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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街头结仇初惆怅(1)

锦曦回过神来,却没漏掉李景隆所说的,她听不清朱守谦嘟囔的话语,赔笑道:"李大哥想必对吃喝玩乐极为倾心,非兰沾李大哥的福了。"

"非兰!"李景隆见她走神,又喊了她一声。

李景隆好笑地看着锦曦咽了咽口水,眼睛还望着朱守谦,就干脆地替她做了决定,"好,我来靖江王府找你。"

她好笑地看着朱守谦不顾形象地用衣袖拭泪,叹了口气,暗想事后一定要好好盘问他一番。但此时心中已有了些模糊的想法,朱守谦年已十五,没准儿是皇上授了封地给他,是朱守谦舍不得南京的繁华。再说,他一个人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会不难受呢?

锦曦一愣神,赶紧扯朱守谦的袖子,"表哥,李大哥说请我去玩!"

朱守谦要离开南京?锦曦的注意力马上被这个问题吸引了,就尖起耳朵听朱守谦说话。

她手上用了劲,朱守谦一痛,酒醒了大半,不知所以地看着锦曦。

这时朱守谦已喝得半醉,拉着秦王和太子斗酒诉苦,锦曦只听到他抱怨,"皇上怎么忍心让守谦离开南京呢……"

李景隆的俊脸上一片和煦,"王爷恩准?"

瞧着李景隆和蔼的面容,锦曦的好奇心又重,便想跟了他去,想起出府若无朱守谦作挡箭牌,母亲与大哥断然不许,目光就又看向朱守谦。

朱守谦还不知道情况,便点了点头。

"不如我请非兰去游玩可好?"李景隆语气温柔,真把锦曦当成弟弟似的。

锦曦以为朱守谦知道该怎么做了,便放下了心,脸上漾出笑容。

锦曦一怔,摇了摇头,她三岁就送去了栖霞山跟着师傅,回来又遵母训待在家里,她偶尔逼着朱守谦带她出府玩,但又怕惹事,总不肯让她尽兴便催着回去。秦淮河闻名已久,朱守谦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带她去,听李景隆又说起玉棠春,锦曦不禁心动。

她一看李景隆,便知道他肯定会玩,想着明天,心向往之。锦曦愉快地夹了片蜜汁鸽脯,刚入口,眼角的余光又瞧见朱棣薄薄的凤眼里含着几分不屑,心里明白他定是先听到自己要去玉棠春,后又讨赏,如今又对吃喝玩颇感兴趣,便瞧她不起。

今天李景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锦曦身上,听锦曦乖巧地改了称谓,便低声笑了起来,顺手就拍在锦曦身上,"非兰太客气了,既然唤景隆一声大哥,自当好生照顾一番。非兰来南京不知道去过哪些地方玩?"他看了眼几位亲王,小声地道:"南京最有名的当属秦淮河,玉棠春便是河上久负盛名的一家,听听小曲儿也是不错。非兰去过没?"

明知朱棣是燕王殿下,以朱守谦的辈分还该喊他一声皇叔,可锦曦自小在山上长大,却没那么多顾忌。一来朱守谦这位靖江王对她百般宠爱,毫无亲王架子;二来父亲魏国公是开国功臣,回府年余她处处感受到豪门大家的气派,府中诸人都拿她当掌珠对待,所以锦曦全然没有在太子与亲王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心。

她自动地把李世兄变成了李大哥,天真谄媚地笑着讨好巴结,心里奇怪李景隆怎么总是盯着她,他的笑容……锦曦突然想起扮猪吃老虎这句话来。

若说对太子和秦王殿下还有几分礼敬,锦曦瞧朱棣不过比她大两岁罢了,便轻哼了一声,用同样不屑与嘲弄的眼神瞪了回去。

正愣想着,一道目光时不时地飘了过来。锦曦是习武之人,早已敏锐地感觉到了,她不经意地抬头夹菜,正对上李景隆玩世不恭的笑脸,就把夹的一筷子菜送了过去,"小弟初来乍到,李大哥多照拂才是。"

