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组走进来的秀女里,有一个人瞬间就抓住了芙洛的目光,也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果然,前面一位秀女因为太高而被撂了牌子,而这丽婕妤的妹妹比那女子还高,却留了下来。
她,如桂宫青娥谪落凡间,如东海龙女升出水面,增之一分则长,减之一分则短,既有玉贵妃的华贵,也有丽婕妤的娇艳,更添了一分如嫔的清雅,算是芙洛来到这炎夏皇朝看到的最美的女子。
芙洛诧异地看了看小邓子,看来这个小太监的消息很是灵通啊。
一旁的小邓子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听说,她是宫里得宠的丽婕妤的妹妹。前几天我看到丽婕妤找万公公送了好些大礼。”
“你知道她是谁吗?”芙洛问道。
此时芙洛的眼睛晃到一个高挑秀气的女子身上,这女子相貌在秀女中只算普通,可是那傲气却是旁人难及的,像一只随时准备战斗的母鸡。
小邓子半天才回过神来,“她你都不知道啊?她就是京师第一美女当朝礼部尚书的千金凌小姐。她和上官宰相的女儿上官小姐并称咱们炎夏皇朝的两大才女。上官小姐成了豫王妃,那位可是咱们皇上心尖子上的肉,想不到凌小姐也入宫了,还不知道咱们皇上怎么宠呢,这样的美人皇上能不心疼吗?”说完,小邓子还怪怪地看了芙洛一眼,加了一句,“你要是个女的,肯定不比凌小姐差。”
“哦。”芙洛心里顿时明白了起来,怪不得这最前面的姑娘各个趾高气扬的。
芙洛尴尬地转过了头,就怕他看出端倪。
小邓子凑到芙洛的耳边悄悄说:“这排在最前面的秀女啊,都是宫里各位娘娘的亲戚,下来是朝廷里达官显贵家里的姑娘,最后面的则是全国各州县选上来的秀女。”
这样有名的美人什么都不做,那些有头面的大太监和万公公也是不能撂牌子的,更何况她还是朝中高官的千金呢。“凌小姐,站累了吧?小贵子,还不快扶凌小姐去休息。”万全对身后的太监道。看来万全对这位凌小姐也是分外看好,后宫不知又有多少嫔妃要为凌小姐的入宫寝食难安了。
秀女先是由内监中的大太监挑选,稍肥、稍瘦、稍高、稍矮都会被撂牌子。留下的秀女再婀娜地走过万公公的面前,或留或走都是他的一句话。
那些小家碧玉也别有情致,虽然比不上凌小姐如艳阳般的瞩目,但是也算秀色可餐了。
只是芙洛并不关心这个,她伸长脖子等的不过是众美人。一个个美女就这么清风扶柳般走来,摇曳生姿,如此多的美女齐聚一堂,芙洛还是第一次看到。
次日,芙洛又钻到了选秀的第二轮现场。这一轮内监要检查秀女的耳、目、口、鼻、发、肤、领、肩、背,有一处不周正的就被淘汰。秀女依次报出籍贯、姓名、年岁,内监听其声音,有雄厚、粗劣、难听、混浊、口吃者都淘汰。芙洛看到好些私下口若悬河的秀女在这一关装口吃,看来不想被选中的人也大有?在啊。
小邓子给芙洛指了指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大总管万全万公公,“这几千个秀女都要先由万公公亲自挑选,因为他最知道皇上的喜恶了。不过这也要看那些秀女会不会孝敬了,会孝敬的哪怕是皇上不喜欢的类型也可以过,不会孝敬的再美也可能不过。别看这差使辛苦,可油水大着呢,万公公心情好的时候,也打赏我们下面的这些个太监。”小邓子在一旁小声地说。
芙洛就欣赏这种有眼光的人,为何非巴着那个有生杀大权的男人呢,一个不小心掉的就是脑袋。这后宫的女人啊就仿佛高级妓女一般,不过恩客就只有一个人而已,每天都要打扮得花枝招展,迎风卖笑,和那些妓女有什么不同,反而不如有些妓女来得潇洒,还可以自己挑选入幕之宾。不用巴着宫里的那点打湿嘴唇都不够的雨露,想要怎么风流快活都成。
早膳后,芙洛就扮作小太监,在绿叶的帮助下从后门溜出了菡萏馆。老天有眼,她遇上了一个热情的太监小邓子,将她领去了长庭门。长庭门外是长长的夹道,秀女们的马车一辆辆整齐有序地停在门外,一眼望不到头。
第三关是内监拿尺量女子的手足,然后让她们行走数十步,观其仪态,淘汰腕稍短、趾稍巨,举止稍轻躁者。
芙洛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冒险也是值得的。可是她要去看选秀女还需要一位帮手,绿叶自然是不二人选,芙洛只是冷着脸让她搞来太监的服饰和腰牌,无需多做解释,这就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的好处,无人敢问一声原由。
过了这三关的女子大概只剩三百来名,都成为了宫女,但是能否成为后妃还要进一步的观察。入宫后,宫中稳婆将那些宫女分别引入密室探其乳,嗅其腋,扪其肌理,察其贞洁。身上不能有一丝疤痕,肌肤必须细腻光。
芙洛在菡萏馆内坐立不安地走来走去。如果明天溜去看选秀女,确实有点不合宫制,自己人见人憎,后宫中不知有多少人想抓住自己的把柄。可是如果不去看呢,又枉自穿越这么一趟,三年后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看一次,说不定这三年就被人给害死了,又或者穿越回去了,要是真的穿越回去了,这么有意思的热闹居然没去凑,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芙洛对这一关特别有兴趣,所以在脸上点了个丑陋的胎记,装了宫女混进去。可惜最后验贞洁的密室芙洛是进不去的,只有稳婆和宫里资深的嬷嬷才能进去。正当芙洛觉得无趣得紧的时候,突然看到里面的李嬷嬷走出来,面带怒容,隐隐有一丝幸灾乐祸。
不过芙洛等不及了,她想明天就去先睹为快。
“来人,把这个失贞的贱妇拖出去杖毙。” 李嬷嬷恶狠狠地道。
芙洛想不到还有这等好事,一穿越就遇上选秀盛典,而且听到自己还可以去帮皇帝当评委,芙洛心里就一阵窃喜,就好比自己当了快乐女生的评委似的。
室外守候的两个小太监飞快地跑进了密室,架出了一名脸色灰白的秀女,芙洛是知道她的。这位秀女的父亲是巡南道道台,所以她毫无问题地通过了前三关,她容貌秀美,惹人怜爱,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讲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想不到这样的女子就要香消玉陨了,芙洛知道自己不该管闲事的,可是她的眼睛就是离不开那具如风中秋叶般飘摇堕地的身躯。她的脚先于她的心迈出了房门。
“好了,好了,本宫有要事宣布。三年一次的选秀已经开始了。明儿秀女们就都到长庭门候着了。接下来要辛苦贤妃姐姐和芙妃妹妹陪本宫去为皇上分忧,挑选合意的秀女伺候皇上。众位妹妹也要作为后宫嫔妃的表率,不要让新人笑话。”见人都到齐了,玉贵妃道出了此次聚会的目的。
“住手。”芙洛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