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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小葱是男生,他提出的建议,没准会有帮助。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彼此收到印象最深的礼物是什么呢?”楚独秀举手,她虚心请教,又连忙补充,“我想采访取材,拓展社会常识。”

王娜梨闻言,她也萌生兴趣,兴致勃勃地八卦:“对哦,你们谈那么久,怎么在一起的?”

王娜梨感慨:“那真的挺厉害,关系相当稳定。”

“就是学校参加活动,顺其自然就认识了,我俩共同爱好很多,经常出去看演出……”小葱得意地扬眉,“至于怎么在一起,也跟她的礼物有关。”

小葱点头:“嗯,光学校里就几年,过年时去见了她家里人。”

楚独秀竖起耳朵,妄图抄袭答案,追问道:“她送了什么礼物?”

楚独秀好奇道:“你们谈好久了吧?”

“她说送我一个名分。”

王娜梨啧啧摇头:“脱口秀干将莫邪,恐怖如斯。”

“……”

因此,小葱抓紧一切时间联络,休息时都会跟豆腐聊天。

“啊——”王娜梨哀鸣,她一揉鸡皮疙瘩,既好气又好笑道,“我们就不该问这个!活该被他秀到!”

近日,《单口喜剧王》录制紧密,演员同样没什么空闲。小葱和豆腐都在海城,竟也过得像异地恋,各自远在市区和郊区,工作日时没办法见面。

小葱嘚瑟地耸肩:“没办法,送上来的人头,不是我故意秀。”

小葱:“我可以待会儿再吃,但她就午休时有空,晚上要讲开放麦,更没时间了。”

楚独秀不死心道:“后面还有别的礼物么?让你记忆深刻的?”

“哇,又开始了。”王娜梨惊叹,“为什么不吃完饭再玩?”

“过生日什么的是有,但非要说记忆深刻,应该超不过第一个了……”小葱无奈道,“其实无所谓,送什么都行,主要看送的人是谁。”

席间,三人有说有笑,小葱一边吃饭闲聊,一边将手机横过来,一心三用地玩起游戏。

王娜梨:“男生好像都这样,很少会被感动到。”

屋内,楚独秀、王娜梨和小葱修改完下轮稿子,又跟其他新人演员交流完,总算在繁忙后有时间喘息,偷懒将盒饭拿到房间里吃。

小葱:“你们女生也是吧,喜欢的人送什么都行,讨厌的人送什么都不行。”

楚独秀问完本人却一无所获,决定找其他人来征求意见。

楚独秀:“那倒不是,你各送我们五百万,我们也能欣然笑纳。”

“……”

小葱:“???”

猫猫吃软饭也要付出的,哪儿能像他这样硬碰瓷。

第三季《单口喜剧王》按部就班地推动,演员及工作人员也在两地辗转,一会儿待在郊区演播室录制节目,一会儿回到市区公司处理杂事。

“手段太生疏了,好像不够努力……”她强调,“歪门邪道也是有技巧的!”

录制前一天,楚独秀等人专程返回善乐文化,整理一波物资,准备带回酒店。由于时间紧迫,众人一忙就到大半夜,总算陆续将东西搬上车,有条有理地往郊区运。

他惊道:“为什么?”

公司内,路帆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时间快到凌晨,问道:“就这些了么?”

楚独秀果断摇头:“不行,感觉不行。”

“对,下趟车过会儿才来。”北河道,“你们有没有要拿的东西?不然现在回家取一趟,后面不一定有空回来,我准备回去给鱼缸换个水。”

谢慎辞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盯她,嘴唇紧抿着,喉结还微动。

众人都住在公司周围,却碍于节目录制,最近没时间回去。

太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了!

楚独秀:“我想去公寓拿点东西。”

太露骨了!

路帆:“我也回一趟吧。”

“谢总,您这……”楚独秀瞠目结舌,“也太……”

“我看看,路帆跟我一路……”北河面露一丝犹豫,又怕楚独秀落单,“不然捎上你吧,我们溜达一圈。”

公司实力女演员都明示,谢总觉得自己该懂事点,不想奋斗了。

楚独秀:“……北河哥,我是成年人,可以自己回去。”

“……”

公司附近挺繁华,夜里也灯火通明,其实治安不错。

“还是得牺牲自己?”他眨了眨眼,挑眉道,“毕竟你都给我规划好路线了。”

谢慎辞从屋里出来,又听闻此话,提议道:“我陪她过去吧,公寓步行就能到,跟你们反而绕远。”

楚独秀:“?”

北河和路帆搬离公寓后,租在公司另一侧小区,家里空间会大一点,但跟公寓是反方向。

“想做的事?”谢慎辞思忖片刻,试探道,“我想不劳而获,就让公司做大做强,有数不清的段子和进账,这种可以么?”

