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采不置可否，坐下看着这间办公室。办公室的规模显然超出了主管的标配，马到成功图，仿唐三彩，还有硕大的一瓶红酒，沙发是西式的，办公椅是中式的。
主管正在跟一个下属谈话。看样子，已经交谈不短的一段时间了。他朝顾云采点点头：“你稍等啊，我们说点事。”
强迫症顾云采很想把这一切都给他换了。
此时的顾云采其实已经将这家公司pass掉了。不过，本着看新鲜的心理，她跟着女生去了主管办公室。
又过了有10分钟，下属出去了。主管朝顾云采说：“你介绍下自己吧。”
不到一分钟，小女生过来：“顾小姐，您过去吧，主管在等您。”
顾云采简短回答：“我，之前在A城工作，工作基本上是文案类。”对这样一个很奇葩的公司，她已经不想浪费时间了。
小女生忙说：“顾小姐，您请等一下，我再去看看主管是否过来了。”
主管诧异地道：“还有呢？就这些？”
接待的小女生进出几次，倒水、拿笔，顾云采问她确切时间，她总说不好意思快了快了。等到40分钟的时候，顾云采起身对小女生说：“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情，现在跟约定的时间相差很久了，我不能再等了。”
“嗯。”
接待室里陆续来了三个男生，几人一交流，有司机、有仓管，应聘岗位各不相同。
“这样吧，你们做文案的呢，我也不太懂，我们下午1点要开个高层会，有两个项目，你做一个品牌推广文案，做一个招商方案。”
公司HR跟她约的是9点开始面试。顾云采准时到达，却被告知面试领导还没过来，请她在接待室等。再扣10分。
“你是真不懂。”顾云采心里恨恨地想着，却又不服气，自己等了这么久，一上午几乎都浪费了，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好。”
这座六层小楼明显也是比较老旧了，所幸是有电梯的。到了5楼，一开电梯门，一股厕所的臭味传来。顾云采不禁掩了鼻子。心中对这个公司的印象径直扣掉了20分。
到家已经是12点了。顾云采手写了两份简单的方案要点，反正是要自己在会上讲，要点列出来就行了。
她化了淡妆，穿了身比较正式的服装，坐公交正好到公司楼下。
她对这家公司的业务根本就不太熟悉，做出的方案连自己都看不过去，不过是看似高大上实际都可以通用的一些要目罢了。
顾云采仔细查过公司资料，它的总部办公地址租在市某局委的办公楼里，跟这个局委多少应该有点联系，经营的业务与局委也有点牵连。因此在这个公司工作，企业倒闭失业的情况应该几率比较小。
1点钟，她赶到公司。
这家公司当初顾云采选择投递简历的原因是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比较近，待遇也还算正常水平。
会上，讲了自己的方案。总经理让她转过身去，大家举手表决是否录用她。
两天之后，她接到了第一份面试通知——一家仓储物流公司的文案岗位。
顾云采唰地一下脸有些发热：“你们可以随意表决，我又不认识你们。”
然后就是等消息了。
总经理坚持让她转身，她无奈，稍稍转身。左边负责会议记录的小女生偷偷朝她比了个ok。
顾云采从网上投了十几份简历，广撒网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表决完毕后，总经理告诉她去接待室等他，会议结束后谈谈。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顾云采礼貌道别，出门后就给HR打电话，表示不太合适这个岗位。
以她的工作经历，她自己评估了一下，也只能找个普通的岗位，撑不着饿不死那种，勉强在这个城市处于中下游水平。
出了这家透着一股便溺气味的公司，顾云采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第二天，顾云采换了个电话卡，找了个网吧，上网找工作。
奇葩处处有，今天特别多。C城，这么好玩吗？
这儿的生活跟季勋阳的别墅没法比，但顾云采这一晚却睡得十分安心。
她苦笑着摇摇头，看来是出师不利啊。
下一步，就该找工作了。
大学毕业后，她没有自己找过工作，都是和年念一起，也养成了她对年念的依赖。如今每件事情都要自己做，不免有些唏嘘之感。
顾不上多休息，她又打听了附近的生活市场，去买了被褥等最基本的生活配备，又收拾一番。这时已经累得不行，躺在床上休息了起来。
年念，她和陈岩真的没感觉吗？
当场敲定了合同，付了第一期的房租，顾云采算是有了个落脚的窝，心里也稍微定了一些。
想起了年念和陈岩，又想起了季勋阳。顾云采心中一痛，已经过去了不是吗？既然已经决心要清清爽爽地重新开始，就别去想过往的支离破碎。
房子没电梯，楼层7楼，内部有些破旧，简单的床、桌椅、电视倒是一应俱全。顾云采是吃过苦的人，自然也不嫌弃——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只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会想自己吗？是不是想到自己就会觉得是他的不堪回首？是不是会怨恨自己成为他和顾昀情感道路的一个污点？是不是从来没有一点爱过真正的自己呢？
中介的小伙子看上去也很憨厚：“虽然是老小区，但住户大多是一个厂的，安全上没有问题。”
她很想知道答案，但又怕知道答案。
这套房子位于老城区的一个破旧的小区内。
毕竟，她和季勋阳的婚姻是由一个错误一个误解而开始。对于季勋阳来说，误解一旦不存在，她也就没有了存在的理由。
这是中介的一贯套路。顾云采和年念刚毕业找房的时候也经历过，所以也不灰心。一个一个打电话，终于有一个图实相符的房源的中介答应带她看房。
也许是命运的报复。
她的积蓄并不多，打算先找个便宜但交通方便的房子住下。网上有很多的房源，打电话过去要么是刚租出去，要么是推荐另外的。
那就让自己静静地品尝这苦果吧。
顾云采到C城的路上已经在网上联系了中介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