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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老族长是怎么逃过屠杀的?他为什么活着也不找她们?

阿木的心忽快忽慢,狂喜过后,却是满腹的疑问,以及难过。

太多太多的疑问,让阿木提着二十只烧鸡失魂落魄的走回军营。

阿木又询问了其余两家,那两家却买出了七两的酒,七两的糕点。

凌上攻被满屋子的烧鸡吓了一跳“你馋烧鸡了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阿木心里一喜,但是接着又犹豫了“你先忙着,我待会回来。”

这二十只……怎么吃的完??

店家抬头扫一眼,然后点头“没错!长的差不多!”

凌上攻顺手打开了一包烧鸡,看着烧鸡上刷着的甜酱,她鼻头一酸,迅速将它推远。

阿木干脆掏出一张剪纸小相问“是这个人吗?”

“你买这些回来做什么?”凌上攻胸口如针扎似的疼。

店家说了个大概的信息,根本说不清楚具体的。

阿爹最喜欢宛城中刷了甜酱的烧鸡,他说这是阿娘喜欢的味道。只要是阿娘喜欢的,他都喜欢。

店主收下银子,然后低头利索的打包烧鸡“那人脸黑黑的,七尺高,说话很斯文客气,一口白牙又整齐又亮。”

凌上攻对阿娘的印象是模糊的,阿娘爱吃,名字有一个七字,所以阿爹买东西的时候都是买七两。

阿木不在乎“你只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就行。”

阿木回了回神,顾左右而言他“店家没找零,我说不用,就给我了。”

店主看了看银子,反而说“这些钱够买二十只烧鸡的了,你确定你拿得了?”

凌上攻叹口气“都送炊事营吧!”

阿木气愤的甩了银钱“现在可以说了吧!”

阿木听完,神情恍惚的站起身往外走,然后突然如梦初醒般的跑回来,认真的问“族长,老族长真的去世了吗?”

面对阿木的质问三连,店主突然不说话了。他低头去看了看烧鸡的泥炉,一脸认真工作的样子。

凌上攻低着头,闷声问“阿木有些事过去就过去吧,该面对现实了。”

阿木看到了希望“那人长什么样子?多高?脸上有什么特点?”

阿木抓着她的手,一脸的激动“我看见……看见……”

烧鸡店主自豪的说“我这里的烧鸡多少斤的都有,小的一只标准一斤。”

凌上攻被她的激动情绪吓了一跳“你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七只烧鸡?”阿木不解。

阿木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出口。

烧鸡店主摇头,如实回答“这个还真没有,谁没事做亏本的买卖。不过,刚才倒是有人一口气买了七只烧鸡。”

“没事!是我看错了!”她要确定了事实,才可以告诉族长。

阿木说“就是说,买东西只买六七两,但是给的是一斤的钱之类的。”

……………

烧鸡店主想了想才问“怎么算奇怪?”

木齐迎回骨灰的过程很简单,按照王知州的意思,是要郑重一点。

“店家,刚刚有没有个奇怪的人,向你买东西?”阿木试探的问。

然而木齐却摇摇头“人死如灯灭,做给活人看的东西就免了吧!”

一家烧鸡,一家打酒店,一家糕点。

这句话闹的王知州没面子,晖哥很委屈。

阿木无奈,只能转头沿着回去的路,去看看他买了什么东西。

木齐左右看了看军营的营房布置,却总也看不明白这军营的布置。营帐不是固定死的,随时可以移动离开。布防也是很奇怪,与正常的军营反着来,却又不完全是反着。

就当她快要追上那个人时,一支商队拖着长长的队伍拦在她面前。等商队离开,那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大王子是对我的布防有何意见?”慕远清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阿木越来越兴奋,因为她越来越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老族长了。只有他在甩开她和族长时,才会滑的如泥鳅一样。

“意见不敢当,只是想搞清楚将军是怎么设置的。”木齐大言不惭。

阿木的心跳的很快,她快步追上去。那个背影像是故意躲着她一样,在一家摊位停留一下,然后又迅速跳到另外一家,买了些许吃食就走。

晖哥一阵窒息,大王子您就是心里有想法,也不要说出来啊!

那个背影迅速钻入人群中,消失在阿木的眼前。

慕远清也不生气“大王子还真是心直口快。”

她瞬间瞪大双眼“这、这是……老族长……”

木齐眯着眼笑“我一向如此!”

