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真觉得不敢吵，怕承担不起那个后果。
要是平等一点的婚姻，她就撸袖子，去跟贺乔宴吵一架。
秦以悦把车停在了院子里，见别墅还留着一盏小灯。
这一点让她挫败不已。
秦以悦进入别墅，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贺乔宴。
今天她才意识到，贺乔宴凭什么会喜欢她。
贺乔宴问道：“又加班了？”
以前她就知道贺乔宴娶她是因为小宝，随着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渐渐忘了这一点，幻想着也许贺乔宴也会有那么点喜欢她。
秦以悦思考了片刻，说道：“没有。”
实际上，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今天听到的那些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秦以悦在宁放家待到了晚上九点，才慢磨磨地开车回家。
“土豪，我想跟你谈谈。”
*
贺乔宴疑惑地看向她，如黑矅石般的眼睛里有着疑问。
貌似她跟宁放在一起呆着的时候，一直都这样。
他指着旁边的沙发，“坐。”
秦以悦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牛奶，偶尔跟宁放聊几句，很放松很自在。
秦以悦坐到沙发上，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能不能不睡在一起？”
“不笑，你继续。”
“为什么？”
秦以悦叹了口气，“我今天情绪有点糟，宁哥你别笑我啊。”
“我会不自在。”
“切，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想啊，还是喝你的牛奶吧。”
贺乔宴沉默了片刻，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下午云栅给你打电话了？”
“你这个工作有什么，人都会死，没有入殓师死了多凄凉啊。”
秦以悦没否认，说道：“我们的砝码不一样。不论之前因为什么原因，有了这段婚姻。在这段婚姻里，我也并非一无所获。你和你的家人给我和老爸老妈足够的尊重，我们因为你的身份有过不少便利，也缓解过我的危机，我很感谢你。在我内心里，我其实更希望它不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这一点可能是我太异想天开了。”
宁放懒懒地看着她，“有哪个女孩儿愿意嫁给我？她觉得不晦气，她家人也不乐意。”
贺乔宴对这个小女人真是没辙了，居然把话全摊开了说。
“你真不想结婚？”
她这种人去做生意，绝对能赔死。
“哪有必须了，我不就单着吗？”
“你爱上我了？”
“就是突然少女心了。宁哥，你说人怎么就必须要结婚呢？”
秦以悦歪头想了想，“我想是有点喜欢了。我们的关系刚开始就这么不对等了，我要再爱上你，我会很凄凉的。土豪，你有事没事就不要每天在我面前晃荡了，我小心脏受不了。”
两人吃完饭，宁放才说道：“说吧，又抽什么风了。”
贺乔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表白像被塞了五百只苍蝇。
秦以悦默默扭头吃饭去了。
本来想说几句狠话，但看着那小女人亮如繁星的眼睛，又咽了下去。
宁放说着就拿啤酒对嘴喝了一口，然后挑衅地看着秦以悦。
秦以悦见贺乔宴没说话，又继续道：“要不我每天打地铺？土豪，我只能退到这一步了，你再不同意，我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想得美。”
说完，秦以悦也不等贺乔宴再说什么，拎着包蹭蹭蹭地跑上楼了。
“我要喝啤酒。”
贺乔宴上楼的时候，秦以悦已经把她的枕头和棉被搬下到地上，人也滚进去了。
宁放热了一下刚才从外面带回来的快餐，端了杯啤酒和牛奶，“吃饭吧，吃完了喝杯牛奶，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贺乔宴踢了踢她大概是屁屁的位置，“不洗澡了？”
秦以悦两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花，搓了搓脸想打起精神，但情绪始终不高。
“白天在医院宿舍洗过了。对了，平时我可以打地铺，我来大姨妈的时候麻烦你把床让给我。”
宁放翻了个白眼，开门进家拿了一堆吃的，伺候这位小祖宗。
“我要不让呢？”
秦以悦窝到花园里的圆形秋千上，就不想动了。
“还有没有点同胞爱了？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身体很容易受凉。你要是不让我睡床，我老了很容易腰疼。”
花园里的花开得特别灿烂，远远就能闻到一阵花香。
“不让！”贺乔宴扔下两个字就晃悠着两条大长腿进浴室刷牙去了。
入殓师的收入不低，人们在白事上也舍得花钱，因此宁放并不缺钱，把自己住的地方打理得很不错。
秦以悦看着他那欣长的背影，有种想挥拳头的冲动。
他自己在城郊有块地皮，盖了套三层小楼，还弄了个花园。
*
宁放把秦以悦带回家。
翌日。
*
秦以悦睁开眼，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在床上醒来。
秦以悦：“……”
她掐了掐自己，发现她并没有做梦。
“跟我只能聊死人，这个我有经验。”
贺乔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秦医生，这算什么？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嗯？”
“心里不舒服，想找你聊聊。”
“诚实个头儿，我只是没习惯打地铺而已，下次就不会这样了。”秦以悦尴尬要得死，灰溜溜地掀被下床去洗手间洗漱。
见车走远了，宁放才问道：“怎么了？”
*
半个小时后，宁放和秦以悦一起把尸身送上殡仪馆开过来的接送车。
一连几天，秦以悦晚上打地铺，早上都在床上醒来。
宁放斜睨了她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于是，她天天被贺乔宴鄙视。
“嗯嗯。”秦以悦没精打采地应道，坐到了一边。
弄得她都以为自己晚上睡觉有梦游的偏好，让她心惊胆颤了好几天，就怕哪天她睡着了直接扑上贺乔宴。
“快了。再修饰一下就可以送去殡仪馆了。”
那时，她得多丢人。
秦以悦不答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忙完？”
周五晚上睡觉的时候，秦以悦特意养足精神，裹进棉被里装睡。
宁放还在拼接卧轨死者的尸身，余光瞥到秦以悦进来，隔着口罩问道：“你又来干什么？”
贺乔宴在书房忙到了晚上十一点，回房的时候见那个小女人已经裹成了个蚕蛹，睡得香喷喷的。
太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