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通过视频都猜到了传播的大概途径,所以他们都明白王教授的言下之意。
“传播途径呢?”老陈带来的助手王教授问道。
魏亮自然也明白,他谨慎的说道:“我不清楚。只能希望空气不会传播。好啦,接下来 ,交给许先生。记住一点,所有人不能离开这里一步,也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话毕。
“北京机场已经收取数个肢体,正运往中科院。我们在这里等待消息。”
魏亮坐了下来。
刘夏琳循声望去,她找到了和自己年龄最接近的科学家。
许先生……不是教授不是博士不是老师是个先生?黄仁康有些纳闷。
上海医科大的一位年轻人说道:“病原体呢?”
这位英俊挺拔的许先生从桌前站起,走到了台前:“所有外来人员全部隔离。不管感染 还是没感染。谁发作了,直接击毙。这是上面的命令。因此,我们还有一段安全期。联合国 已经将各国连线在一起。很快我们也会加入。各位,改变人类命运的时刻到了。”
黄仁康撇撇嘴。话说的虽然没错……但人类若真的危在旦夕还谈什么第一强国呢?
黄仁康额头开始冒汗。他一是后悔走前没和老婆交代清楚,二是后悔带来了刘夏琳。整 个房间里,就自己带来了一名本科生。本科生怎么有资格参与改变世界的行动?这真是倒了 八辈子霉。为什么电话里领导不说清楚呢?说什么重大研究项目。这不是坑人吗?
魏亮继续说道:“各位,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想成为第一强国,即使发展百年也难以 超越美国。更何况美国自身也在发展并制约我们。但‘若天下有变’……因此,今天就是我 们的机会,今天便是“天下有变”。只要各位能制造出病毒抗体,或者治愈良方,我们便能 立刻跃升为世界第一强国。”
许先生拍了下手:“各位,我们前往实验室。”一声令下,房间四角的军人立马端起了 枪。
老陈说道:“我他妈怎么知道,我也刚到。电话里就告诉我是紧急任务,国家安全之类 的。看来是什么超级狂犬病爆发了。”
我们哪像科学家,我们就是囚徒。
黄仁康实在憋不住,拉着身旁的老陈耳语道:“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实验室是一个圆形大厅。中部被从地到天花板的钢化玻璃围出了一个圆柱体。圆柱体里 面是一间手术室,有手术台,以及一些仪器。透明的手术室被一圈圈桌子包围,桌子上放满 了电脑。
“是的。北方科学家已经聚集在中科院秘密基地。南方就都在这里了。同时部分人员前 往香港,西藏。”
许先生招呼道:“各位找地方坐吧,一人一台电脑。”
魏亮瞅了他一眼,点点头。
一直在全国最顶尖的武汉BSL-4工作的黄仁康一脸鄙视。
“南方。”华南理工大学的一名白发苍苍的教授说道。
老陈骂道:“真他妈凑合。”
“同志们。你们都是中国最顶尖的科学家。”
黄仁康安慰道:“不错了,这不是紧急事件吗?”
黄仁康和刘夏琳交流了一个眼神。他们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刘夏琳甚至环视了一下四 周,寻找真人秀摄影机的机位。
刘夏琳坐在黄仁康身边,用手擦去电脑显示器上的灰尘。如此顶尖的电脑竟然长期当做 摆设,这让刘夏琳非常气愤。同时令她气愤的是众人的目光。那些目光都带有一丝惊奇甚至 鄙视。尤其是复旦大学那个女教授和她带的女博士。
男子咬开了女子的脖子,血液如同喷泉直冲上天。
漂亮的姑娘就不是科学家?
