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秦以悦之后，露出了一个苍白中带着安心的笑容。
贺乔宴的手轻轻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
秦以悦眼泪划了下来，“土豪……”
秦以悦颤抖地伸出手，握住贺乔宴的手，喃喃自语道：“土豪，你难不难受？”
“我、我没事，你……你别担心……”贺乔宴的话说得很缓慢。
秦以悦看着血渗得最深的地方，那里正对着的是心脏的位置。
短短一句话，喘了好几口气。
病床上的贺乔宴苍白着一张脸，光裸的背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划痕，还渗着血。
“土豪，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更小心一点。我要是不追那个人，就不会被宁哥带去晋城。你不会去晋城找我，也就不会有危险了。”秦以悦把贺乔宴的手贴在脸旁，轻轻的摩挲着。
洛明媚叮嘱了她几句后，便退了出去。
“傻瓜，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宁放还在昏迷当中，秦以悦挪到贺乔宴的病房里，坐到了床边。
“你没有对不起我，那些事不是你做的，你不用道歉。”秦以悦想看看他的伤，又怕弄疼他。
她适应了一下自己的瘸腿，由洛明媚扶着到了宁放的病房。
一时间，手和眼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我太心急了。”秦以悦眦牙咧嘴地说道。
“如果我都不用道歉，你更不应该跟我说抱歉。”
“你小心点，注意你那破腿，别没被炸瘸，又自己作瘸了。”
秦以悦吸了吸鼻子，“土豪，你继续休息吧。我在这里陪你。”
脚一沾地，就嗷了两声。
贺乔宴吃力地闭了闭眼睛，嘴唇干得有些脱皮。
“回头再跟你说。老妈，我想去看看乔宴，他一定受了很重的伤。”秦以悦说着跳下床。
秦以悦松开他的手，在床头倒了杯水，用棉签仔细地帮他沾湿嘴唇。
“他们还在加护病房。你们怎么会突然跑去晋城？”
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放了根吸管，让他喝水。
洛明媚眼眶通红地坐在床边，看到秦以悦睁开眼，连忙问道：“乔宴和宁哥呢？”
贺乔宴喝了口水，舒服了不少，笑道：“你真会照顾病人。”
秦以悦再清醒时，发现自己在医院。
“可我不想照顾你。”
*
贺乔宴牵了牵嘴角，“你伤到哪里了？”
紧接着巨响再次袭来……
“腿被磕到了一点。我没受什么伤，你和宁哥伤得比我重得多。”秦以悦顿了顿，小声问道：“姑姑呢？她怎么样？”
宁放并没有回答她。
“爸将她秘密带回秦城了，让家庭医生治疗。”
“宁哥，你放开我，我想看看乔宴。”
“之后会怎么样？”
做完这个动作时，宁放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
“你怎么不问问程家的事？”
宁放将她揽在怀里，用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的位置。
“等你好了我再问。”
秦以悦尖叫地挣扎起来，“土豪……”
“程江雪正在来晋城的路上，你想好怎么面对她了吗？”
随后，她就被人压在身下。
“她知道姑姑做的那些事吗？”
秦以悦就感觉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
“知道一点。”
贺家沁的话音刚落，一阵巨响便响彻在院内。
秦以悦有些焦急，“她会怎么做？”
脸色蓦地一变，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乔宴，你好样儿的，连你也背叛我。你会付出代价的。”
“她对这件事的态度取决于你。”
偏过头，正好看着秦以悦快走出院门。
秦以悦心下了然，“土豪，我有点乱。我对姑姑没有什么感情，我有点恨她，也不喜欢她。”
贺家沁的情绪似乎渐渐平复了下来，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我知道。姑姑的事回头我会你给一个解释。至于程江雪，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
宁放让秦以悦先离开，他从另一个角度挡住贺家沁的视线。
“姑姑真的是因为程子致变成这样了吗？”
院子里的那些土似乎是新填的。
“长辈的事，不方便背后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炸药的味道。
秦以悦点点头，“我明白了。我见到程法医只表露我自己的态度就行，不会涉及到其他人。”
在贺乔宴跟贺家沁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时，他才有精力关注了一下院子里的异样。
“我说了，按照你的心意来就好，其他的你不用想。”
宁放也不傻。
秦以悦眼眶涌起一股热意，她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土豪，我一点也不想把生活过得这么复杂。”
秦以悦在贺乔宴与贺家沁说话的时候，示意宁放跟她一起离开。
“我知道。”
贺家沁看着贺乔宴清朗中带着宽容的脸，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从心底猛地升起，眼泪瞬间沾满了整张脸。
“你睡觉吧。等程法医来了，我再走。”
“我们有自保能力。姑姑，我从来不认为你会害人。你有这么多次机会伤悦悦，你都没这么做。你也喜欢悦悦，对不对？你就算恨程子致，但还是舍不得对他的女儿下狠手，帮她找了对很好的父母。”
贺乔宴闭了闭眼睛，没有再强撑，陷入昏睡当中。
贺家沁眼泪蓄满眼眶，“我不想害你们。”
秦以悦看着贺乔宴苍白却安静的睡颜，有些恍惚。
贺乔宴抬手握住贺家沁的肩，“我相信你能克制住自己的感情。姑姑，你忘了你曾是秦城最美的名媛贵女，你的风度、礼仪都是绝佳的。这些年，你即使在晋城你做得也很好。回家来，好不好？小宝现在愿意说话了，云栅也有个宝宝，你可以培养两个小的礼仪。别一个人在晋城过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贺乔宴，以往的他从容不迫、清雅、和煦，她习惯了他的强大与稳健。
贺家沁的情绪出现了一丝动摇，“乔宴，我、我知道亏欠你们太多。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程子致是我的执念和心魔。我知道我要克制住自己，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
趴在病床上虚弱不已的贺乔宴，让她既陌生又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