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关系！”
“不过这和鹿哥有什么关系？”
赵云现在恨不得用个铁锤子把少女的脑壳给砸开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
面上很是疑惑不解。
“大姐，城北的队长是顾铤，到时候他赢了想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王瑶这么回答着，而后抬起手挠了挠面颊。
“他又恰好看上了沉鹿，要是提出了让她做他女朋友呢？这还叫没关系？”
“唔，宁轩应该不知道，他又不是队长……”
“到时候你见着你哥被顾铤摁在墙上亲了，有你哭的！”
毕竟有赌注才更刺激一点不是吗？
“……？？？！”
这个事情赵云也是听校队的一个兄弟说的，而她这次来看比赛更多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王瑶惊了。
“输的那边得无条件答应赢的那边一个要求。”
“你们那个顾铤，这么熟练的吗？”
“这是有赌注的。”
摁在墙上亲。
“你真以为城北特意腾出一个周末约你们过来打球，就是因为什么想打个球这么简单？”
这是什么霸总，什么虎狼之词。
“你不是宁轩的朋友吗？他没给你说吗？”
“也不是，他眼光高好像还没交过什么女朋友……不是，这是重点吗！”
有点用力，给戳红了一个印子。
赵云险些被王瑶给带偏了，她伸手扯着对方的衣领子使劲摇了几下。
她见王瑶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有点儿头疼地用手指戳了下对方的额头。
“大姐，你哥要没了啊！”
“再说了，我鹿哥厉害着呢。到时候谁锤谁还不一定呢。”
“……行了行了，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
“什么意思？不就打个比赛吗？你干什么这么激动？”
王瑶抬起手拍了拍赵云的手背，示意她松手。
王瑶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激动，她被听得一愣。
她稍微整理了下被对方弄得有些褶皱的衣服。
“我是说，沉鹿就不应该同意打比赛。顾铤就在那里，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只要我哥赢了不就没事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不想再和王瑶再发生什么口角惹人笑话。
王瑶这话说的太风轻云淡了，好像真的从一开始就没把顾铤放在眼里。
“……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过还是谢啦，你虽然脾气差了点儿，人还是不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凡有眼睛的男的都没有不喜欢我鹿哥的吧？”
被一个同样脾气不怎么好的人夸奖，赵云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多高兴。
“沉鹿好像被他看上了。”
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又被冒犯到。
赵云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沉默了一瞬，张口还想要说什么。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王瑶却比她先开口。
再加上这是自己学校打比赛，她来应援下也无可厚非。
“看吧，我鹿哥马上要灌篮了。”
她来这里看比赛只是单纯喜欢看比赛，并不是为了别的男生什么的。
篮球场上，城北的人从最开始时候的轻慢，到如今各个神经紧绷着。
赵云就算有九条命都不敢肖想那头野豹子。
不敢放松分毫。
“不不不。”
就连顾铤也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张开手臂严防死守着眼前的少女。
“咋了？你看上他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沉鹿会这么能打。
王瑶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这才抬眸看向对方。
少女的力气一直都很大，这已经弥补了大多数男女之间的力气上的差距。
“知道，不就是场上那个剃寸头的吗。”
不仅如此，她的速度也很敏捷。
“你知道我们学校的顾铤吗？”
女孩子本就体型娇小些，再加上她身手敏捷，要在一堆男生之中过球很是轻松。
可想到了什么，赵云还是没忍住。
淮南的人似乎都挺了解沉鹿的打法，其中除了一两个前辈和少女对打过。
其实她也知道她不该多管闲事的，毕竟是沉鹿她自己答应下场打比赛的。
其他人虽然没有交手过，却也多多少少看过。
“那个沉鹿能行吗？”
跟沉鹿打球很轻松。
“喂，那个……”
任何刁钻的角度，只要把球传给她，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化解。
见王瑶真的没搭理她的打算，赵云急了。
这个时候顾铤脑子里下意识想起了在比赛开始之前，沉鹿跟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少女现在忙着看沉鹿打比赛，也没时间和对方逞口舌之快。
他扯了扯嘴角。
“哦。”
还真是在玩他。
“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
顾铤倒也没有恼羞成怒，他垂眸看着眼前像小豹子一样的少女。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将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额前的头发细碎，遮掩了她的眉眼。
赵云被气的不轻，而后还想要继续逼逼赖赖几句的时候。
