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可能是脑子进了水才和傅云深报考了一样的专业,计算机系男多女少找不到闺蜜也就算了,周围同学每天熬夜做程序交各项作业,别说等毕业,就怕没毕业脑袋就先秃喽,她这么美一个人,可不能秃头。
就这样过了一年,升至大二,在计算机系混吃等死并且隐隐有些掉发的时暮担心起了前景。
思来想去,时暮决定转个专业,她觉得当法医不错,借着见鬼能力,还能给冤死的鬼魂伸伸冤,打定注意,时暮准备去填写转系材料。
每次傅云深想抓着时暮不可描述时,时黎总能巧妙窜出来;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等他出去浪了,时黎养的那只丑不拉几的无毛猫又出现了!再有兴致的人被这么一搅合也会变的清醒寡欲。
同时,时暮注意到傅云深独自买下了一层办公楼,当她问到做什么时候,傅云深目光深远的说;“我想成立一个文学网站。”
傅云深算盘打得是好,只是忽略了一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时黎。
时暮:“……你要成立啥玩意?”
新房只有一间卧室,原本的次卧被傅云深改成了书房,时暮又不是傻子,他想做什么心里自然知道。
傅云深:“我在JJ网站写小说你还记得吗?”
两人的房子和学校相隔甚远,彼此又都不想住校,最后傅云深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附近公寓的一栋二居室,简单装修打扫后,找了个空闲时间搬了进去。
时暮点点头:“记得,你写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个五千作收的老透明,最红的那本赚了足足3W块钱,真棒。”
傅云深和时暮一同去A大报道。
傅云深假装听不出时暮语气里的讽意,继续道:“那个网站的服务器太糟糕了,都是早几十年前剩下的,现在网络发展迅速,快餐文学势必会成为主流,在这个各大IP崛起的时代,成立一个网站公司有风险也有前景。”
开学季。
时暮:“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的。”
电话那头的傅云瑞攥紧五指,眼泪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他抽了抽鼻子把眼泪逼回去后,起身拎着行李前往登机口。
傅云深一本正经:“我要在自己的网站写小说,找合作,卖IP,服务器买最好的,百分百不卡顿,名字想好了,就叫晋江。”
“傅云瑞。”在他挂断电话的下一秒,傅云深叫住了他,“等你回来,我和你嫂子请你吃饭。”
这大佬现在也就这么点出息了,不过……
“哦……”傅云瑞语气低落了下去,“我要登机了,先挂了。”
时暮嘶了声:“你、你用我假晋江当你网站的名字不太合适吧?”她要是读者,分分钟找网警举报了。
傅云深打断他:“我女朋友会给我做。”
傅云深一脸深邃:“我就是要让你一辈子记得,你骗过我。”
傅云瑞深吸口气继续说:“我这次去留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你照顾好自己,没事去超市买点菜自己做,不要老吃外卖。”
真是个狼灭!
想到占有欲过强的生母,兄弟两人都沉默了。
时暮无话可说。
“嗯。”傅云瑞声音沉了下来,“其实我大学志愿填的是A大,后来妈给我改了,想想去国外也挺好的,起码不用给她24小时盯着……”
第二天,时暮就把傅云深要开公司的消息告诉了夏航一,本来想着让夏航一劝劝他,结果老夏非但没劝,反而还入伙了!这可把时暮郁闷不轻。
傅云深皱皱眉:“你要上飞机了?”
不久后,周植放假回来,一群人聚集在了傅云深家。
傅云瑞温和笑了笑,道:“是没什么关系。”
外面男孩子们在喝酒,受不了酒气的时暮和贝灵端着小零食躲进书房看小电影。
傅云深说:“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小电影演到激情处时,贝灵脸蛋倏地红了,不由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个姿势啊?航一哥就喜欢这样对我,傅哥也这样吗?”目光看向了时暮。
傅云瑞问:“今天我打给你,是一个女孩子接的,你女朋友?”
她刚吞进去的瓜子直接呛了嗓子。
傅云深“嗯”了声:“有事?”
贝灵茫然歪歪头,递过来一杯水:“暮暮你还好吗?”
“哥?”
“我还好。”时暮抹了把嘴,一脸的尴尬,“你都和老夏进行到那一步了?”
傅云深抿了抿唇,按下接通。
贝灵眨眨眼:“是啊,你和傅哥住一起这么久,没有过吗?”
房间内,又躺回到床上的傅云深辗转反侧,他拿起手机又放下,如此反复之后,电话进来了,显示的傅云瑞。
时暮摇摇头,更尴尬了。
时暮叹息声,颇为无奈。
贝灵倒吸口凉气,眼神愕然:“不、不会吧?难不成……”她小小声的,“傅哥不行啊?”
傅云深回过神,一脸别扭的关了电视:“发个屁。”随后丢了遥控,一脸阴沉回了卧室。
时暮捂脸,直接给关了小电影。
时暮总算忍不住了,推推他:“现在去机场来不及了,你要不给你弟发个短信?”
