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某一块碎片罢了。
碎裂的镜子中映出来的是我的脸。
酒精催生出的记忆,在无灯的夜晚,双耳听见不再是陈词滥调……
我的意思是……装腔作势。
“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说笑了。
“救人不需要理由。”
为什么还会有人把这种事当做荣光。
这是我无法背诵的台词。
背弃一万遍从未虔诚却依然为之祈祷的誓言。
永远不会发来片约的剧本。
说着反复的爱语。
在这种是非颠倒的世界上甚至无法判断天真与正义的界限。
扮演着不同世界、不同前缘往事的女人,又或者是男人。
也许终有一天虚假的蓝天会纷纷坠落。
看似深情的无趣演技,貌似不渝的忠诚台词。
到时候……
“若是为你的话,我愿一死!”
“我一定会把你的罪状和证据都找齐,让你没有机会翻供,送至地狱。”
男女主角十指相扣。
我相信。
荧幕中光影跳动。
我会相信的。
到时候可别躲在墙角哭泣悔恨,波本。
无论镜子中映出的这个女人……
只会毁灭。
如何狼狈、是否腐朽、深陷在怎样的怨恨中不得脱身……
无法涂黑的……
终被追索。
哪怕折断、碾碎,也有着令人忘却呼吸的惊艳色彩。
终遭逮捕。
就像有些人的性格。
终将毁灭。
磨成粉末的碎金,在掌心如同流沙落下。
……
真是黑暗到过于单纯的男人。
终得拯救。
“我没兴趣。怎么处置随你高兴。”
Cool Guy.
“别对我的玩具出手,我没有共享的爱好。”
Angel.
他意外地皱眉。
My…
出于他保守秘密的良好信誉,我提醒。
【萩原研二视角】
“……手段最好柔和点。”
我觉得“处变不惊”和“万无一失”大概跟我没什么缘分。
我似乎记得上次看见他化装成那只老鼠的样子出现过。
人生又不是什么能存档重来的游戏。
被他用这种漂亮手段所绑架是公安的妻子。
跟这两个成就错失,我还是蛮遗憾的。
是他一贯的作风。
就这么随随便便地长成冒失的大人了啊……比云霄飞车从头到尾还快。
看到落满了樱花的那块洁白之地,毫不犹豫地一脚踩上去,恶意地碾压。
尤其是,还有着这么一群伙伴。
这样的反应对于沉浸在黑暗中的家伙理所当然。
小阵平总是一副挑衅和火大混合的样子。
是,这家伙说得对。
他真的太浪费美男子的称号了……至于他后来还成天戴墨镜,大概就是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端倪了。
是。
那次大家打赌如果他去当刑警,真不知道嫌疑人是会被他黑社会一样的可怕语气给吓到,还是被长相震惊就乖乖都老实交代。
“我只对如何碾碎糖果有兴趣。”
虽然参与人马上就被小阵平给揍了一顿作为结局,赌局也宣布解散。
他笑得很狡黠。
不过我还记得,就连最好说话的诸伏,居然不作声地在两边都押上了咖喱面包。
“波本……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捡到糖果的愚蠢小孩。”
……诸伏看起来笑眯眯没威胁,还真是个缜密、不可小看的男人。
就算顶着被手枪打穿的风险,我也不会改变这个看法。
愉快、
抱着女孩儿的波本比我想的要有些人情味。
愉快、
【贝尔摩德视角】
甚是愉快。
“是吗看不出来。”
想到过去的同伴和记忆,嘴角就会不知不觉地出现笑容。
“噗,小阵平到底对我有什么误解?我也是……会对真心喜欢的女孩子,很专情的啊。”
就算是嘟囔着说尽是些孽缘和恶友的小阵平,也会在喝完汽水后,抛着空罐子,忽然地提起。
“哈?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浮气的幻想,结果净说些没头脑的傻话。”
“不知道零现在在哪里。”
猝不及防,这话就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就算知道也没有用处。
“小阵平其实还挺温柔的,以后说不定会是个为妻子准备美味便当的好男人。”
毕业后就没有消息,表现又如此出色的那家伙的归宿……其实多少也有点猜测。
这样的盖饭,对戴墨镜的人来说,真的很麻烦啊……
虽说不是像古人那样杯酒别过天涯不见的人生,可到底毕业时凑活的那顿饭几瓶酒灌下去,大家也都稀里糊涂地看清未来了。
这老板真是……
该出发了。
