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教授。我就要你和你的团队呆在地下室四十八小时，然后你才可以来到地面。你听 明白了吗？“方国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胡云心里一边想，一边说道：“方少校，有事您直说就好。”
胡云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怒火：“行。但你记住，我要了两个人，要活的。”说罢，她 转身和团队走入电梯。
我知道的可比你多得多。
方国栋放下对讲器，瘫坐在椅子上。正如他所说，此时电视上开始播 放印度军队恐怖的行径。
方国栋眼睛指向一旁的电视机冷冷道：“知道为什么政府不停的给我们放外国军队的视 频吗？你看，刚才是英国炸机场，然后是美国屠城，这段播完了应该播放印度了，那场面更 是刺激，很遗憾这是内部视频，你看不到。”
方国栋缓了缓劲，拿起对讲机。
“什么意思？你打算怎么处理大厅里的人？”
“曹鑫，你在大厅吗？”
“胡教授，我的意思是不会再有新的实验对象，我不打算冒任何风险，你活着也是上头 下达的命令之一。”
英姿飒爽的曹鑫正在和一名漂亮的女孩聊着天，他好像被什么事逗的笑了起来，露出雪 白的牙齿。
“我穿着防化服，不影响我寻找新的实验对象。”
“曹鑫！在哪呢？！”方国栋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胡云没有说话。本来想责备方国栋，但毕竟空气传染才刚刚确认。
“收到！收到！”曹鑫吓得差点蹦起来，他赶忙把耳机插入耳朵。这慌乱的样子逗得年 轻的姑娘笑弯了腰。
方国栋叹了口气：“空姐进入隔离区以后才出现症状。我们发现时她已经在航站楼内呆 了足足二个小时，和几千人一起在封闭的空间内。”
“方队，不好意思，我在安慰一名乘客。”曹鑫冲着姑娘眨了个眼，闪到一边。
“我们需要进行很多实验，实验体越多越好。”
“那个胡教授呢？”方国栋问道。
“那么大一个空姐还不够你折腾？”
“已经被带入地下室，我们都没跟着。”
“四十八小时？我难道不能上来寻找新的患者吗？”
“提醒他们在地下室通风口站十五分钟了吗？”
四十八小时以后你可以回到地面，但离开航站楼的话……那就要看你工作的进程了，说 不定万一你找到解药了呢？“方国栋平静的说道。
“提醒了，提醒了，您放心。”曹鑫回答道。
“里面储备了一个星期的食物和水。空气通道是单独设置，不会中断。
方国栋稳了稳情绪，他再次将目光投到电视上。这时播放的是德克萨斯州空袭的画面。
“焊死？怎么？”胡云问道。
“曹鑫，大厅内多少人没穿全套防化服。”
“胡教授。那名空姐我已经让人带入地下室。你和你的团队也将前往那里。这个地下室 是战备区，可以防核武。里面有一条通道通往二号航站楼，还有一条通往某处，但我们已经 将它们焊死。”
“没人穿，数量确实不够了。还是给大厅外的弟兄们吧。”
方国栋听到这个称呼心中一阵恶心。
“哦。那防毒面具呢？”
“方，”胡云很少很军队打交道，她只知道眼前的军人是一名少校。“方，少校。我想 我的团队可以进入航站楼了。”
“有些乘客需要，我们散发下去了，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好的。”
“哦。”
“许长生，和梁刚。”
方国栋放下对讲机。他仰起头，克制着情绪，防止一会流下眼泪。毕竟曹鑫是自己亲手 带出来的兵，最好的兵。
“告诉我名字就可以教授。就算是蓝翔的我都不在乎。”
此时机场上几缕浓烟升起。那些尸体将再也站不起来。
“是的。一名是美国加州理工大学刚毕业的，国家盯了好久的……”
方国栋语调缓慢的说道：“曹鑫，北方烟台几小时前发生民众集体逃离事件，然后军方 将那里炸平了，据说根本没有发生变异，完全是群众冲动所致。”
“清除。”方国栋帮胡云说道。
“那……”曹鑫担心那里的战友。