纽约时代广场上,一名女子正被男子揽在怀中。这不是什么胜利之吻,而是死亡之吻。
电脑屏幕亮了起来。同时实验室高处的投影也在墙上显示了同样的画面。
“可以看到,”电视前的解说者是广州军区政委魏亮:“美国十七个陨石平均分散在全 境。而他们显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事发后十小时依旧没有清理陨石降落区。现在大量人 员从美国前往世界各地,我们相信如果不进行强有力的制止,这就是我们的后果。“魏亮用 力的拍了拍屏幕。
屏幕是分屏显示。左上角画面角落里写着航天字样,右上角是中南海,左下角是疾控,
会议室的墙壁上巨大的液晶电视继续播放着来自美国的画面。
右下角是中科。
刘夏琳被这沉重的气氛吓得不轻。两人在士兵的指引下,坐了下来。
“大概七个样本正在运送途中。”发声是CDC——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画面内十几个 人坐在远景处,凝视着电脑。一名戴着眼镜的老科学家站在讲台上面对摄像头。黄仁康并不 认识此人。
黄仁康发现了自己实验室的同事老陈。他还看到了复旦大学,暨南大学,华南理工的几 个熟识。他向他们点了点头,可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不要运送活体,如果是空气传播怎么办?”中南海画面里发声的人大伙倒是都认识—
大家似乎异常沉默。
—国务院总理。总理身后的办公桌上围坐着政府官员。
巨大的防核门推开后,近百平米的豪华会议室跃入眼帘。围绕中中间狭长的会议桌,坐 满了人。
“你猜主席去哪了?”老陈偷偷问着黄仁康。
顺着走道拐了几个弯以后,两人终于到达了会议室。刘夏琳抖了抖身体,这里的空调调 的实在太低。
“不知道。飞机上?”黄仁康回道。
整个电梯就是一个安检门。
“西藏。我敢肯定。”老陈狡黠的笑着。露出丑陋的牙齿带出一丝臭味。
地下十几米以后,黄仁康和刘夏琳终于坐上了直梯。直梯里没有按钮,很明显只通往一 个地方。“请拿出手机。”军人伸出手掌。两人极不情愿的交出手机,接着听到一阵电磁声 。
黄仁康一阵反胃。难怪这家伙单身四十多年,活该。
“对不起,接送车已经没有了。”军人有些抱歉,赶忙过来搀扶黄仁康。
“我们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手术。”说话的是中科院。画面里一个和这里一样模式 的实验室正积极准备着。
黄仁康在刘夏琳的搀扶下顺着坡道慢慢走了下去。显然,这个入口是给车辆驶入的。
“美国已经确认血液唾液可以传播,当然我们因此推断,性和母乳生育也能传播。现在 核心问题是空气是否传播。美国正在试验,相信很快出现结果。对了,你们酒泉也说两句啊 。有什么进展?“总理说道。
“请进。”军人手挥了挥。顺便瞄了一眼刘夏琳。
“哦。总理,我们进步一确认了陨石数量和降落地点。发给大家看看。”一名穿着航天 二院制服的男子说完后,对身旁的助手使了个眼色。
刚走几步,就看到了泥地上一个足以开入坦克的大坑。
很快,一副陨石坠落的动态三D视频图显示在所有的电脑上。
这是要开战了吗?
黄仁康将头凑近屏幕看了起来。老陈夸张的说道:“哇,就是这玩意带来的病毒啊!厉 害!”
黄仁康注意到,特种兵的脸上已经涂上保护色。
这时,刘夏琳才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脉络。她也仔细望向电脑。
黄仁康和刘夏琳走下飞机后被两名特种兵带进了森林。
十三颗陨石将会坠落在国境之中。
飞机下,整片的绿色。突然,一条白色的裂缝撕开了绿幕。接着扩大成一个正方形。那 是停机坪。原来他们在停机坪上支起一层森林花纹的绿布,隐藏这里的秘密。
许先生似乎忘记关掉麦克风,他的声音传遍实验室。
黄仁康默念道。武汉周边一座不起眼的山。
“好,不错,无人区,无人区,无人区……这里,这里附近有个村庄,还好还好,这里 无人区……无人区,运气不错啊,这里……嗯,坠落的很平均,很美国一样,几乎遍布全国 ,这颗……落在……”
奓山。
黄仁康也看到了这四颗陨石,瞬间实验室一片寂静。
“爹山”军人又狡猾的笑了笑。
一颗坠落在北京香山附近,一颗直接砸到香港市中心,一颗落在武汉洪山区。最后一颗 ,是台湾高雄。
“这是哪?”
