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缜惆怅起来:“ 人设崩了啊!”
许瞒感叹道:“ 老板,连你都开始说脏话了……”
……
此时的庆缜,正站在某个山坡上一脸无奈:“ 这特么要走到啥时候才能回112 壁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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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光还是具现了王富贵的想象力,任小粟不光是祸祸了乐队那些人,还祸祸了庆氏财团……
101 、离开113 号壁垒
王富贵思考了好久忽然说道:“ 可别是任小粟在境山里又把壁垒那队人给祸祸了吧?!很有可能啊!”
正当王富贵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集镇上喧哗起来,王富贵好奇的走出学堂:“ 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 他们要抓任小粟?为什么?” 小玉姐差点惊呼起来。
转瞬间他也觉得不对劲起来,只见天色便渐渐阴沉下来。
张景林都已经被送走了,这张网的目标除了任小粟还能有谁?
那天空中的灰霾不是由白转黑,而是渐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暗黄色,风也大了起来。
王富贵是个人精,他思来想去便觉得门口那些人就像是一张网一样,在等着谁投入这个网中。
集镇上的流民们都抱着自家值钱的东西来到街上,有人小心扶着自家窝棚的架子,以免风把窝棚吹塌了。
然而就在此时,王富贵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王富贵按下心头的疑虑,压低了声音对颜六元和小玉姐说道:“ 你们最近小心点,如果想离开集镇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你们想办法,我看这些人可能都不是冲着你们来的,而是冲着任小粟的。”
这时候外面有人跑进集镇大喊:“ 境山里的火山好像爆发了,整个境山上空都是烟雾!”
王富贵想了想说道:“ 也是,就任小粟那小子,肯定祸害遗千年。”
集镇上的管理者瞪了他一眼:“ 慌什么慌,境山里的火山跟我们有个毛关系,我们离境山还远着呢!你是从哪回来的?”
这种事情说出来王富贵和小玉姐恐怕都不会相信,而且颜六元也不会把自己的秘密随便说出来。
“ 我是从矿上回来的,” 那人说道:“ 厂长让把境山那边的事给咱们壁垒回报一下,我是咱矿上的安全员。”
他现在没死,说明任小粟已经没事了。
“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那集镇的管理者没好气道:“ 其他人都注意着点,等地震过了再回窝棚里去。”
因为,他许的愿是,愿用自己性命保任小粟一路平安归来。
只是颜六元听了这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天空中的飞鸟全都朝着南方飞去,泥土里的昆虫也全都爬出来了,距离那么远的火山能有这么大的威力?颜六元觉得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在后面。
然而颜六元却很轻松:“ 我哥肯定没事。”
113 号壁垒中间有一条河经过,但大家都没深究过这条河的源头在哪,又最终流到了哪里。
说到任小粟,王富贵皱起眉头来:“ 前面有靠近境山的工厂工人回来说,那边好像有动静,境山里的火山爆发了,整个境山上空都是乌云。”
壁垒里的大人物们在河里铺设了好几张铁网,用来防止流民偷偷游进壁垒里来,以前还真有流民干过这种事。
在门口盯梢的人不止是流民,还有几个人看起来明显比私人部队还要凶悍,王富贵猜测那很可能是庆氏财团的人。
然而此时壁垒里的人们也在为地震惊慌着,却没人注意,那条河里的防护栏在水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一头撞破,那诡异的东西一路朝着城区里游弋过去,河里的鱼群被惊扰的纷纷朝着另一边逃窜,仿佛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恐惧。
王富贵将这些人一一记下,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也千万不能再跟别人说真心话了。
就在此时,集镇外面忽然好多人跑了进来,大家都纳闷:“ 你们不是矿上的吗,怎么都回来了?”
难怪以前两次罢工都被壁垒的私人部队瞬间镇压,原来是有内鬼。
回来的人大喊:“ 矿洞已经塌方了,而且从境山那边跑出来好多奇怪的虫子,虫子的甲克上还有张人脸,它们会吃人!”
