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拾兹这么想着，开口说：“那算了——”
...他还有时间。只要在今天弄清楚这些，就一定能像做任务一样顺利通关。
“给你看吧。”
杰森是在明天，和大爹一样离开了韦恩庄园，一走就是两天，然后再也没能回来。
出乎意料。
没关系，海拾兹想，他可以找时间偷偷溜进去找箱子，再从箱子中，找出杰森死亡的眉目。
杰森在海拾兹放弃之前，笑了一下，转身打开柜子，拿出了他昨天带回来的一个大箱子，放在海拾兹面前。
于是看箱子的想法逐渐消散，怎么想都觉得，杰森会无奈地把他拎回去做蛋糕，将奇怪的请求置之不理。
他看海拾兹愣着，还好笑地敲敲这傻乎乎的小脑瓜，催促说：“不是要看我带什么回来了吗？放你面前了，还不看？”
海拾兹也同样清楚，自己这被摸得一清二楚的智商性格，恐怕是很难骗过杰森了。
...当然看！
因此，哪怕是短短三年，也酝酿出不输六年的情感。他很清楚这孩子的各种表情，各种小动作，知道他有没有撒谎，比如现在...他就知道，这句话是撒谎。
海拾兹立刻蹲下来，看地上的这个平平无奇的箱子，杰森也跟着半蹲，掀开箱子的盖子，以便海拾兹查看。
他很熟悉这孩子，这孩子从脱离叽咕说话开始，一直到现在比较流利自然的样子，这一段极其重要的时间，都是他见证着陪伴成长的。
正如这箱子的外表，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潮湿。
杰森凝视着海拾兹的表情。
这箱子里面的东西也并不惊天动地，一如外表的普通，都是些正常老旧的证书记录册，还有相册和儿童玩具。
海拾兹说不出来，只能支吾着撒谎：“我、我玩具不够，一直呆在家里很无聊。”
乍一看，会以为是搬家要带走的东西，杂七杂八什么都有，却又都是比较老的纪念品。
要怎么说自己从数天后[读档]回来，想帮助你避开死亡的剧情？
杰森挑了一只洗澡用的小鸭子，给海拾兹玩。
...这怎么可能啊。
“送给你了，这只鸭子。”杰森看着这只橡胶鸭子，眼神有些怀念，“在我小时候，我的妈妈、对，我的妈妈总是会把这个拿给要洗澡的我，现在，它交给你。”
这一句提问，和之前明显不在状态的大哭，再次让他产生疑问：“你今天怎么了？到底做蛋糕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你告诉我。”
海拾兹很喜欢这只鸭鸭。
杰森本就觉得不对劲。
它看起来很呆，很旧，外表还有些使用后的斑驳划痕，但很干净，有被仔细擦拭珍藏的痕迹。
但他不是捣蛋鬼，也不是普遍意义上的熊孩子，要求查看哥哥私人物品这种事，真的很少做。
海拾兹小心地把鸭鸭放进口袋里，他特意掏了下这个底衣口袋，很深，不用担心动作过大会让鸭鸭掉出去，甚至可能连睡觉都掉不出去。
海拾兹是小笨蛋。
“谢谢，”海拾兹说，“我好喜欢这个鸭鸭。”
杰森原本转过去的脑袋，又开始奇怪地打量他。
杰森弯起嘴角：“行，那就好。”
“阿福说，你昨天带了很多东西回来，”海拾兹说这些话有点脸红，他都觉得自己胡搅蛮缠，“我也想看，给我也看看。”
“跟你也挺像的，一样呆呆傻傻的。”
他扫视杰森房间，没有看见突兀的箱子，也许是被放起来了。
这话就不对了，海拾兹跟这个口袋里的鸭鸭对视一眼，觉得自己没有这只鸭鸭傻，很不服气。
海拾兹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周转都变得困难起来，难道游戏里简陋的[智力]会隔着屏幕传染？
“好了，”杰森提醒他，“你不是要看这个箱子吗，快看，一会还要去把蛋糕做完。”
...好难。
海拾兹就连忙放回鸭鸭，往箱子里面一件件掏出来看，杰森表情很平静，对他的动作并无意见，甚至还会对几件道具做出点评。
除了刻意逗弄海拾兹，杰森并不是会在问题上面开玩笑的人，他听到问题的反应也很自然，并没有停顿和思考。
“这个？这是我小学毕业证书。”
杰森说的这些话，仿佛是认真的。
“那个相册，是我的父母以前的结婚照。”
杰森打量他：“你真的想和女孩子玩了？我可以打电话给迪克，也许他会带人过来。”
“这个棍子真没什么特别的，别看了，只是我以前吃棒棒糖剩下的，糖早就融化了。”
“那你有没有...玩的特别好的女孩子？”海拾兹继续问，把其次有可能的猜测[二]也带出来拎一圈。