北河:“行,那我们待会儿门口集合,拿好各自东西直接上车,就不再进楼了。”

果然,她还是直接问最好,除了单口喜剧外,他有没有别的爱好。

众人商量好,就兵分两路,各自回去拿行李。

商良、北河等人偶尔会聊点,比如谢慎辞留学时的事,还有公司初创时的事。楚独秀听完,能拼凑出一些谢总的习惯,但总归都有局限性,只是别人眼里的他,并不是完整的谢慎辞。

时值深夜,海城依旧繁华璀璨,道路两侧的路灯昏黄,宛如天上绵延流淌的星河。

她对他的全部了解,都来自个人采访及文城家宴。她和楚岚询问时,他会老实地回答,但自己从不主动提起,属于被动真诚型。

街角的便利店24小时营业,店内没什么顾客,却有店员在忙碌,拉着一车东西缓慢进货,轱辘在地面滚出骨碌骨碌的响。

谢慎辞平时过于神秘,基本不泄露自己隐私。他的朋友圈都是公司事务及风景照,从来就不会展露私人生活,也很少给别人点赞或评论,随性又独来独往。

金泽公寓门口,谢慎辞将楚独秀送到楼下,他率先停下脚步,留在一层的大厅,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上去拿东西吧。”

楚独秀板起脸,她强作正经,轻咳两声道:“随便聊聊,我就是积累素材,想听听周围人的爱好,或者你有什么想做的事?”

公寓一层是公共区域,需要乘坐电梯,才能抵达房间,进门还要密码。

奇怪的语气,还拖着长调,不懂他何意。

楚独秀一怔,突然醒悟过来,现在深更半夜,带他进自己屋,确实会有点怪。她忙不迭小跑进电梯:“那你稍等片刻,我很快收好,马上就下来!”

谢慎辞:“哦……”

“不着急,还有时间。”

不然她还能问什么!?

话是这么说,楚独秀却不愿他多等,好在夜里电梯没人用。她快速地蹿进屋,手脚麻利地找出礼物,又重新核验一遍,才将其放进布袋。

楚独秀遭遇反问,一时间两眼发蒙。她撞上他幽幽的目光,瞬间就脸热,连忙强调道:“当然是兴趣爱好,你都喜欢做什么?”

衣服等生活必需品早就运走,唯有她前不久选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时间带到演播厅旁酒店。

“?”

楚独秀检查完毕,将房门锁好,光速地下楼。

谢慎辞一怔,他眸光微闪,音量都降低,迟疑地问道:“你指哪方面的‘喜欢’?”

“好快。”谢慎辞见她露面,他垂眼望向布袋,疑道,“就这些么?”

既然没法搞庆生活动,起码要准备生日礼物,根据他的喜好来挑才对。

柔软布袋印有图案,但大厅光线偏暗,自然就没法看清,只留一片黑乎乎的影。

楚独秀借此机会,她随意地打探:“喵总,你平时喜欢什么?”

楚独秀点头:“对,都带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各自拿一瓶水,挥别隔壁的商良和北河,也结伴往楼下走。今日没有录制任务,演员多在房间休息,酒店走廊里寂静无人。

谢慎辞伸手:“我帮你?”

谢慎辞:“……哦。”

“不用。”她当即婉拒,又偷瞄时间,说道,“现在还不用。”

一箱水摆在旁边,偏偏要抢她的水,究竟是什么心态?

没到送给他的时候。

楚独秀见他要拿自己的,忍不住瞪他:“你去箱子里拿!”

两人走出金泽公寓,沿着狭窄小路向外。楚独秀走在马路内侧,谢慎辞走在马路外侧,途经光线明亮的便利店,看到两摞高高的纸箱子。

谢慎辞思考数秒,他走了过来,伸手接瓶子:“好。”

带轮推车上堆积着饮料及食物,都被整齐码放在箱内,被店员依次搬运下来。这是便利店的补货时刻,货架也慢慢地充盈起来。

楚独秀一愣,晃晃矿泉水,问道:“喝水么?”

骨碌碌的声音响起,楚独秀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脸侧掀起了劲风。

尚导方才念完录制时间,楚独秀就捕捉到关键点,有一天是谢慎辞生日。节目组的工作相当忙碌,他恐怕没法好好庆祝,只能在演播室随意过。

下一秒,只听稀里哗啦一阵响,伴随纸箱沉闷的落地声,箱内的饮料瓶洒落一地。

又让她想起他生日的事。

楚独秀一惊,回头才发现,谢慎辞不知何时走到路内侧,刚刚好像阻挡了什么,从容不迫地甩了下手。

明明其他人撤了,谢慎辞依旧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看她拿水,不知是有事,还是在等她。

她瞄了一眼纸箱,又看向满地狼藉,怀疑自己差点被击中。

会议后,楚独秀略感口渴,索性蹲到角落里,从箱子里捡出一瓶矿泉水,又拧开瓶盖,小口地饮着。她握着水瓶起身,回头却瞧见谢慎辞,发现他还没有走。

“您没事吧!”店员听到动静,他从高高的箱子后探头,惊慌失措道,“是不是砸到了?有没有受伤!?”