平日里这些人就是普通的流民,可一旦流民之中有人想要串联造反,甚至联合罢工,他们就会立刻告诉壁垒,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所有人都愣住了,曾经这世界是闹过一次虫灾的,不过很快就被人类灭绝了,只不过这一代人对于虫灾都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眼见过。
这时候王富贵才意识到,壁垒对集镇的管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早就有流民被收买之后成了壁垒的眼线。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
但问题在于虽然没人来找麻烦,门口却出现了很多不相熟的流民,有卖水果的,有卖蔬菜的,王富贵见过其中的一些人,平日里都是工厂里的工人,现在却好像不认识了一样。
忽然间颜六元听到身后有人跳进院子里,他回头便惊喜的看到任小粟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任小粟压低了声音说道:“ 收拾东西!快!”
住在学堂里的颜六元和小玉姐就像空气一样被人完全无视,就算张景林走了以后,王从阳也没有再来找过他们的麻烦。
颜六元和小玉姐两个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任小粟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好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畅想完呢,罗岚当天就把张景林送走了。
颜六元判断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导致任小粟必须要带他们离开113 壁垒。
想到这里,好多流民都打定主意要送孩子去上学了,流民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他们送孩子去上学不是为了什么知识,而是为了“ 关系” 。
这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终于要离开了吗,不过颜六元不太在乎,任小粟在哪,哪就是家了。
万一搭上点什么关系呢?
只是任小粟回来的太突然了,喜悦和紧迫感在心里盘旋。
流民们也没想到,他们集镇上的张先生竟然大有来头,早知道当初就不省那个学费,也把自己孩子送去学堂上课好了。
王富贵回到学堂里就看到任小粟手里握着枪,赫然指着自己,任小粟说道:“ 老王你就在这里待到我们离开,对不住了。”
数辆运兵卡车和越野车停在学堂门口,壁垒里的那位姓罗的大人物对张景林前倨后恭,活像一个故事书里的大太监。
王富贵苦笑起来:“ 你们这是要走?外面好多人盯着这个院子呢,也许你自己能轻松的出入,但颜六元和李小玉怎么办?”
张景林已经被罗岚当做烫手山芋送走了,当天应该是集镇上所有流民见过最轰动的一天。
“ 他们拦不住我,” 任小粟说道。
颜六元满不在乎的说道:“ 那有什么,等我哥回来之后他就是教书先生了。”
他回来之后并没有急于来学堂,而是先去看了一眼埋枪的地方,枪已经没有了,他又去之前准备好的洞穴,结果颜六元没有去过洞穴,最终才回到集镇。
王富贵看着李小玉和颜六元两个人吃着烤红薯,他忽然打量着学堂叹息道:“ 张先生这一走,咱们集镇上可就没有教书先生了。”
结果还没到学堂呢,他就远远发现有人在学堂外面盯梢,而且其中还有好几个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庆氏财团的作战人员!
他是真的喜欢这兄弟俩,比他那傻儿子王大龙可强多了,这些年他眼瞅着任小粟带着颜六元一点点挣扎着活过来,也确实发自内心觉得这兄弟俩不容易。
私人部队和财团部队很好区分,私人部队的人看起来跟兵痞一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王富贵也发现了这个转变,于是打心眼里欢喜。
然而庆氏财团的军人却是腰背挺直,明显平时都有训练。
自从上次午夜枪声,王富贵披着外套闯进来想要花钱收买王从阳之后,颜六元对王富贵的称呼就变了。
就因为这些盯梢的人,任小粟才选择偷偷潜入学堂,如今集镇上已经乱了起来,正好是他带走颜六元和小玉姐的好机会。
王富贵眉开眼笑道:“ 我小时候107 壁垒外面闹饥荒,我就跟着我爹一路逃到这边投靠亲戚,那时候外面还没这么危险呢,有一次我们在野外挖到了两个红薯,我爹烤给我吃,我当时就觉得烤红薯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王富贵好奇道:“ 其实有张先生在,庆氏应该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吧?”
