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明白诺尔利医生的意思。
弃权！
他不愿意放弃内心的坚守，但也不愿意得罪大和田深也，最后选择弃权。
他的语气里明了很多事情，几乎属于明示。
可这时候选择弃权，看上去两者兼得，但实际上却没有获得任何。
“两个手术都很精彩，我弃权。”诺尔利医生无可奈何的道。
但诺尔利医生依旧选择这么做。
“为什么！”
“你……”
那名来自德国的医生低着头，但听到大和田深也的询问后微微侧头，看了大和田一眼，并没话。
“我也弃权。”又一名评委组的医生面无表情的道。
“诺尔利医生，你为什么不举手！”大和田深也像是一只疯狂的野兽一般怒吼道。
“！！！”
大和田深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一遍又一遍的数着举起来的手，最后确定竟然比之前举手的人还少一名。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无可奈何的环视一周。
还以为大和田深也早就搞定了至少一半的评委，但看现场情况，并非如此。
事态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没想到举手的人竟然依旧不到一半。
原本大和田博士做好了相应的工作，哪怕周从文的手术再弱一点点，也会毫无悬念的输掉。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简单扫了一眼，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他把目光投向大和田深也。
但是！
会场里的气氛有点尴尬，陆续有人举手，参差不齐。
小切口、一站式手术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固有思维，强大到否认它就是否认自己对技术、对医疗的一贯坚持。
话还没完，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就把手高高举起。
还是有那么几名医生选择遵守本心，即便不选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也没有选择大和田博士的手术。
“医生请举手。”
场面顿时变的极为尴尬。
但那并不重要，毕竟没到半数。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无可奈何的又深深看了一眼大和田深也，犹豫了几秒钟后忽然发现还有一人没有话，也没举手。
大和田深也昂着头，一脸笃定的表情，略显傲慢。差一票到半数，这已经超出他的预期，有几名医生还是投给了周医生的手术。
来自约翰·霍普金斯大附属医院的申天赐。
周从文耸了耸肩，嘴角的消融愈发浓烈与强硬。
“申医生。”评审组的主持专家抱着一线希望问道，“你是弃权还是选择大和田博士的手术？”
“差一名不到一半。”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笑道，“柳医生，周医生，我其实是很看好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的。如果周医生想要换一家医院工作，我们可以给你邀请，来法兰克福大附属医院担任终身教授。”
申天赐懒洋洋的似乎睡着了，他听到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的询问后抬头问道，“都睡了一觉，评审还没结束么？”
申天赐也仿佛没有注意到柳无言的目光，慵懒的在椅子上坐着，根本没有举手的意思。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无语。
可是，人都会变的。
这么严肃的场合，这么浓郁的火药味儿，他竟然睡着了？！
以他了解的申天赐应该不会才对。
“现在的情况是……”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只好简单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柳无言有些诧异的看着没举手的申天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者都不够半数评委举手，但现有票数周从文领先一票。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确认三次后，微笑数着举手的人数。
“我要是弃权会怎么办？”申天赐笑吟吟的问道。
其他专家有的低头，有的把自己放空。
“实话我也不知道。在历次手术比赛中，这还是第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评审组需要开会讨论接下来的步骤。”
但人数不到一半。
“太麻烦了，如果要是打平呢？”申天赐又问道。
很多人毫不犹豫的举手。
不过他似乎没想得到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的回答，“打平的话就再做一台，我觉得大和田博士应该没有兴趣，那么周从文，你再做一台手术吧。”
完，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向后仰，看着参加评审的专家们。
“啊？”
