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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Lonely Christmas》

池骋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刻,背后一股力推得他也往外走。

方泽被扯得卫衣领子歪得都能露出肩膀了,“OKOK松手。”

池骋刚才没防住,现在知道是施泠,苦笑一声。

池骋咬着牙,“去哄Tina,别在我这废话。”

“宝贝,不关我事啊。”

方泽被推得莫名其妙,“搞咩?”

他顶着门,施泠丝毫不退,她挑了眉,复述了一遍方泽的话,“哪个男的没去过?”

池骋听了恨不得封了他的嘴,拎着他的领子就开了门把他送出去。

池骋气得要死,明明他以前去时候还和施泠撞个正着,她过去不提这件事,现在借着方泽的事发了难,明显是想整治他一顿。

方泽显然没有意识到失了言,“废话,不信你问池哥。”

几个月没亲热脾气见长不少。

施泠听了这话,双手环了胸,饶有兴致,“是么?”

他不好硬推门撞到施泠,可怜巴巴地低声说,“宝贝,你舍得吗?”

方泽还在喋喋不休,“我都道了半天歉,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能怎么样?而且哪个男的没去过啊?”

施泠冷笑一声,“给你三秒钟,不松手我照样关门。”

池骋能想象方泽原本到底是什么状态被赶出来的。

她示意了一下池骋撑着门框的手。

方泽哄了那么久,现在耐心全无,“你听我说完啊,我都要气死了。然后Tina问我是不是去过这些地方,我脑子一热就说了是。我都跟她保证过了跟她一起再没去过啊,还是直接把我赶出来了,你知道吗,连内裤都是她从门缝底下塞给我的,我…….”

两人视线交缠了一番。

池骋眼皮跳了跳,“行了行了别吹逼了,赶紧去哄她。”

“三,二。”

“我靠我也不怕丑了,我们今天闲着一起找个部片来看,就是那种闲片,我真的是自己挖坑往里跳啊妈蛋。里面有的专业词汇,除了那些大家都懂得,还有什么爆炸糖,高山流水,水床,天女散花之类的,然后Tina就问我什么意思,我就说了呗。”

池骋松了手。

方泽苦不堪言,好不容易这会儿穿上衣服暖和了,一边低头找池骋的鞋往里塞,一边跟他们大倒苦水。

“宝贝我错了。”

施泠倒是态度好些,问方泽,“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砰得一声关门声,震得他刘海都拂动几下。

施泠洗完澡出来皮肤好得像温泉蛋一样,吹弹可破,池骋看得心痒,愈发觉得方泽碍眼。

池骋知道是施泠故意给他颜色看。

池骋知道他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搂过施泠的腰宣誓主权,“穿好赶紧滚蛋。”

他刚追回她,心情正好,正想由着她闹脾气,有的是耐心在门口哄她。

“你们,”他有点语无伦次,“重新搞上了?”

然而方泽这个不知趣的傻叉一直站在旁边幸灾乐祸,池骋一肚子软言软语说不出口,说了几句没那么丢面子的话,施泠压根儿不理。

方泽这回听出来了施泠的声音,还是惊讶地眼睛都瞪大了。

方泽好像终于开窍了点,帮池骋倒忙,去拍门。

看方泽匆匆地把卫衣套上,这才退后。

“施姐姐,我说错了,池哥没去过没去过。”

池骋嗯了一声。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说谎,池骋以前的破烂事施泠还能不知道?

自然是他挂在里面的,他那件睡袍是冬季款,领口还算严密。

池骋恨不得踹方泽一脚,“他妈的都怪你,一边呆着去。”

施泠轻笑一声,抵着门,“我裹了睡袍了。”

方泽无辜,“怪我干嘛,女人都这个脾气,我除了这能去哪儿。”

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靠,女的吧?”

池骋靠着门揉了揉发顶蓬松的发。

方泽吓了一跳,“你房间里还有人?”

过了一会儿实在没动静,他脸色更差地踹了一脚方泽,“走了。”

池骋听见响声,走过去浴室门口,说了句,“你等会儿再出来。”

方泽起先还以为他要赶他走,迷茫地看他。

他刚套上裤子还没拉拉链,就听见浴室的门开了。

看池骋自己开了203整个寝室的门出去了,才追上去,“去哪儿?”

方泽不乐意,外面冷,非要在他屋里穿。

池骋看都没看他,“求原谅呗。”

浴室里已经没声音了,池骋怕施泠随时出来,随便给他找了个套衣服让他穿了赶紧走。

方泽跟着他下了楼,开了寝室楼的大门,两个人都没穿外套,冷得一哆嗦直缩脖子。

方泽缩了手,房间里暖和一点他就等池骋给他找衣服。

方泽问他,“这是干嘛?”