“其中有两名乘客是我国顶级科学家，上头要求单独隔离，配备网络和电脑，不到万不 得已不得……”
“你听我说完。所有在机场的人员没留一个活口。无论是谁。因此北方驶来的飞机潜在 危险已全部解除。”
“是的。刚刚整理出来。”方国栋感觉胡云态度像总参谋长。
方国栋停了停，继续说道：“南方来的飞机聚集在海口，那里发现了病例。几分钟前，
“躯体烧成灰最好。另外，所有乘客名单你拿到了，对吧？”
海军封锁琼州海峡，将海南岛和大陆隔离。相信接下来应该对机场进行空袭。”
“我立刻派人焚烧。”
“最后，就剩聚集太平洋飞机的中部台州了。我已经和那边通过话，他们和我们一样，
“那为什么机场上还有尸体？他们随时可能站起来。”
将人群聚集在航站楼，发现了四名病患，即可击毙焚烧。现在，他们等待新的病患并运往附 近的临时疾控中心，交给南方的专家。接下来他们会等待夜晚乘客们睡着，进行彻底清除。 ”
“收到了。”
“空气，会传染。是吗？队长？”曹鑫站在了航站楼二层，俯视着下面几千名乘客。
方国栋有点尴尬，看来人家教授压根不在乎礼不礼貌。
“是的。病毒可以在空气中存活十分钟。”方国栋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
“美国传来的资料你收到没？”胡云面无表情的说道。
潜在威胁只剩下这里了。
“这么昂贵的防护服，我们这小部队哪有那么多。既然你这么着急，那 咱们就只能隔着门说话了。“方国栋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一些。
曹鑫望向自己身边持枪巡视的几名战友不再说话。
“你可以穿上防护服出来，我赶时间。”
战友也望向他。从曹鑫的眼神中，战友似乎明白了一切。
“不着急，麻烦您先等十分钟。这是规定。”
曹鑫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酸楚，他不由自主的看向楼下那刚刚认识的姑娘。
“怎么，不打算让我进来吗？”胡云穿着白色的防化服隔着面罩质问道。
他将自己心中的脆弱压制了下去，强迫自己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方国栋站在玻璃门边，按下对讲机：“你好，胡云教授。”
他再次按下对讲机：“队长。请您交代任务。”
电梯上来后，胡云一人走进了塔台中心控制区。
方国栋笑了笑：“就算我当了总司令，你也会叫我队长。”
方国栋站了起来，整理下军装。
曹鑫看到那名姑娘，睁着笑吟吟大眼正在向自己招手。
中科院院士胡云穿着生化服和七名同样穿着的学者走下直升机进入塔台。另外一群军人 ，抬出各种器材走向候机楼。
“队长，没有别的可能吗？”
四架武直19和两架卡28降落在塔台下方不远处的空地里。
“除非四小时内研究出解药。”方国栋说完就有些后悔，他不应该给曹鑫任何希望。
“乡亲们，政府向各位保证，只要没得病，一定放人，大伙回去吧，请相信政府！”士 兵拿着喇叭不停的劝说着。然而离开的家属寥寥无几。
“记住，德国之所以沦陷，就是因为一名士兵一时心软，放一对母女入界。”政委不久 前电话里的嘱咐犹在耳边。
机场外的警戒部队已经立起了铁丝网。将近一千名家属跋山涉水来到了这里。他们没有 标语，没有口号。只是站在烈日下等待政府的隔离解除。即使方国栋派人再三劝说隔离解除 遥遥无期，他们依旧不肯离去。
曹鑫露出雪白的牙齿，向姑娘挥了挥手，他发现姑娘的眼球似乎有一些血丝。
“不动！”方国栋吐了口茶叶。
“队长。你放心。无论如何，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小李摇了摇头。
“好，曹鑫。你仔细听好。我会派人使用消防车驱逐机场外的亲属，同时你派人将车里 的重武器带入候机楼二层和三层，别让民众发现，记住不要和外面弟兄有任何接触，让他们 一定穿好防护服。”
“小李，你猜我们御林军什么动向？”