系统的物品简介也及时派上用场，标明了每件物品的用处和身份，和杰森说的完全一致。
猜测[三]被当事人排除了。
这一大箱东西，都是杰森儿时遥远的回忆，是承载着杰森一家温馨记忆的载物，是亲情的寄托。
杰森实在没必要在这种地方欺骗他，韦恩庄园本就不排斥心智成熟的孩子交男女朋友，隐瞒这种事情早晚也会被大蝙蝠发现，那么既然他肯定地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
每一件东西翻找出来，海拾兹都有认真偷看杰森的表情，但除了怀念和伤感，杰森并没有什么别的激烈情绪。
那奇怪了。
...花了大概一个上午，整箱物品都检查完了，也没能找到特别的线索。
“你要我说几次，真的没有。”杰森气都气不起来，只觉得这家伙的傻更上一层楼，“你要这种东西，找迪克要，他估计能给你带一堆大嫂回来。”
比较能确认的是，比起突然的女性搭档和女朋友，杰森更倾向于家庭的回忆，他很怀念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和相亲相爱的父母。
杰森：......
难道，转了一圈，答案是最开始排除的[一]？
“我等会就去，”他敷衍杰森，又确认性质地问他，“你真没有女朋友吗？”
杰森想让他见见已逝的母亲？
杰森摁住他的头：“看什么？快送去洗衣房。”
也不是没有可能。
反而探头探脑地，往房间四处看。
仔细想想，杰森昨天和蝙蝠吵架出走，在以前居住的地方转了几个小时，拿到好心阿姨帮忙留下的一箱家庭以往的用品。
但这次不一样，他是带着正事来的，衣服排不上心中[重要事件排名]的号，自然不愿意被打发去洗衣房。
于是怀念情绪大发，才想带着他去看看自己的母亲？
平时的话，帮了也就帮了，海拾兹会高高兴兴地去跑腿。
海拾兹眨了眨眼。
杰森就叉着腰看他：“你弄脏的，当然给你。去，帮我扔到洗衣房。”
他有话就说：“哥哥，你要带我见人吗？”
海拾兹下意识接住了盆子，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大声说：“我不要盆子！”
他整天口出惊言，杰森瞥了他一眼，都快要习惯这种奇怪的思维方式：“见谁？”
于是他放任对方跑过来，反将一军，在海拾兹推开门的同时，把装着脏衣服的盆子塞进对方怀里。
“一个女人。”
所以海拾兹还没靠近房间，他就已经清楚地听见，冲着这个方向来的熟悉脚步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小烦人精又来找他了。
“你为什么总觉得我要带你见女人，我觉得我没有迪克那样风流，这是显而易见的吧。”
海拾兹高高兴兴推开房门的时候，杰森刚换好衣服，在整理做蛋糕时弄脏的衣服。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放回了木箱，甚至从杰森房间离开，走到了厨房，试图对着可怜的面粉和牛奶再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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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拾兹不依不饶：“那如果你要带我看女人，总之，你会带我看女人的话，你会带我去哪里？看谁？”
并且把丢下的热毛巾一起带走，虽然这毛巾已经很快变凉，不再有热度。
杰森装作听不到，用心地打鸡蛋。
而不是布鲁斯。
海拾兹又要把奶油抹他衣服上，杰森才勉强给他个眼神，示意不要打扰他。
阿福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决定把布鲁斯给的几本作业通通放在书柜最底下，毕竟他才是海拾兹的真正家庭教师。
“你认真一点！”
小孩子的事情，交给小孩子自己处理。
海拾兹看向时钟，现在已经接近下午，中午时间本就短暂，于是连带着上午一起度过了。
阿福说完这句话，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小小的欢呼声，紧接着是啪嗒爬楼梯的快步声，海拾兹又跑到杰森房间去了。
