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沉鹿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沉呦呦气的鼓起腮帮。
“为什么没买啊？那个冰激凌还挺好吃的，也不贵，三块钱一个。”
“因为沉鹿说她最近牙疼，不让我吃。”
“哦是这里啊。之前沉呦呦也想吃，我没给她买。”
这话让唐羽柔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她有点儿印象。
“她牙疼跟给你买冰激凌有什么关系？你吃你的不就成了？”
少女顺着对方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
沉鹿眼皮掀了掀，语气风轻云淡地替小女孩回答了。
她心情很不错，指了指前面那家粉色装潢的冰激凌店。
“我牙疼，她还当着我的面吃冰激凌，我会忍不住揍她。”
唐羽柔很少这么走着回家。
“……惹！”
“我记得前面有个冰激凌店，羽微每次路过都很馋里头那个草莓冰激凌。只不过我怕她闹肚子，只敢每三天给她买一次。”
少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
毕竟没有人不喜欢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的女孩子。
她一脸同情的看了一眼，气呼呼地捏着小拳头忍耐着没锤沉鹿的小女孩。
但是沉鹿很明确，自己并不讨厌对方，相反还挺有好感的。
从之前打人事件之后，沉鹿就和沉呦呦约定好了。
虽然她们才认识一两天不到，没有那么熟稔 。
她以后尽量忍住怒火，不能动手。
见少女都这么说了，沉鹿也只好点头同意了。
沉呦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怒气。
“不急，我家饭点晚。我们这么走一段再骑车回去也不晚。”
这副样子落在唐羽柔眼里更是让人心疼。
她抬眸看着沉鹿，眼神柔和。
“那沉鹿，你的牙齿现在好些了吗？”
唐羽柔只当她是怕生，害羞了，也没逮着她继续调侃。
“还有点儿疼。”
“姐姐你不要乱说……”
沉鹿说着摸了摸脸颊左侧，微微皱了皱眉。
小女孩把脸埋在唐羽柔的怀里。
“不过今天看在羽微妹妹的份上，我可以允许她吃一个冰激凌。”
“没，我没有。”
她垂眸懒懒地看了小拳头捏的邦邦硬的沉呦呦一眼。
“平日里怎么没见到你瞧着哪个小哥哥这么不好意思的？今天怎么这么害羞呀？”
“吃吗？”
唐羽柔一愣，然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吃！”
唐羽微被她笑得很不好意思，红着脸只往唐羽柔怀里钻。
小女孩没想到天降这等好事，馋了快一周了，竟然可以吃到了。
也没觉得怎么样，唇角勾起笑了笑。
她重重点了点头，刚才还捏紧的小拳头一下子松开。
少女瞥了一眼一直在偷瞄着自己的小女孩。
撒娇似的拽了拽沉鹿的衣角。
“你要是急得话可以载着羽微先回家。”
“我要一个草莓一个抹茶。”
“还真是，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段。”
“……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唐羽柔也往那边看了看。
沉鹿捏了下她的耳垂，没用多大力。
小女孩顺着沉鹿说的方向看了下，发现她们家就在直走之后，往左拐弯的位置。
如果换做平日沉呦呦早就不耐烦地躲开了，但是今天为了冰激凌。
“诶，和我们家刚好相反耶。”
她忍了。
“就前面一直走到底，然后往右拐个弯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走到那家冰激凌店的时候，沉鹿轻轻拍了拍唐羽微的肩膀。
“沉鹿，你家是在哪个方向？”
“想吃什么进去挑。”
唐羽柔弯着眉眼笑得很灿烂。
小女孩没有立刻进去，而后下意识回应看向唐羽柔。
就算不看脸，基本上一听名字就知道她们是姐妹。
在征询她的同意。
沉鹿有些不自在地微微颔首，她的名字和沉呦呦的都是取自这一句。
“去吧，沉鹿姐姐请你的。不过你一会儿记得好好跟姐姐道谢哦。”
“是呦呦鹿鸣的呦呦吗？”
唐羽微眼睛一亮，点了点头高高兴兴地跟着沉呦呦一起进了店里。
少女听后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
她们两个小萝卜头垫着脚，隔着玻璃柜里认认真真地选着自己喜欢的口味。
“这我妹妹，沉呦呦。”
沉鹿前几天接的那个翻译赚了了三千块钱。
沉呦呦抬眸瞪了对方一眼，却也还是听话地挪了过去。
再加上今天心情不错，也就任由着沉呦呦贪心了。
“过来。”
不过她就算了，她这牙最近不能吃生冷的东西。