在鸦青色的发间少女的眸子很沉，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锁定猎物一样。
“……谁他妈稀罕你的破薯片。”
他觉得浑身都被看得隐秘的战栗。
“你也想吃？”
没有觉得不适，反而很兴奋。
王瑶顿了顿。
“我承认，刚才把你当作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是我以貌取人了。”
她拆了袋薯片，瞧着旁边的赵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
顾铤说着用舌头顶了顶脸颊，他的声音也沉。
马晴和另一个男生扶着宁轩去处理伤口去了，这个时候台上就王瑶坐着。
只是那双眼睛一直一瞬不移地盯着沉鹿。
那边人被沉鹿眼里的冷冽给弄得瞬间闭麦。
“不过这一次，我可不会再让你过去了。”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凉凉地扫了过去。
少女运着球，试了好几次都没有顺利过去。
“快，打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看到什么幻觉了！”
她倒是不急，不慌不忙的和顾铤稍拉开点儿距离。
“哟哟哟，我们铤哥都知道女士优先了！不得了啊！”
旁边淮南的人以为沉鹿被困住了，连忙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喊道。
顾铤好像知道她会这么说似的，直接伸手将球递给了沉鹿。
“沉鹿传球给我！”
“随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一旁城北的人上前死死防着对方。
很简单的道理。
如今大家都被防着，很难找到突破口将球传过去。
在别人手上的话，她便抢过来。
没准刚离手便会被截断了。
沉鹿没什么所谓，球在自己手中她不会给别人。
“传不了……”
街头篮球没什么规矩，只要不太过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这么低声说了一句，而后往后退了好些。
不过和淮南一中的人不大一样，沉鹿从以前开始玩的就是街头篮球。
正当周围人以为，沉鹿是打算再从除了顾铤之外的地方试探过球的时候。
一般正规一点儿的球队都不会这么随意的决定哪边先拿球。
少女往顾铤那边借力直接跑了过去，速度极快，只能瞧见残影。
“抢球？还是猜先后？”
顾铤一愣，以为沉鹿是要和他硬碰硬。
没有像刚才时候那般赤.裸.裸地注视着沉鹿。
他稍微张开了手臂，想要一会儿缓一下力，免得把她撞摔倒在地上。
他落下这么一句话后，也稍微收敛了下视线。
然而她在快要碰触到自己的时候，高高跃起。
“你真有意思。”
一片阴影从顾铤的头上笼罩下来。
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仅是顾铤懵了，周围努力防守着淮南的城北队伍的人也懵了。
顾铤一愣，而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咧着嘴笑了。
阳光从厚厚的云层之中穿透洒在了沉鹿的身上。
“我会觉得很讽刺。”
少女弓腰，似一张拉满的弓似的奋力一跃。
“准确来说，我不喜欢被猎物当成猎物一样看着。”
她手中的那颗球极为轻松地被狠狠地灌进了篮筐里。
她眯了眯眼睛。
沉鹿的手扣在篮筐边上，悬挂在半空之中。
“我不喜欢你的眼神。”
那股猛力大到篮筐还在晃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似的。
她抬眸看向从刚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的顾铤。
篮球从篮筐里重重砸在了地面上，甚至还弹跳了好一会儿这才恢复了原本平和。
少女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最后安静地滚到了顾铤的脚边。
“还有，这群人横冲直撞的力气也大。你别和平日跟我们打的时候一样硬刚，他们可没留力。”
沉鹿扫了一眼那边的计分板，又看了下时间。
“沉鹿，你一会儿小心点儿。那群人泥溜着呢。”
而后这才松了手，从上面稳稳地落在地上。
城北这样的风格还是头一次遇到，自然有点儿难应付。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连气息都没有多紊乱。
淮南往日都是和其他比较正规，有教练训练指导的校队打球。
要不是额头上还沁了一层薄汗，额发也被打湿了的话，说她一直站着休息没动都有人信。
他和宁轩算是势均力敌，只是他更圆滑更灵活。
顾铤如果考虑到了沉鹿会灌篮这一点的话，没准刚才能防住她。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顾铤能够从淮南的防守再加宁轩的手中抢到球的原因。
但是他没有，他根本没有想过女生也能灌篮。
他们的动作什么的都很容易混淆视听，变化无常，很难轻易截住。
“Game over。”
淮南太规矩了，而城北这边的人大多都像是打街头篮球的。
沉鹿抬眸，冷冷地这么说道。
淮南这边和城北他们打得有些吃力，体力消耗也比往常时候要大。
少年缓过神来，也没觉得被女生灌篮有多丢人。
刚才她在台上坐着看了一会儿比赛。
更多的是惊愕。
不打下去的确挺可惜的。
“愿赌服输。”
怪不得淮南这边不大甘心这么算了。
顾铤勾了勾唇角，眼眸带笑地看向沉鹿。
两方的比分很接近。
“你有什么想要的吗？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满足你。”
她瞥了一眼一旁的计分板。
“……你们打了赌？”
沉鹿这段时间一直都忙着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情，也好久没碰球了。
沉鹿对此并不知晓，她回头看向一旁的队长。
艹。
“这不是城北他们提出的吗？说是没赌注打起来没意思。”
这下好了全部人都知道了。
队长笑了笑，然后过去轻轻拍了下沉鹿的肩膀。
刚才还那么小心翼翼地给一个人说了。
