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林江夏神色黯然，目光垂落，放到自己小腹上：“我不想让我们的孩子，从出生时就没有父亲。倘若那般，还不如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让战北恒微怔，旋即收敛了嘴角的笑，颔首说：“好，我答应你。”
战北恒面色倏地变了。
语气显得很重。
“夏夏，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战哥哥！”林江夏却一脸严肃：“我要你认真答应我，不可以这样敷衍我！”
“战哥哥，我先问你。”林江夏深呼吸，抬眸盯着战北恒说：“如果要你在我和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战北恒淡淡勾勒嘴角，半玩笑般说：“没人能伤害的了我。”
“我不做选择。”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儿质疑：“我都要。”
那种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既然如此，只怕会作出更加非人类的事。
“可如果上天，偏偏只要一个人留在你身边呢？”林江夏下意识紧紧攥住了他衣摆：“战哥哥，我知道你很优秀也很有能力，可人往往是很难和命运抗争的！”
对战薄如的威胁心存忌惮。
“什么命运，我要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平安。”战北恒面色冷傲。
林江夏深呼吸，咬住唇瓣，抬眸望着他侧颜，忍不住探手去轻轻捧起他面庞：“战哥哥，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好好保护自己，不可以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你，好吗？”
林江夏摇头，本已然止住的泪水，此间又忍不住盈满了泪水：“不，我一定要战哥哥你做出一个选择！”
他才柔声开口：“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或许，所有女人在怀孕时，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种默默的陪伴持续了好久，她情绪仿佛稳定了许多。
战北恒握住她手，望着她泛红双眸，满是心疼。
林江夏却不肯松手，他无奈，只好在她身侧躺下来，陪伴着她。
只能颔首说：“好，我选择，我选择夏夏你。”
战北恒抱着她走近病床，把她轻轻放在病床上。
林江夏微楞，张大嘴巴，发不出声来。
忘记了哭，好似此刻她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般。
“只要夏夏你在，孩子我们可以再要，可夏夏你啊……”他说着，深邃眸中布满浓浓情意，伸手轻轻捏住她下巴，嘴角勾勒：“夏夏你对我而言，只有一个。失去夏夏，我就失去了整个世界。”
脑袋微微偏了偏，耳朵靠在他胸口位置，听着他强有力心跳，那种心安仿佛就达到了极致。
话让林江夏感动，嘴唇止不住轻轻颤动着。
整个人落在他怀中，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
压着嘴角，急促呼吸着，控制着情绪。
战北恒沉口气，拦身将她抱起来。
好久后，她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这样。战哥哥，假如真的有一天，你需要做这种选择的话，我要你选择孩子。”
她不解释，又更加用力的抱着面前的他。
战北恒面色微变：“为什么？”
战北恒凝视，只是心疼，轻轻替她揩拭了泪水，蹙起鼻尖儿：“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哭？”
“这孩子是我跟战哥哥的爱情结晶，我……我绝不能让他出事啊！哪怕，哪怕就算牺牲掉我，也一定要保护好他才可以。”她双瞳中散发出好似梦幻一般的光来：“战哥哥，你无论如何都要答应我，在那种时候，优先考虑孩子好吗？”
此刻，仰着面颊望着战北恒时，泪水已然止不住顺着眼角溢。
战北恒咬牙，颌骨肌肉绷紧。
这种情况，在隋意孟治疗结束之后，仿佛又有加重。
她的要求，他绝不可能答应。
容易激动，更加容易落泪。
可望着此间她眸底的急切和哀求，战北恒心底那道墙体出现一丝松动。
怀孕之后，她情绪就似乎始终处在极不稳定的状态。
“好，我答应你。”
林江夏不想再提及战薄如，只抿着唇瓣，一言不发。
战北恒自诩绝不会让林江夏说的那种情况出现，才只敷衍的答应了她。
似乎对于战薄如来访的事，并不知晓。
林江夏放下心来，眼角中泪雾才消失，轻轻歪着脑袋，靠在战北恒肩膀上，柔声，似乎处在梦呓中一般说：“战哥哥，谢谢你。”
战北恒轻拍着她后背：“怕什么？”
她心中总有种不安。
“战哥哥，我好怕。”她不肯从他怀中出来，恨不能一直躲下去。
仿佛总觉，会有什么是发生。
他语气温和，轻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可又说不准。
战北恒愕然，但也轻轻抱住了她。
假若真的有事发生，她希望可以把所有最坏结果都考虑到。
见到推门进来的人是战北恒时，惊恐才化作委屈，鼻尖儿止不住泛酸，快步冲过去，不由分说，一脑袋扎进战北恒怀中，紧紧抱住了他腰肢。
只要战哥哥好，只要孩子好，她自己怎样，并不重要。
同时尖叫一声，紧蹙眉头，满脸惊恐望着玄关位置。
“夏夏，你最近，太累了。”战北恒轻拍她肩膀，柔声说。
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时，发出细微响声时，林江夏却好似被惊雷吓到一般猛地站起来。
“嗯。”林江夏抿着嘴角，仰望着他说：“可我睡不着，战哥哥，你可以给我唱首摇篮曲吗？”
天色又更黯了些。
“我不会唱歌。”
战薄如临走前那番阴鸷的话，到此间还不住在她脑海中盘旋着。
“随便怎样的调子都可以。”林江夏语气几乎撒娇：“我就是，想听战哥哥你唱摇篮曲！”
单手捂着心脏，面色苍白在沙发上坐下来。
战北恒无奈，拿她没办法，只能轻拍着她，边轻轻哼起淡淡的曲调来。
她真有被战薄如那副模样吓到。
曲调很熟悉，很轻，却是十分入耳。
直至战薄如好像枯瘦不堪野狗一般窜出房门后，林江夏提起的心才落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