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警车内的人抬起头,冲他笑了笑,对他说:「阿朗,其实你的理解也不算完全错,如果有人问我陆晚有机会下地狱我要不要送她去。我可是真的会犹豫的。」
她白皙细腻的、无数次拥抱于他腰间的手被冰冷的银色手铐束缚,她垂着头,好像总是明亮柔软的长卷发在一瞬间失去了光泽。
放下这句话,警车与他擦肩而过。
夜朗愣了愣往车窗外看去,正好看见警车在车窗擦肩而过,车窗降下来,原本坐在自己身边闹脾气的苟大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警车上——
所以哪怕是用云淡风轻的语气提及,也掩饰不
车却没有动,夜朗问前面的司机为什么不开车,司机扶着方向盘说,"前面有警车在执行公务啦,礼貌让行!"
住其中有好像被大雨侵袭过的潮湿。可人生行步至此,总会有这样尴尬却不得不面对的节点。
红绿灯亮了。
过去的再多遗憾,再多抱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回头日省三身,如果对前方路途无用,那免了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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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苟安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她笑了,就像是很早以前沉静在胸腔角落里的某一口闷气在此时终于从胸腔之中被翻找了出来,然后释放,直到烟消云散。
他其实有点紧张,第一次觉得市中心到苟宅的路也那么漫长,红绿灯那么多,一秒的等待也被无形放大。
"这次你确实没有迟到,比所有人都快。”苟安拍拍他藏在被子下的膝盖,“谢谢,没有你,现在我不一定能坐在这。"
夜朗只能假装没看见。
夜朗不置可否,木着脸,往后靠了靠。
她小小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转开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把头转回来看他。
目光扫过了放在床头的手机,和手机旁边那个完全无法忽视的巨大果篮。
在那期望的目光中他抿了抿唇,忽视了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最终什么也没说,任由她的目光闪烁着,从明亮归于黯淡。
男人那
夜朗看到了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因为目光明亮所以他的五官如此清晰。
双冷然的眸中泛起磷光,尖细白皙的下巴冲着那构成复杂的果篮扬了扬:“那是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称不上是“惊喜”。
但这一次不是深夜的怨恨,那双红透的眼中带着一点委屈和解脱的庆幸,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她望着保镖先生的眼睛如此明亮,像是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苟安用一根手指挠挠下巴:“我买的果篮,我是觉得你接下来可能在医院躺蛮久,医院伙食不太好,你需要补充一点维生素——"
夜朗愣了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气氛,想起来这一天是苟安和贺然解除婚约。离开了宴席回到车内,她依然是双眼红红,狼狈的像是一条落水狗。
"他教你讲的?"
埋在他怀里的人抬起头,红着眼跟他说,「我解除婚约啦。」
声音戛然而止,苟安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抱在怀里哭泣的人泪水泅湿了他的西装,细细说着她有多恨陆晚,在他想要跟她说“别哭”之前,身后的苟宅走廊场景突然抽离,变成了狭窄的车内。
然后在她来得及阻止前,夜朗坐起身,用手拎起果篮上那颗菠萝,塞回到坐在病床边的小姑娘手里。
他就这样错过了第一次机会。
苟安:"?"
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夜朗:"砸到他的脸上,天花板砸我的恩情一笔勾销,其他剩下的我再找机会慢慢还你。"
此时的保镖先生反应迟钝,总是被说“少根筋木头可能能成大事”的他有一天主动对一个异性敞开怀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苟安:"会出人命的。"
等夜朗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在门打开的时候就有了抬手的动作,稳稳地接住扑过来的苟大小姐,附赠一句:「噩梦吗?」
夜朗:“那不是很好吗?”
从刚开始的错愕和抗拒,到中间的麻木和习惯,最后变成一点小小的期待——
苟安:"……"
说不清楚从哪一天起,他这份发呆的时光有了一点点的盼头,大概就是从一动不动地瞪着窗外等天亮,变成偶尔身边的门会打开,然后扑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身影,披头散发地撞入他的怀里。
算了。
每一个夜半时分他身着保镖的黑色西装靠着墙站在那发呆,其实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休息。
承认自己眼瞎怎么了。
夜朗半梦半醒好像看见了手术台的灯光,很快那个灯光伴随着他目光逐渐模糊,变暗,最后变了苟宅那道他熟悉的走廊。
无论是原著线还是现在,她苟安就是喜欢在幼儿园里找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