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别啊。小子，你都是青春期的少年了，有没有看上眼的姑娘？回头老爹送你去学校的时候，你指我看一下。”
“少侠，你快十五岁了，有个喜欢的女孩儿老爹又不会笑你。难不成，你看上了哪个男生？你要真看上了，我也勉强忍忍吧，但最好瞒着你妈咪，她估计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老爹，我不想跟你说话了。”贺唯非紧绷的情绪被贺乔宴几句话全给说得散了不少。
贺唯非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老爹真是越来越心大了，他真是招架不住，“你这是教唆我去搞同性恋吗？”
“本来也没多大的事，精神分裂就分裂，多分裂出一个儿子不也挺好的吗？每天无缝切换，生活过得多精彩。”
“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没多大差别，领养个孩子或代孕个孩子就行。重要的是你自己高不高兴，过得好不好？”
“老爹，你能不把精神分裂说得这么轻飘飘的吗？”
“我是个精神病患者你也不在意？”
“我们觉得你应该完全放松下来跟朋友们去旅行，对你的病情有好处。显然，我和你妈咪预估错了，你现在的情况并没有好转。”
“你有什么病都不影响你是我儿子。”贺乔宴拍了拍他的肩，“少年，你只是孩子，不用少年老成。你这么老成，当你老爹和妈咪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好不容易你有个精神分裂，结果还不能刷下存在感，日子也是蛮艰难的。”
“你和妈咪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贺唯非：“……”
“你妈咪在半年前就察觉到你不舒服了，你那时候做梦常常说梦话，起初你妈咪以为你只是学习压力太大没有太过在意。有一次她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给你做了催眠，认为你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具体的诊断需要等你去见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后才能做。”
他居然还指望他老爹能语重心长或出现为难的神情，结果一点都没有。他老爹是尽力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了。
贺唯非：“老爹，现在能说了吗？”
*
贺乔宴和贺唯非到院子里坐着看星空。
翌日。
小家伙顶着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倒在沙发上，秦以悦坐在他旁边给他揉肚子。
贺乔宴开车送贺唯非去见那位他专程请来容城的心理医师。
一顿饭硬是吃到了晚上九点，桌上的饭菜都吃得差不多了。
他们所约的心理诊所的环境很好，看起很轻松惬意，没有一点想象中的心理诊所的感觉。
贺唯郁的小脸儿这才好了一点儿，继续说了起来。
褚医生见两人进来，笑道：“你们到得真早。”
“不笑了。乖，宝贝再说说你和哥哥旅行的事。”
“知道你不敬业，早点过来让你进入状态。”贺乔宴挑挑眉。
“谁让你们笑我！”
“别说得这么直接，我要怎么回答？”褚医生一脸委屈道。
“你这么可乐，还不让我们笑呢。”秦以悦笑着给他添了一碗汤，“妈咪和老爹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和哥哥，你还不需我们笑。你这样我们很为难啊。”
“唯非，这是褚医生，你别紧张，像跟老爹一样闲聊就行。要是他问的问题让你不舒服，你还可以吼他，不用担心他揍你。”
“你们居然敢笑我，我不干了！哼！”
褚医生：“贺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
贺乔宴和秦以悦见他认真的小模样哈哈大笑，把贺唯郁气得直拍桌子。
“你为难就对了。”贺乔宴说完走到诊室外面的长椅上坐下。
“没有掉色哦。”贺唯郁很认真地回道。
褚医生对贺唯非露出一个极有亲和力的笑容，“唯非，你不用担心，我们这次见面只是聊聊，不会多严重的事。”
“看出来了，你都黑成墨汁了。你洗澡的时候掉色了没有？”贺乔宴笑问。
贺唯非点了点头，他是比同龄人成熟，但他也只活了十四年多，还是个孩子。
贺唯郁喝了小半碗汤，说道：“老爹、妈咪，跟哥哥、李元哥哥、青艾姐姐出去可好玩，他们很有趣。”
面对他之前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时，他还是会紧张、忐忑。
贺乔宴和秦以悦笑意盈盈地听着他的讲述，一点要打断他的意思都没有。
褚医生语气平稳而缓慢，“贺唯非，14周岁，容城一中初三（1）班的学生，成绩优异，曾多次代表学校参与竞赛为学校争得不少荣誉。在两个多月前的中考中还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附高。唯非，这些信息对吗？”
有他在简直没有别人发挥的余地，一个人毫无压力地叨叨完全场，说得兴奋的地方还会手舞足蹈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比划。
“对。”
期间，贺唯郁的话最多。他本来就是个小话唠，旅行了两个多月，见了很多风景和人，话就更多了。
“你喜欢上学吗？喜欢学习吗？”
晚上，一家四人围着一桌丰盛的饭菜吃饭，席间的气氛很是放松，笑声不断。
贺唯非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喜欢。”
贺乔宴和秦以悦隔着窗看着贺唯非跟车轮互动的情景，均没说话。
“在学习的过程中，你快乐吗？会不会想每次都考第一？”
贺唯非嘴角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
“不会。成绩好只能说明那个人善于学习或放在学习上的时间比别人多，并不代表什么。”
贺唯非用手轻轻地挠着它的下巴，车轮发出了满意的呼吸声。
“这也是你为什么愿意跟李元同学交朋友的原因吗？”
车轮伸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把下巴垫他的手上，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贺唯非疑惑地看向褚医生，“我老爹告诉你的？”
贺唯非摸了摸它的脑袋，“车轮，身体好点了没有？”
“你老爹说了一些，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和李元交朋友是出于什么样的出发点？”
车轮懒懒地睡在它的狗窝里打着哈欠，听到贺唯非的声音也只是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呜呜呜地叫了一声。
“李元看起来很简单，让……让我感到安心。”贺唯非的声音有些恍惚，开始出现反应缓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