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扬略显无奈地看着洛明媚，拿她没办法。
秦小姑被洛明媚戴了个高帽，差点噎得吐血。
他们女儿的性子都随她了。
洛明媚出声道：“小妹，你说说该怎么分比较合理？这些年大哥他们一家为了照顾爸，放弃了出去工作的机会，你是建议把爸所有的东西都留给大哥？要是你这么想，我和你二哥没有意见。对不起，我和你二哥没有你这么高的思想觉悟，抱歉啊。”
秦小姑看着秦秋扬和洛明媚互动，冷笑道：“你们夫妻俩联手欺负我，你们自己也有个女儿，你们女儿也出嫁了，怎么就不能理解我的苦处？还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亲生的，所以你们根本不能体会这种心情？”
毕竟跟女人撕逼这种她，她家那位严谨、斯文的工程师干不出来。
洛明媚不动声色地看着秦小姑，“小妹，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要是说你不是爸亲生的，我还是愿意相信的。要含沙射影说我家悦悦，你还是省省口水。要不，别怪做嫂子的不留情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这一把年纪了也该知道分寸。别麻烦我教你怎么说话！”
这种得罪人的事，她来干就行。
洛明媚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面对给脸不要脸的人，只能比她更不要脸才能胜利。
屋里的人都沉默不语，没有搭话。
洛明媚是个爆脾气，对这个不怎么见面的小姑子基本没打算留面子。
秦小姑气急败坏道：“你以为你做的那档子破事没人知道吗？自己年轻的时候没少干见不得人的烂事，把身体搞垮了，想生孩子的时候生不出来。然后，去抱……”
秦小姑眼里闪过算计，“话听起来，我和大哥是拿了大头。但二哥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清楚。我和大哥没你聪明，也没你有主见。爸这些年收藏的书画大多数都是不值钱的，只有少数书画是能卖大价钱的，这些门道只有你家那些人懂。你女儿昨天刚对我出言不逊，你转脸会这么好心地把爸值钱的东西给我？”
“啪”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在屋内。
秦秋扬说道：“爸爸留下的存款你和大哥对半分。这些年爸爸都是由大哥一家照顾，爸的房子、院子就留给大哥，他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另外，爸珍藏的那些书画，我拿几幅作纪念，其他你们商量着来。我这么分配，你还觉得不公平？”
秦小姑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秦以悦。
秦以悦与贺乔宴刚回到院子，就听到秦小姑尖厉的声音，“我没有继承权吗？老爷子的东西里都有我的一份，凭什么我不能继承？！二哥，你也不能因为我是个女人，就欺负我到这个地步吧？！”
秦以悦收回手，“再敢说我老妈的坏话，看我不抽死你丫的！”
*
秦小姑的丈夫看不下去了，“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们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难怪这些年小秦不愿意回来，有你们这么一群亲戚，愿意回来才怪！”
但显然，目前她很珍惜她的父母，并没有要找她原本亲人的意思。
“爱回不回，赶紧滚！别给脸不要脸！你们别的时候怎么不回来？爷爷重病快死了你们才回来，你们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要爷爷留下的财产和值钱的东西吗？本来还想给你们。现在……不！给！了！”
他只关心她高不高兴，她愿不愿意打破现在的生活。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做主？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贱胚！”
他对她回不回程家半点兴趣都没有，程家人、程江雪怎么找她，他也没兴趣知道。
秦以悦被气得浑身发抖，手抖得打不下去。
也不知道是秦秋扬和洛明媚把她教育得太好，还是程家人本身就带有这产的性子。
其实她也打不下去。
连性子和笑容也跟平时一样。
要不是刚才听到秦小姑说老妈太难听，她也不想甩名义上的长辈耳光。
她听了杨若微那些话后，居然没有跟他、秦秋扬、洛明媚透露过半点，一个人默默地扛着、纠结着。
有人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贺乔宴看着她精致的眉眼，心里愈发疼惜她。
这一声巴掌声比刚才的更大。
秦以悦点点头，精神有点不济。
随后是贺乔宴冷若寒冰的声音，“我没有不打女人的忌讳。你的嘴要是还不干净，我不建议再有其他举动。要对付你们这样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贺乔宴却能理解她的表述，“你是医生，从你专业的角度上理解确实没错。癌症晚期的治疗和痛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无法提高生命质量，现在走对他而言是件好事。况且爷爷走得很安稳，这是他和我们的福气。”
秦小姑颤抖地看着贺乔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贺乔宴的身份。
秦以悦的叙述有点乱，说完后，她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秦小姑的丈夫脸色也一变，拉着秦小姑出了院子。
“我也不知道。土豪，我觉得我有点麻烦，还有点冷血。”秦以悦回头看了一眼静静伫立在身后的新坟，“爷爷不在了，我居然没有悲伤的感觉，反而觉得松一口气，觉得他以后不用熬过漫长的痛苦期，我觉得挺好的。我明明看到了他的坟，可我也没有他离开的感觉，觉得他会醒过来。”
秦大伯、大伯母、秦纷等人暗自松了口气。
“有这么难想吗？”
秦秋扬看着脸色发白的妻子和女儿，说道：“大哥、大嫂，爸留下的那些东西还是按照我刚才说的方法分配，你们看怎么样？”
秦以悦眼神有点闪烁，想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有是有，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说。”
“房子、院子这些东西我可以暂时帮忙照看，爸的房子有你的一份，这些年都是你出钱建的，我不能独占。再说了，现在村里的路也修好了，你们隔三差五回来住也舒服。这里的空气比城里好，以后你们还能回来养老。我不能占这个便宜。”秦大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