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齐的倒飞而出，倒在了地上。
就如同是割草般。
比之前那齐齐的喊声，还有整齐。
上百人，没有一个能够进入到小酒馆门前十米。
呼。
可以说是密不透风。
凤飞羽吐了口浊气。
一声应答，劈空掌劲就越发的密集了。
他的呼吸有点急促了。
“得嘞。”
凤家的‘劈空掌’，掌风无声，掌力却浑厚，以特殊的技巧激发气血后，可以隔空三丈外伤人无形。
而凤飞羽？
但是，消耗极大。
素娘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凤飞羽。
普通凤家子弟，即使是凝聚了‘气血’，也最多只能打出三掌，就得力歇，且掌风不过一丈。
不过，还算清晰。
凤飞羽则是天赋异禀，天生气血浑厚远超常人不说，且恢复能力惊人。
声音带着颤音。
别人透支身躯，轻则大病一场，重则留下不可逆的伤害。
“当家的，别打坏家具了。”
可凤飞羽不同。
甚至，嘴里还说着。
他躺在那，睡一觉就好。
刹那间就在这个小巷子内爆发出来，柜台内的素娘面色略微发白，手都有点颤抖了，但依旧是强作镇定的打着算盘，记着账。
而且，随着他实力越来越强，气血就越浑厚，恢复力更是越发惊人。
惨叫声。
哪怕脱力，只要休息一时三刻，就能够恢复。
骨折声。
就如同刚刚的上百道劈空掌力。
闷响声。
即使是当代的凤家家主也做不到。
砰砰砰！
虽然对方也是‘重塑’骨髓的大高手，但最多五十掌后，就得力歇，而且根本不可能一道掌力打到三丈外。
一道又一道的劈空掌力隔空激发。
“凤总捕头不愧是‘凤家’第一人！”
他双手不停的挥舞、击打。
感叹声响起。
剩下的，只是冷冽。
一个年轻的僧人出现在了巷子外。
凤飞羽脸上的笑容收敛了。
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目皎好如少女，神情之温文，风采之潇洒，却又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拟，尤其是那一身月白色的僧袍，让他看起来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就好似自九天之上垂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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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似凡人。
上百人冲锋而来。
特别是当你和他对视时，那眼中的温和，能够融化世间一切争斗。
齐齐一声低喝，手中刀刃寒芒闪烁。
也能够融化世上最冷酷的心。
“杀！”
而当那是女子的心时，则只剩下了沉沦。
而上百黑衣人则是腰间长刀出鞘——
沉沦其中，不可自拨。
凤飞羽笑着问道。
是诱惑。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一套啊？”
也是心甘情愿。
令这个掌印变成了一个血手印。
但，凤飞羽可不是女子。
不一会儿，就溢满了整个掌印。
他是男人。
丝丝血迹从掌印处冒出。
而且，还是一个捕头。
十米之外的黄土夯实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一公分深的掌印。
虽然已经是过去式了，但是他曾经的身份不会改变。
砰！
所以，在看到这个僧人的时候，凤飞羽直接出手了。
还抬起了手，朝着前方一掌击出。
他认出了对方。
只是他坐在长条凳上动也没动。
呜！
曾经的紫衣总捕头，这个时候真的如同是店小二一般招呼着人。
劈空掌力，呼啸而出。
“各位来得真早啊，小店还没有营业，稍晚点再来吧。”
不再是悄无声息。
凤飞羽一笑。
仿佛也没有了什么技巧。
就这么盯着凤飞羽。
但是威力却是成倍的增加。
没有谁开口说话。
凤飞羽全力出手了。
密密麻麻的出现在巷子口。
但这样威力绝伦的劈空掌力，僧人却是不闪不避。
足足上百人。
就这么站着的。
而是巷子口，走来了一群人。
