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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29日

李原看了看,浴缸正对着卫生间的门,两者之间是洗手池,洗手池的架子上面摆了一些洗发水沐浴露之类的东西。马桶在洗手池对面,节能灯就安在浴室天花板的正中央,红外取暖器安在门后墙上的天花板下,紫外消毒灯安在洗手池正上方,换气扇则安在里面的墙上。

李原仔细看了一下卫生间的构造,这是一个大约五平米的房间,里面除了浴缸和马桶之外,还有一个洗手池。卫生间的门口外面墙上安了四个开关,李原按了按,发现从左到右依次对应着节能灯、换气扇、紫外消毒灯和一个红外取暖器。

李原走进卫生间,从里面把门关上,门和门框之间基本上没有什么缝隙,似乎从门外基本上没法做什么手脚。李原又看了看插销的部位,插销已经被拆走了,只剩下几个小孔,那是螺钉留下的。

唐琳娜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大约70多平米,李原估计了一下,如果按当时的市价,这套房子可能在一百五十万上下。李原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卫生间里,他对凶手如何离开封闭的卫生间始终感到非常迷惑。

李原蹲在那里,一边检查门和门框,一边问许莺和聂勇:“你们说有没有办法从外面把这个门的插销插上。”

许莺和聂勇把资料拿起来看了十几分钟,一时面面相觑。李原说:“看来,咱们得去趟唐琳娜那套房子看看了。”

许莺想了想:“用强磁铁从外面吸着插销插上……行吗?”她有点不太自信,口气怯怯的。

李原回办公室,许莺和聂勇正在等他。李原把那一叠纸往桌面上一放:“看看吧。”

果然,李原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个插销是铝合金的,磁铁没用。”

李原晃了晃那一叠纸:“这些东西,先放在我这里吧。”

聂勇想了想:“用一根结实的细线,比方说钓鱼线,挂住插销,然后关上门,一拉就插上了,再把钓鱼线抽走。”

顾馨蕊说:“我现在发现的,就这么多。”

李原又摇了摇头:“那样的话,这个木头门和插销上都会被线勒出印子来。”

他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又翻了几页,却没发现什么新内容:“没了?”

许莺和聂勇对视了一眼,他俩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方法了。

李原心里越来越觉得唐琳娜的神秘了,她长期不婚,似乎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却在死前和人自愿发生了关系,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呢?

李原站起来:“算了,不想了,把这儿拍两张照片吧。”

顾馨蕊说:“判断这件事情,就是你们的工作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唐琳娜几年前做过人工流产。”

聂勇拿出照相机开始拍,许莺抬起头说:“这个门上面是不是全都要看看。”

李原若有所思:“是被人清理过了吧,要是这么看来,这个和唐琳娜发生关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了。”

李原摆摆手:“不用了,老程他们应该都已经拍了照片了,其实咱们拍也就是图个心理安慰而已。”他说着话,走到了外面客厅。客厅不大,东面是厨房。李原先进厨房看了看,这是阳台改的,窗户上拉着一张很薄的窗帘。厨房和客厅之间的墙也改造过了,加了个玻璃窗。李原在厨房没发现什么,便又走回了客厅。客厅墙角放着一个酒柜,里面放了一些红酒和几个高脚杯,酒柜旁有一个小圆桌,那瓶红酒和那个酒杯当时就放在这个桌子上。李原看了看圆桌,又看了看酒柜里面的红酒和酒杯几分钟,没说什么,转身走进了靠里的一间卧室。

顾馨蕊摇摇头:“死者体内没有发现,可能是使用了避孕套,整个房间里也没发现可以提取的东西。”

这是一间朝西的房子,一张大床摆在中间,被子凌乱地堆在上面,一个枕头放在床头。大床的两边有两个床头柜,床头柜旁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放了不少化妆品。李原打开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堆着一些妇女用的卫生用品。李原翻了翻,里头有两个避孕套,还有一个早早孕试纸的包装盒。李原看了看,里头原本有两条试纸,已经用了一条。他皱了皱眉,拿起手机给顾馨蕊打了个电话:“喂,唐琳娜怀孕了吗?”