他心里有点着急，目前的线索太少了...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成功通关这段剧情。
“我注意到昨天晚上，杰森少爷抱着一个箱子回来了，”阿福状似无意地说，“这很难得，毕竟他是空手出去的。”
[我应该先问问dad，杰森到底遇见了什么意外，这样做好准备了再读档]
顺便，他给海拾兹留下条侦探游戏一样的线索，让孩子自己去找杰森玩。
[这样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就胡乱地找线索]
阿福看着委屈巴巴的海拾兹，决定自作主张，把作业难度调整回来。
焦躁填满他的内心，有些难以受控地流露在表面，露出不安的表情。
他们教学的目的是为了让海拾兹如同正常人一样长大，能够学习到更多的知识，而不是为了让他去上斯坦福。
杰森打着鸡蛋，回头看他...很好，没有继续偷吃可怜的蛋糕。
但这对少爷来说，也许还是有点超过了。
“见女人？”杰森说，“你非要见的话，有一些合作过的女性搭档现在都不在哥谭，我跟他们的关系也说不上要去找她们或者连线，这样的话，呃，恐怕你只能见我的母亲。”
走之前，老父亲注意到同年龄段已经提升了学习层次，于是让阿福把作业也差不多提升到高中阶段试试看。
“那也可以！”海拾兹立刻点头如捣蒜，“你想带我见她吗？想的话，我们今天就去！”
因为在昨天，他就化身蝙蝠侠离开了哥谭，难得地前往黎巴嫩处理一桩重大跨国案件——和哥谭知名罪犯小丑有关。
“...想是想，但你这怎么有一出是一出的，”杰森没懂他的意思，“你下午不是要上课？现在作业还没做完吧。”
闹了这么一通，布鲁斯也不在。
海拾兹微微咬住牙关。
管家收起这条已经变冷的热毛巾，慈爱地看着海拾兹，他认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哭泣，很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家庭气氛不佳，老爷和杰森吵了一架，再加上作业难度上升。
课可以再上，作业可以再做，但是、但是...这些都不一样。
海拾兹嘀咕：“他不理我。”
“去吧，杰森少爷。”
把门合上了。
阿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像是已经围观了一会，才挑着时间插嘴。
不过他习惯了，淡定地无视海拾兹，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杰森不解：“阿福？”
杰森瞥了他一眼，表情还是很无奈，大概在想，这孩子怎么又犯傻病。
“今天下午给海拾兹少爷放假，”阿福说，“厨房剩下的我来收拾，你们刚好出去转转，年轻人就要多走动，不要像我，还要改昨天海拾兹少爷的作业。”
海拾兹眼前一亮，大声冲着背影喊：“那你，那你昨晚有遇见一见钟情的女孩子吗？”
他慈爱地摸摸海拾兹脑袋，海拾兹也乖乖没动，给阿福摸：“去玩吧，昨天写这么多作业，一定累着了是不是？快去收拾一下出去，我把口罩放你桌子上了，跟杰森少爷出去转转。”
“如果是说最近的话，”阿福帮他把眼窝的泪水擦干净，“我可以帮杰森少爷作证，除了昨晚在外面数小时外的时间，恐怕都没有时间和女友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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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态度，难道真的猜错了？
结果就是，两个年轻人被赶出来玩了。
哇！
虽然无证驾驶是坏事，但杰森早就在布鲁斯那学了各种机器的使用手段，开一辆车出去轻轻松松。
杰森僵着脸，把热毛巾往海拾兹头顶一扔，连带着这孩子都被丢在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可以走过去；但这对海拾兹来说不太安全，于是选择了最方便快捷的方式，驾车带着海拾兹一路驰骋，来到一处墓园。
“......”
