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叫什么芭比娃娃梦幻系列。”
他似乎想不起来叫什么，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
“我昨天不小心把你妹妹弄哭了，还没来得及道歉。”
“这个……”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就叫人买了一套这个。”
陆谨行留意到她的视线后，这才将里面的一个粉色的礼盒取了出来。
沉鹿很是惊讶。
她垂眸，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对方手中拎着的一个袋子。
她抬眸看着对方神情凝重，没有丝毫玩笑的模样。
少女勾了勾唇，对于陆谨行的评价表示赞同。
一般大人把小孩子惹哭了就算是道歉也很敷衍，大多只是为了安抚不是真心的表达歉意。
“他是个好老师。”
而像眼前人这样严肃的，像是给平辈致歉似的的情况更是少见。
陆谨行摇了摇头。
“……其实你不用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老李头把我当亲闺女，有些小题大做了点儿，你别介意。”
少女叹了口气。
见李林峰走三步一回头不怎么放心的样子，沉鹿没忍住笑了笑。
“而且她还把你当做大灰狼呢，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那你快些说完，回去晚了天黑了的话学生们回家不怎么安全。”
“没关系。”
在反复确认了下对方眼神真诚，并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后，这才勉强点头同意了。
他的语气很温和，绕是面上没什么情绪。
李林峰一激灵，视线往陆谨行身上落。
却依旧让人觉得春风拂面。
“可以麻烦你先去车上等一会吗？”
“比起我侄子背地里叫我冰面怪来，大灰狼挺可爱的。”
“李老师，我有些话要和沉鹿说，就几分钟。”
因为陆谨行一再坚持希望自己收下这个礼盒，再加上那边李林峰催促着她赶紧上车。
碍于李林峰还在，陆谨行顿了顿。
沉鹿最后没有办法，只要收下了他的礼物。
他薄唇微启，似乎想要说什么。
她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六点。
陆谨行瞧着少女这么高兴，眼神也放柔了好些。
天边染上了一片橘黄，好似燎原的火焰将所到之处全部点燃。
平日冷淡的面容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沉鹿没带钥匙，好在马晴提前知道她要回来特意给她留了门。
沉鹿正缺钱用，听到奖金是五万后不自觉唇角勾起。
她原以为进屋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听到沉呦呦的哭闹，或者看到她的身影。
“我还以为最多也就两三万呢，没想到有五万。”
然而沉鹿推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了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马晴。
原来陆谨行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他就是今天奥数比赛的评委。
客厅里没有沉呦呦的影子。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昨天吃饭时候突然问了自己有没有信心拿第一的事情。
“鹿哥！你可算回来了！”
“这样啊……”
听到开门的声响后。
她刚才一心想要拿第一，上去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出题的大屏幕上，的确没怎么往下面看。
马晴回头看过来眼睛一亮，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往门口位置走过来。
沉鹿听后仔细想了想。
“你是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两天我有多难嘤嘤嘤。”
“你刚才竞答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评委席上坐着，只是你答题太专注了，没注意到我而已。”
她抱着沉鹿的胳膊不撒手，委屈巴巴地盯着她。
“我是这次比赛的评委。”
“呦呦妹妹真的太能哭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结果今天早上没见到你又哭了好一阵子。”
男人眼眸清透，长长的睫毛颤了下。
“……她的确挺爱哭的。”
“你怎么在这儿？是特意来看比赛的吗？”
沉呦呦就属于窝里横的那种。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和她一起逛淮南城的陆谨行。
在亲近的人面前她一有委屈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沉鹿一愣，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可在外头，她又倔得跟头牛似的，很能忍，不到最后绝对不掉眼泪。
李林峰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个低沉的男声先一步回答了沉鹿的问题。
沉鹿换好了鞋子走了进来。
“五万。”
“她现在是不是在屋子里？”
“这个啊，具体的数目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大概有个……”