李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案子的性质已经变得十分恶劣了。对了,能提取到对方的DNA吗?”

顾馨蕊有点奇怪:“没有啊,怎么了?”

顾馨蕊说:“也有可能。”

李原含含糊糊地:“啊,没有,就想确认一下。”说完也不等顾馨蕊回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李原说:“会不会是被人用乙醚麻醉后奸污的。”

他翻到下面,发现了一张病历本,李原翻了翻,唐琳娜倒没有得什么病,只是去年9月22日的时候去过一次市中心医院的妇科,中间还夹着几张检验单。李原辨认了一下检验单的结论,写着“阴性”,也就是说,唐琳娜并没有怀孕。李原心想,看来唐琳娜确实有一个男朋友,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已。

顾馨蕊说:“是啊,但是没有发现强迫的痕迹,事后时间不长,她就死了。”

李原想了想,把病历放进了证物袋。他又看了看抽屉下面的柜子,里面放了一些电器的说明书。李原翻了翻,有空调、平板电视、电饭煲、电磁炉、微波炉、数码相机和一个笔记本电脑的包装盒。李原看了看,发现这并不是唐琳娜放在办公室里的那部电脑,他忽然心里一动,他问许莺和聂勇:“这屋里有笔记本电脑吗?”

李原说:“这样看来,那铁定是他杀了。”他又翻了一页,“怎么回事,唐琳娜死前跟人发生过性关系。”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这个屋没有。”

顾馨蕊说:“看来是这样,像是有人先用乙醚把死者麻醉,然后杀害了她。”

李原说:“看看其它房间去。”

李原一愣:“乙醚?那就不可能是自杀的了?”

聂勇和许莺立刻开始满屋子找,大概二十分钟后,俩人都回来了,异口同声地说:“肯定没有。”

顾馨蕊说:“确实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这还不算什么,后面还有一点很特殊的情况——在死者的呼吸道和口腔里发现了一些的乙醚。”

李原皱着眉看了看说明书:“那这个笔记本说明书是怎么回事。”

李原说:“好多割腕的案例里面,自杀者事先都还喝一些红酒减少自己的恐惧感吧。”

许莺凑过来看了看:“会不会被人拿走了?”

顾馨蕊点点头:“还不少,死者生前至少喝了200毫升左右的红酒,另外血液中也发现了酒精。我们检验了一下,跟老程在客厅里发现的那瓶红酒成分一致。”

李原说:“为什么要拿走它?”

李原翻开看了看:“死者胃里发现了红酒?”

许莺说:“因为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李原没急着说话,顾馨蕊先开口了:“发现了点儿新情况。”说完她递给李原一沓儿资料。

李原说:“那应该是有什么呢?”

顾馨蕊见李原进来,连忙说:“琪琪,先说到这儿,妈妈还有工作。”说完,也不管琪琪乐意不乐意便把电话挂断了。

许莺为难地说:“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顾馨蕊正在办公室给琪琪打电话,李原在外面听了两耳朵,似乎她答应了琪琪什么,但突然出现了这么个案子,不得不暂时搁置,因此招致了琪琪的不满。

李原说:“甭管怎么样,先收起来吧。”

廖有为说:“一头雾水……对了,你去趟顾馨蕊那儿吧,她好像有些发现。”

聂勇忽然说:“老李,你看这儿。”

李原摇摇头:“这个唐琳娜可是真行,跟谁也不熟。她的同事,谁也说不清她的人际关系,就连她的父母也说不清她平时都跟什么人来往。”

李原和许莺抬头望去,聂勇正指着靠窗的一张桌子:“老李,你看这桌子上没什么东西,两边放了书和笔筒,唯独中间空荡荡的,会不会是因为原来那个笔记本就放在这里来着?”

廖有为沉吟了一会儿:“看起来是这样的……你那边还有什么发现吗?”

