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一笑，“我说的是相比较而言。”
“哪个都不喜欢。”她答。
“还是都不喜欢。”她声音干脆，带着毫不犹豫。
陈设简单，却完全不同。
他轻笑出声，扳过她的身子，“别淘，选一个。”
聂尹蕊目光轻扫，不过两个隔板间，看起来像临时搭建，宽敞的玻璃窗，能清晰看见里面。
他陈然的眸色，是认真，她原本要发飙的情绪，就在这样的眸色里沉淀。
“这两个房间，你更喜欢哪一个？”驻足间，他的双手落到她双肩，将她向前微微推了推。
她抬手，随便一指，“这个。”
他迈步，只因手在他掌心，她只好跟随。
“选好了？”他轻声问，眸光柔和。
闻言，沐子睿直接上前，拉起她的手，“这急性子，孩子随了，可不好，这就是解释的开始。”
她抬眼，看了看她选中的房间，点点头，“嗯。”
她凝了片刻，并未伸手，而是开口，“话，直接说就好，不过一个解释，你却带着我绕了一圈。”
“那好，现在我们去打开它。”
“来。”沐子睿伸手，摊开的掌心，是一种邀约的姿势。
打开？
闻声，扭头的她，正好看见退出门外的闵谦和那个面生的人。
这样的举动，不由的让她联想到惊喜，男人给女人的惊喜。
宽敞的房间，聂尹蕊四周环顾，各种的器材，摆放整齐，像一个刚收拾干净的实验室。
不过这样的联想，不过一瞬，谁惊喜放在这样的地方，而且透明的玻璃，里面一览无遗。
……
突地，脑海里，有画面一晃而过，她心一下收紧，没来由的。
她不过要一个，关于孩子的解释。
熟悉？
这唱的又是哪出？
这样的格局？
她轻微蹙眉。
思绪间，她的手，已经被沐子睿放到门把手上，她手没动。
和她有关？
他在带力，门缓缓而开。
沐子睿侧看她一眼，点点头。
门缝逐渐扩大，她的眉却随之拧起，当门完全敞开，她的瞳孔放到最大。
闵谦身侧之人点点头，“现在过去吗？”
房间里的布局，明明是刚刚，透过隔壁玻璃窗，看见的隔壁房间的景象。
“准备好了？”沐子睿问。
这……怎么会？
至于为何他们又来迎了，她不知，他们没细说，她也没打算问，或许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她侧迈两步，又重新站在玻璃窗前，瞳孔又是一放。
并不是为公，而是为私。
她的头微侧，倾扬的角度，是沐子睿脸的位置。
原来，闵谦先来，就是为了他们的到来，不惊动这里的人，因为他们此次前来。
沐子睿也正注视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我明明选择的是你，而打开时，看见的却是夏欣然。”
聂尹蕊：“……”
闻言，聂尹蕊脚尖微动，朝隔壁房间而去。
闵谦：“想争取一个不被取消的机会。”
她先在玻璃窗前，立了片刻，这才伸手去打开房门。
“你看她干什么？”沐子睿故作的严肃。
终于，她轻垂的睫毛，剪着光影。
他将眸光微移向聂尹蕊。
沐子睿走至她身后，张开双臂，环住她，吻轻轻落在发上，“这个误会，我解释清楚了吗？”
闵谦：“……”
她未答，片刻后，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我今天没洗头。”
“那今年的奖金就取消吧。”沐子睿嗓音淡淡。
沐子睿：“……”
她知道，工作场合上，他们一般是这样相处。
“想知道原因吗？”
“沐总，是我失职了。”闵谦很是恭敬。
聂尹蕊轻摇了头。
因为当初检查表上窃听器时，她并不在场。
“那我们开始下一个解释。”
闵谦便出现在了门口，他的身后，一张面孔于她而言，很是陌生。
下一个解释？
“进来。”沐子睿出声。
她转身，他亦转，她的手，再次被他拉进掌心。
“叩叩……”轻轻的三声。
椅子旁，他驻足，让她坐下。
众人已离，只因沐子睿俯首，不知在那领导之人，耳边说了什么。
而他自己，在侧旁桌沿边轻靠。
办公室
“累吗？”他轻声问，因为他知道，孕妇容易疲惫。
……
聂尹蕊摇摇头。
“沐总，夫人这边请。”
此时的心说不上乱，但是也不宁。
上面，而不是沐总，侧微的言语，总是比直接的，更让人心仪。
沐子睿手伸进衣兜，抽出时，将一个笔记本递出。
“那都是上面领导有方。”
聂尹蕊看着，有些迟疑，但还是伸手接过。
不过，聂尹蕊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再多的鼓励，不如加点奖金来的实在。
笔记本，粉红外壳，已有些褪色，泛黄的边角，像尘封了很久般。