“赞同小切口一站式手术获得本年度第一名的医生请举手。”
这个法前所未闻。
“在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之前，大和田博士的纯动脉冠脉搭桥手术已经暂时获得第一，现在我们对两个术式进行比较。”评审组的主持专家道。
“再做一台……法兰克福大附属医院该不会没有高龄的、需要冠脉搭桥的患者吧。”申天赐用戏谑的口吻问道。
这是世界心胸外科手术比赛的规矩，但从来没用过，没人会想到有今天这一幕发生。
“呃……”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犹豫。
不是无记名方式，而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举手投票。
“既然你与大和田博士都认为周从文的手术有问题、有瑕疵，那就再来一台好了。”申天赐笑道，“怎么样？”
三分钟后，投票开始。
没人话。
不过谁在乎呢，够级别的医生都明白静水深流下涌动的是什么力量；至于不够级别的医生，他们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问你们话呢，举手的时候那种没有专业精神的劲儿都哪去了？”申天赐不屑的道，“快着点，我已经困了，要是没有新鲜的手术，我要回约翰·霍普金斯。今天的事情办的真难看啊，法兰克福简直把一个世纪的底蕴都败坏光了，对此我深表遗憾。”
要是真把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选下去，评审组的公允性会受到极大质疑。
“如果……”评审组的主持专家断断续续的问道。
会议组的公平公正，被一次性的放弃，连脸都不要，以后还谈什么比赛评审。
“别如果不如果的，要是同意再来一场手术，我就投给大和田。”
这是并不是异议最大的一次评审，但很多人都知道，这是以后无数年都很难启齿的一次评审。
周从文盯着申天赐，这货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短暂的商议后，会议室里火药味道十足。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与大和田深也对视一眼，随后环视会议室里的评审专家，“大家看怎么样？”
“那就投票吧。”柳无言坐下，双手放在腹前，拇指来回绕着。
有热闹可以看，没人会拒绝。
“我的意见发表完毕。”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笑了笑，“不过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到底谁才是今年的最佳术式、最佳术者，还要大家投票选择。”
尤其是刚刚看小切口、一站式的冠脉搭桥手术看的真心有点不过瘾。
周从文刚刚骂的事儿，评审组的主持专家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似的，还在自顾自的强词夺理。
能在手术室里看到真正的手术……那么小的切口，完全没有术野，根本不知道术者在里面捅咕什么。
柳无言的瞳孔缩小，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又看了一眼大和田博士，心中已经了然。
不过就算是用本地局域网观看手术，也要比看手术录像强一万倍。
“右冠超选足足选了3次，这种水平要是评为第一名，很难让人信服。”
这次几乎没人拒绝，除了柳无言之外，全部举手通过。
“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做的的确是好，但前后不连贯，后期的一站式做的水平比较低。”
申天赐咧嘴一笑，“那我认为大和田博士的手术做的好。”
“再有。”评审组的主持专家道，“大和田博士提出的质疑是有道理的。只从手术来讲，手术难度与创新度是一部分，可是手术整体流畅度么，也是评审组要考虑的一点。”
大和田博士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一个很多年前的传——申天赐当年在912医院和那位老人闹的很不愉快，这才远走约翰·霍普金斯。
简直放弃了对外科手术的尊重以及敬畏。
嘿，原来他在等现在的雷霆一击！大和田博士心里想到。
如果是平时，手术水平只相差毫厘，那也能得过去。但这两台手术完全没有可比性，他们竟然还要坚持。
那个年轻人的医疗组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
大和田深也博士的吃相很难看。
共和国有公共卫生事件，那位老人和其他人在前线忙碌，根本无瑕处理这么点“小事”。
几名专家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低下头。
就算是把整个医疗组带来，又能怎么样？根本不能怎样！
看来大和田博士对这次比赛的冠军志在必得，甚至不惜做了很多小手脚——遗弃参选的比赛录像、买通评审等等。
手术水平不是一朝一夕能提升的，上一次超选三次才进右冠动脉的介入术者这次有可能超选两次成功，但也有可能要超选五次乃至更多。
这么强硬的坚持，甚至不顾委会的专业素质，用自己一辈子的名声给大和田深也背书，背后发生了什么还用么？
再做一次，大概率只会比眼前的手术录像更差，而不是更好。
但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却坚持着。