这是个特殊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人走动，又靠近城郊，远离居住地。
海拾兹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没有骗我吗？”
在被布鲁斯收养后，布鲁斯把杰森母亲的墓碑转移到这处墓园，杰森每年在母亲祭日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但是按照海拾兹的推理，应该就是要带女朋友过来啊。
他带着海拾兹站在墓碑前，眼底流露出悲伤的情绪。
杰森搞不懂这家伙的想法：“...我哪来的女朋友。”
“这是我的母亲，她叫凯瑟琳。”杰森介绍说，“她是个很好的母亲，对我很好，对所有人都很好，只是...她还是没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哥哥，”海拾兹不哭了，说话又流利起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你要去见女朋友吗？”
海拾兹拿出从家里带过来的鲜花，为凯瑟琳献上。
无形的担子，被他高兴地主动背在身上。
“你好，”海拾兹认认真真地说，“我是杰森哥哥的家人，第一次见你，我摘了布鲁斯觉得最好看的一朵鲜花给你。”
海拾兹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只要他努力避免接下来的死亡事件，就可以永远不用走进那个礼堂。
杰森笑了。
这么一想，又觉得高兴起来，悲伤的情绪慢慢散去，眼泪也渐渐停下，在泪窝那里攒下一小点，折射在瞳孔里，亮晶晶的一片。
他难得在母亲墓碑前，这样感到开心和欣慰...也许母亲也这么觉得，毕竟，自己带了很可爱的小家人过来见她。
只要善用系统功能，他总能像建立身份卡躲避自爆结局一样，获得杰森活下去的happy ending。
“她是个很好的母亲，我会想带你介绍她，只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杰森想了一会说，“这个时候其实也不错。”
这次只是因为不小心，才会任由这次的剧情达成[be]结局。
海拾兹看向他。
他可是玩家。
他以为这句[也好]，只是表面上的，这个时间点来看符合心意。
就算是模拟养成阶段，偶尔也会出现惊心动魄的剧情，这很正常，是为了让人更有玩下去的兴趣，和温暖平淡的日常分开。
他们于是安静地又站了一段时间，等到天色渐晚，哥谭即将不太安宁的时候，杰森才开车带着海拾兹回去。
海拾兹想。
海拾兹高高兴兴地跟管家说，见过杰森的妈妈了，阿福也欣慰地笑，给他们端晚餐。
是我太不小心，才会出现这样的剧情。
他们享用了非常丰盛的一餐。大概是因为心疼海拾兹哭了一场，管家特意多做了好几道他爱吃的，当然，也给杰森做了很多他爱吃的，让两兄弟高高兴兴地吃饭。
...但不会再有这样的时候。
一切似乎就这么解决了。
不像在那个窒息的礼堂，不管抓住谁的手，都不是杰森的手，也没有温热的感觉。如果有力气强行打开黑棺，拉住对方的手掌的话，估计也是一派冰冷吧。
在回来的路上，海拾兹就有问杰森：“那明天，我们还来好吗？明天我还想来献花，dad说这花就在这两天最鲜艳。”
只不过没变的是...还是热的。
他是小孩子，又不会开车，就被安全带绑在后座，努力探脑袋说话，勉强看得着杰森的侧脸。
在以前，这双手还和海拾兹差不多大；但三年后，杰森骨架逐渐发育，恢复成长到他应有的大小，已经比海拾兹略微大一圈了。
杰森当时回答说：“好。”
在韦恩庄园住的这几年，阿福永远是出力最大的，他总能用各种体贴的方式，帮家里这些营养不良的新住户恢复身体素质。
海拾兹吃完饭，黏着杰森好一会才肯睡觉，躺到床上，接着跟他说：“蛋糕还没学会。”
海拾兹抓住杰森的手。
杰森给他盖上被子：“因为你笨，还喜欢偷吃。”
但这话说不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对一个还好好活着的人，告知他将在几天后死亡，实在是一个讨厌的笑话。
“你明天还会叫我起床吗？”
[你离开我]
杰森把灯关了，海拾兹看不清他的脸，但听见声音：“会。”
[难过一种可能性]
海拾兹满意了。
“你难过什么？”杰森说，“说出来。”
[进入睡眠状态]
杰森觉得这很好笑，不过也不能放着这莫名其妙的小孩不管。
这种通关的放松感觉让他没有定时的想法，想一觉睡到杰森来的时候。
总算不是个可怜巴巴的小猴屁股。
...但是。
杰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热毛巾，收着劲，怼在小孩脸上，把泪水擦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点点红的脸颊和眼尾。
但是一直到快十点钟，都没有人来叫他起床。
能好好说话了。
十点时，是阿福在床头叫他，海拾兹才迷迷糊糊地从[睡眠状态]中[苏醒]，左右看找杰森的身影。
“不是呜呜擀面杖打不过我呜呜...”