李原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从程波那里要来的照片,照片和眼前的情况完全一样,桌子一边摞了三本书,另一边放着一个笔筒,里面放了几支铅笔、一块橡皮和一把卷笔刀,笔筒旁边放着一部电话机,桌子前面的窗台上放了几盆花。他又仔细比对了一下才说:“老程他们拍照的时候就是这样,看来确实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李原点点头:“唐琳娜掌管钥匙的房间里丢了氰化钾,日本那边的黑市上又流出了一些氰化物。这些氰化物和我在火车上遇上的那个案子有关,也和东宫源次郎的情妇有关。薛文杰是东宫源次郎的上门女婿,又和唐琳娜有联系。这个圈子现在完整了,连一个缺口都没有,似乎目前我们需要的只是调查清楚里面的细节就可以了。”

许莺把脑袋凑到李原的身旁:“好像老程他们还从唐琳娜家找到了数码相机。”

廖有为一听这话,吃惊得坐直了身子:“这下事儿可大了,你想,这样一来,前前后后似乎就都连上了。”

李原说:“应该是,也不知道他们查过了没有。”他又拿起手机给程波打了个电话,“老程,你们从唐琳娜家拿的那个数码相机发现什么了吗?”

李原说:“说起来,昨天我在唐琳娜的办公桌里发现了一张薛文杰寄给她的明信片。”

程波在电话里头直抱怨:“哪儿来得及,一下两个案子,这两天连着加班也才干了不到一半儿,你要想查那个数码相机的话,我今晚上安排人加班检查,明天一早把结果给你。”

廖有为说:“不是没考虑过,但你想想,如果唐琳娜的死跟这个案子有关的话,那不管她是自杀还是他杀,死于氰化钾中毒似乎更加合理一些。”

李原连连说:“先不用那么麻烦,你把那个数码相机的存储卡取出来,看看上面有什么。”

李原说:“行了,别往我身上扯了。对了,你考虑过唐琳娜的可能性没有?”

程波说:“那你等会儿,十五分钟之后给你回话。”

廖有为也笑了:“老程还真没骂,他那儿新来了两个小年轻,他就把这活儿甩给那俩孩子了,说是要从基础培养实战经验。说起来,这跟你让小许和小聂整宿整宿地看监控倒是一个思路。”

许莺和聂勇对于李原的行为都不好理解,许莺问:“老李,你想查什么?”

李原笑起来:“你给老程安排这活儿,他不得把你骂死。”

李原一字一顿地说:“似乎有人在拼命抹去自己和唐琳娜交往的痕迹,如果是这样的话,相机的存储卡上应该也是什么也没有,或许那个相机根本就没有存储卡。”

廖有为说:“我请老程帮忙,把现场的碎玻璃拼接一下。我的感觉,现场的玻璃被砸碎的时候,可能会有一些粘在嫌疑人身上了。”

趁着程波去查相机的工夫,李原打开了另一侧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整齐地摆着一些证书和几个笔记本。李原看了看那些证书,那是唐琳娜在日本获得的博士学位证书、在国内获得的职称证书和一些荣誉证书,此外还有一本护照。李原看了看,唐琳娜七月初还去过一次日本。这些证书的下面是一个大笔记本,李原翻开之后,发现上面记的全是日本的人名和地名,估计是唐琳娜在日本的人际圈。李原翻到第三页,又看到了熟悉的“東宮文介”四个字,下面是通信地址和电话号码,以及一个电子邮箱。

李原问:“老程那边还有什么其它的进展没有?”

李原此时看到这四个字,已经不像昨天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那么震惊了,但他的心还是跳得很厉害。他想了想,把这个本子也放进了证物袋里,然后打开了这个抽屉下面的柜子。李原打开之后,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想起来,这个柜子是存放存折、银行卡和一些贵重物品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这里面的东西已经被造册,并都作为证物送回省厅了,现在应该都在程波那里。

廖有为说:“是啊,我想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如果是祝家麒自己进入的话,似乎比较合理,但现在并没有其它证据。如果仅凭这几枚指纹的话,未免太单薄,也太牵强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程波打回来的:“喂,老李,那张卡可能有问题。”

李原说:“如果是别人进入的话,按密码锁的时候应该会把祝家麒的指纹破坏吧。”

李原警觉起来:“什么意思?”

