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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燕王相约凤阳行(1)

朱棣一边说笑,心思已转过千百回。燕七死了,谢非兰被突然要去凤阳名山寻珍品兰花的李景隆救了,救她的时候却没看到燕七,这中间又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李景隆面色不变,边走边说笑话,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被朱棣拉着的锦曦的手。锦曦瞧着分明脸一红,却没法挣脱。只能安慰自己,现在是男子,这也不算失礼。

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说着,他一手拉着李景隆,一手拉住锦曦,大笑着朝舱中走去。

锦曦摆脱不得,心想,要是被朱棣看出来是女儿身倒真是麻烦了。

朱棣笑容不改,"非兰,见到你本王真的很高兴,徐小姐现在中都皇城,不日就可相聚,燕七另有要事在身,不在船上。这一路行来,风景是好,却少了朋友。走,景隆,今晚咱们三人好好聚聚。"

席间三人坐定,仍是朱棣居中,李景隆与锦曦左右忝陪末座。

锦曦赶紧接过话头,"多谢王爷,非兰一颗心总算落到了实处。对了,燕七大哥呢?"她始终挂念着护她跳崖逃生的燕七。

朱棣笑道:"景隆,本王救了你的心上人,你拿什么来谢我?"

李景隆此时也似无意地跨前一步,拱手挡在了锦曦面前,"王爷,非兰听说殿下救回了他的表妹,心急地一个劲儿催促景隆赶上王爷的船队。"

锦曦一愣,想起李景隆上门求亲之事,一下子变得极不自然。

"非兰的伤可好了?"朱棣含笑朝锦曦走了一步,伸手就去拍锦曦的肩。

朱棣看在眼里,便作恍然大悟状,"原来非兰年纪虽小,对你家表妹已心存爱慕,呵呵,景隆,不是我说你,你虽自命风流,人才却不及非兰了。我若是徐家千金,自然也是倾心非兰的。哈哈!"

李景隆笑嘻嘻地说:"王爷,景隆打算去凤阳名山寻找珍品兰花,没想到竟意外在河中救起了非兰。听说王爷前往凤阳巡视灾情,就赶了上来。"

李景隆于是夸张地叹了口气,说:"非兰与表妹情真意切,做哥哥的怎么也不能夺人所爱,对了非兰,魏国公同意把女儿嫁你吗?"

李景隆与锦曦上了船,上前正欲行礼,被朱棣一把拉住,"不必多礼啦!能与故人相逢,本王很高兴。"凤目从非兰身上意味深长地掠过,笑道:"景隆,你怎么也往凤阳去啊?真是巧!"

"叔父早已默许,这才容得非兰护送表妹回凤阳。多谢李大哥成人之美!"锦曦顺竿而上,装男人装到底,把所有的退路都堵死。

朱棣身着白底绣五爪行龙袍外披同质罩衣,金冠扣顶,袖袍被风吹得鼓起,威严之气毕露。他坐在华盖下的椅子上喝茶,两列燕卫红黑朴服箭衣,威风凛凛地立在他身后。

"非兰,你那表妹,还是不娶为好,蛮横不知礼数,上次一见,本王差点儿被熏晕过去。你现在年纪尚幼,再过两年,本王另为你寻觅温柔佳人便是。"

这是锦曦第一次看到朱棣真心诚意的笑脸,狭长的凤眼笑得眯成了缝,长长斜飞入鬓。他开怀大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锦曦想起他掳走珍贝,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张扬,突然就觉得脖子有点儿冷。借着船身滑过,她顺势低下了头。

"王爷的美意非兰心领了,非兰自幼就发誓非表妹不娶。"

什么话?锦曦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居然也还活着。想着珍贝还在他手上,赶紧咧开嘴一笑,然后就看到朱棣眼中笑意更浓。

锦曦说得郑重无比,李景隆心里好笑,端着酒劝道:"殿下莫要小看了非兰,景隆救起他之后,府中侍女雨墨日夜看护,非兰已决定收了雨墨为侍妾。哈哈,到了中都,少不得先叨扰非兰一杯喜酒!"

锦曦看得一怔,见朱棣轻拍船舷,笑了,"谢非兰,你居然还活着。"

朱棣一怔,见锦曦耳根都红了,那模样更是玉面生俏。他暗想,莫非真是自己多疑?大笑道:"如此先贺喜非兰了,本王先干为敬。"

锦曦是头一回见到这种高三层的楼船,随着距离的接近,她好奇地仰着头欣赏楼船的壮丽。一张脸突然从楼船船舷边探出来。朱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锦曦,嘴一扯,眉眼间绽放出夺人的光彩。

锦曦端起酒碗,感激地看了李景隆一眼,也一饮而尽,心中却寻思起李景隆把雨墨送到她身边的用意。

不多时,船靠近燕王船队,李景隆提气报道:"曹国公府李景隆求见燕王殿下。"

"对了,王爷,此去凤阳巡视,一路可有收获?"

"咱们快要靠上燕王的船队了。"香风吹来,锦曦回头,李景隆身着暗绿长袍,衬得人精神抖擞。

"哈哈,路途风景无限,确是在南京见不着的,心情愉快至极,又得景隆与非兰作陪,想必一路更不会寂寞。父皇生辰之时允我出来游玩,找了个巡视灾情的名头遂了我的愿而已。待在南京府也太闷了,赈灾有太子殿下亲力亲为,还能出什么乱子。"朱棣不置可否地道,摆出一副游山玩水的模样。

他牵着非兰和景隆的手,只觉谢非兰的手温绵嫩滑,手骨奇小,与李景隆俨然有别。不经意地侧头望过,谢非兰又无耳孔,再看脚下,绝无缠足迹象,难道他真是男生女相?但那只手握在掌心柔若无骨,感觉极为舒服,朱棣心中一动,手就握得更紧了。直至行到舱房门口才放开了李景隆却仍是牵着锦曦的手入席。

李景隆也笑着说:"是啊,皇上收复天下,对凤阳最是顾念,年前修了皇城定为中都,这淮河决堤,皇上心中自然也是挂念的,不然也不会让太子殿下亲领赈灾了。"

〖1〗第十章燕王相约凤阳行〖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