然后垂眸看了一眼还在揉着被捏的脸的沉呦呦。
不然疼的厉害。
沉鹿笑了笑。
她抬起手摸了摸牙疼的地方，余光瞥见了一旁跟着自己站在一起的唐羽柔。
“羽微？真好听。”
沉鹿原本想着让对方也去选一个冰激凌，但是想到了她来了例假。
“我，我叫唐羽微。”
和自己一样吃不得生冷的东西。
她小手紧紧抓住少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沉鹿。
“我记得前面还有一个糖果屋。”
有了唐羽柔在，小女孩心里这才没那么害怕了。
她语气很淡，像是提起今天天气如何一样随意。
“沉鹿姐姐在问你话呢。”
“一会儿我带你去挑袋糖果吧。”
唐羽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小女孩身后，她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沉鹿指尖微动，轻轻点了点脸颊。
“羽微，你在干什么呀？”
“大小朋友，人人有份。”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沉呦呦说的话，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唐羽柔一怔，没想到连自己也有份。
唐羽微看呆了，刚想要开口回答的时候。
她唇角忍不住上扬，高兴地脸也红扑扑的。
昏黄的光线之中，眼前的人一如钻石一般闪闪发光。
“你也是大朋友，我到时候也给你买一袋。”
鸦青色的发在低头的时候将她的面容遮掩了些。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吃……”
面前的少女长得很好看，眉眼如画，肤白胜雪。
少女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了沉鹿的胳膊。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之间的距离真的很奇妙，只要觉察对方内心柔软，另一方便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我是沉呦呦的姐姐沉鹿。”
很是顺其自然。
少女顿了顿，然后弯腰蹲下和对方平视。
“没事，大朋友不喜欢吃可以给小朋友。”
沉鹿垂眸瞧着她的时候，唐羽微也抬着头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唐羽柔本就生的好看，笑起来更是如花一样美好。
长得精致可爱，跟个瓷娃娃似的。
“你给羽微买了，我也给呦呦买。”
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面前站着的还有一个小不点儿。
沉鹿拗不过她，叹了口气答应了。
她松了手没再继续逗弄沉呦呦了。
两个小女孩选好了冰激凌后，俨然忘了之前交换姐姐的不愉快。
沉鹿见她生气了，微微挑了挑眉。
又恢复了最开始的和睦，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她瞪着沉鹿，小手一直拍着她的手背。
之后在快要拐角分开的时候，两人互买了一袋糖果送给对方。
因为脸被捏着，沉呦呦说话都不怎么清楚。
沉呦呦刚吃完了一只冰激凌，手里又多了一袋糖果。
“沉噜，发，放手……”
她看着眼前笑得甜美的唐羽柔，仿佛瞧见了天使一样。
“怎么？不满意我想要退货？”
在离开的时候，沉呦呦很是恋恋不舍。
她被气笑了，伸手捏了下她软乎乎的脸颊。
“羽柔姐姐，你以后还跟我们一起回家吗？”
“沉呦呦，你皮痒了？嗯？”
“我想天天都跟着你吃香喝辣。”
她眯了眯眼睛，走过去将还在发懵的小女孩提溜到了身边。
少女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
沉鹿刚才骑着车好不容易放松了点儿饭心情，在这个时候又沉了下来。
沉鹿的手便先放在了沉呦呦的脑袋上狠狠rua了一下，以示警告。
可眉眼依稀有了点儿沉鹿的影子。
“她口无遮拦，你别介意。”
这个时候校门口就只有她们两个小萝卜头在了，沉呦呦虽然五官还没有长开。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嘛。”
“……沉鹿，那是你妹妹吗？”
唐羽柔看了下天色，夕阳已经快完全落下了。
她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便听到了那边自家妹妹的精彩对话。
“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啦，明天见。”