方泽看见他挂着大衣就要拿下来,池骋不满他溜进来,“湿的。”

他一边把门重新拉回来,“冷死了。”

他说完就转身进房间里面,他刚打开衣柜,方泽就溜进来,显然是冷坏了进来蹭暖气。

池骋乜他一眼,“堆雪人。”

池骋想着房间里还有施泠,把门按回去,就留了一条缝,“企响道(站这),我去拎。”

方泽眼睛睁大,“好主意,”他又看了一眼,“有用吗?”

幸好方泽冷兮兮地没仔细看,他黑着脸把裤子拽上来点。

池骋也冷,一鼓作气开了门,走了一步出去,“我跟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她们明知道这是过去的事情还生气吗?”

他作势要掀池骋的毛衣,胡乱掀了一角,池骋刚才解开了皮带,差点被他拽得裤子都卡不住。

方泽无语死了,“不知道。”

方泽冷得要死,在外面求了半天Tina原谅又敲了半天门,“等阵港啊,我都想剝咗你的衫(等会讲,我都想脱了你的衣服。)”

池骋恨铁不成钢,“她们其实就是要个态度,过去的是过去了,她们要是真介意就分手了,就是气不过,想要看个诚意。这个时候就要换个思路,光低声下气道歉是没用的。不如给她个惊喜,就算是台阶了。”

池骋笑得毫不掩饰,“咁锁嘿噶咩?(这么傻逼的吗?),系咪插错窿?”

方泽马屁拍的及时,“高明,但是还是太冷了吧。”

虽然开了暖气,屋内和屋外还是有差距的,更何况方泽就只穿了内裤,不冷才怪。

池骋呵了口气搓了搓手,“我也冷。”

“你睇,只手臂起晒鸡皮(你看,我手上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两个人都只穿了单薄的毛衣或者卫衣,在零度上下的冰天雪地里,很快身上的热量就散完了,还没来得及拨几捧雪,池骋也受不了了。

他一边说一边跳脚,他单手抱胸,把胳膊递到池骋面前。

“卧槽真冷。”

方泽死死地扒住门,“池哥,俾件衫我(给我件衣服),冻死。”

幸亏走之前拿石子卡了寝室楼的大门,回去找认识的人各自借了件外套和手套。

池骋几乎瞎了眼,方泽浑身上下就挂了一条骚粉色的内裤勉强遮着羞,其他地方都是赤着的,其实也不算白,还能看见腿上的重庆森林。

池骋嫌人家的羽绒服不好看,在冻死和好看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穿上了,走之前还把人家衣柜不死心地翻了一遍,确实都不符合他的审美和气质。

方泽听到开门声,如同见到救命稻草一般,白花花一片窜过来。

叹了口气。

池骋看他那个没完没了的凄惨样,开了条缝,看他到底什么事。

身上暖和不少,池骋这回耐心十足,细致极了一点一点地把雪球拍实了,又不停地把地上蓬松的雪拍上去,时不时退后看看整体形状再做修补。

敲完赵永斌门又来敲他的,池骋没给他开他又去敲施泠的门。

两人在寝室楼下堆雪人,方泽还沉浸在“凄凄惨惨戚戚”的心境里。

他还没暗爽完,方泽就挨个敲门。

“唉,明天都平安夜了,被我女人关在门外挨冻。”

池骋心道这八成是没伺候爽,被从床上踢下来了。

池骋指点他,“你鼻子歪了。”

听见方泽在拍门,“我靠,给我开门啊。”

方泽不乐意,“你鼻子才歪了。”

没想到一会儿外面的声响越发闹起来。

池骋干脆给他把雪人的鼻子掰下来,“要是有个胡萝卜就好了。”

池骋想了想就暗骂一声,低头忍不住自己把皮带扣解了松了松,总算没那么疼了。

方泽手里拿着雪柱子,一头栽倒仰天叹息,“我只想要Tina。”

不知道跟施泠说起来会是什么样。

池骋看不上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给他扬了一脸雪沫。

方泽和Tina还偏爱在床上说些脏话,有时候说急了跟吵架一样。

“清醒点。”

池骋摇头,方泽动静一向搞得大,生怕谁不知道一样。

方泽也不抹掉,“我想起来一首歌。”

池骋把手机拿出来分散注意力,刚才明明外面还安静一片,现在听见方泽房间有动静,但听不清楚。

池骋:“嗯?”

池骋等她时候把自己毛衣领口扯松了点儿透气,房间里听见水流的声音,闻见洗发水的香气,明明他用起来没觉得什么,施泠在里面,就感觉生姜味扑鼻,愈发热辣。

方泽哼起来,“Lonely lonely Christmas, Merry merry Christmas.”

他们有几个月没有亲密接触,池骋不急于一时,调情讲得就是个水到渠成,气氛挑起来了,还要把握花开堪折直须折的时机,或早或晚都不对味。倘若早了,车没热好驰骋不起来,晚了,就有种过犹不及的遗憾。

池骋笑了声,跟着唱。

况且让女人脱衣服这种事情,只有初哥急吼吼。

两人还没唱几句,路过的外国人看见了他们堆得雪人,夸了一句。

两人在外面待了这么久,他也怕她感冒。

顺便说了句,“Merry Christmas.”

