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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偷听

“什么叫应当啊?”

土地神道:“正常人中了斩神剑都活不过一日的,除非刺伤他的执剑者能流一滴血,将血服下,应当有用。”

“我怎么知道?”土地神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我又没见过凡人中了斩神剑还能活的!你现在为了那个姓霍的要与我顶嘴了是吧?”

沈淼抿着嘴,问的仔细些:“怎么流血?”

“不敢不敢。”沈淼撇嘴,这个方法且不说管不管用,那就算管用也做不到啊,毕竟砍伤霍寅的……是当朝三皇子啊!

土地神道:“除非砍他的人愿意为他流血才行。”

沈淼正在烦心之际,突然听见有人的脚步声传来,那两人正在说话,离这里不远,就准备从林子里走出来呢。

土地神当然不能去打凡人,他只能插着腰原地踏步生闷气,沈淼又问:“当真没有救他的办法?”

沈淼只听见对话里有‘官兵’二字,顿时将自己的身体隐了去,一双眼睛盯着两个模糊的人影从林子里出来。

毕竟霍寅看上去并不喜欢土地神的样子,土地神也非常讨厌他。

才看见一眼,沈淼便觉得头痛欲裂。

“你要打凡人啊?”沈淼看着那个只有自己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儿,心想若土地当真这个样子去,恐怕会被霍寅一脚踩进地里吧?

那两个人她都见过,一个是之前拐卖了小孩儿的那人,腰上有一把大刀,就连衣服都没换,看上去与那日穿的一样,点头哈腰地对着旁边的男人说了些恭维的话。

“你别给我说你我他的,那霍家的小子……不行,我得好好教训他!”土地神说完,提着拐杖就要从庙里面走出来。

另一个男人,便是沈淼上舟山南侧,瞧见的那个似乎是当家的男人,他狰狞的五官非常凶悍,黝黑的手臂上有一个牙印。那两人越走越近,沈淼几乎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呼吸一窒,就像是被人勒着脖子一样难受。

“哎呀,爷爷!”沈淼将伞靠在肩膀上,双手合十表示求饶:“我叫你爷爷行了吧!我……这……他……”

人贩子边走边道:“谢谢夏将军肯卖我这个面子,嘿嘿。”

“得了吧!你骗谁呢?你瞧瞧你那少女怀春的样儿,你分明是动情啦!我是不是告诉你不许对凡人动心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

“我是正好有事要去找陈县令,并非为你单独走这一趟,今后你在陈县令身边办差给我仔细着点儿,千万别出了差错。”那被称为夏将军的人道。

沈淼顿了顿,稍微低下了些头,放缓了声音,柔柔道:“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也不忍心他受苦啊。”

只是沈淼觉得奇怪,这人分明是山匪头子,怎么会是将军?

“他不是没死嘛你管他那么多?”

人贩子连连点头:“是!是!小人也是没办法,在外面兜兜转转这么些年,依旧是无所获,想来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要是能再回到夏将军手下办差,那是最好不过了。”

沈淼点头:“是啊。”

“过去的事,你就给我把嘴封得死死的,若要说出去一个字,我就用你腰间的刀砍掉你的脑袋!”说罢,两人便不再交谈,脚下的步伐快了些。

“你说……霍家的小子被斩神剑砍伤了?”土地神微微眯起双眼:“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的?想要找到救他的办法?”

正好此时,两人从沈淼身边走过,沈淼突然觉得脖子被人狠狠地掐住了,这回不是记忆中的幻觉,而是身体本身起到的反应,与之前不同,是真正面临死亡时的挣扎与窒息感。

土地神连忙止住了话,拍了拍心口,吓了他一跳,果然是天机不可泄露,泄露必遭天谴。

沈淼猛地抬起头,张嘴就要痛呼出声,土地神看着她不对劲儿,拿起手上的拐杖就往她肩膀上敲,三下过后,沈淼喘过起来,眼前一片泛花,黑白两色,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非常的快。

“呵!那是因为霍家的小子他根本就不……”土地神话说到一半,天上突然劈落了一道雷电,就在这河边,将小石子儿劈得焦黑。

她看见了水,大片大片的水,水底还有惊恐的鱼儿,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紧紧底掐着她的脖子后面,她拼命挣扎,想要从水中挣脱。

“霍寅就活下来了。”

然而那只手的主人死死地把她的脑袋按入了水底的沙石中,无数的气泡从水中翻滚出来,她的眼前一片模糊,除了水声和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不可能,凡人不可能活下来。”

沈淼闭上眼睛,再度睁开,心跳才逐渐平复,只是脑海中的那些关于水的记忆,却也跟着一点点变得模糊了。

沈淼道:“那若有人被斩神剑刺中了两下还活下来了呢?”

