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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邵华拿起热腾腾的咖啡啜了一口,看着陆知年的微微上下开合的嘴,那唇角也有分明的线条,让她想起一个人。

两杯咖啡刚刚被端上来,陆知年就开口了,“首先,我想说的是,我以下的话并非是玩笑,也不是儿戏,这是我经过考虑,权衡所作出的理性的决定,我的出发点也是我们两人的共同利益。”

“我们相识并非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商业利益纠葛。我们有共同认识的朋友,对对方背景有足够的了解。婚姻是每一个人无法逃避的社会责任,我当婚,你当嫁。所以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结婚。我这么说并不是自恋到认为你有意于我,而恰恰相反,我知道你一定爱一个人很深,也被伤的很深,应该是刚结束一段失败的恋情,我对此并不介意。但是我认为我们有一种特殊的默契,可以给彼此留有空间,又替对方挡下所有的社会压力。这种婚姻才是理想的状态,你怎么认为?我给你几天时间,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邵华跟着陆知年上了电梯,透明的观景电梯快速向上很快停到了20层。她觉得头顶嗡的一声,一阵眩晕恶心,定了定神儿,有点儿后悔刚才贪吃凉。

陆知年滴水不漏的说完这一席话,靠向椅背,等着邵华的回答。

陆知年有些玩味的看着邵华,眼神里有戏谑,“算了,不过一杯咖啡作为答谢不为过吧?”

一只蛙在慢慢升高的水温里是不会跳起来的,在陆知年前后铺垫的话里,你想感到惊奇也没有立场。象绵绵的针脚,该绣的地方都绣到了。

邵华站住,本来想装没看见,听到陆知年还是提起了那晚,这会儿脸也有点儿红了。

而邵华,仿佛是刚听完一个商业企划案,沉默了一分钟之后,答到:“我考虑一下。”

“我车上那些混了你眼泪鼻涕的纸巾还没收,你什么时候过去收拾下?”

从球场回来郑然就发现邵华不对劲,人明显打蔫,结果当晚就发起了高烧。邵华有一米六八,架在矮她一截的郑然身上,正好走路,她浑身冒着虚汗,意识有点模糊,此时正是夜黑风高。“让你再吃那么多冰淇淋!”听到郑然的数落,邵华想起以前在大学的时候,一次火锅实在太辣,吃的时候只顾着嘴上爽了,结果晚上闹肚子,她极度怕鬼又嗜看鬼片,幻想着半夜三更阴风阵阵的走廊和闹鬼发生率极高的厕所,各种鬼片精华剪辑片段全部不受控制的冲进大脑。无奈肚子的抗议非常强烈,悄悄的从上铺趴下来,站在郑然的床前犹豫了一刻,并不是因为不舍得把她叫起来,而是想了一下叫醒她的方式,5秒钟后决定用一种冲击力较小的蹲式。郑然一睁眼就看到黑暗中一颗悬浮在她被子上面的头,并发出轻轻的呼唤的声音。郑然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听力也很好,那熟悉的嗓音加上发型的剪影让她很快辨别出那颗头来自她。郑然起床陪她来到厕所,她们两个一个蹲在厕所里,一个蹲在厕所外面的走廊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聊的是张柏芝的眉型,邵华迷迷糊糊意识不太清楚,分不清哪一刻是现实,哪一刻是回忆。

站在过道的陆知年挂了电话,转身看到邵华甩着手上的水珠儿正准备和他擦肩而过。

俩人走出小区打车去了附近一个附属职工医院,值班医生给量了体温,说年轻人体质好,打一针退烧药抗抗就过去了,不用输液。护士站有一个小护士正在看桌子上摊着的大部头的专业书籍。郑然瞄了一眼,上面有人体的脉络图,在这清清冷冷的夜里,有人在灯红酒绿,有人在好梦眠眠,也有这么一个白衣小天使在学习人体血液循环系统。

齐念延抱着旗杆靠着临窗的一个空桌,一直看着窗外的那棵参天国槐。偌大的一个厅,只有偶尔桌球撞击的声儿。

下针准确,快进快出,郑然帮邵华把衣服拉好,两人对那个小护士道了谢就走出医院,抬头看月朗星疏。邵华说,“你说想当年红军过草地爬雪山的时候,如果发烧了,那不就坐在路边等死了。没有吃的,没有药。”

鲍旗风把自己镶钻vertu手机贴到耳朵上接起陆知年的电话,一手把球杆扔到案子上,压低声音回到,“你以为我不想去,听说方圆百里以前混体校踢球出点儿名的都被他们找去了。”说着望了一眼他的绊脚石。

郑然抬手把邵华外套的帽子拉起来,罩着她的头,“娘子军,明天还要上班,回家睡觉吧!”

“喂?说是看球赛,怎么一个二个全都不见影子!”

“郑然,你就等着看他们失败,对吧?你从心底就没有信任过任何男人,不论李予其,贾乐天还是齐念延。”邵华没在继续往前走,郑然也在邵华的身后站定了。

俱乐部里,鲍旗风拿着球杆附身在案子上来回的对着一个红球比划,由于只有他一个人在玩,所以他的重点不在进球而是在模仿奥沙利文的动作。

“你尊重他们,但是你不和他们谈情。你知道当初贾乐天为什么离开你吗?因为他在试验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结果当然很失望,你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第二天甚至睡的比以前更香了,你对自己说,瞧,我的理论多么的正确,简直是放之四海皆准。”

鲍旗风见他情绪实在不佳,也就没再出言挤兑。掉转车头,往俱乐部的方向去了。

片刻的沉默,“你对了。”邵华幽幽的再次开口,抱住自己的胳膊,低下了头。

齐念延上车后就从置物箱里翻出一瓶依云矿泉水,拧开盖子,喝进去半瓶,一言不发。

郑然看着邵华的背影,语气很平静。“什么?”

“怎么着?又打门框上了?”

“你曾说过看起来温柔和多情的人往往冷酷又强势。你对了。”

齐念延坐上鲍旗风的车,随手嘣一声很大力的合上车门。

那是大学时,郑然对于李予其玩笑似的一个评价。而今听到,一阵心悸。

“你车呢?”

“郑然,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和陆知年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