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次陷入思索。
“但是为什么始终不能完全起效呢？总是会出现反复。”她叹口气说道。
“阿如你要的盐水..”胡三捧着盐水低声说道。
齐悦点点头。
阿如点点头，放下誊抄的笔记。
“病情有好转的时候，这说明方药对症了。”刘普成说道。
胡三跟着她过去，殷勤的取过一块干净的口罩。
屋子里齐悦和刘普成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在凝神苦思，阿如以及胡三等人在帮着伤者翻身。
“不用戴这个，我只是给他漱漱口。”阿如说道。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始终没有动静，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还是戴着吧。”胡三低声说道，“我方才给他翻身时，闻到他嘴里可臭了…”
大家心中以为然，不由都看向定西侯府的方向。
“那也不该嫌弃啊，他病着嘛。”阿如不高兴了，瞪他一眼。
“真的假的，等着看知府公子是生是死就知道了。”一人说道。
胡三讪讪的笑，自从元宝事件后，他时时刻刻的努力讨好阿如，可阿如对他的态度始终没有什么改观。
这倒也是，众人一阵沉默。
“别在这里说话了。”张同低声说道，冲他们指了指一旁凝神沉思的刘普成和齐悦。
“可是，咱们被赶出来了，也看不到，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有人发出疑问。
胡三缩缩头，阿如也不再说话了。
“但现在是，人家真的接手剖腹了。”
“臭？”齐悦忽的喃喃一句，看向胡三，“你说什么？”
一个大夫咳了一声。
胡三忙摆手。
话题从剖腹转移到乞丐女一跃枝头上去了。
“我什么都没说…”他有些慌张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多少年的事了，当初满城都知道呢。”
“不是，你说了，什么臭？”齐悦站起来问道。
“啊？怎么可能？”
这样子不是训斥自己呢，胡三放了心。
“我问过了，是个乞儿，什么名家啊，连家门都不清楚…”
“那个，伤者，有口臭…”他指了指身后的病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说道。
“这侯府的少夫人是什么来历？出身杏林名家？”
作为大夫嫌弃病人脏臭实在是不和规矩…
“真是无知无畏啊..”
“口臭？”齐悦喃喃一句，猛地眼睛一亮，几步冲过来。
“..还记得当初有位给人刺破了疔疮，原本养些时日的病结果陡然恶化，不到三天浑身青黑死去了..这次竟然是要剖腹…”
正要给伤者清洁口腔的阿如被推倒一边。
对于剖腹疗伤，这些专业大夫们比普通人多了几分冷静，毕竟他们在书上见过，而且从理论上来说也是可行的，只不过，没有亲自做过或者见过。
所有人看着齐悦俯身下去，在伤者的的口鼻脸上嗅来嗅去，不由都目瞪口呆。
相比于定西侯府内的紧张，府外的大夫们更紧张。
“肝臭！”齐悦抬起头，神情激动的喊道，“是肝臭！”
当然，限于永庆府的大夫们之间。
肝臭？
尽管知府公子还没有被治好，但作为主治大夫的齐悦已经出名了。
刘普成走过来。
能做的都做了，除了等待只有等待了。
“是肝昏迷，是肝昏迷！”齐悦看着他说道，激动面色发红，声音颤抖，“老师，是肝昏迷！安宫牛黄丸！快拿安宫牛黄丸！”
齐悦扶着桌椅慢慢的坐下，看着汤药被用鹤嘴壶灌下。
她虽然不懂中医，但是也知道三宝急救中药安宫牛黄丸的大名以及用途。
张同应声忙去炮制。
屋子里顿时一片忙乱。
“张同，将炙生黄芪再加十个，再加炒谷麦芽、陈皮。”他说道。
这动静传到外边，下人看到了都摇头叹息，拖了这么久，人终于是不行了吧…..
刘普成捻须沉吟一刻。
到了晚间的时候，谢氏过来了。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神志昏迷症状？爆发性感染吗？”齐悦吐出口气，积液到底有多少？还有没有其他部位出血？血小板如何？B超！血常规！哪怕让她用一次也好….
“你们收拾收拾，将黄公子送出去吧。”她淡淡说道。
我们？刘普成敏锐的抓住这两个字，他张张嘴，但没有说什么。
“那不行，现在不能送他回去。”齐悦断然拒绝。
“对，这种手术后，基本上都会出现发热症状，我们始终找不到原因...”齐悦说道。
谢氏冷笑一下。
“高热不可怕？”刘普成不解的问道。
“那么，你非要他在咱们家咽气不可吗？”她带着嘲讽说道，“你已经折腾这个孩子这么久了，连死也不让他安生而去吗？”
“高热倒不可怕。”齐悦站直身子说道，“可怕的是神智不清。”
“现在说不行还早了些，他还活着呢。”齐悦说道。
“少夫人。”抱着本子的阿如神情哀哀，看着齐悦神情郑重，并没有丝毫的放弃颓废，要说什么最终没说什么，咬了咬下唇低下头接着记录。
谢氏嗤的笑了。
伤者神智昏昏没有反应。
“活着？这样也叫活着？”她往里间看了看嘲讽笑道。
“子乔，子乔，你觉得怎么样？”齐悦凑近伤者的耳边唤道。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里间一声惊呼。
定西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随着他的视线向内看去。
看吧，要死了吧？
“还有什么用。”知府大人喃喃说道，目光转向室内，那里齐悦正在忙碌着，“命该如此，我不该强求，反而让孩子多受些罪，让他早点去，早点解脱吧。”
谢氏的脸上浮现隐忍的兴奋。
“你别急，他们正救治着…”他说道，如今也不敢说出没事了这三个词了。
“少夫人，少夫人，醒了，醒了…”阿如的声音尖尖的传出来。
看着他这样子，定西侯心里也很难过。
齐悦立刻冲了进去，谢氏怔在原地，透过晃动的珠帘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伤者正缓缓的移动头颈。
“我就先回去一趟，也该准备准备了。”知府大人木木的说道。
“我….在哪里啊….这是哪里啊？”伤者发出虚弱的声音。
知府夫妇已经被允许进屋子了，每日陪着或者昏睡，或者说胡话的知府公子，夫妻二人眼泪都流干了。
这声音对于齐悦等人来说，无疑是有生之年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
转眼三天过去了，这边院子里的救治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而齐悦刘普成等人已经熬得不成人形了。
醒了，醒了，齐悦不由伸手掩住嘴，挡住破口而出的欢呼，却挡不住在眼里打转的欢喜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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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看到了吗，我做了什么…
补上半更~
爸，你相信吗，我做了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