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赵婕妤躺在地上便开始咳嗽，吐水。
会水性的宫女此时才姗姗来迟，目瞪口呆看着月婕妤把赵婕妤往岸上推的模样。
虽然形容狼狈了些，但贤妃并没找到自己想看到的那抹鲜红。
有人惊呼。
怎么回事？
“出来了！月婕妤……月婕妤救了赵婕妤！”
都落水呛水了，怎么竟然没有小产的迹象？
“哗啦！”一声水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想到皇后给的最后通牒，贤妃咬紧嘴唇，恨不得再上去踹两脚。
衡月担心极了，便速度更加快。
这赵婕妤到底是什么逆天体质！
……孩子……
为什么这一胎就这般牢稳！
她几乎手脚并用的扒在衡月身上，力气之大，让衡月险些感觉自己要被勒断了。
贤妃兀自盯着赵婕妤出神，完全忽略了衡月那一边。
赵婕妤大约还有一些理智，终于反应过来有人在救自己，但她实在太害怕了，便紧紧、紧紧抱着衡月。
衡月只刚落水时猝不及防喝了口水，之后调整过来便被呛到。
她只能一边按着赵婕妤，一边努力往上游去。
这会儿她虽然一身湿淋淋的，额头上还蹭了快淤泥，但看起来比赵婕妤精神好很多。
赵婕妤手脚挥舞的，险些砸中衡月的头。
绿柳和夏荷哭着将她拉上来，又连忙拿过刚刚贤妃明人去取的薄披风将衡月紧紧抱起来。
正在溺水中的人哪里还有理智？
“主子，主子……”绿柳真是怕极了。
只犹豫了一秒，她便加快速度游过去，一把抱住赵婕妤的腰。
皇上对这个孩子何其看重，三天一次的御医诊脉从没断过。
而且这个池子实在小，衡月甚至还看到了赵婕妤正在吐着泡泡往下沉的模样。
这一个月来，皇上便是再忙，也不会忘记未央宫的事情。
还好衡月在边疆时学过有用，虽然池底无法接力，好歹调整呼吸让自己漂起来她总是会的。
如今，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这般大的篓子，让绿柳如何不怕？
纪婕妤大概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上来就推的衡月肩膀，用力之大，像是希望她能头朝下扎进去一样！
不过好在，她当场就抓住了嫌疑人。
这池子不大，但为了种莲花好看，特意挖的深了下，下面也铺了厚厚一层淤泥。
“纪婕妤！”绿柳猛然回头，叫住想悄悄离开的人。
她跪在池子边，用力去够衡月伸出来的手。
“还请纪婕妤留步，今日之事，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娘娘，都会彻查的。”
“主子！主子！”绿柳作为唯一一个知道衡月怀孕了的人，险些要急疯了。
“纪婕妤推我家主子之事，决不能就这般算了！”
直到又一声“噗通”之后，祝薰烟撕心裂肺的一声“姐姐！”响起，众人才发现又有人落水了。
绿柳底气十足，声音也格外的大。
所有人都去拉有身孕的赵婕妤，便是没挤过去的，眼睛也都看像那边。
纪婕妤浑身僵硬，回头时候脸上表情似哭似笑：“你这奴婢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为什么要推你家主子！”
“你——”
她努力想让自己硬气一点，但明显的心虚实在遮掩不住，全写在了她的脸上。
她咬着唇，忽然伸出手，就这么直接推在衡月肩膀上，用力之大，让衡月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夏荷扶着衡月慢慢站起来，绿柳站在她二人身前，面对着所有妃嫔的目光，沉声开口：“奴婢的眼睛看到了。”
惊讶到狠厉，诧异到明白，很显然，她是忽然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你这是诬陷！再敢随意攀扯，我撕烂你的嘴！”
而这一瞬，衡月明显看到纪婕妤表情一变。
纪婕妤实在装不起那厉害的样子，连贤妃都看不下去，扭头瞥了绿柳一眼，淡声道：“还未见过有奴婢敢这般与主子说话的。”
纪婕妤正站在她身后，面上有惊讶，看脸的转向，刚刚大约是看到了谁推的她。
“月婕妤到底年轻，还是要管好底下人，莫要被骑到头上才好。”
为了泄力，她顺势转了半个圈，结果就对上纪婕妤的眼睛。
衡月捂着嘴小声咳嗽着，一手扒开绿柳，自己往前一步，挡在自己宫女身前。
但到底是用了大力气的，衡月躲避不急，被推的身子一歪。
她开口，声音很轻，还带着些沙哑，但不卑不亢，语气笃定：“绿柳没有说错。”
衡月也多亏刚往前走了一步，推她那人大约也没想到，只砍砍擦过她腰侧过去。
“是纪婕妤推的我。”
这会儿看到忽然出现在衡月身后的那只手，她惊恐叫道：“主子！！”
说着，她轻轻勾起一笑，看着抖如筛糠的纪婕妤，“就在我面前。”
因为赵婕妤的落水，这一会儿实在忙乱，绿柳都被挤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