“原来你说的症状便是这样!”土地神在旁边直转。

沈淼沉默了片刻,看来的确如霍寅说的那样,他竟然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沈淼点了点头,抚着心口问他:“我会死吗?”

“没的救。”土地神说得坚定:“斩神剑创下的伤口不论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无法愈合,必死无疑。”

“这条环城河不出问题,你是不会死的,不过方才那情况,分明是你死前身体所受的记忆又再度翻滚了,莫非那两人中,有一个是杀你的凶手?”土地神挠了挠头:“我亦不知你是如何过世的,帮不了你,你若想解决此事,还得自救。”

沈淼哎呀一声:“那凡人被这斩神剑刺伤还有的救吗?”

沈淼伸手扶住了额头:“不行,我得跟着他们。”

“听是听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说是有一位好皇帝被奸臣祸害,导致朝野变动,民不聊生,然后上天就赐了一把斩神剑给皇家,专门诛杀奸佞用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如今回河里最好。”土地神劝她。

“是,您听过吗?”

沈淼慢慢站起来,天上的雨也不知何时停下的,她将伞丢到一边,没再看向土地神,垂头丧气地往河里走,打算顺着河回城中。

“斩神剑?”

那两人是要去见陈县令的,这就说明舟山南侧的山匪果然与陈县令苟且,且那个人贩子喊他将军,此事若不搞清楚,会非常麻烦。

河边有些破旧的石头堆砌的土地庙的庙檐上正在滴水,沈淼就盘腿坐在对面,一只手撑着雨伞,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抿着嘴,皱着眉,一派认真地看着土地神。

沈淼回到了河中觉得自己身体好了些,索性她认识陈县令的府衙,到了县令府就隐去了身子,正好大堂边上有两缸睡莲,当中有水,沈淼便躲进了缸里,早了那两个山匪一步。

自从她与霍寅一起到了这座城,就许久都没有回去过了。

山匪没从正门进,是从府衙的后门入的,他们进来之前,陈县令便已经让人将大门关上了。

沈淼的确是要出门求神拜佛了,今日下雨,她想去找土地神很简单,出了客栈去了个没有人的巷子,沈淼收起了伞便顺着雨水一路回到了河中。

三人坐在大堂的椅子上,陈县令还得给那山匪头子鞠躬:“夏将军大驾光临,不知有何事指教?”

护卫丁道:“不清楚,应当是去求神拜佛了吧。”

“此番过来为了两件事,先把简单的解决了,你可还认识这个人。”山匪头子指向旁边的男人,那男人对着陈县令嘿嘿一笑。

护卫甲走过来问:“夫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哟!徐海?”

她从房内拿了一把油纸伞,披着斗篷就要出门。

“是了!县令还记得我呐。”

“好,如果我回来的比他早,就别告诉他出去过了。”沈淼看了一眼屋外,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如何不记得啊,你当初和那季冬都在这府衙中当差呢。”

“大人还没起。”

“我此番过来,也是厚着脸皮,实在没地儿去了,想向县令大人讨个差事来办。”

沈淼摆了摆手:“不吃了,我有事出去一趟,对了,霍寅还没起吧?”

“这个好说,现在正是剿匪之际,把你随便安进去就是了。”陈县令倒是有些看不起这人。

护卫丁一边嚼着嘴里的包子一边道:“夫人吃饭。”

沈淼想了想,他口中的季冬,应当就是季老板。

护卫丁手中拿着包子,正准备敲门让沈淼起床吃饭来着,手抬起来还没碰到房门,门就开了。

“夏将军还有何指示?”陈县令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对着山匪头子。

次日一早,沈淼便穿戴好衣服准备出门了。

那山匪头子道:“吴州新来的知府要闹什么?最近大有往南侧来的趋势,莫非是真要与我这边作对呢?你没与他说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那几声好了,一直在沈淼的脑中徘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哎哟,说不得,这新上任的知府是霍家的少爷,当年在京中高中,前几年似乎在大皇子手下办差,此番回来,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要安心当个知府,恐怕与大皇子另有所图。”陈县令说到这儿,那山匪头子眉头紧皱。

霍寅这家伙好好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那你便给我往上头写封书信,我找两个兄弟,今夜便动手,这人不能留!”

沈淼恍惚了片刻,骤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举动,立刻摇了摇头,双手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浮起了红晕。

山匪头子说完,藏在水中的沈淼便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噗嗤一声,空荡的房间里竟然就这么突然笑了出来。

这是要杀霍寅啊!

晚间,沈淼靠坐在床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抿了抿嘴,笑着将手放在自己的肩头上,轻轻道:“好了,好了……”

谁料到那山匪头子功夫了得,沈淼只是一个喘息声,他便立刻听见了不对劲,一双眼睛朝睡莲这边瞧来,压低了声音:“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