“明白！”曹鑫知道姑娘毕业于杭州大学文学系，刚从美国旅游归来。
方国栋转过了椅子喝了口水。
“找出两名旅客，一名叫许长生一名叫梁刚，将这两个孩子分别放入地下室的两个房间 ，给予电脑，充足的食物和水。”
总装备部总后勤部正在发布各部门的行动计划。结束后，视屏开始播放外国军队屠杀的 场面。
“明白。”姑娘似乎有些疲惫，慢慢的坐了下来。曹鑫挪开了目光，他不希望自己回忆 起姑娘的名字。
接下来，屏幕依旧无声的显示着字幕和动态图案。
“还记得莫斯科剧院人质事件吧，向他们一样将车上装备的迷魂气也就是芬太尼，于六 点整排入大厅，我会让人给你们腾出防毒面具，六点之前有人变异，当场击毙放入尸袋丢入 角落。”
“隐藏了起码4个部队的动向。”方国栋判断着。
“明白。”曹鑫望向了周围的战士，他们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屏幕重新亮了起来。
方国栋长嘘一口气，他下达了最终的命令：“当人群陷入昏迷状态后……”
“我日……”骂道一半方国栋闭上了嘴，他想起自己女儿常说的话：“好的爸爸，不骂 人。”
方国栋停了两秒，曹鑫回答道：“明白。”
“这是针对性屏蔽，也就是这些内容不对我方公开。”通讯员无奈的解释着。
方国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让我……说完吧。”
“怎么回事？”方国栋指着屏幕望着通讯员。
“明白。”曹鑫的眼眶湿润了起来。
突然，视频中断，变成持续的频闪。
“他们昏迷后，使用重武器对人群进行扫射，不留一个活口，然后将准备好的汽油倒入 大厅，然后你们摘下防毒面具。“方国栋越说越快：”然后，然后，然后你们在正门集合吸 入迷魂气，我会派人在正门对你们……“方国栋终于说不下去了。
“操……两个集团军打一颗石头，你觉得只是为了稳妥？”
良久，对讲机中传来坚定的声音：“明白！”
“可能是为了稳妥吧。”小李挠着脑袋。
“消防部队在燃烧十二小时后，将扑灭大火，你们的尸体不会被带走，不会披国旗，也 不会掩埋。你们的家属也不会得知真相。”
“消灭一个陨石，用的着这么夸张吗？”方国栋自言自语着。
短暂的停顿后。曹鑫的声音响起。
13，14集团军正在快速西进，兰州军区的27，41集团军也在往西部边境行进。
“明白！坚决完成任务！”曹鑫带着泪眼最后看了一眼可爱的姑娘。
小李倒了杯水放在方国栋身边无奈的笑了笑。
“曹鑫。”方国栋哽咽着说道：“没办法，我们是卫戎区…”
65集团军正在往香山前进。“去香山？小李，咱们领导是不是想躲在香山指挥啊？”
“我们是御林军。”曹鑫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长白猛虎’16军竟然去长白山围攻一颗石头。”方国栋完全无法理解。
“好。好兄弟。”方国栋静静的关闭了对讲。塔台内小李和战士们早已哭成一片。
沈阳军区16集团军正在行进。40集团军除了65655机械化步兵旅以外正在进行集结。
“真他娘……”方国栋无语哽咽。
方国栋边看边仔细揣摩着领导层的真实意图。电视里正在使用电子地图来模拟中央部队 的调动。一切都是无声的。
好爸爸，不骂人。
内部视频需要通讯兵架设专门的设备进行接收。
方国栋带着泪水望向电视机，里面依然在滚动播出屠杀的场面。
此时，他正等待中科院，疾控，防化工程学院等一堆科学家的到来。
没有必要，方国栋心里想着，让我们残忍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视频暗示，也不需要什么 道理解释，仅仅一个命令，就足够了。
三号航站楼所有飞机降落后，方国栋将全部乘客隔离在航站楼取票大厅内。同时，他也 炸毁了国航飞机，公开命令枪毙隐瞒情报的机长，囚禁了感染的空姐。
我们，可是军人。
塔台上的方国栋正观看着内部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