“ 富贵叔,” 颜六元接过红薯:“ 你为啥这么喜欢吃红薯啊,天天都熟烤红薯。”
任小粟愣了一下:“ 张先生?”
王富贵捧着俩红薯进来,他招呼道:“ 小玉啊,你和六元一人一个,赶紧趁热吃了吧。”
这时候任小粟才发现张景林竟然不在学堂里,他还不知道学堂里之前发生过什么!
有时候颜六元觉得,任小粟如果生在壁垒里,也许能成为一个张先生口中所说的哲学家。
不过这会儿来不及说那么多,任小粟说道:“ 我不是因为庆氏财团才要走,而是境山里的那些妖魔鬼怪都要出来了!”
他回想起那时候任小粟给他说过的话:“ 人类的快乐不是从享受中来的,而是来源于痛苦。当你苦到难以忍受的那一刻忽然尝到一些甜味,就会想要拼命的活下去了,那甜味对别人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一刻的你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了。”
任小粟穿过峡谷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身后有野兽奔腾的声音,恐怕整个境山的野兽、实验体、人面虫,都会被那场火海逼迫南迁。
不过每次想起那些时光来,颜六元都会觉得很快乐。
到时候就不是他一个人危险了,而是整个集镇上的人都会很危险。
那些年他和任小粟在窝棚里冻的瑟瑟发抖,任小粟恨不得把他们所有的衣服不管夏天的还是冬天的,全都裹在颜六元身上,可照样很冷。
但是任小粟没时间解释太多,他对王富贵说道:“ 你也听到他们提起那个虫子了,虫子数量很多很可怕,但虫子还只是危险的一小部分。”
那窝棚都是拿树枝或者铁架搭起来的,四周只能用破布裹着,根本不挡风。
王富贵愕然:“ 你们在境山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啊…… 不对,任小粟你必须放我离开,我要回去带着我儿子跟你们一起走!”
此时已经入冬,这个年代里冬天格外的寒冷,在颜六元的记忆里,集镇上每年冬天都有人冻死在街头,亦或者是冻死在自己的窝棚里。
“ 跟我们走?” 任小粟疑惑:“ 你的家业都在这里,你跟我走?”
说着小玉姐一把掀开了颜六元的被窝,被窝里攒的热气顿时全跑了,颜六元只能不情不愿的起床。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王富贵会跟他们走的这个可能,按照正常思维应该是就算任小粟劝王富贵一起走,结果王富贵也不愿意相信任小粟所说的那些话。
“ 快起来,” 小玉姐皱着眉头:“ 比你哥还气人!”
结果现在恰恰相反,任小粟压根就没劝王富贵,王富贵反倒一瞬间做了决定。
颜六元想了老半天后疑惑道:“ 我最喜欢的就是睡觉啊……”
王富贵想了想说道:“ 别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跟着你能活下来!”
小玉姐笑了笑:“ 如果你每天早起十五分钟,你一年就比原先多了九十多个小时,可以拿来做你最喜欢的事情,你想想看你最喜欢做什么?”
在骆馨雨和杨小槿他们第一次出壁垒的时候,王富贵就说,这境山谁当向导都不好使,只有任小粟能带你们去。
“ 不起,我要再睡一会儿!” 颜六元嘟囔道。
当然这也不是说老王觉得任小粟有多么厉害,而是他觉得任小粟命够硬。
小玉姐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 起床吧六元。”
能够狼群嘴里活下来的孩子,还能把另一个孩子一起拉扯大,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颜六元在被窝里睁开眼睛,死活不想起床。
如今王富贵有一个很清醒的认知:只有任小粟最清楚境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亲身经历境山变故的人,如果自己不信他,那还能信谁?
“ 六元啊,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王富贵人还没到学堂,声音就远远的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