“这比赛没你也赢不了。”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
他听别人说顾铤原本是京城那边的什么顾家小少爷。
“……”
因为太混，读书不成，这才被送到体校，好像等大学时候还要送到军校去继续操练。
他们也和刚才那个男生一样, 不约而同地朝着少年表示同情。
哪个顾家他是不知道，不过既然从京城来肯定有钱。
那个男生落下这么一句话后，走过去低声与另外几个男生说了下。
刚才他把他们队的王牌给撞伤了，幸好最近没什么比赛，不然他肯定得气死。
少年的告诫他并没有听，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
因此，要是不好好敲对方一笔他还真不得劲。
“？？？我劝你们不要惹火上身。”
“沉鹿，你想要什么直接给顾铤说。别不好意思，他家有钱。”
“哥几个给你报仇。”
顾铤也没反驳，只勾唇一直盯着沉鹿看。
“乖, 别哭。”
好像就算她要一栋房子对他都无足轻重似的。
半晌，少年用一种极为同情的眼神看着对方。
“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但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这可不成，愿赌服输。”
“……”
“你要是什么都不要，传出去人还以为我顾铤说话不算数欺负女孩子呢。”
“我被她揍过。”
少年见沉鹿要走，立刻上前扣住了她的手腕。
见没什么人注意到, 他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沉鹿的手腕白皙纤细，肌肤也比他们男生要细腻太多。
那个男生顿了顿，他扫了一眼周围。
顾铤没忍住，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
“……不是流言。”
少女一个眼神过来。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
他也不觉得羞赧，低垂着眉眼，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然后比较能打一点。
沉鹿沉了脸色，这一次连警告都不用。直接抬起脚朝着顾铤的小腿肚狠狠踢了过去。
顶多以为没其他女生那么娇气。
“嘶——”
不过现实中真的信了全部的少之又少, 因此城北的人都没太把沉鹿当回事。
少年被猝不及防地踢了一脚后，这才吃痛地松开了沉鹿的手腕。
的确, 尽管江湖上沉鹿的传言很多，有的近乎神化了。
沉鹿神情冷冽，用手帕擦拭了下自己刚才被顾铤碰触的地方。
“这比赛都还没开始呢,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上面是少年掌心的汗。
他也多少听过一些沉鹿的事情，可没多当真。
她皱着眉。
“哥们, 你是不是流言听太多了？”
脏死了。
这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大力气。
王瑶见比赛结束了，第一时间下来给沉鹿吹彩虹屁。
听了这话的那个男生一愣, 他瞧着沉鹿除了长得高点之外。
然后她在沉鹿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将外套递给了对方。
“别到时候球没打成腿倒先给打断了。”
少女刚接过，外套兜里的手机“翁嗡嗡”地响了起来。
“你们一会儿要挑衅她的话还是注意点分寸。”
“抱歉，我接个电话。”
“打球厉不厉害我不知道, 但是她揍人挺厉害的。”
来电号码是家里的座机，想也不不用想也知道是沉呦呦打过来的。
他这么说了后, 又闷闷补充了一句。
[太阳公公都要落山了，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知道。”
因为离得近，加上沉呦呦嗓门大。
他抬起手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
哪怕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也能依稀辨认出来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被突然问道的少年顿了顿，思索了一会儿。
“马上。”
他们不是淮南一中的人, 所以并不知道沉鹿之前经常去给校队人当陪练的事情。
“对了，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没有？”
那个人抬眸往沉鹿那边看了一眼。
手机那边的小女孩骤然沉默，而后用强行转移话题的语气生硬地开口。
“怎么回事？这沉鹿打球很厉害？”
[沉鹿，你好啰嗦哦。我要挂啦，你自己快点回来。]
其中有一个人用手肘撞了一下刚才认出沉鹿的那个人。
“……”
城北的人瞧着对面的人那般兴高采烈的样子，一时之间有些纳闷儿。
沉鹿顿了顿，将手机放下。
他嘴上这么调侃着, 实则是让宁轩快下去休息下, 处理处理伤口。
顾铤瞧着少女刚才柔声说话的样子，很是意外地开口问道。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
“沉鹿，刚才的是你妹妹吗？”
宁轩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的一个男生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女刚想要回答，手机那边立刻传来了咋咋呼呼的声音。
“耶！鹿哥答应咯！”
沉鹿一愣，凑近一听，险些把耳朵给震聋。
结果不想最后竟然是顾铤这个铁憨憨帮了他们一把。
[臭沉鹿！你骗我，你明明说今天是和傻大个她们出去玩的！刚才那个男的是谁！又是哪只大灰狼！]
毕竟沉鹿最近刚得了奖金, 一顿火锅肯定收买不了她了。
“……”
淮南的人原本还想着怎么让沉鹿答应, 光是用火锅诱惑的话可能不够给力。
突然不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