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不是不想多说两句。
砰！
凤飞羽说完，转身返回了长条凳子上。
月白的僧衣微微抖动。
一会儿，这得出事。”
然后，就没有了。
明儿再回来。
江湖上能够接下凤飞羽劈空掌力的人，不多。
多吃点，吃完了，今儿就先离开。
满打满算不到三十人。
“相聚就是有缘。
而能够接下凤飞羽全力一记劈空掌力的人，更少。
想到这，凤飞羽将一碟子肘花和黄酒端给了疯老头。
只有不到二十人了。
他询问了周围的邻居，竟然谁也不知道这个疯老头是谁家的，也不知道有儿有女没有？也不知道家里人担心不？
但是，用身体硬接凤飞羽全力一记劈空掌力的人，整个江湖满打满算下来，只有九个。
说来也是可怜。
那九人，是公认的天下九大高手。
不是伪装的。
恰好的，九人中有着一个和尚。
后来，试了几次后，他就确认对方是真的疯了。
‘欢喜佛’。
一开始还提防。
一个听到名字，让江湖人皱眉、唾弃、惧怕的和尚。
疯老头这两天他见得太多了。
也是一个一尘不染，出尘的和尚。
凤飞羽听到了，扭头看了一眼，没有在意。
事实上，当这个和尚出现时，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个和尚就是‘欢喜佛’。
疯老头缩在墙角哭泣起来。
甚至，很多人认为，是搞错了。
呜呜呜！
这个和尚被人误会了。
疼疼疼！
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的心，越疼。
这个和尚就是‘欢喜佛’。
时间越久，他放不下的就越多。
就是那个好采阴补阳，玷污了上千女子贞洁，屠戮了那些女子所有亲人，好看女子痛哭，好看他人求饶，却又冷血无情的‘欢喜佛’。
他放不下。
不同于一般采花贼。
他终究没有跨过世俗的门槛，他有着家族。
‘欢喜佛’是直接登门的。
可，
他也不在乎在哪。
他，一见倾心。
他只是想要自己想要的。
逗弄着黑白小兽。
甚至他还会刻意为之。
她唱着蜀都小调。
因为，越是咒骂，越是痛哭，越是求饶。
他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片雨后的竹林旁的亭子内，回到了那个站在亭子内的女子身旁，她巧笑嫣然，模样调皮，却又聪慧过人。
这个和尚就越开心。
疯老头低声吟唱着。
他也就越不留情。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
翻看过卷宗的凤飞羽实在是太清楚这个和尚的习惯。
一想到她，我就想哭。
因此，一掌过后，他站了起来。
一想到她，我就难受。
他用长条凳挡住了小酒馆的门。
一想到她，我就欢喜。
甚至，还把门顺手关了起来。
我就是忘不了她。
“小僧就这么可怕吗？”
但，
‘欢喜佛’好奇地问道。
毕竟，她的脾气可没有刚刚那姑娘那么温柔。
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欢喜佛’还在巷子口。
说不定会更糟糕。
在最后一个字说出的时候，‘欢喜佛’已经出现在凤飞羽身后十米处，出现在那个血手印旁边，和尚低头看了一眼那血手印，吟了一声佛号。
他如果胆子大点，放下一切的话，也不会这样了吧？
然后，就这么旁若无人的念起了经文，超度者地下的尸体。
他想到了好久好久以前。
也超度者脚旁的尸体。
满是羡慕。
当然了，也顺带超度着眼前的凤飞羽。
眼神清澈。
凤飞羽还没有死。
而缩在角落里，好像是睡着的疯老头，睁开了眼。
可在和尚看来，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素娘转身返回到了酒馆，也没有走向后院，就这么的坐进了柜台里，抬起头看着自家男人坐在门口长凳上的背影，阳光照下来，那背影宽厚、结实。
……
两人相视一笑。
杰森跟在‘大龙头’崔龙王身后，上了等在巷子口的一辆马车。
原本两人间，刚刚还有点伤感的气氛，一下子就没了。
马车是四轮的。
凤飞羽赔着笑脸。
宽大，舒适。
“知道、知道，肯定不会误事。”
就算是躺在其中，也是绰绰有余。
素娘略带唠叨。
最让杰森意外的是，马车内还有着诸多食物。
晚上还要卖酒的。”
虽然是以水果为主，但是也有一些卤味。
就这一壶。
当然，最多的却是酒。