众人将重要的事聊完,又分头聊各自的工作,商良和北河到隔壁商议剧场的预算。路帆和尚晓梅还有其他事,跟其他人打过招呼,先行离开小会议室。

谢慎辞活动下手臂,镇定道:“没事,不是很重。”

“好,那就先定这几天。”

那箱饮料没有装满,否则他没办法挡开。他也是害怕砸中她,才条件反射地伸手。

“不是。”楚独秀赶忙摇头,“我觉得应该能行。”

店员从视野盲区出来,焦灼道:“对不起,对不起,您被砸哪儿了?真的没有事吗?”

楚独秀作为总编剧,必然要浏览其他人稿件,花费的时间会比旁人多。

“真的没事。”谢慎辞倒没发脾气,只是向内移动两步,顺势跟她调换位置,让她远离了纸箱。

尚晓梅察觉她异样,问道:“有什么问题么?写稿还是太赶?”

店员极为愧疚及慌乱,面对谢慎辞的宽宏大量,更恨不得将“对不起”说烂。他从店里取了冰水及药物,还给二人留下联系方式,着重强调要检查一下,有问题随时回来找他。

楚独秀听到日子,不知想起什么,突然迟疑起来。

谢慎辞显然也不适应这场面,他被迫跟店员客套好久,最后是楚独秀解围,才顺利从店里离开。

尚晓梅念了一遍录制节点,每轮比赛前,选手们要到剧场提前练稿,再到演播厅内正式表演,拍出来的时间比较紧。

两人走远一点,避开了便利店,楚独秀才有空询问,担忧道:“真的没事么?”

“已经排出来了,大家商量一下,看看行不行吧。”

她很怕他假装无事,不愿旁人担心逞强。毕竟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靠面瘫将情绪藏起来,让人探不出真假虚实。

“剧场开放麦的时间也敲定。”北河将印有时间的A4纸分发给众人,“尚导你们那边有计划吗?后续录制都是哪几天?”

谢慎辞思考道:“真的没事,应该死不了。”

楚独秀点头:“好的。”

“这叫什么话!”她惊道,“你给我看看,砸到哪里了?”

想要保证内容质量,无疑就看选手稿子。

她感觉是砸中小臂,他方才还晃了晃手,估计有一点不适。

商良抬头望楚独秀:“后面可能就是内容的压力。”

“不要。”

谢慎辞:“我和商良上午跟平台交流完,他们对前几期挺满意,招商数量也有所增加。如果节目能维持现有质量,收官时会再大力宣传一波,有望突破第二季的热度。”

“给我看看。”

一群人终于聚齐,玩笑过后聊正事,沟通节目的情况。

他回避她的目光,还侧开手遮掩,含糊道:“不用了,不用看……”

“……”

她相当气恼:“给我看看!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物化男性的决策。”

“……”

北河迷茫:“什么决策?”

楚独秀趁谢慎辞语噎,她强势地伸出手,一把撩起他袖子,仔细地检查起来:“是这里吗?砸到胳膊了?”

谢慎辞:“少数服从多数,公司刚投票,通过新决策。”

“啧,这里光线暗,看不太清楚……”

由于北河迟到,会议出现女多男少的局面,自然让另一拨人占得上风。

她向来脾气柔和,难得显露出烦躁,掏出手机当手电筒,用强光照亮他的皮肤,寻觅意外留下的伤痕或淤青。

商良蹙起眉头,恨铁不成钢道:“你来晚了,我们的票数被压。”

她也不知道纸箱有多重,希望他确实没事,又怕会不慎骨裂,指尖轻触他手臂,让他小心地抬手,视线落于他袒露的光洁皮肤,认真地游移、打转。

北河听她们发笑,一时间满头雾水:“我错过什么了么?”

“好像还没变青,你觉得哪儿疼?”

路帆:“正好,先捯饬进来的这位。”

酥酥麻麻的触感在手臂涌起,最初明明只有伤处微热,现在都随着她动作升温,如同柳枝在春日中搅乱平静的湖水。

“什么厉害的演员?”北河听到声音,他姗姗来迟,开门走进来,手里捏着文件。

他只觉她的指腹如羽毛,轻轻地掠过自己的皮肤,尽管什么都没做,却蹿出细小电流,似有若无的悸动。

“不错,这种思考模式挺好,建议全公司都推广。”尚晓梅饶有兴致道,“公司男员工都该注意形象,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吸引厉害的演员加入!”

或许,她的眼神过于关切及专注,以至于视线都化作柔软绸缎,将他牢牢包裹,只能沉溺其中。

路帆:“反客为主了。”

“不知道。”

尚晓梅和路帆笑起来,竟附和楚独秀的思路。

楚独秀抬眼,不满道:“你怎么连哪儿疼都不知道?”

谢慎辞坐在她身边,用余光打量她,此时没有做声。

谢慎辞撞上她盈亮的目光,他侧开视线,闷声重复道:“……不知道。”

商良哑口无言,似乎无力反驳。

除了心跳过快,他感觉都挺好,哪儿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