池骋压根儿没想进去。

池骋和方泽回答他们的同样是一句“Merry Christmas.”和手里团好的雪球。

施泠利落地把浴室门反锁了。

男人是永远不会长大的。

她不愿落了下风,走过来慢悠悠地把手探在他腰上捏了一把,她捏下去那一刻就感受到池骋震了一下,吸了口冷气。

这样随便扔雪球认识的关系,都能互相打雪仗,一起疯玩到把其中一个外国人整个人除了脸部全埋在雪里。

然而她之前会错意,还以为要她过去,庆幸自己耳朵本来就是红的,热得发烫。

池骋刻意小心着别把他雪人碰倒了。

施泠听懂他什么意思。

打着还在说“Be careful”,因为这句话被方泽砸得吃了一嘴雪。

池骋暗示她,“你再不进去,别怪我后悔。”

打过一场雪仗,浑身上下都暖了,池骋精雕细琢地把最后一点完工。

他顿了顿,没把话说完整。

最后看向地上的作品时候,眼神真有些温柔了。

池骋耸了耸插在口袋里的手,“你之所以现在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方泽差不多时间大功告成,“喊她们看?”

看施泠不满地看他,他才说话,“不然呢?”

池骋制止他,“等会儿。”

池骋忍俊不禁,掩饰地咳了一声。

他把羽绒服和手套摘下来,“先还回去。”

她揉了揉发红的耳朵,“我先洗澡,好冷。”

方泽这回明白了,是博同情的手段,“这么奸诈的吗?”

施泠看他那架势,是等着她脱了外套主动过去。

池骋笑了笑,“策略。”

他早把外套扣子松开了,这个姿势撑在桌上,胯部顶出来,他也不掩饰,只把双手插在兜里。

房间里的施泠就没这么好的心情了。

进了池骋房间,施泠刚脱了大衣挂起来,转身看见池骋半倚在桌子上,目光似勾线一样,隔着她的贴身毛衣,在最凹凸有致的地方绕了一圈。

说实话,施泠想整治池骋的想法,由来已久了。

看见施泠这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勾着她冰凉的手指,那股憋了几个月的火气就窜上来,怎么样都压不住。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刚在一起每天柔情蜜意,池骋除了雅思,其实对她无可挑剔。

池骋进了宿舍楼里,暖气熏得衣服上残留的一点儿雪花冰粒都化成水了,他自身的体温也回来了,浑身上下似涌动着一股热流。

这回看他吃瘪,而且丝毫没有正义立场,施泠最开始还心下愉悦。

施泠冷得耳朵发红,她一冷起来,眼角也泛红。

然而看他就随意讨饶几句没了动静,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都没有回来。

他们好一通掸雪,但是因为在雪地里躺久了,进了寝室楼还是感觉衣服有潮意。

心道他多半是和方泽一起找地方玩游戏了。

施泠瞪他一眼。

果然男人一起就是没学好的。

那表情说遗憾也不全是,因为仔细看了,他眼角挑着无声的笑意。

施泠一肚子火,重新换了衣服回自己房间。

池骋摊开手给她看,一脸遗憾, “融了。”

刚窝在床上拿手机看了会儿电视剧。

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磨磨蹭蹭,几乎在她耳垂上摩挲,施泠被他弄得浑身不自在,“哪儿呢?”

就听见自己的窗户被砸的砰一声响。

池骋的肩上还沾着雪花,偏偏慢条斯理地捻起来施泠耳侧的一缕头发,似乎在帮她慢慢把一片雪花顺下来。

施泠有点愣。

池骋低了头,动作潇洒地拨了一通,把他原本精致的偏分界限全拨乱了。

很快又一声响。

施泠把发尾扬了扬,发顶胡乱扫两下就算了。

她掀开窗帘,正看见一个白白的雪团飞速地旋转着砸过来,雪团砸得散开,在她窗户上留下一团白色印记。

两人走到宿舍门前的廊檐下,才把身上的雪花扑干净。

显而易见,这雪团是冲她来的。

施泠笑他傻,“拨不完的,回去吧。”

施泠知道多半是池骋搞的鬼。

池骋替她拨了拨头发上的雪花,还没拨完,新一轮的雪就飘然而至了。

她下了床,站在窗口往下看去。

起来时候相视一眼,笑了。

只见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里,站着她的男人,他笑着指了指他身旁的两个雪人。

两人在雪地里躺久了,睫毛头发全白了。

正是相依相偎的亲密姿态。

——《Lonely Christmas》

仿佛那雪人也有了温度,在彼此心里融化。

人浪中想真心告白

施泠勾唇笑了。

想要栖息我肩膊上

池骋又往旁边走了两步。

头上那飘雪

露出来他原本挡着的,在雪地里写的字。

由唇上来验证我幸福过

“我能上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