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闪烁的屏幕，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滑开屏幕，“小静。”
俨然是个幸福的小妻子。
“妹妹？你有空吗？我想你陪我去做个手术，虽然是个小手术，但是我一个人，我有点害怕。”
不过她也没闲着，睡了一个小小的懒觉后，便开始起来收拾屋子，换床单换被套，煲汤，忙的不亦乐乎。
一听小手术，聂尹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事你给书书说了没？你怎么能自己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呢！”
所以现在，偌大的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我动手术为什么要给他说，这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她倒是没意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沐子睿竟然没同意。
“有什么好说的？是，身体是你自己的，可是他也是有责任的，这是一个小手术，可是那可是一条生命，万一书书他要呢，你们不是就……”
不过，小家伙走的时候，还是挺不情愿的，他想把钢琴搬到这儿来，这样他就不用每次补课还要回别墅那边去。
“一条生命？”电话里传出唐颖的笑声，“妹妹，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过是想做个眼睛手术，就是近视眼恢复手术。”
主动要求这周要补课，不过这个假期得给他留着，等他后面不想补课的时候，再用，而沐子睿，同意了。
“近视眼恢复手术？”
周末，原本休息的好时节，而作为总裁的他，依旧在公司，原本因交换条件，这周不用补课的沐忆轩。
聂尹蕊尴尬的吧唧了一下嘴，这也不能怪她往那方面想不是，这两人前段时间，刚刚那啥……现在又给她说要做个小手术，还有点害怕。
聂尹蕊拧开自动洗衣机旋钮，闻音，赶紧朝客厅跑去。
聂尹蕊拿下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又将手机贴到耳廓，“哪家医院？要不你发到我手机上吧。”
“Hold on little girl，show me what he is done to you，stand up little girl……”手机的音乐在房间异常的响亮。
两人说完挂断了电话，聂尹蕊朝厨房奔去，洗衣机是全自动的，这个她倒是不用操心，可是她这汤……
……
这转至小火才炖了四十分钟。
他双手捧脸。
本来她还想着，今中午去送个饭，哎，算了，大不了，晚上大家都回来了，一起喝，她关掉天然气。
可是说有，那叶倩倩……
刚走至门口，手机再度响起，她以为是唐静打电话催她了，想也没想的直接接起，“快了，快了啊……”
他嘴角弥起一道苦涩，那份感情像残余的毒素，一直伴随着他到至今，如果说一点都没有，谁信？
“蕊姐姐，什么快了？”
还有吗？
“柳絮？”
还有曾经的感情吗？
“是我啊，蕊姐姐刚刚把我当成谁了？该不会是子睿哥吧……”电话里是柳絮暧昧的轻笑。
顾言墨离开，林夕转回身，再度对向天际，那里天和地终于的在一起，那是曾经他和沐浅语向往的地方。
“不是……”她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等检测报告出来再说吧。”这句话，不过是顾言墨的独自低喃，他转身朝里走去。
“哎呀，我知道我蕊姐和子睿哥和好了，我就说嘛，这初恋又能怎么样，再刻骨铭心，前女友始终是前女友，不过是个过去式。”
沉默，是两个男人深邃的眸光。
闻言，聂尹蕊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眸色都沉了几分。
蓦地，又回身，“你对她……还有曾经的感情吗？”
初恋。
“等检测报告下来再说吧，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我还要去做检查，就先走一步。”顾言墨说着转身。
刻骨铭心。
“我？”林夕转身，看向他。
前女友。
顾言墨手指掐断香烟，猩红处落地，他脚尖轻捻，“这个我自会想办法，或许到时需要你的帮忙。”
都是多么让人介怀的词眼。
“感谢？不必！我这样说，不过是因为小语她很重视这个孩子，而且以孩子为代价，并且用你的眼角膜，复明，我不认为她会同意。”
“蕊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对于顾言墨的话，林夕并没否定，是的，他们时间不多，沐浅语为了孩子，不肯吃药，所以眼角膜的病变加剧的很快。