阿木失落的转身,在往来的人群中,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背影。

文清摇着折扇“大王子是在找炊事营吧?不如就留您尝下我们的伙食,绝对别有一番风味。”

木齐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是啊!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何救别人呢!”想起自己与母亲牧羊啃草根的日子,那真是比当时的阿木还要绝望。

……………

“人呐,应该先自救,然后才去救别人。”晖哥意味深长的说着。

一杯清茶漱口,痰盂中尽是血丝。

木齐无奈“但也是事实啊!如果那个时候我救了她,木拓将会用更卑劣的手段对付她。”他不会因为救一个陌生人,而坏了规矩。

楚行云抬头的瞬间,一只青色的药瓶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晖哥叹口气“中原的女子,以夫为纲,若说是与家禽一般的地位,怕她们也是接受不了。”

楚行云心中有团火气“既然来了,何必装神弄鬼。”

木齐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下来问晖哥“我是不是说的太直接了些?”

话音刚落,一个灰色的人影从屋顶跃了下来。

阿木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突然觉得这几天算计木齐都是笑话。对木齐而言,她就和餐桌上的鸡鸭与肉没什么区别。

楚行云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嘴里,胸口中的波涛汹涌才停止。

那她是什么?是奴隶?是粮食?还是随便什么的阿狗阿猫?回想起在西戎的那一年,和她在一起的女人,似乎认命般的被人驱使着,甚至是被木拓送给各种人。

“后来你的反噬还是很严重的。”凌擎说着风凉话。

如今……却被人告诉,她是别人的私有财产?

楚行云捂着胸口冷笑“凌大叔,你不也是被反噬的很严重吗?”

老族长也从没有把她下人,他告诉她,把荻族当家,把族人当亲人。她与族长一同长大,族人并未因为身份,偏颇她一分,反而是留给她许多。

凌擎下意识的捂着胸口,却又毫不在意的笑着“可是我至少有些血脉,还没有被逼的把反噬过给女人。”

她从不属于任何人,老族长在流沙里救了她的命,她的命就是老族长的。老族长不在了,她的任务就是替他照顾好族长,找出凶手。

楚行云正色道“有话快说!”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戳进阿木的心脏。

“我就喜欢你这爽快的小伙子。”凌擎满意的笑了“帮我做一件事。”

木齐不再多言,临走前说了句“姑娘不妨放下过去,如果活在过去里,那每天都是地狱。”

“什么事?”

“是不是骗你,你可以问你的族长!”晖哥很不客气的说“姑娘缠着我家王子作甚,这样也解决不了已经发生的事。”

“我要见她。”凌擎严肃道“我会告诉你龙头弓的用法。”

她浑身颤抖“你胡说!人怎么能当私有财产?”西戎她也是待过一年的,根本就没有这种情况。

楚行云笑“你会这么好心?我记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出自您的手吧?”

阿木犹如被泼了盆凉水,她是私有财产?和银钱粮食一样的私有财产?

凌擎双手背到身后,依旧笑眯眯的“路是自己选的,我只是给你指了条路,至于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木齐背对着她,道出事实“女人和牛羊一样,在西戎是私有财产。你就是别人的钱粮,如果我闯入你家,拿你的银钱和粮食,你骂我强盗,可是我说我这是见义勇为,这样你还会说我见死不救吗?”

楚行云问“给我一个要见她的理由!”

“你什么意思?”阿木反问。

凌擎避而不答,反而转身要走。

木齐侧脸反问“如果我救了你那一次,你以为你又会比现在好过多少?”

“如果你真想见她,她在我这里的一年,你早就出现了,又或者以你的身手,你也可以去宛城见她。”楚行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叫不相干!”阿木怒吼“如果不是你的见死不救,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凌擎转头笑道“少将军,好奇心是可以杀死猫的。你就不怕有一天,会栽到在自己的好奇心上吗?”

木齐不回答,只是转身就要离开“我没必要告诉一个不相干的人。”

“我若是没有好奇心,又怎么会发现,你在凌老族长离开村子的时候冒充他呢?”楚行云威胁道“若是我告诉她,你的身份。别说见了,怕是一辈子都会躲着你了。”

“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病!”阿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如果对方真的有病……那她这几天的气,又是为谁生的?她的怨恨又是怎么激起的?

凌擎反而冷笑道“要是想剔除反噬,就想办法让她回到梁国吧。”

晖哥跳到两人之间“木姑娘慎言,我家王子正常的很。”

楚行云微微一怔,剔除反噬与凌上攻有关系?

木齐脸不自觉的拉了下来,阴森森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