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那日也是我……”
“此前，让我有过这疑惑的，只有那日的少女。”
“你现在承认得倒是很快。”
我心想，你们鹊山的这少年军士，可比我会叫唤多了……
我默了默：“不能让谢濯知道。”
是……
主神霁打量我：“你与谢濯公子，有何渊源？”
“这是其一，其二，我鹊山的军士，我都认得，你的语气神态，与这本来的少年，相差太远，哪怕他被邪祟之气入体，也不会如你这样。”
我望着主神霁，他的眼睛在没有杀意的时候，都是带着一点慈悲的，这一点来自神明的凝视让我几乎张嘴就要说出我的苦难。
“那天你看到了。”我摸了一下鼻子，“今天又看到了不该会昆仑术法的军士用了昆仑的术法，所以才会猜测是我吧？”
我想将我的过去，或者说，他们的未来，都倾诉而出。
就临危一脚，就被记住了吗……
但我知道，我不可以。
主神霁说的，是我们相遇的那天，我入了那小姑娘的身体，踢飞了变成邪祟的人……
告诉他，可能会影响未来，而我不愿有这样的风险。
“相遇时，你踢开邪祟，是昆仑的身法。”
我只能保守的，让时间走到我与谢濯和离的那一刻，然后再用尽全力的去改变。
我好奇：“你是怎么……”
“我不想骗你，但实情，我也不能与你说。”我注视着主神霁，诚实的说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邪祟，我的灵魄到这里来，只有一个目的……”
不过，谢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肯定是不如主神的。
“我想守护他。”
相比之下，谢濯好似有点憨了，都没认出我来。
我与主神霁四目相对，此时此刻，我对他探究的眼神毫不避讳，我说的是实话，最真挚的随心之言，我不怕任何神明的凝视。
主神，您这么敏锐聪慧的吗？
片刻后，主神霁微微挪开目光。
我噎住了……
“你如何能以灵魄，不停的借用他人身体？”他问我。
“之前我们见过吧。”主神霁答非所问，却一针见血，“阿枸姑娘？”
我反而有些惊讶了。
“您信我不是邪祟？”
“你不知道？”
只是……
我在不死城遇到的那个主神霁，可是在那么多年的时间里，都以灵魄之体，不停的与他人契合。
切段我与外界的联系，自然是最好。
我没有找到诀窍的时候，还羡慕过主神霁对这世间人的共情能力呢！
邪神那么敏锐，全天下的邪祟之气都来源于他，万一他通过这一丝半缕知道了我的存在，也不知会不会影响未来……
结果现在，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为何会知道？”
这些邪祟之气虽然主神霁除了一大半，我除了一些，但还有些微粘着我的灵魄。
他道，“我从未见过灵魄之体能如此借用他人身体。”
我一惊，心想，确实有这个可能。
他的话让我惊了惊。
“怕你身体里的邪祟之气，让邪神察觉到端倪。”
难道……
“啊？”我没理解，“为何？”
以灵魄借用他人身体，这个方法，竟然是我……发现的？
“隔绝你与外界所有关联的术法。”
我有些怔愣，但期间缘由又无法坦言。我只得老实说了自己的办法：
我愣愣的望向主神霁：“您给我施了什么术法？”
“我的灵魄……因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从身体里剥离出来了。我没有身体了，一直以灵魄之体在这世间飘荡。借用他人身体，只需要与他人灵魄契合即可。”
我周身也隐隐闪出了一道薄弱的光芒。
主神霁微微皱了眉头：“万物有灵，世间众人，灵魄各不相同，此乃天生天造，你如何能与他人的灵魄契合？”
而让我意外的是，当我主动承认的时候，主神霁却挥手，直接将大殿所有的门都关上了。
看来……
我承认，“我是占据了这具身体。但我不是邪祟。”
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顶着主神霁的目光，熬了有小一会儿，紧抿的唇到底是没顶住压力，我张开了嘴：“不用照了。”
但他之后明明要做这些事情的。
主神霁转头打量我。
我还是告诉他吧。
我的动作可能有点大了。
“万物有灵，但其实只要真正的能理解他们，完全的感知他们的情绪，便可与万物的灵魄契合。”
我以这少年军士的身体走到殿中，还未等那石镜照到我，我便闪身躲到了一边。
我想着我进入瘸腿小狗身体里的那个画面。
确实如他所说，那本放置于城门口的石镜，现在已经被搬了回去，正放在大殿正中。
那是这么久以来，我唯一一次被另外的灵魄完全接纳的过程。
我被主神霁带到了鹊山大殿之上。
主神霁微微摇头：“这不可能做到。”
主神霁
“确实很难。我此前也只成功过一次，还是在简单的生灵身上。但是，在人的身上，最近我找到了捷径。”
第72章?第72章
“捷径？”
过石镜就过石镜，可你这个「再」是个什么意思？
“对，人的爱恨很难完全共情，太复杂也太晦暗，可能他们自己也看不明白自己。但危机关头的恐惧、害怕、绝望，这样的情绪却是强烈而且清晰的。只要找到在这样关头的人，便可短暂的……”
嗯？
我没说完……
“鹊山石镜正好送回了我殿中，你再去过过吧。”
因为主神霁看我的眼神已经很不对了。
主神霁望着我。
“你最好停止。”
我只得瘫坐在地，巴巴的望着谢濯走远，而一回头，一只手直接将我从地上拽了起来。
我愣住……
就商量好了？
“为什么？”
嗯？
主神霁沉默了许久。
“好。”主神霁道，“留在你项链上的术法，可让你自由出入我的结界。”谢濯点点头，转身离开，空中之留下了他的话语：“两日后，我再来探他脉搏。”
“邪神的由来，你可知晓？”
“你带回去，好好查。我这两日，去鹊山外探探。”
我摇头……
谢濯却似完全没有看明白我的眼神，直接对主神霁点头应了。
昆仑的书里，世上的传说中，都只说邪神是天降逆劫。并没有细数，这天为何会忽降逆劫。
我立马看向谢濯：不要吧，我想跟你走。
主神霁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他的灵魄，便是由诸神的贪嗔痴、绝望、恐惧……所有的恶念，凝聚而成。”
主神霁带我回去？
我更震惊的愣在原地。
嗯？
邪神……是诸神的恶。
“既然如此。”好一会儿，主神霁开了口，“我带回去，细细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