略带官方的话语，在某些时候却是需要，就像将军总要有些语言来鼓舞士气。
她的指尖在页边轻划，而后捻起，里面的文字便落入眸星，笔法娟细，应该出自女生之手。
“工作辛苦，没有你们，就没有沐氏的今天。”他道。
20xx年5月6日，天气晴转阴。
沐子睿上前一步，很是从容，强大的气场，在此时尤为突出，靠近的距离，是亲民的表现。
她睫毛轻颤，抬起头，“这是日记本？”
目测四十来岁，完全的地中海，看来很聪明，她想。
沐子睿点点头。
“沐总，夫人，莅临检查，有失远迎。”为首的人开口，眉目慈善。
“谁的？”她再问。
嘴角的弧度，是姣好心情的表彰。
“炎凉的。”他答。
一下车，便不由自主的朝沐子睿靠了靠，而沐子睿就那么顺势的，将她揽进怀。
她指尖轻颤，笔记本合上，“沐子睿，我没有不相信你，包括刚刚那件事。”
她微微一讶。
他看着她，她亦是。
后视镜里，她已经看见了朝车走来的人，浩浩荡荡，二十几个。
静然的片刻后，他菲唇张启，“我知道，只是我希望这些事实能在你心里扎根。”
车终于停靠，就在地面草坪外，停的有些随意，他先下的车，而后绕过车头，给她打开了车门。
因为相信和深信，总还是有差别。
她扬起的嘴角，自别头起，只是她不自知。
她眼睑低垂，目光落到笔记本上，手指在封面摩挲，“可是，看别人的隐私总是不好。”
她轻别开头，窗外一片绿化，相当的好，她摁下车窗键，车窗摇下，微风灌入，很是舒服。
沐子睿唇瓣裂开，清扬的微笑，明眸皓齿，“没关系，我已经给她说过了，她已经准许了。”
聂尹蕊：“……”这哪门子的醋。
聂尹蕊眉眼一挑，“她给你托梦了？”
“所以，你应该一次性说完，不然我以为你是在关心，夏天为什么不在。”沐子睿淡淡开口。
闻言，他轻笑出声，“这倒没有，我只是在她的坟前去了一下。”
“主要是你自己开车，一般都开的那辆兰博基尼，我突然想到，就随便问问。”
聂尹蕊手指拨动着页边，并不看他，“确实该去看一下，人当初可是一往情深。”
她心轻一声。
她这分明带着醋意的话，明显的让他很是愉悦。
嗯？
她指尖挑开扉页，嘴边还措措有词，“你要是不乐意别人看，你去找他，是他让我看的，不关我的事。”
沐子睿微侧了目光，并未回答。
沐子睿：“……”
她如是想，张启了唇，“一般用这辆车的时候，不都是夏天在开的吗？”
分分秒秒在走的时间，就那么无形的，消失在字里行间处。
那就是认出了车牌号。
当她再度抬头，已是几个小时过去。
车窗并未摇下，黑银色的贴膜，是里看得见外，而外看不见里的单反膜。
纷繁的文字，镌刻出的总是唯美的画面，若还带着几屡凄凉，便会轻易的潮湿眼角。
两名工装整齐的保安，笔直的站立，像经过训练般，正面向车的位置。
“你说，炎复是爱她的吗？”
她正欲开口问，目光却定在侧旁的保安亭处。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打断了，还在脑海里放映的灯片。
到这里来干什么？
“爱的吧。”沐子睿答的很干脆，俯下的身，指腹落在她眼角，“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看了。”
与此同时电动门开。
“你知道？”她直接忽略了他最后的一句话。
“嗯。”他答，轻踩下刹车。
“猜的。”他收回手。
“这里就是我们的科研基地？”她只是知道，还从未来过。
“依据？”他能给她看，他必定看过，这点她还是知晓。
她扭头看向窗外，入目的是侧旁的卧石，浮雕的字样——沐氏集团，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沐子睿微微一凝，指腹摩挲着唇瓣，而后拿开。
聂尹蕊：“……”刚刚不直接开进去？
“首先，炎凉喜欢的对象，突然转变，是个人都会疑上三分。”
沐子睿说着发动了引擎。
“而且在那样情形下，分明就是不想离开的借口。”
“然后走在我们身后，我想你不会喜欢这样。”
“其次，那些照片，虽然P的精湛，但终究是假。”
“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散散步，不过我们在这里下，里面的高层，估计会即刻出来迎接。”
“炎复，一个能将身家漂白，游走于黑白两道的人，会看不出这些？”
“是这里没错，但是在工业园区，里面有些大，走的话，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