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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论古代如何止血(3)

“勺儿……这么多年,难为你了。我这个师父做得并不好,许多事情都疏忽了。”他脸色苍白,神情有些恍惚,手按上了我的手,眼神却仍旧是温柔的。

我不知道韩子川对他说了什么,但是我多少有些不安。

我有些无措地望着他,心里一根弦绷得很紧。

他们之间并没说多久,再次回来时,只有芳华一人,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其实,芳华不该这么说的……

韩子川若有所思地望了我一眼,搭上芳华的肩,把他拐了出去:“跟你说个事儿……”

他照顾我,也是受前人所托,他的故人有一子,而我就被当做了男儿养,倘若他一开始便领错了,那我这十年来的安逸生活,便是从别处讨来的福分。

我的心,怦怦直跳。

或许芳华一早便察觉到了,不然也不会再领来一个韩子川。他们曾经在一起奏琴的场景与我在书房窥到的那幅未完成的画,是多么相像……我的心猛然一沉,愈发苦涩了。

芳华,在他心中,毕竟还是关心着我的,我是他唯一的徒弟。

“师父,韩子川他……”

我乜斜一眼,芳华捧在怀里的全是药。

他抬头,怔愣地看了我一眼,垂头笑了,眼角下的那枚痣殷红偏暗,仿若泪一般……那么惊心。

可不是……

他缓缓地说了一句:“子川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教了我一些很特别的事。”

他的睫毛长而浓密,一眨眼间便把情绪给遮掩了,再抬首时,面带微笑,神色柔和:“我带了些药,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那天,芳华还与我说了什么,我已记不太清楚了,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却牢牢地记住了那一句,韩子川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对芳华来说很特别。

“芳华,你来了。”韩子川挽着我的肩,带着我迎了上去。

我听到那句话时,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我只知道我在榻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睁着眼熬到了天亮。

芳华站着,脸庞闲静沉雅,眼神淡淡地若有所思,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二人身上。我慌忙把袍子系好,呆了,那句“师父”突然间却说不出口了。

卯时,才破晓,我便听到了敲门声。

“在我来这儿之前,宫里全是女子,多少懂得比你多。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做的,”他顺势将我腰带也一并系好了,有些无语地摇着头,“举一反三,小呆勺,以后自己学着,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是芳……”话刚落,门砰的一声开了。

我系好袍带,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才开了门。却看到芳华站在门外,背后是一片青翠的柳条,柔软的光洒在他的身上,整个人美好得让人觉得直视他,都是一种大不敬与亵渎。

神啊……韩子川,真是神啊,这么秘密的事儿都清楚。我颇有些崇拜地望着他。

“不让我进屋吗?”他浅浅一笑。

原来要这样,长条形绸缎料夹在裤裆里,一截长条布段穿在裤裆之间与绑在腰间的长条一起系牢,虽然还有些滑滑的,但勉强能扎稳当了。

“师父,瞧您说的。”我还来不及让步,请字也还没说出口,他便拨开我,径直走了进来,四处望了望,挑了一下眉,便直奔床榻,转身撩着袍子坐了下来。

我知道我蠢了一些,可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屏风后,我拎着裤子,轻衣松垮垮地落在手肘上。韩子川伏下身子,手指灵巧地挽着长条布段在我腰间打着结……

他还真对我不客气。

一炷香工夫后,我无语望天……

“勺儿,为何待我这么生分了。”他抬头望了我一眼,笑着轻轻拍了拍身边。

“别别别……”我急忙缩回到屏风后头,死命地扯着布条,搔头纠结着,终究不得要领。

我依言,翘着屁股坐了一角。

“夹在裤裆里头。”他颇鄙夷地望了我一眼,直接撩了袖子,“要不要我来帮你?”

不是我不愿亲近他,只是,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我就管不住自己胡思乱想起来,想着韩子川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或许……他才是芳华应该收的徒儿。

我眨了眨眼,不太明白,探头问了一句:“要这绸缎与布条做甚?”

芳华叹息了一声,身子倾了过来。我猛然一惊,心怦怦直跳,说实在的,这类似的情况不知道从何时便开始了,只是如今这份心跳里还夹杂着难以承受的苦涩。

“给,拿好。”一套干净的袍子和被叠成长条形的绸缎料,还有两截长条布段……从屏风后头递了过来。

“勺儿,看你……又心不在焉了。”

他在干什么?

我勉强笑了:“师父找我,有什么事?”

他从我衣柜里拿了不少衣袍,左右挑拣了一些,摆在案上,抬起头朝四处看了看,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刀,把我那崭新的袍子给撕成了一条条的布料。

“我托子川为你预备了一些衣裳,看看穿着合身吗?”

我忍住笑,钻到屏风后头,匆促地擦了擦身子,却仍忍不住伸头朝韩子川望去。

“师父,您哪次给做我的衣袍不是偏大?柜子里还有去年的,我一直留着没能穿。”

“来葵水。”声音依旧是微弱的,不过却稍微大了一些。他咬住嘴唇不说话,微怒着看向了别处,“还不快些去换。”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手指抖了一下,灵巧地掀开了放在膝上的布包。

“啊……没听到,再说得明白一点儿。”我笑眯眯地望着他。

这件袍子有着明亮的颜色,颜色大胆却不俗气,淡红色的粉嫩的轻柔的料子上,还刺绣着白杏蝶纹。

“你明知故问。”末了,他轻轻说了两个字。

我眨了眨眼,这是给我穿的么?这袍子怎么这么女气。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病,为何师父不能治,你却能?”

他的眼神那叫一个温柔:“子川挑的,兴许尺寸错不了,下回也让他给我弄一件,布料还真漂亮。”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你啧什么,到底是去不去……”

我一把夺了去,抖开了看——窈窕女子穿的衣服,鉴定完毕。

“啧啧啧……”

“您,当真也想要这种?”我很狐疑。

“哦。”我站着不动,一个劲儿地朝他脸上瞅。他眼角眉梢之间染着红晕,耳根也在隐隐发红。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执着我的手,声音柔软:“勺儿,这几年,我对你没有太上心,许多事情都忽略了。”他微侧头,仰脸望着我,莞尔一笑。

韩子川背对着我,将帕子拧干了,弄了一盆热水端了过来,低声说:“去屏风后头,擦洗一下,把袍子换了。”

我怔了怔,心脏一下子猛缩,忙移开了眼,耳根都烧红了,只听到怦怦的跳动,恍若要把持不住了。

干净整洁的房间,熏了淡淡的香,一股新鲜的竹味儿。

师父这个美人胚子,别说是女子了,怕是世间的男人看了这张脸,也会有占有的欲望。

我眨了眨眼,裤裆里冰凉的一片,我清醒了不少,似乎有些明白了,于是也不知道怎么就丢下芳华一人站在那里,浑浑噩噩地跟着韩子川进了我的房。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衣裳换了。”

韩子川揉着额角,眉头拧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一弯,似非似笑,眼神却很坚定地望着我,凑过头来在我耳侧轻声说:“你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情还要男子教吗?”

我点头,躲到屏风后,懵懂且迟钝地拎着衣服比画了一下,将就穿了起来。我感觉有些怪,却不知道哪儿怪。我以往穿的袍子宽松极了,轻松地往身上一套,还留有许多余地,这会儿只觉得这衣裳有些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