美味到让人眼睛湿润的盖饭,配上什锦蛋。
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各不相同的路却延伸向迷雾重重的远方。
“唔……好吃。”
没带雨伞,把外套披在头上往回冲的时候,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年训练结束的深夜,衣服里装满了蔬菜水果牛肉的降谷、伊达看起来壮了一圈,避开教官往宿舍跑。
要我说那个分量就算选最大碗也根本不够吃,还不如拉面,真不知道有什么……
雨水像老天开了花洒。
萩原好像一直很喜欢那边的盖饭。
商场里挑剩的梅子不是时节。
去那家店吃好了
围着坐在锅边,带着牛肉香味的热气腾腾蒸得每个人脸发红,梅子在口中咬破渗出得汁水酸涩到令降谷都捂住腮帮子一头撞在伊达的背上,旁边的小阵平还无知无觉地提问。
明天是轮休……
“梅子味道怎么样啊零,你到是给点评价。”
直至——最后一刻来临。
“……超 绝 好 吃。”
我会坚守约定,堂堂正正、不偏不倚地站在阳光下。
“哦那我也试试吃一个好了……”
如今还是这么觉得——这群警察都是混蛋。
“等等小阵平——!”
我记得我说过吧。
“…………金·发·混·球!!!!!!!!!!”
以前节分的时候也是,合伙暗算让我抽鬼签,用纸板箱制造压力炮轰打豆子挑衅。比路边搓鼻涕的小鬼头还幼稚。
我想我跟这群人缔结的不是单纯用片段来断章取义的友情。
反正这些傻瓜没一个让人省心。
墓志铭上如果写着跟他们有关的东西,大概会马上撑不住这份孽缘而碎裂的吧。
依旧会给零发短信,替萩原保存他那些舍不丢掉的破书,还有、向诸伏寄贺卡,那家伙不声不响就没联系了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是啊。
就算一瘸一拐、爬着,我都要替那些发不出声音,再也没有回应的人扛起来。
从来没有考虑过关于自己的墓碑的事。
信念与勇气这种东西还是得靠自己。
黑白倒置。
伊达说得对。
色彩晕染在天空。
“就算撑不下去也要咬牙坚持,既然大家并肩前行了,那么无论谁走不动的时候,都要拖着他一起跨步向前。你们明白我说的意思吧?就算这顿饭后……远隔天涯,也绝对不会忘记的吧?”
墓园里重启晨曦,和散伙饭上大家醉醺醺靠着海堤看到的璀璨又热烈的朝阳逐渐重叠起来。
混蛋萩原,你对女孩子,跟对兄弟的态度相比差别这么大的吗?!
追上远去的同伴。
恶声亦或是褒美的语言都不顶用,就算自己喊声响彻二十楼,某个早就下线的家伙也学不会已读要回的礼节。
满打满算,走了14步。
总之不是语言。
【降谷零视角】
……或者,其他的什么交流方法……
报应这种事说不定是存在的。
用拳头来交流不是简单得多吗。
以前听松田感慨过,跟景聊天令人平静又放松。
一个不小心头脑代入进去,想到我会和另外四个笨蛋一样热泪盈眶地互相拥抱,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我想他还真是识货。
并不感兴趣的明星扮演着既定的角色,遵从剧本热情地拥抱,腻歪的欧美式的互相招呼。
有些人的聊天技巧是需要后天培养的。没有天分的人,即便花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也勉强是刚刚够格,只懂得在谈话中随声附和,无论对方的言谈是多么没营养、信息废流,也只知道发牢骚。
路边的商场电视里倒是真的在演电视剧。
而景显然是例外——虽然我看他自己是没意识到这点。
又不是在演晨间剧,我会因为他这种人哭吗。
否则他也不会像天才外交型选手萩原那样,在我们这群人中成为内务官般的存在。
开什么玩笑。
比起引导沟通、获取分析信息,更擅长通过倾听来确定方案,行动积极的安静男人。
“松田,不要太难过了……想流泪也可以,我们理解你。”
回忆时,一瞬间浮现在脑海中的是这样的印象。
刚才好像不小心抱怨出声了,被人递了手帕。
跟毫无想象力的松田不同,我倒是觉得景像手段高超的银行贷款推销员。
……啊。
没有谁能够为生活在暗处的景送行。
明明联系密切的女人换得就像眨眼一样,在这种生活细节上就给我遵从统一人设啊这混蛋……
跑上楼梯后,印入我眼中的那团血污。