“嗯，中午吃了饭见不到你又哭了一会，然后睡着了。”
“你知道这一次第一的奖金有多少吗？”
“我刚才进去看了下，还没醒。”
少女顿了顿，瞧着楚宇衍他们已经上了车，她这才低声开口。
沉鹿光是听着就头疼，她抬起手拍了拍马晴的肩膀。
“嗯嗯嗯你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给你说。”
“这两天辛苦你了。”
“对了李老师，我能问你个事吗？”
其实平日里沉呦呦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么爱哭。
见李林峰似乎还要说什么，沉鹿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这才离开两天，竟然哭了这么多次。
“李老师，这没什么。人只要肯学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于小女孩对自己这样强烈的依赖，沉鹿心里高兴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忧。
少女没有李林峰那么激动，她耐心地听着他说完。
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我还想着你能进个决赛就成，我就很欣慰了。没想到你不仅进了还给学校拿了个第一回来。”
“你吃晚饭没有？没有的话我给你做点。”
“沉鹿，你到底还藏着掖着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不用不用。我哥一会儿来接我回去吃。”
李林峰连忙小跑着上前，激动得脸都有些红了。
马晴留意到沉鹿的视线一直往沉呦呦房门口落。
他看着收拾着东西往台下过来的沉鹿，这才回过神来。
“哥你不用管我，你进去看看呦呦妹妹吧。我怕她一会儿醒了没看到你又哭。”
李林峰根本就没怎么听进去他们说了是，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飘飘然。
沉鹿顿了顿，嘱咐了少女几句后这才悄声推门进了沉呦呦的房间。
“……”
小女孩睡得很沉，眼睛哭得红肿。
“不仅闯到决赛了，人还拿了第一呢。恭喜了啊老李。不过你也别太得意, 明年一切可就说不定了, 我们太中也不是吃素的。”
睡觉时候一直抱着那个棉花都翻出来好些的毛绒熊，眼角都还有湿润。
“这是淮南一中近五年第一次闯入决赛吧？”
沉鹿看着心里很是不好受，她抬起手将小女孩脸颊边的碎发往耳后别。
“可以啊老李, 之前我还问你今年比赛有没有把握你还给我谦虚。想不到藏着这么一匹黑马，到比赛时候才舍得让我们知道啊。”
也没离开，就坐在床边一直守着她。
在比赛结束了好一会儿后, 李林峰被其他学校的老师围过来祝贺的时候，他都怔怔地没反应过来。
她余光随意往床头柜上一瞥，瞧见了上面放着的一本睡前故事书。
除了被对方抢答了两道之外, 她全部回答正确。
是平日她给沉呦呦讲的那本。
十道题。
沉鹿指尖微动，这么坐着也无聊。
在最后十秒倒计时的时候, 沉鹿如离弦之箭一样上前，毫不犹豫地摁下抢答键。
她拿起书来随意翻阅了几下，结果翻着翻着发现里面有几页被撕毁了一部分。
李林峰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少女皱了皱眉，翻开那破损的地方一看。
无论是个人还是学校的第一，都给囊括了。
不是别处，正是之前给沉呦呦讲的《小红帽》那里。
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被爆了冷门, 这第一竟然被近五年奥数方面实力最弱的淮南一中给夺走了。
每一个故事上都有相应的配图，就像之前的《海的女儿》和《丑小鸭》。
其他几个重点高中在来之前都被看好, 有望得第一。
而这个《小红帽》也不例外。
淮南一中的那个高个子女生交卷最快, 竞答速度最快，回答问题的正确率也是最高。
只是上面原本应该有的大灰狼被沉呦呦给裁剪下来了。
虽然比赛的名次还没有公布, 但是一同参赛的人心里都有了数。
空出了一个洞，很是难看。
之后比赛的结果会在相关网站公布, 奖章和奖金也会逐步分发到学校和人头。
不仅如此，床边还有一个沉呦呦的小本本。
除了中午吃饭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基本上从比赛开始时候就一直紧绷着神经, 不敢有丝毫懈怠。
写了一半正展开着没有来得及合上。
比赛从早上九点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四点。
少女垂眸一瞥，瞧见了那页展开的地方贴着从书上裁剪下来的大灰狼。
这次的奥数比赛一共会评选出个人和集体的前三名, 分别进行表彰和奖励。
沉鹿没大明白，拿着那个本子看了下。
同样的, 所参赛的学校也是如此来进行评选，只不过是综合各自学校参赛学生的总成绩和答题正确率。
发现上一页画着的是个番茄，她最不喜欢吃的蔬菜就是番茄。
最后评选时候综合卷面分数和个人抢答正确率, 来评选出个人第一名。
再前面则是她隔壁班的那个被她揍过的小胖墩。
大屏幕上显示题目，最先抢答出来的那组则加一分，答错扣一分。
“……”
来参加比赛的学生分别来自淮城的十个学校，分为五组进行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将那个本子轻轻合上。
第二场则是奥数竞答。
原来这个本子既不是什么日记本，也不是什么标本册。
比赛一共分为两场, 一场是书面答题, 也就是做试卷。
而是一个来自沉呦呦小朋友的记仇本。
隔日的奥数比赛九点照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