“慢点喝。
一壶壶撞在银质酒壶中的美酒，齐齐的放在案几上。
看到这一幕，素娘下意识的拍打了一下凤飞羽的后背。
酒水没有一点儿散出来。
凤飞羽飒然一笑，径直拎起了酒壶，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不单单是车本身也是集合了数十能工巧匠造出来的。
“什么后悔？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还因为，拉车的两匹马，是最好的千里驹。
素娘开口道。
还因为，驾车的人，是北都附近最好的车夫。
“你后悔吗？”
所以，车很稳。
拿着热了的酒和铺满碟子的肘花，素娘走到了门前，也没有摆桌子，就这么放在了长条凳的一侧后，低下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忍不住抬手将对方的头发理了一下，然后，又拍打了一下肩膀上的灰尘，都是干活弄的。
稳到了坐在车中的人，根本感觉不到颠簸的程度。
抬手又切了一块肘花。
杰森检查了一下水果、卤味。
放在炭火上温着。
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就这么的吃了起来。
她到后院厨房拿出了一壶酒。
‘大龙头’崔龙王看到这一幕，眼中浮现了佩服。
将豆包带到了后院自己的房间中，素娘叮嘱了两句，就起身离开了。
他清楚杰森应当明白一会儿要面对什么。
因为，馆主让她来了，她只要照应好就行了。
可还是这么坦然自若的大吃大喝。
她不说。
除非是一个真正贪吃的人。
她知道。
不然是不可能的。
整件事的关键点之一，本身就是凤飞羽。
而杰森贪吃吗？
虽然馆主没有明说，但是她猜得到。
不贪吃。
自家馆主来这，可不是让他们保护自己的，反而是她来保护凤飞羽才对。
‘大龙头’崔龙王很肯定。
很明显，凤飞羽和素娘误会了。
就如同他逼不得已带着面具一样。
豆包皱了皱眉。
他相信杰森也是逼不得已才戴上了这样的面具。
素娘没多说，拉着豆包向着后院走去。
而现在？
他，凤飞羽，今天舍命相陪。
依旧是只是维持着戴面具的模样罢了。
就是托妻献子。
可是这么坦然，眼中还带着欣喜。
这样的朋友托付。
实在是太像了。
还是能够在生死一刻时，挡在他面前的朋友。
竟然完全代入了角色！
因为，杰森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简直和我一样！
他不会拒绝。
不！
杰森想让他保护豆包。
比我强得多。
但是，杰森来他这为的是什么，凤飞羽可是知道的。
至少，现在的我，就已经开始回忆着自己之前的身份了。
也不知道对方找杰森要干什么。
回忆着那种种。
‘大龙头’崔龙王，凤飞羽没见过。
仿佛触手可得。
嘴里说着轻松的话语，凤飞羽却是将衣袖、裤脚都扎了起来。
却又梦幻，不真实。
“素娘你带豆包到后院休息吧，我晒晒太阳。”
不是‘大龙头’崔龙王。
长条凳横放，他坐在了凳子上。
虽然他就是‘大龙头’崔龙王。
就在酒馆门前。
虽然他此刻冒充‘天妖’，伪装成了‘大龙头’崔龙王的模样。
没有走远。
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真的就是‘大龙头’崔龙王。
凤飞羽看着离去的两人，拿起身上的长条凳，向着酒馆外走去。
可在‘大龙头’崔龙王之前。
接着，就和‘大龙头’崔龙王走出了小酒馆。
他还有着身份。
擦了擦嘴，将空空如也的铁锅放到一旁后，杰森站起来就冲着豆包点了点头。
那才是属于他真正的身份。
还好，忍住了。
不由自主的，他抬手就放在了一旁的暗格内。
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
暗格不大。
然后，不自觉的就要哼了一句——
长条形状。
听到这样的问话，杰森下意识的想回一句‘是的，船长’。
隐藏在马车内。
“准备好了吗？”
当‘大龙头’崔龙王的手靠近时，杰森敏锐的察觉到了一股锋锐的气息蕴含其中。
但那种低沉浑厚，却是没变，只是多出了一丝沙哑。
是——
崔龙王的声音是经过伪装的。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