“没有，是我在换鞋子，手机用肩夹着，没能听清你说什么。”
“不过，你能这样说，我觉得我应该表达一下感谢。”
“这样……吓我一跳，我以为我说错话了，今天周末，我们也好久没见了，今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如果还有那个时间，我想我也不会急着配型我自己的眼角膜，我想你比我更清楚。”顾言默侧目。
“柳絮，不好意思，今天估计不能和你吃饭了，我同事约我陪她去办点事，就刚刚接你电话，我还以为是她在催我了。”
“或许，再等孩子大一点，哪怕是强行早产，也有保住的希望。”林夕的嗓音很轻，轻的失去了那份底气。
“这样……”电话那端是满满的失望，“那没办法了，那我们改天再约吧。”
所以，那个孩子，他是在乎的。
“好，有时间我们再约。”聂尹蕊挂断手机，推门而出。
刚刚他微垂的眸光，始终斜倚着顾言墨，在说到孩子时，他看见他夹着的香烟一扁，烟灰落下，在半空中便被微风吹散。
医院门口
林夕抬起上眼睑，眸光投向处是天际，淡然的神情下，掩盖的是一颗微震的心。
聂尹蕊关掉车门，还不忘朝着车里道谢一声，这才转身朝着医院门口走去，一迈步就看见站在门口等的唐静。
他说着微顿，又继续：“至于你说的孩子，就好比如生产时，医生问是保大还是保小，你觉得我会保小？”
“妹妹，你这好歹也是大企业的总裁夫人，怎么连个专职司机都没有，还自己打的过来，他们家是不是欺负你。”
顾言墨抬手，将香烟送到唇边，一条细长的清白烟雾吐出，“可是，我的生活不是用来给世人感动的。”
聂尹蕊一把挽过她，这段时间她和唐静越近越近，她会告诉她一些她平凡的身世，算是误打误撞嫁进豪门。
话毕，沉默里，只有夹在两人指间的香烟，袅袅烟雾腾升。
只是，她一般都避重就轻，很多的内容都是跳过。
顾言默闻言，嘴角轻撇，“谁说不是，老公对失明的妻子不离不弃，光听听都能让这世界一半的人感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专职司机周末还得上班，应酬嘛，所以我只好自己打车来了，就我那开车技术，他不会让我开的。”
“如果配型成功，你将失去的或许不仅是她，还包括一个孩子，而她的失明，你还不离弃，从某种角度来说，对你或许更加有利。”
唐静小嘴一扁，“哎呀呀，这就是来虐狗的。”
医院，露天台
聂尹蕊噗呲一笑，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狗的。
顾言墨稍凝片刻，点了点头。
“走吧，你这手术是怎么回事？都不用事先检查的吗？我刚刚在网上查了一下，说的是可能会有后遗症的，你想清楚了吗？”
“换个地方。”两个男人面对面间，林夕开口，一身白衣。
“这不是你提议不带眼镜嘛，我发现不戴眼镜真的好看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爱上打扮了，给你说哦，都有人来追我了。”
顾言墨将小红本拽进裤兜，仔细看了一番单子上的检查项目，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步伐从容。
“真的？”
这也是他开单子的原因。
唐静点点头，脸上晕出些红晕，“不过，我也觉得，不戴眼镜好看很多，不过这隐形眼镜带着，眼睛总是不舒服，所以我干脆做个矫正手术。”
找医生点点头，也是，毕竟这匹配率相当的底，半个月前的那个女的，不就没有匹配成功吗？
“要检查的，我看这前前后后……一共做了十几项检查呢，毕竟不是每个近视眼患者都可以做这个手术的，得检查合格了才可以。”
“等检测结果出来了再说吧。”林夕打断了赵医生的话。
“那你检查全都合格？”
很快，赵医生将单子递出，顺带地上桌上的小红本，“顾总，这活体移植眼角膜，我们医院一般……”
“嗯，不过我的眼睛的晶片有点偏薄，不过，医生说还是在能做手术的范围。”
赵医生尴尬的推了推镜框，没再看林夕，拿起桌上的笔，笔尖落到验测单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两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间到了眼科室，唐静轻轻的推开门，里面的坐诊医生，看起来上了点年纪，正在给一位患者讲解。
“怎么，我自己的眼角膜，也要得到小林董的允许？”顾言默唇瓣勾着浅笑，似笑非笑。
“您好，我是预约了今天来做近视激光手术的。”
赵医生又将眸光投向林夕，可是这次，林夕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湛黑的眸子，蜿蜒着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