寂静之中,刘夏琳青涩的声音响起。她按下了桌上的麦克风按钮。
“是的教授,到了!”
“就这么多吗?”
“怎么?到了?”黄仁康掩饰着尴尬问道。
黄仁康吓了一跳,赶忙按住刘夏琳的手,但所有人的目光已经聚焦了过来。许先生转头 看了看刘夏琳,宽容的说道:“这只是中国而已。韩国,俄国等地全部都会有陨石坠落。亚 洲可能只有日本逃过一劫。”
直升机的震荡打断了黄仁康的思绪,他视线从刘夏琳的脸上挪开望向前排。副驾驶的军 人正盯着他,狡猾的笑了笑。
“还有呢?”刘夏琳扒开黄仁康的手,再次问道。
自从漂亮的刘夏琳来到实验室以后,那里工作氛围和积极性上升了起码两个档次。黄仁 康甚是得意。
“还有?”许先生微怒道:“还不够多吗?”
不过黄仁康比他的领导还是靠谱多了。刘夏琳起码是化学与分子科学院的高材生,自己 妻子当时是文学系的。可想而知那个年代的领导有多么霸道。
“不是,我是说,就没有落在海里的吗?”刘夏琳急促的问道。
黄仁康的妻子,就是当年被领导强迫邀进实验室的一名本科生。如今,他也打算为自己 的那些宅男学生们找一个机会。
许先生楞了一下,赶忙向航天部门询问道:“没有一颗落入海洋吗?”
“病毒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从这个名字上听就知道这里有多枯燥。偌大的工作区需要 刘夏琳这样的美女来回晃悠。
如此简单的问题犹如在平静的湖泊掷下一颗巨石,立刻引起四个屏幕内人群的一阵慌乱 。
刘夏琳刚刚大二,自然谈不上最优秀。可黄仁康在第一时间就挑选她进入全国重点实验 室,原因有两点。一是刘夏琳的智慧,二是刘夏琳的长相。
占地球70.8%面积的海洋竟然没有一颗陨石坠入。
黄仁康打满方向盘,驶向武汉大学本科部。
中南海屏幕里国家安全局局长沉思了一下,开口了:“总理先生,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 祸?”
车里他想了想领导的话,“带上你最优秀的学生,一定要最好的!”
总理沉思了一会。半晌后,他向航天部门询问道:“这么多陨石只降落在陆地而不进入 海洋的几率有多少?或者说,会是巧合吗?”
黄仁康凌晨四点被领导叫醒,告别美丽的老婆吻别熟睡的孩子离开了空调房。凌晨四点 的武汉已经热的让人痛不欲生。
回答总理的是世界天文学泰斗之一,国宝级科学家钱启明。“如果以科学来判断,可能 性几乎为零。”
黄仁康对这种答案很不爽。他望向满脸红润的刘夏琳。
总理再次沉默了一会,然后问向身边看似普通的年轻人“核攻击需要准备多久?”
“教授,到了您就知道了。”飞行员礼貌的吼了回来。
“洲际十分钟,其余三分钟。”
“我们这是去哪?”黄仁康大声吼叫着。
“立刻调查这是否是恐怖袭击。致电主席。准备演讲稿。”
黄仁康的兴奋劲因为飞行的方向逐步减弱。
黄仁康带着一丝骄傲看着大家。
她稚嫩的声音被飞机发出的轰鸣掩盖。
当众人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的找不着北的时候,自己的徒弟发现了显而易见的现象。这 足矣证明自己没有带错人。
“看,黄鹤楼!”刘夏琳兴奋的指着长江边一座高耸的古典建筑尖叫着。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攻击。
登上飞机后,刘夏琳和黄仁康还是非常兴奋的。毕竟在空中俯视清晨的武汉还是一种美 好的享受。
接下来,黄仁康给自己下达了简单任务。
刘夏琳和导师黄仁康清晨五点在武汉大学细菌实验室门口的草坪上被军方直升机拉走。
通知家人,离开武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