从以前开始就自作主张的摆设习惯,到现在居然连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记忆中空洞地扩大。
还有,替他收拾桌子也很令人心烦。
吞噬掉那瞬间回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近乎黑白的暗色。
我不喜欢留下遗憾。
“要对叛徒予以制裁。”
这笔账不讨回来,我是不会放过这个总是爽约的家伙的。
我竟然,不得不附和这种话。
上回他拆弹超过五分钟的欠下那顿酒我还记得。
从认识开始,每一次的夜谈,每一次的勾肩搭背偷跑去买面包,喝酒的愉快……所有的放松都会变成让自己无法冷静的深恨。
到了这个年龄虽然不会像青春期小鬼头那样跳下两层楼就为了炒近路去小卖部,但恶友的面包不赚白不赚,再说自己哪次没有回请,谁都不亏。
松田,你一定想不到。
坐在那儿想饿了就直接拿祭拜的馒头来吃好了。反正萩原还欠着我好几顿炒面面包。
一切过去的“平静又放松”,在遥远的将来,会成为一笔无法还清的,微苦的欠债。
就算拿着那这样的问题去墓碑前问也得不到回答。
你和萩原也是景的同伙。
像转学生那样正正经经地做什么浪费时间的自我介绍……果然警察从上到下没一个头脑灵光。
连伊达这样的老好人,竟然也站在你们这边……
被碾灭的烟头火光渐渐熄灭,当刑警的都是这样一群家伙吗。
可恶,这是孤立……!
这混蛋。
与信念一起烙印在灵魂中的警校时代,回忆起来竟然就像昨天。
从车窗吹进来的风让手指变凉,这样平和的车速如果换到萩原手上,会被他嘲笑到死的。
我没有担心过会丧失和景的默契。
连死前都只知道傻笑的笨蛋。
就算只剩下眼神,也足够传达、理解一切。
为什么我结识的尽是一群不要命的傻子。
就算是——
【松田阵平视角】
一年、两年,或者,更久之后。
他这么称呼我。
波洛的后门转到轴承的极限,呯地撞在墙上。
“波本。”
眼前的人……
作为咖啡厅店员的零把我扶了起来,态度很恭敬。
我扶起他。
她应该也是被惊动,正在货车后窥视。
暗处贝尔摩德在注视。
在我的背后,那个化装成供货商的女人——没记错的话,代号是贝尔摩德。
“波本。”
走出来的零愣住了。
他背对着货车,听见了我对他的称呼。
波洛的后门推开。
与苏格兰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了模仿满分的笑容。
——我为后来当着她的面将窃听定位装置装进手机感到抱歉,她如此地信任我,以至于无法理解我一遍又一遍道歉所真正想传达的意思。然而此时我只是觉得,她认为光靠这样逃跑,就能脱离险境,实在是太过天真。
“苏格兰”回应了。
奇妙的女性用可怜的速度落荒而逃。
“怎么样,当安室透的感觉如何?”
假设,命运能够允许有这么重来一次的机会。
“女高中生让人有点吃不消……”
除去“死亡结局”的如果。
“你应该习惯,过两天我还需要借你来帮忙。”
如果。
“是。”
……
“你应该没有给哪位可爱的女孩子留下联系方式吧?我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
……
“请放心。”
“再见了,零。”
一目了然的对话,用谎言来掩盖秘密,用配合来制造冲突。
仅此而已。
完成这种事对我这样的人不过是家常便饭……当下却令人有种时间溯回的错觉。
并为此承担后果。
那个危险的女人离开了。
我做了一些选择。
今天来咖啡厅工作时,小梓在哼一首没听过的歌。
过去就不会再来的,梦。
“……连你也无法将我救赎……”
是梦啊。
“……最终选择逃离这一切……”
在柔和的朦胧光线中,我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消失。
“啊,是最近常来店里的女孩子教我的唱哦,就是经常坐在那边位置上的客人。”
被战火波及的伊达为了保护自己的餐盘开始强行镇压。
“虽然很年轻却很稳重,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呢。不过她也在夸你很帅喔!可惜那天聊天时候,你请假啦。”
萩原正在跟女生交换联系方式。
没有名字。
被松田抢走了可乐饼的零愤怒地用筷子战斗。
不知来历。
梦中,学校的阳光好暖和。
目的不明。
为什么我会想起那种事——
藏身之处是登记了伪名的网吧。
如果换成自己、踏上黄泉之路的自己……会怎样呢?
