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这样的话，迟早是会后悔的。”
“季管家，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咬着牙，话从齿缝儿间冒出来：“这次，我是下定决心了。”
“我绝对……不会后悔！”林江夏斩钉截铁。
她紧闭双眸，眉宇之间终究还是透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来。
季管家难以置信凝视着林江夏，他认为她是很柔弱女孩子，可这次，他却似乎是见到了一个与从前完全不同的夫人。
但随即，韩龄楚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模样，即刻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么，我可不可以替少爷问一句。”他绷紧声线：“少爷怎么做，才能挽回夫人的人。”
或许她不应该怪他。
林江夏嗓音冰冷如水：“他什么都不必做，我们之间结束了。”
是啊，他是为了她，才去做那种事。
季管家啊了一声，面色顿时苍白。
林江夏心弦微动。
好久后，颓力的低下了头，沉沉说了句：“我知道了。那么，再见了。”
“当时的情况，如果不那么做，夫人恐怕没办法洗清嫌疑。”他垂眸，是很能理解战北恒：“为了夫人，少爷原本就是什么都会去做，也更加顾及不到什么是对，什么去做。”
说完，季管家转身离开。
季管家怔然，好久摇了摇头。
林江夏抬眸望着季管家拉开房门，让冯一树进来，心就好像是被生生揉进了一只刺猬一样。
林江夏转身，红着双眸紧盯着季管家：“季管家，不管怎么说，战……战北恒那么做就是错的！”
很痛，几乎窒息。
季管家悠悠叹了口气：“夫人，那件事，我也听说了。您是不应该责怪少爷的。”
非常想喊住季管家，跟他回去，非常想立刻见到战北恒。
可她还是紧咬着牙，不让面颊上流露出一丝哪怕类似痛苦的神情来。
可很奇怪，她只是站在原地，什么都没有做。
尽管心很痛，好像被一丝丝撕碎一般。
等到季管家离开，冯一树将房门关上。
韩龄楚，纵然做得再过分，他都不应该那般对待他。
她才掩面而泣，蹲下身来，哭声透着心碎。
无论如何，她没办法原谅战北恒这次所作所为。
冯一树手足无措，到她面前来，也同样蹲下身，揽住了她羸弱肩膀，感受着她躯体的颤抖。
“为什么不可以？”林江夏紧追着，眸光闪烁：“我有我的自由，我不是战……我不是战北恒的附属品。”
“一树，我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她低着头，呜咽着说。
季管家怔然，随后一脸惊慌失措：“这……这怎么可以？”
现在的她，真的是很需要一副可以依靠的肩膀。
林江夏深呼吸：“季管家，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搬出来。”
“当然……当然可以了。”
他会知错才怪了呢。
他话音落下，林江夏额头已经靠在他坚实有力的肩膀上去。
季管家不置可否，只说：“少爷既然让我过来，心中还是知错了的。”
泪水很快打湿了他尚未来得及更换下来的睡衣。
“或许……”林江夏苦笑：“在他看来，兴许还是我的错吧。”
哭了很久，才逐渐收起了泪水。
“夫人也知道我们家少爷那脾气。”季管家蹙眉：“他是决计不会认错的那种人。”
抬起眸子，见到冯一树肩膀上湿的那一大片，她才好像有点儿羞涩。
林江夏呵了一声：“那他怎么不亲自来接我呢？”
“抱歉，一树，我不该让你看到这一幕的。”她努力抹着泪水。
季管家抿住唇：“少爷在等您回家。”
“没……没关系。”冯一树褐色眸子中，满是对她的担忧：“夫人，您没事吧。”
“我没闹。”林江夏斩钉截铁。
“不要再叫我夫人啦！”哭，就到此为止好了。她努力调整着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乐观一些：“以后，我是你正式的老板，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叫我总裁，工作之余，我们算是朋友关系，你叫我夏夏或者江夏都是可以的。”
斟酌了几秒钟后，他才开口：“夫人，您闹够了吧？”
她尽管在笑，可眸底中却始终萦绕着抹不去的悲凉。
季管家跟过来，依旧站在她身侧。
冯一树是看在眼里的，生硬点了点头说：“好，夏夏。”
林江夏转身，到窗户前。
他叫她夏夏，嗓音像极了战北恒。
季管家踏前一步，目光焦灼落在她面庞上。
林江夏的心，又好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一部分，痛到呼吸一滞。
若是差的话，冯一树纵然是在门外该也是能听到对话声才对的。
“我们，去公司吧。”她起身，要去换衣服时，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换洗的衣服。
林江夏是不知道这公寓隔音效果怎么样。
这里，也没有超大的衣帽间。
他只能是离开公寓，在门外轻轻将房门带上。
她呆呆愣住，木然了好久。
冯一树纵然想要回避，也是避无可避。
“夏夏，楼下就有女装店，我去买。”冯一树也意识到林江夏难堪，忙说着，人就已经跑了出去。
这公寓实在是太小。
林江夏来不及回答，房门都已经重重关上了。
“冯先生，可以暂时回避么？”季管家盯着林江夏，话对冯一树说。
她悠悠叹了口气，百般无聊之下，缓步走近了窗台。
林江夏则是心虚一样的低下头，避开季管家目光。
窗帘儿露出一道缝隙来，她唰的拉开来，目光落出去，心头猛然一震。
季管家站进屋里来，目光始终紧盯着林江夏。
街尾，正要驶离的车，是战北恒的那辆兰博基尼。
侧身让出条路来。
她不会认错。
冯一树楞几秒钟：“当然可以了。”
原来，他是亲自来了的，只是没有亲自上楼来而已。
但大抵还能保持一贯的绅士风度，友好冲冯一树欠了欠身子：“我可以跟我们家夫人说几句话么？”
瞬间，林江夏的心千疮百孔。
季管家见到林江夏穿男人睡衣，脸色立刻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