廖有为说:“问了,金志勤倒无所谓,他整个暑假都去欧洲了,我们也查过他的出入境记录,确实没什么问题。”

程波说:“那张卡是张1G的存储卡,我刚才查了一下,那款相机的基本配置就用的是一张2G的存储卡,一般来说,只有把存储卡越换越大的,没有说往小里换。我又看了一下卡上的内容,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张卡是张新卡,上面根本就没写入过数据,我想恢复点儿什么出来都不可能。”

李原心想,难怪这个祝家麒昨天一脸丧气。他没再追问这个人的情况,转而问道:“还有一个管钥匙的金志勤,你们问了吗?”

李原想了一下:“那你先帮我查一下这部相机吧,我估计是被人动过手脚了。”

廖有为说:“是啊,他好像思想包袱非常重。”

程波说:“查查可以,你别抱太大希望,我们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李原说:“你们前天是不是找祝家麒问话了?”

李原说:“说是这么一说,你也帮我查查吧。对了,我问你,那瓶红酒你能分析出是什么时候开的瓶吗?”

廖有为说:“老程他们仔细勘察了门上的密码锁,发现按密码的指纹都还留在上面。这些指纹已经和掌握钥匙的三个老师进行过比对,是祝家麒的。根据实验室的记录,放假之前最后一个开这个房间门的就是祝家麒,当时他是跟肖文敏一起进的这个房间。按照记录,当时祝家麒领用了一些金属钠,这也得到了肖文敏的证实。我们顺便也查看了一下祝家麒带的几个学生的实验记录,金属钠的量也能对得上。”

程波沉吟了一下:“行是行,但花的周期太长,精确度也不能保证,如果不必要的话,最好别做。”

李原有点纳闷:“为什么?”

李原“哦”了一声,说了个“那就算了吧”便挂断了程波的电话。

廖有为说:“还得看老程那边能发现什么线索不能,说实话,我现在开始对内部人伪装作案这个想法有点怀疑了。”

靠门口的墙边靠着一个很大的衣柜,李原打开衣柜看了看,除了一些日常穿的衣服外,还有不少很时尚的衣服,其中不乏一些性感暴露的。李原看了看,心想倒没料到这个女老师平时还会穿这种衣服。

李原说:“那得看到什么时候去,你们这招也太笨了吧。”

李原又带着许莺和聂勇看了看另一个朝东的房间。这个房间似乎长期没有什么人使用过,厚实的窗帘拉得紧紧的,有一张略小一点的双人床,上面连被褥都没有。李原打开旁边的一个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些被褥和枕头。看来,这个房间是作为客房用的,李原这么想着,又打开了旁边的一个衣柜,出乎意料,里面整整齐齐地放了不少衣服。李原仔细看了看,里面有好几件和服,还有几件晚礼服,这些衣服下面是一些叠起来的普通衣服,虽然各式各样,但似乎都比较旧了,估计这个柜子是放那些很久不穿的衣服的。

廖有为说:“平常也基本上没什么人进。里面的药品基本上都是那种平时用不上的,领用还大费周章,办一圈手续,一般的老师学生都嫌麻烦。”

许莺忽然说:“老李,你觉不觉得这个房间有点奇怪?”

李原说:“一个暑假就没人进那个房间?”

李原一愣:“怎么呢?”

廖有为把手里的案卷往旁边一撂:“不太好,现在锁定不了失窃的具体时间,只好调取整个假期的监控资料来查看。”

许莺指着窗外说:“你看,这个房间的采光比刚才那个房间好得多,刚才那个房间外面还有挺大一棵树,面积也没这个房间大,还有西晒,为什么唐琳娜不把这个房间当成她自己的卧室呢?”

李原说:“想跟你碰一下,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李原听许莺这么问,不自觉地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却没有发现什么。

李原一早上班先去了一趟廖有为那儿,廖有为一看他进来了:“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