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林江夏脑子中空荡荡，生硬点了点头。
林江夏在病房见到面颊毫无血色的韩龄楚。
“那么理解，也是可以的。”医生颔首，面颊上挂着疲倦：“我们会尽快安排下一次手术。”
木然望着他，心木木的发痛。
“你是说……”林江夏瞪大眸子：“他变成植物人了吗？”
“韩龄楚，你能听到我的话吧？”林江夏吸啜着鼻子，努力抬起一抹淡笑来：“虽然你最近变得特坏，不过我还是会把你当我朋友的。”
“重度昏迷。”医生拉下口罩，呼了口气说：“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了。”
说话时，盯着韩龄楚面颊。
“那……”林江夏嗓音颤抖：“他还活这么？”
得不到丝毫回应，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情况很糟糕，失血过多，多器官衰竭。”医生皱眉，缓缓摇头：“一次手术，恐怕不够。”
“你恐怕还不知道的吧？你陷害我那些证据链，已经被我破掉了。”她明明是在笑，可泪水却是止不住顺着眼角落下来：“看吧，我也不是很笨的。”
林江夏早已哭干了泪，忙不迭上前，开口时，嗓音已经嘶哑：“医生，他怎么样？”
她生生吞咽了一口唾沫：“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尽管做生意我可能不如你，可如果是玩这种法律游戏，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
医生从手术室出来，那时已经暮云四合。
韩龄楚双眸紧闭着。
手术持续了足有五个多小时。
安静的他，看起来仍旧是那么清秀。
她退后几步，靠在冰冷墙壁上，手背去擦拭泪水时，却只能嗅到浓重的血腥味道。
没有了那天在审讯室见面时的那种狰狞，他看起来让人舒服多了。
林江夏望着战北恒那渐行渐远背影，心就如是被生生撕裂一般的痛。
“其实我们还没去福禄寺还愿的吧？”哭得多了，让她咽喉好像是着火一般的难受：“不过呢，现在福禄寺可去不得了，你不知道，那里已经变成犯罪窝点了。不过不用怕，我们可以另外找个寺庙去还愿，你知道的吧，神明都是相同的，换个寺庙，不过是换个与神明沟通的方式而已。”
说完，他转身，离开医院。
说了许多话，韩龄楚仍旧没有丝毫回应。
“杀人犯。”战北恒咬牙，嘴角勾勒，笑容冷漠：“好，很好。”
病房门被敲响。
“反正……反正我们也没领证，至多也只能算是男女朋友！”林江夏咬牙，嘴巴早已经脱离思维控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所以，现在我们分手吧。我不想……我不想跟一个杀人犯结婚！”
警员推门进来，到她面前来。
“什么意思？”战北恒锁眉追问。
“林江夏女士，关于韩龄楚先生被刺伤一案，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她却好像是应激反应一般，一把狠狠推开了他，大声说：“别碰我！以后……以后你都别再碰我了！”
呵，看来这辈子是很难跟警局这个地方彻底撇开关系的了。
他是要去抱住她此间止不住轻轻颤抖身子。
警局。
战北恒眸底中本满满都是戾气，可此时，又是多了一丝心疼。
依旧是那间审讯室。
嗓音越来越低，她哭到嗓音已经沙哑。
但并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林江夏是嫌疑犯，所以并没有戴手铐。
“跟你无关？”林江夏哭着大喊：“怎么会跟你无关，说是见什么客户，其实根本就是去安排杀手的对吧！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为什么……”
“之前的案子。”女审讯员压低嗓音：“我们已经有了新的线索，可能会证明林女士是无罪的。”
战北恒嘴角抬起，手背擦拭了嘴角：“跟我无关。”
看来，马律师已经开始工作了。
“是……是你对吗？”她嚼着泪，大声咆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江夏垂眸，眼圈泛红，泪水止不住吧嗒吧嗒落下。
他面颊偏移，眸色顿时阴冷。
女审讯员似有些不忍，走过来，递过一包纸巾。
扬起手臂，狠狠一记耳光，落在战北恒右颊上。
“谢谢。”她接过纸巾，擦拭了泪水。
一股无名火，从她心底窜出来，她猛然起身，冲到战北恒面前。
“关于这次的案子，不知道林女士有什么可说的么？”
脚步声响起，她抬眸见到此间才跟到医院里来的战北恒时，立时停止了抽泣。
“我不知道。”林江夏摇头：“我只是……在那家餐厅用餐，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掩面而泣，顺着冰冷墙壁蹲下来。
“你和韩龄楚先生出现在同一家餐厅，而在你要离开的时候，韩龄楚先生遇刺。”同样是男女搭配，男审讯员嗓音显得干练：“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等到把韩龄楚送到手术室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全身是血。
林江夏沉默，不想说任何话。
林江夏没有离开，跟着救护车，一起到医院去。
“那几个行凶人的身份我们已经查过了。”女警员沉口气说：“全部都是偷渡过来的外国人，现在，恐怕早已经不知道偷渡到其他什么国家去了。要抓他们，很难。”
林江夏帮忙将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的韩龄楚送上救护车。
不知为何，在听到这句话时，林江夏内心仿佛是松了口气。
救护车赶在警方之前来。
“韩龄楚，之前是在国外做生意的。”她生涩开口，嗓音沙哑：“可能，是他在国外得罪了什么人吧。你知道，做生意总是会那样的。对吗？”
反倒是其他人报了警。
说着，她缓缓抬起嘴角，哭着的笑，显得极为邪魅。
她没有报警。
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可以心平气和的说出一句谎言来。
反倒是林江夏叫了救护车，同时脱下外衣，撕扯成好多块儿，拼命堵住韩龄楚身上伤口。
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发生变化。
林乐羽惊慌之下，早已大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