因为有巨大的压力在，很多医生的动作都会走形，这一点大和田深也确定。
如果公允的讲，都不用脑子做判断，肯定选择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成为今年世界心胸外科手术大赛的第一名。
能面对压力反而超水平发挥的人或是事儿并不多，所以那叫做奇迹。
至于三角帆技术之类的小细节，在手术中更是数不胜数。
申天赐摆明了是和那位老人势同水火，现在因为老人没来，所以直接出手帮助自己把老人的生给压下去。
没人会想到冠脉搭桥手术的切口竟然能那么小，也没人会想到术中第一时间把静脉桥用药物洗脱支架支起来。
而且他找的理由很好，特别好。
而周从文的手术，则是一种创新，一种颠覆。
大和田深也博士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太好了，得到了天照大神的青睐。
大和田博士的手术几乎完美无瑕，但他的手术术式只是在心脏不停跳的基础上把大隐静脉桥改成桡动脉桥，进一步提升患者术后血管畅通的几率。
可是下一秒大和田深也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很离谱。
两个术式从手术上来讲做的都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完，申天赐站起来，拍了拍大和田博士的肩膀，“前天有人给我的手提箱我没要，现在选了你，我想可以给我了吧。”
手术做的好还是不好，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手术做的最少的专家也做过一两千台搭桥。
面对申天赐撕破脸皮的举动，很多评委的脸直接黑了下去。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罔顾事实，偏向于大和田博士，有些评审已经露出愤怒的神情。
而大和田深也还沉浸在申天赐与黄老的师门恩怨中，一时没听明白他的话。
而现在的无声无息，则更多了几分暗流涌动的意思。
“干嘛这种表情，你没收到么？”申天赐问身边的一名评委。
所有的情绪都是对术者展现出来的、超高技术的一种膜拜。
柳无言和周从文同时叹气。
之前的无声无息，是大家都沉浸在技术中难以自拔。因为那台手术做的超出所有人的想像，甚至连做梦都无法梦到。
申天赐的脾气早有耳闻，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脾气还和从前一样。
此时的无声和刚刚看手术时的无声截然不同。
大和田博士的脸色很快变的漆黑漆黑的，刚刚还以为申天赐是在帮自己，可他……竟然！
会议室里的专家们鸦雀无声。
没人知道申天赐到底是的意思，连柳无言都不清楚。
“当然，手术复杂只是我的一个疑虑。”评审组的主持专家道，“有关于大隐静脉搭桥后立即植入带膜支架，我认为需要长期的跟踪，才能判定正确与否。”
不能让申天赐再胡闹下去，柳无言想到。
“两个？”周从文嘴角上扬，鄙夷的笑容油然而生。
“既然有人质疑、既然大家都同意……”柳无言看了一眼评审组的主持专家，他是法兰克福医院的人，“如果大家想看完美的手术，那么我代替老师试一试吧。”
“关键小切口一站式手术涉及两个不同科。”评审组的主持专家解释道。
“！！！”
“巴蒂斯塔手术刚刚问世的时候，业界对它的评价也是太复杂，危险性太高。可是呢，它挽救了数以万计患者的生命。”柳无言道。
“！！！”
“术后只是其中一点，再有一个问题是手术过于复杂。”
“！！！”
评审组主持专家给了周从文一个“善意”的微笑，接过术后随访的文件，但却看也不看放到桌面上。
大和田深也大惊失色。
甚至有人猜测，这位年轻医生肯定是得到了谁的告诫，来法兰克福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争论、争执或者直接，他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与会专家们大惊失色。
虽然时间紧迫，但这个年轻人还是准备的很是周详，并没有在原则性问题上有所遗漏。
柳无言什么？！
“……”评审组的主持专家一怔，但旋即了然。
他要和周从文做一台小切口一站式的冠脉搭桥手术！
“一共完成了113例手术，因为是新术式，只有最近一段时间的跟随随访。”周从文微微一笑，打开拉杆箱，从中取出一沓子厚厚的资料。
这是真的么！
“小切口一站式手术的术后恢复，我这面……”
刚刚申天赐那么，所有人都以为周从文会把自己的医疗组接到法兰克福大附属医院。
果然，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加重了语气。
大和田博士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
一个医疗组的短板需要无数台手术补齐，这是常识。
柳无言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异常，而且他的话也有些不对味儿。
可柳无言要参加手术……
“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的优点还是有的。”评审组的主持专家忽然道。
“我反对。”大和田深也马上道，“你是评委。”
“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柳无言环视，沉声道，“我认为大和田博士的异议并不正确。”
“连小切口一站式手术都无法全票通过，你认为评委还有意义么？”柳无言鄙夷道。