“杰森哥哥呢？”
“那就是被擀面杖打了一顿。”
阿福看着他：“他出去了，在昨天半夜的时候。”
所以他又哄着逗他玩。
...海拾兹觉得有点难受。
面对海拾兹，他总是很有耐心，毕竟这是个小笨蛋，还是他划进所谓势力范围的小孩。
他顿时从困顿中清醒，甚至感到不安。
杰森叹了口气。
“他没有来吗？”海拾兹说，“他说过要叫我起床，我要去找他的。”
立刻心疼了，没继续调侃杰森，转身就去拿毛巾。
他坐在床上，却觉得有点冷，明明被子毛茸茸，是最适合这个天气的厚度。
就看到自家天天笑嘻嘻的少爷，突然变成这么一副被丢掉的可怜狗勾模样。
阿福看出他的不安，安抚海拾兹：“他会来的，不要担心，我已经联系了老爷，你相信老爷的，对吧。”
老管家刚刚没说话，站在一旁看着。
“...嗯，我相信他。”
好可怜的样子。
[我改变了多少剧情]
海拾兹一抬头，金豆豆掉的少了点，但是仍然哭的面颊红红，额前碎发都要被眼泪糊成一团。
[我能通关这段剧情吗]
他怀里的小孩立即抬起头，呜咽着否认：“不可能呜呜！”
答案全都被迷雾覆盖着，海拾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他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也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果然。
他战战兢兢地跟着上课，总是放不下心，要时刻去试试能不能打通电话。
不过却是刻意挑的话题，就为了让有点在意拳脚功夫的海拾兹，能够迅速振作起来。
杰森和布鲁斯去的都是黎巴嫩，这个地区战火弥漫，他们又总是挑最不安全的地方去，很难收到电话，刚开始第一天，即使打通了也说不长时间，只能告知杰森已经在蝙蝠侠身边。
他这话说的很不给战力渣面子。
蝙蝠侠总是很靠谱，因为他dad总是很靠谱。
“你干嘛？”杰森问他，海拾兹的脸埋在他身上，杰森找不到能捏的脸蛋，只好转换阵地，捏捏这孩子的耳朵，示意对方回答，“奶油跳起来打了你一顿？你还没打赢？”
海拾兹不清楚读档前，布鲁斯是否在杰森身边...但他希望这是有用的，他很相信自己的父亲。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搅拌着奶油，就委屈地大哭。
在第二天的时候，杰森也好好活着，还和他打了个电话。
于是假哭立即终止，这家伙就会高高兴兴地爬起来，继续去捣鼓别的东西。
“你要好好回来，”海拾兹拿着电话说，“在等你回来。”
结果就是众所周知，在家庭事务上，布鲁斯总是听阿福的。
杰森只来得及回答一个好，战火的声音再次传过来，似乎还有一个声线优雅的女性的声音，于是通话再次挂断。
不过就算是这种假哭程度, 对于韦恩家都是很要命的，爱护孩子的阿福会立刻安抚小孩，和布鲁斯商量减少作业。
海拾兹只好放下电话，闷闷不乐。
哪怕做不完作业被罚, 躺在地上大哭, 也都是空嚎——完全不掉眼泪的那种。小孩子都很擅长这个。
“老爷不说了吗？”阿福安慰他，“他今晚就会带着杰森少爷回来，已经快处理完了。”
一直以来，海拾兹都是家里的小太阳, 羽毛绒绒暖暖的小鸭崽崽, 每天不是傻呆呆地找事做，就是阿巴阿巴笑着找人玩。
阿福看出这两天，海拾兹状态不佳，特地在第二天下午叫了迪克回来，迪克赶回哥谭，陪着海拾兹又是玩又是安慰的，才让他心情好一点。
这还真是少有的场景。
“怎么回事啊，这么不放心他们。”迪克说，“虽然布鲁斯臭毛病不少，杰森也是，但是他们都很厉害，不是吗？我们都知道他们很厉害，再忍耐一个下午，明天就回来了。”
而怀里这个家伙却一直呜呜噫噫，像是太激动了导致讲不清楚话, 眼眶红红地掉好多金豆豆。
海拾兹因此期待着明天。
脏透了，再来点奶油也无所谓。
他想，今晚回来，明天就能到...那么也许，杰森又能回来叫他起床了。
杰森已经完全管不上什么蛋糕，毕竟他的衣服已经全是奶油。
他于是再次没订时间，进入[睡眠状态]
这并不是因为他生病了, 也不是被管家的话气的，而是因为自己在突然[被确认有女朋友]的同时，旁边好好做蛋糕的海拾兹委屈的不行，一直抱着他不肯松开。
他期待一个熟悉的声音，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第二天的早晨，他如此期待着，海拾兹不希望自己又睡到十点。
讲这话的时候, 杰森很头疼。
他的确没睡到十点。
“...是吗, ”杰森说, “那我可真够厉害的, 不仅要找个女友, 还要瞒过你们，只告诉一个嘴巴漏风的海拾兹。天才的主意！”
...因为。
但显然当事人不这么觉得。
...因为醒来以后，的确是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身影。
如果抛去他讲的调侃话，估计还真像是在说真实的一件事。
只不过，不是他要的那个罢了。
老管家故作失落的表情，语调也十分正经。
“...很抱歉...但是杰森他，没法再回来见你。”
“这是件很让人悲伤的事情, 杰森少爷，”阿福站在一旁说, “您居然已经有了女朋友, 而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海拾兹少爷。”
[这不是期待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