只靠在书架边休息。
这些总喜欢不告而别的家伙……真令人痛恨啊。
不具备反侦能力,体力弱到上不了台面。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适应不告而别。
就算动用了所有的情报网,得到的报告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
家人、朋友,亲近的人。
就像是某天,突然出现在的这个世界上的女性。
一次又一次地被理智所冰封。
喜欢吃美食。
黑色的情绪翻涌在心中。
后来偷偷做好放在冰箱里的食物,似乎评价也不错。
在碎纸机中变成再也无法复原的残片。
很好养。
却与松田的贺卡一样,静静躺在我的手中。
也……
原本,应该与他那些还没来得及递交的工作报告,一起被处理掉的贺卡。
很好骗。
是谁代替他寄出这张贺年卡的呢。
“芹菜处理班:如果对角色的结局不满意的话,要不要试试自己写呢?”
就如同他仍然存活于世。
“芹菜处理班:诶?要怎么开头……我也不知道诶?”
拿起那张明信片,萩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芹菜处理班:非要说的话……主人公死了,或者就是莫名其妙穿越之类的,各种各样的吧……不过我是不太建议写主人公自杀穿越啦w看起来就感觉很痛”
“小诸伏!别一声不吭啊,偶尔也一起出来喝个酒吧?新年快乐!”
人会对热爱的、仇恨的两方撒谎。
收信箱里,静静躺着如约而至的贺年卡。
却很少会对毫不相关,也无法在现实生活中产生交集的人作出严密的谎言。
那一年,从来不回消息的我,在回到盖满灰尘的住处时……
她究竟是从何而生的爱慕,只需要从套取来的情报中,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结论。
松田从不肯承认,他性格中存在着某些纤细的部分。
整个计划唯一脱离预料的是……
这两个家伙用的分明是同一种型号的原子笔。想也知道,就是工作结束后,一起趴在桌子上,一边抽烟一边将报告书和贺卡一口气全部写完,然后路上寄出就了事的作风。
她欺骗了她自己。
——虽然我并不想戳穿。
“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通常来说,萩原的贺年卡会比松田更早到一些。
手机屏幕中闪着蓝色荧光的密集情报。
例如,事实上,他更常称呼零为金发大先生。打架的时候,就叫金发混球。是就算距离宿舍五十米,在人群中也能一下子就辨认出松田的说话方式。
所有的关键词、线索不断拼成逐渐完整的画面。
当然,回忆多少有经过一些小小的美化。
不会被任何人所相信的方案随着食指在桌面的轻轻敲击而作出了最后决定。
松田总是说,我在这方面显示的才能,简直不像是零的幼驯染。
结局是可以改写的。
这样的感慨,这样的落款,一定会令他们发笑。
她所认知的“警校组”应该已经被拯救完毕。
新年快乐。”
If的世界线分支变动完成……了吗。
“与你们一起经历过的青春时代,令我对人生的看法有所转变。悲伤与痛苦长存,但前路日光常在,缓步前行、黑夜将尽,灯箱闪烁的频率也将从求救信号切换为旧日珍藏的少年意气。
没有谁能可以给出保证。
在警校结识的尽是些天然又可靠的友人,是一生中最令我酣畅的幸运之一。
被修改的究竟是既定的过去还是每分每秒正在发生的未来。
没有阴暗回忆的人是幸运的,但幸运的含义也许并不仅仅局限于此。
就算打过一架,就算亲眼见证……拳头所接触到也无法令人安心的温度。
……真惭愧。
更何况,她还是用自己的色彩来交换的零和博弈……尽管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
【诸伏景光视角】
这是唯有被本作剧情承认“警校组唯一活着”的自己才能做到的事——确保已发生的“拯救”成为延续的事实。
那扇登记着“降谷”的屋子,安静得有些寂寞。
为了“拯救警校组”而存在的世界。
那时候……只是,极其短暂的刹那。我想。
无论他发生什么意外……
想要提醒休息的话语在喉咙,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降谷零”都一定会存在,会被修复。