尤其是术者在术中增加了三角帆技术，让患者大部分时间内双肺通气，降低了术后并发症的可能。”
刚刚举手支持大和田的医生或是愤怒，或是羞愧，表情不一而足。
“本身需要冠脉搭桥的患者以老年人为主，纯动脉冠脉搭桥手术的适应症在50岁以下；而小切口一站式手术解决了高龄患者手术打击的问题。
大和田深也怔怔的看着柳无言，迅速回忆起来，他也是那位老人的生。
“诸位都是心胸外科顶级的医生，手术做的有多好我相信大家都清楚。”柳无言继续道，“而且与纯动脉冠脉搭桥手术相比，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有着自己的优点。”
哪怕离开了912十几年，时间久的让人忘记这一切，但他依旧是那位老人的生。
他正想着，柳无言直视双眼，大和田深也猛然感觉自己被看到了内心深处的龌蹉。
站在自己面前的柳无言和周从文，他们是师兄弟。
可要是不坚持……
柳无言当然要帮着周从文话、帮他举手投票，甚至在最关键的时候还要赤膊上阵，帮周从文做手术。
小切口一站式冠脉搭桥手术做的精彩异常，大和田深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坚持也未必能成功。
这……
毕竟虽然可以这么，但即便是大和田深也同样明白，这就是强词夺理。
大和田深也怔怔的看着柳无言。
这是客观存在，谁都没办法反驳，大和田深也在心里反复强调这一点，给自己打气。
都过了那么多年，几乎所有人都忘记了柳无言出自那位老人门下的事儿。
介入手术的术者做的就是很一般，导致整个手术过程令人诟病。
即便还记得，之前大和田博士认为柳无言顶多也就是两句话而已，而不会赤膊上阵。
可是和之前完美无瑕的手术相比，尤其是前后连在一起看，带给人极大的落差。
而柳无言竟然毫不避讳的直言要做手术，填补上周从文手术中的那块短板？！
但到了手术的后半段，尤其是一站式手术的那块，本身没有太大的问题。
至于么！
手术前半段做的堪称完美无瑕，哪怕术者为了迁就助手的水平放慢了手速，但也堪称完美。
而且柳无言只是看了一遍，他为什么会有信心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呢。
这也是实情。
“柳医生，你的是真的？”评审组的主持专家问道。
大和田博士的眼睛里闪烁着困兽的目光，无论柳无言想怎么为周从文解释，自己只要抓住手术不完美这一点就可以。
“我可以做循环介入手术，补上手术的短板。”柳无言微笑着道，“介入手术也不难，对吧，从文。”
虽然手术做的好，但光是好有什么用？
周从文点了点头，“有需要做手术的患者么，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在国内叫医疗组飞来。”
他不在，自己还抓住刚刚播放手术录像的小破绽，就有可能逆风翻盘。
“912的人？”柳无言问道。
只要那位令人畏惧的老人不在，什么完美的手术。
“不是，是医大二院的。”周从文无奈的回答道。
他知道共和国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那位老人竟然不顾生死冲杀在第一线。
“我来给你搭把手。”申天赐几乎是躺在椅子上，要不是这里都是各种专家，估计他早就把脚搭在桌子上。
完美的手术？
“嗯？”
大和田盯着柳无言，心中冷笑。
“前面的手术还能更完美，你降低了手速迁就你的助手，这么做虽然没问题，但看着还是有些别扭。”申天赐笑道，“虽然老板不认我，但我怎么都是老板的生么。”
“听我完么。”柳无言温和道，“因为会务组的一点工作失误，导致我们也没看到完美的手术过程。”
完，他直起腰，嘴角露出一撇戏谑的笑，“和老板、邓主任做的手术录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还有脸手术不完美。”
“后期做的不好。”大和田博士坚定的道。
“要完美的手术，那我们几个师兄弟做一台。”
“这样吧。”柳无言扫了一圈参加评审的专家们，“我认为周从文周医生选送的手术水平超出其他人很多，没有必要再议论。”
师兄弟。
教员的话放在眼前，依旧合适。
周从文看着申天赐，目光复杂。
虽然是在评审会上，但周从文还是哈哈一笑。
他知道这位八年前“叛出师门”，自立门户。
“他们就这样，被愚昧与偏见支配，当年人工胰岛素就应该拿诺奖的……”柳无言笑道，“但凡是他们很傲慢，凡是可以不讲理的地方就一定不讲理，要是讲一点理的话，那是被逼得不得已了。”
但自己被欺负的时候，申天赐毫不犹豫的站出来。
老板的眼睛一直在往前看，对过往的荣誉毫不在意。
还是老板的那一套，已经刻在了骨子里面，一辈子都别想改。
这些事情，上一世自己也没听老板讲过。
平时无论多嫌弃老板灌输价值观，只要师出同门，总是会在某些时候变现出一模一样的特质。
周从文摇头，像是沈浪一样耳朵都竖起来，准备听八卦。
“而且我好奇啊。”申天赐笑呵呵的道，“趁着老板不在，和你讨教几手，看看老板这些年领悟了多少新东西，你又会了多少新东西。”
“应该的。”柳无言没有反驳周从文，而是面带微笑，和蔼的道，“老板给你讲过他当年参加比赛的事儿么？”
会议室里的莫名燥热。
“柳哥。”周从文轻轻道，“不骂几句，他们就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申天赐懒洋洋的站起来，直视大和田深也，一字一句的道。
柳无言拍了拍周从文的肩膀。
“那就让你们看看，完美的手术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