酬的时候遇到了丁夫人,丁夫人话里话外都说自己身体不好,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家底又薄,脑子一糊涂,这才做出这样的事来。”

他只想守护着自己的妻子和子女过自己的小日子。

姜宪在心里暗暗的想,问道:“那后来呢?”

想到这里,李谦把姜宪搂在了怀里。

也许是因为他们所求之事不适合找李长青吧?

他若是把自己的想法就这样说了出来,不知道姜宪会不会觉得他不求上进!

“我们何尝不知道!”何大舅太太摇头道,“只是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她顶着李家长房长媳的名义,走出去谁不敬着,捧着,她有事为什么不找姑老爷,反而要去巴结丁夫人呢!”

李谦吻了吻姜宪的头顶。

姜宪思忖片刻,劝道:“他们原本就家底薄,想要应酬丁夫人,难免捉襟见肘,舅太太应该劝劝夫人的。”

姜宪也不过是瞬间的心动。

“那还用说。”何大舅太太道,“你不知道,夫人送去的东西里,有两包顶好的燕窝,夫人自己都舍不得吃,送给了麟大奶奶。可麟大奶奶倒好,把夫人送去的好东西全都挑了出来,准备送到丁夫人那里去……夫人怎么能不伤心呢!”

她知道成功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问:“夫人因此而伤心了吗?”

她并不希望李谦活得那样的艰辛。

就像隔壁的邻居,与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姜宪就想起自己找李谦的初衷来。

姜宪对高妙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她从李谦的怀里坐直了身子骨,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炕,示意李谦坐下,然后道:“你说,西北的地动会不会也有问题?”

像高妙容这样客人前脚还没走,她们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还是比较少的。

姜宪现在对自己前世所发生的事都有些不确定了。

可这种情况通常都是会把收到的东西放一段时间再送人。

李谦笑道:“钦天监十回有一回是准的我们都得谢天谢地了。你还想怎样?不过,我们之前想的那个计策怕是收效不大。我直接写了信给宁夏、甘州那边的总兵和县令了,说是我在京里听到的消息,让他们想办法做些预防。我这边已经开始招募新兵,而且把条件放宽了,只有满了十二岁的都行,应该可以救几条人命。”

东西多得吃不完用不完,放着也会坏了。不如重新包装,当成贺礼送给别人。

姜宪讶然,道:“十二岁?会不会太小了!能拿得动刀枪吗?”

这种事在公勋之家很常见。

“我九岁就被我爹丢到了军营里。”李谦不以为然地道,“边关战事连连,很多十二岁的男丁已经是一家之主了。在边关当兵就是这样,想活下来的就得拼命,可拼了命也未必能活下来。只能看天意。”

“谁知道我们走回去,却看见高妙容的丫鬟婆子正把你婆婆送给她的药材重新包装,看那样子,是要送去给丁夫人!”

姜宪觉得难受,沉默了半晌。

“你婆婆就想,反正高妙容在家里也是闲着没事,不如让麟大爷陪着她和姑老爷一起去趟五台山,让那个从前给您诊过病的鸿一师傅也给她看一看。

李谦握了她的手,温声道:“我们慢慢来!你不是给我争了个临潼王回来吗?我们先把西北治理好了再说。”

“哎哟,你看我这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姜宪点头。

“只是我们还没有出门,你婆婆想起你公公要去五台山还愿,那边不是有个叫塔院寺的吗?据说当初还给你看过病,如今可是名声大噪,去求医的人络绎不绝,那寺里的师傅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好多人就在寺院下面盖了房子租给那些来看病的人,有些因此还发了财。

可情绪依旧不高。

话说到这里,何大舅太太摇了摇道,继续道:“你婆婆平时不是个能听人劝的。可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还真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了。话到嘴边想了又想最后都没有吭声,我们喝了两杯茶就告辞了。

李谦只好和她说起家常来:“你不是托了七姑去问情客和百结的意思了吗?现在还没有回话吗?我这边多的是没成亲的,让她们不要不好意思,随便挑。我给她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