接受了下一步指示准备离开时,温暖的狗在我脚边扑腾翻转。那包莫名其妙的牙签依旧放置在柜子上,随意过了头,看起来就像别的什么人来拜访他,中途短暂地离开了一下,顺手把牙签放在这里一般。
拥有无限尝试的机会,来亲手确认。
典型的工作状态。
——利用自己,利用世界的规则。
他认真地阅览报告,关于最近连续出现在咖啡厅里、不知来历的神秘女性。
如果有“过来”的路。
我将文件交给他。
那么势必……也有“回去”的路。
“资料带来了吗……辛苦了。”
“不要命的家伙”
他的眼下有一点淡淡的疲倦的青色。
松田对自己的评价突兀地被回忆起。
没有人见过降谷先生喝醉、发疯、为了一件事不顾一切地奔跑,像街头游民那样打架斗殴,又或者流泪不甘心的样子。将每一个步调都规划的整整齐齐的他不会容忍如此失态的错误。时常会有人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过普通人那种头脑发热的少年时代,否则断然不会变成这样毫无痕迹的“完成品”。
这话没准说的很对……
桌上摆着一个玻璃杯,酒精的味道在屋子里扩散。大家口中的“降谷”从来都是眼前这样平易近人、又不好接近的样子。
离开了米花大饭店。
语气清醒。
车停在了某处。
他如同往常那样回应。
降谷零带着注射药剂后昏睡的女性,按响了门铃。
“风见,你来了啊。”
今日有雨。
他没有使用椅子,而是靠着墙坐在地上。
不小心在阳台摔倒时,世界都在翻滚。
我推开了内室的门。
好痛……
出于礼貌的招呼必不可少,尽管已经获得了在这间屋子一定范围内的准入许可,依旧不能在上司面前失礼。
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忍住了声音。
我想,他是在家的。
会被责怪吗,会被惩罚吗,会令人失望吗。
在柜子上有一包拆掉的牙签,昨天我没有看到。
“不器用的家伙。”
我带着采购完毕的衣物,依照惯例将它们用纸袋装好,放在降谷先生的玄关处。
内心的刺痛如今想来还是如此清晰。
唯独有一次。
如果再早一点明白就好了。
在比我还要年轻的情况下,一个潮流年轻人所应该涉足的一切,他都没有表达出特别的喜好。这不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不应该对已经足够完美的人吹毛求疵。我从来没有指望过每天生活内容都排满工作连睡觉都挤不出时间的降谷先生会像路上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中学生一样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人生缺乏光明,与是否被爱,原本是两码事。
路在前方,无论旁人口诛笔伐还是哭诉正义都不会干扰他前行的步伐,也不可能判断失误。纵然为此人生变得毫无乐趣,连照耀月光的空隙也不曾留下,会在此处就职的降谷,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躺在满是水的地砖上,丝线从一望无垠的灰色云层中漏下,花盆里干裂的土,被远方无名的雨打湿。向天空伸出手,从指缝间透进的光晕,是如此令人平静。
他就是这样的人。
力气跟随温度一起逐渐流失。
像我们这种人,是不应该部分时间地点场合地谈论接触人员的。但极偶尔的,在短暂地休息时段中,根据指示完成必要目标的空挡里,听到有人表达对降谷先生的印象,就像是能够为了信仰不计回报地付出,我并不感到意外。
原本闭上的眼睛却因为异常的动静,有些茫然地睁开。
同样的,他对于自己的事,也很少提起。
越来越模糊的视野中,你看见自己的房间里。
对于下属的私事,他并没有插手的兴趣。
凭空出现了一个带着行李箱的男人。
无论事务有多繁杂,他都能安排至井井有条。情报交换、工作决断,在固定时间前往咖啡厅潜伏,又或者换上与工作时段并不相称的衣服,毫无痕迹地融入光所照不到的角落。
金发,下垂眼……
这与他交给我多少工作无关,忙碌、理智又工作出色的他,切实地令我尊敬。
他先是有些惊讶,却立刻恢复了镇定。
降谷先生是位平易近人的上司。
环顾了周围一圈,最后视线锁定在狼狈的你身上。
【风见裕也视角】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