对面不远处的沉鹿刚把车子停下, 旁边的少女也在用手整理自己乱蓬蓬的头发。
她骑上车，等着唐羽微坐上来。
“不可以不可以！你的姐姐是你的姐姐，我的姐姐是我的姐姐，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不可能换的！”
然而小女孩并没有立刻过来，她站在原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沉鹿看。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小胸脯气得起伏着。
张了张小嘴，好像要跟她说什么。
唐羽微不知道该怎么和沉呦呦说明白这个事情。
“怎么了？是有话要跟我说？”
“那，那我可以把我姐姐塞回妈妈肚子里吗？”
沉鹿对小孩子和女生都挺有耐心的。
这话对于沉呦呦来说有点儿深奥, 她听得似懂非懂。
她蹲下来和对方平视，墨玉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着小女孩的模样。
“每一个人的姐姐是谁从妈妈肚子出来时候就已经定下来了, 不是换就能换得了的！”
唐羽微盯着沉鹿看了好一会儿，那边的唐羽柔也觉得莫名。
“你难道没看到过电视上那些新娘子结婚之后，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刚准备唤她过来的时候，小女孩开口了。
唐羽微小脸气得红扑扑的, 甚至还生气地跺了跺脚。
“沉鹿姐姐，谢谢你给我买的冰激凌和糖果。”
见对方竟然还在想着这件事。
少女还以为是什么事。
“……不是！”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柔软的发好似云朵般。
“怎么了？是不是我不看电视你就愿意把你姐姐让给我了吗？”
“不用谢，快跟你姐姐回家吧。太晚了天都要黑了。”
沉呦呦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角，这视野才稍微清明了些。
唐羽微并没有走，她犹豫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有些怕沉鹿。
“放学回去做完作业会看二十分钟。”
半晌，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沉呦呦, 你平时看电视吗？”
小女孩的眼眸清澈，像是一块剔透的宝玉。
她决定给沉呦呦讲清楚, 不能让她一直打自己姐姐的主意。
看着沉鹿心下一片柔软。
但是一想到对方要抢走自己的姐姐，她的小脸又恢复了严肃。
“还有什么事吗？”
瞧见沉呦呦很是失落地耷拉着脑袋, 唐羽微有些不忍心。
小女孩眨了下眼睛，然后上前一步。
再一次回到了原点, 或者更准确来说的比最开始还要冷淡。
垫着脚轻轻凑近沉鹿左脸颊地方吹了吹。
两个小朋友刚才才燃起的那一点儿友谊之火, 因为沉呦呦这么一句话给瞬间熄灭。
暖暖的，带着草莓牛奶的味道。
“……哦。”
“我给你吹吹，妈妈说哪里疼吹吹就不疼了。”
连哭都忘了。
唐羽微腼腆地笑了笑，然后抱着一包糖果坐到了自行车上。
感受到唐羽微瞬间变了脸, 沉呦呦一愣一愣的。
直到她朝着沉鹿挥手，然后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了之后。
“不可以。”
少女才反应过来。
刚才还在温柔安抚着沉呦呦的小女孩脸色一沉，“嗖”的一下把递过去的手帕收了回来。
傍晚时候橘色的光亮柔和，倦鸟嘶哑地在天边鸣叫了几声。
“我们, 我们可以换个姐姐吗？”
四周一片静谧平和。
她伸手准备接过唐羽微递过来的小手帕。
沉鹿怔怔地抬起手摸了摸刚才被吹的地方。
“你，你姐姐真好……”
小女孩的气息带着草莓味，奶香奶香的。
沉呦呦就算平日里和男孩子踢球输了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挫败感, 她抬起手用手背擦拭了下眼泪。
尽管这么轻飘飘地吹了几下，依旧没什么用 。
“但是你比她厉害, 你会好多呢。”
她的牙还是挺疼。
“别哭了，没事的，你姐姐什么都不会没关系呀。”
可少女却觉得心里好似春水一片。
一旁有一个和唐羽柔长得七八分像的小女孩慌忙拿着小手帕给她擦眼泪，柔声细语地安抚她。
好像那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走过去发现沉呦呦眼眶红红的, 一副屈辱的样子。
她眼眸里带着笑意，用舌头稍微顶了顶腮帮。
到幼儿园校门口的时候, 她刚停下来把车停靠在一边。
好甜。
等到沉鹿载着唐羽柔风风火火地从
甜的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