听到全程对话的两条虫在时暮心脏处嘲笑了两声:[别看有的人光鲜亮丽有男朋友,其实连性.生活都没有过。]
时间分秒流逝,距离傅云瑞登上飞机还剩下一小时不到的时间,傅云深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手上握着遥控器,一秒换一个台,再看他眼里,幽深也空洞,显然注意力根本不放在电视频道上。
时暮怼了回去:[你们嘚瑟个屁,说的你们好像有过一样。]
时暮喔了声,没再多问。
魅蛊:[是啊,我们有。]
从傅茜把他逐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从傅茜说他不是她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兄弟的人生注定不同。
时暮:???
“没什么好见的。”他转过身背对着时暮,“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妈的两条虫是怎么有的!!
时暮歪头询问:“你不去见你弟弟?”
时暮深深愕然了。
听完,傅云深一阵沉默,捡起背心套上。
晚上,朋友们都走了,又喝多的傅云深四仰八叉在沙发上。
尽管傅云瑞表示不用再传话,时暮还是把他说的原原本本告诉了傅云深。
看着醉醺醺的男朋友,想到在心脏处不可描述的两条虫,时暮心理不平衡了,换句话说就是她酸了。
很快,傅云深洗澡出来,发丝上坠落着水珠,裸着上身,露出的身形骨架比一年前更加结实性感。
时暮深吸口起,视线一转落到了阳台上撸猫的时黎,咬咬牙,时暮捏了张符纸过去。
电话挂断。
时黎眉眼清冷:“有事?”
啪嗒。
“我送你去投胎。”
听到是一个女声,傅云瑞愣了下,随之开口:“那、那还是算了,不要告诉我打来过。”
“我不……”
犹豫两秒钟,时暮说道:“抱歉,云深正在洗澡呢,待会儿我会把话转交给他,或者你等一下再打来。”
话音未落,时暮就烧起符纸,念起转世咒,“哥,尘归尘,土归土,你死了不过性生活,我可是要过的。”
傅云瑞缓缓说:“我马上要出国留学了,妈的意思,今天晚上六点的飞机,所以……我们能最后见个面吗?”
时黎有些不可置信:“你、你为了性生活就要送你哥去死?”
时暮拧了下眉,不禁朝浴室方向看了眼。
时暮更加坚定了,没有丝毫悲切的说:“哥你别难过,说不定你一转世就又和我见面了呢,有缘分的话我们还能做一家人。”
“哥,我是云瑞。”
一家人?
他前脚刚进去,后脚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时暮擦干净手来到客厅接通,电话那头,少年声音清润。
时黎琢磨了下,语气骤然沉下;“你这是诅咒我当傅云深儿子?我不答……”
傅云深懒得和他计较,松了手转身去浴室。
符纸已经烧完,时黎连同他的猫都开始消失,渐渐地,渐渐地,身形化作道白光消散在天际中。
时黎冷笑:“放心,等你老死我都不会滚。”
老实说时暮还是有些难过的,怎么着都是陪伴了几年的哥哥,尽管这个哥哥有些啰嗦神经逼事多,但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如今走了,还是有些不好受。
傅云深手没松开,一脸厌烦:“你还没滚呢。”
然而这个不好受只持续了三分钟不到,内心就被愉悦给填满。
旁边充当电灯泡的时黎轻咳声好刷新自己的存在感。
她拉上窗帘,弯腰扛起傅云深来到卧室。
傅云深手臂用力,张唇含了她耳垂,“要不要和我一起。”
把人丢至床上后,时暮喘着粗气爬了上去,双手支撑着下颚细细端详着傅云深的眉眼。
“快好了,你先去洗个澡吧。”
酒醉的男人没了往日的冷硬,变的柔软几分,发丝凌乱贴在额头,呼吸清浅。
“我饿了。”傅云深从后环住了时暮纤细柔软的腰肢。
她触了触傅云深唇瓣,俯身亲了上去。
傅云深很容易接受了这个解释,他酒后总会做出难以理解的行为,涂个粉红色指甲油也不奇怪。
傅云深似有觉察,眯眯眼看了过来。
时暮没有回头,语气浅浅的:“你自己涂得。”
时暮笑了下:“你还能爬起来吗?”
“时暮。”估计是醉酒的原因,他嗓子沙哑的厉害,“我手怎么回事?”
春宵一度后,躺在他怀里的时暮迷迷糊糊感觉傅云深的亲吻落在了发尖,她睁睁眼,又闭上,睡得平静又安稳。
张张嘴正要开口训斥他几句时,光者膀子的傅云深散乱着一头发过来,他刚睡醒,眼仁还惺忪着,正迷惑看着涂成粉红色,上头还镶了亮片的指甲。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又是这种含糊其辞的回答,时暮很无奈。
现在好像知道了。
时黎眉梢略挑了下:“再说吧。”
她喜欢的人伴随身侧,至此后,万千星光不及他眼光温柔;至此后,人间冷暖,与之共度。
时暮尝了口汤,偏淡,又往里加了一勺咸盐,盖上盖看向时黎,“我说你啥时候投胎?再晚几年你可就投不了了。”
“傅云深……”时暮低低叫了他名字。
时暮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时黎抱着猫在一旁看着。
“嗯?”
天明,日光和睦。
[其实我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