还敢瞪回来?朱棣的眸子里渐渐散发出冷冷的光。那个谢非兰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技不如人,就少摆威风。他一旦想明白了,就觉得胸口那团气郁结得想要发作。这席间又有太子与二哥坐镇,朱棣不敢造次,只用更冷的目光盯着锦曦,能在他目光中保持镇定的还没多少人,朱棣就等着锦曦害怕地低头。

锦曦却把李景隆眼中的讽刺与燕王懒散中带着的不屑全收进了眼底。她心里叹气,这帮亲王中只有朱守谦是这般直性子,他们现在由得他没上没下地胡闹,心里还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呢。

偏偏锦曦就瞪他一眼,下巴一抬,又亲亲热热地和李景隆说笑起来,再也不瞧他一眼。朱棣看了,心里又堵上了。他腹诽,谢非兰一身好武艺,神情动作却没有半分男人气概,小小年纪便好色、贪玩,绝非可造之材,当下偏过头,不再理会。

虽说太子、秦王、燕王从辈分上是朱守谦的叔叔,但除了太子,朱守谦的圣眷远远胜过另外两位皇叔。皇上念及朱家长子一房就他这棵独苗,对他照拂异常。朱守谦性子直,在皇帝皇后面前得宠,酒一下肚,人就放肆起来,不顾王爷身份,说着坊间听来的笑话。太子与两位亲王见惯不怪,倒也不责备于他。

锦曦并没把朱棣的冷脸放在心上,她只顾着往好的方面想,明日的李景隆之约能一窥色艺双全的落影楼主芳容,还能在后半个月内出府游玩,心情愉快之极。

席间聒噪的只有穿得花里胡哨的李景隆和直肠直性的朱守谦。

酒酣耳热,朱守谦已醉了。出了得月楼,锦曦吩咐侍卫送他回王府,看看天色已晚,不由得暗呼糟糕。

太子与秦王较老成,话也不多,朱棣压根儿就无话。三位亲王端杯寒暄言谈也不多,目光却均落在锦曦身上。

她急急与众人告辞,顾不得换掉衣衫就匆忙回府。

她比箭出尽风头,总感觉燕王对她不喜,再多话恐惹事生非,于是坐下后只管找准那爱吃的菜埋头大嚼。

锦曦回了府,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走,就听到一声冷冷的喝问:"锦曦,这么晚了才回家,去哪儿了?"

锦曦跟着朱守谦来过几回。她对得月楼的蜜汁鸽脯、醋香鱼、十香包子记忆犹深,念念不忘。

听到喝问,锦曦的身上汗毛乍起,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大哥,我,守谦哥哥他……"

得月楼位于长安街上,三层挑高歇山式建筑,斗拱精奇,藻画精美,雕梁绣栋。这里一桌席面的花费是普通人家一月的米粮银钱,所以往来无白丁,进出的都是达官贵人,普通百姓仅能望楼兴叹。

"靖江王请你外出吃八宝鸡,从辰时吃到酉时,告诉大哥,什么八宝鸡能吃这么长时间?"

宴席摆在了得月楼。

她慢慢地抬起头,大哥徐辉祖负手站在中堂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却没来得及收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那张精致的小脸上瞬间就浮上了淡淡的红痕。紧跟着,他对上了锦曦惊诧的眼神,瞧着那双黑乌乌的眼眸水雾立现,盈盈欲滴,突然觉得后悔,一种极不舍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锦曦最怕大哥。徐辉祖今年十九岁,才华横溢,名冠南京城,颇得皇上称赞,十一岁时便奉旨为太子伴读,如今出任詹士府少詹士,已经是正四品的官员了,甚得太子倚重。他少年老成,父亲徐达这一年来有公务不常在家,徐辉祖俨然就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