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开发中的药，毒性也很难控制的吧？”周美兰截住她的话，微微摇头晃脑：“老爷子那种身体状态，怎么还能够拿来当小白鼠，夏夏，我看你诚心想害死老爷子，现在，你可以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林江夏却百口莫辩，关于林老爷子所服下的那种药的成分，她的确知之甚少。
“你别血口喷人，那药是李佳政给我的，因为是还在开发当中的药，所以……”
也或许，那种药物当真是存在某种危险性？
“呵，不是从医院和药房买的，那还能算是药么？简直就是毒药！”周美兰冷嘲热讽：“夏夏，你讲话倒是很有趣呐！”
也难道，真的是自己害死了爷爷么？
林江夏紧咬下唇，唇边发白：“没有收据，那不是在医院或者药房买的。”
林江夏心沉甸甸的，双脚发软，几乎是要站不稳了。
“夏夏，那种药，是你从什么地方买来的？有没有医院的病历记载，又或者是收据之类？”他这样问，便是已经将林江夏列为嫌疑人了。
“美兰。”林佑国面色阴沉，低声喝道：“不能这样讲夏夏，我相信夏夏绝不会存心去害死爷爷，也可能是好心做了坏事而已。”
目光渐渐锐利，眸底露出一丝狐疑，径直望着林江夏。
他这样说，也便是认定了周美兰的说法了。
林佑国目光，也逐渐冰冷下来。
林江夏心底发冷，抿着唇瓣，深呼吸时，眼圈也就不由得泛了红。
林江夏站在原地，只觉天旋地转。
“总之，这件事，跟我和乐羽是肯定没关系了。”周美兰环抱双臂，扯起嘴角：“老爷子从来都不喜欢我们母女两个，所以老爷子生病之后，我们更是尽量避免跟老爷子接触，免得惹得老爷子心烦。又哪里有机会去下毒了，反倒是夏夏你，动不动就跑回来，在老爷子的书房一待就是大半天……”
“呵，没话可说了吧？”周美兰阴恻恻笑了：“还证据呢？胡搅蛮缠。”说着，又是扭头，一脸委屈盯着林佑国：“佑国，提到证据的话，你可曾记得么？在林老爷子采取保守治疗，从医院搬回家里来住的时候，夏夏带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药，给老爷子服下了，还说能林老爷子延年益寿。当时我还奇怪呢，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神奇的药？现在想想，更觉得古怪了吧。”
“夏夏。”林佑国大抵也是心烦，开口打断周美兰的话：“总之，一切等到药学化验出来之后，再说吧。不过，即便当真是夏夏带回来的那种药物导致老爷子死亡，你也不必太自责，你也是好心。”
林江夏愕然，话便说不下去了。
什么好心？
否则，必然又是会被周美兰逮住机会，冷嘲热讽一番。
在她听来，那分明就是冷嘲热讽的反话而已。
可那种记忆，恐怕是没办法说出来当成证据的。
她眸子晃动，面前画面似乎有些重叠。
证据，就是前世的爷爷，也是死在这对母女手里的。
她见到周美兰嘴角咧开一抹笑，也见到林佑国冰冷面色，那两张面孔仿佛在某个时刻交叠在了一处。
“证据呢？在哪儿？拿出来！”或许是认定了林江夏态度恶劣，林佑国此间便几乎是站在了周美兰那边。
使得她对周美兰的厌恶，在某种程度上转移到林佑国身上。
“我当然有证据！”林江夏不假思索大声说。
“周美兰，我知道是你做的。”林江夏紧咬贝齿，沉口气说：“你不用得意的太早，我会查到证据，到时，自然会让你百口莫辩！”
“恶毒，太恶毒了！”周美兰捏着嗓子喝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敢这样胡言乱语。你这是贼喊捉贼！”
周美兰面色微变。
“夏夏！”
她尽管在笑，可很大程度上，是在用笑容掩饰心慌。
“爸爸。”她生生吞咽唾沫，努力令自己保持冷静：“周美兰和林乐羽已经害死了爷爷，下一步，她们要害死的人就是爸爸你。爸爸你在糊涂下去，就连命都保不住了！”
在听她那般说时，自然心下发慌，可随即又是扯起嘴角，笑吟吟说：“很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看看你到底能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你说的那些鬼话！”
简直搞笑，爸爸怎么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
林江夏转身前，目光在林佑国面颊上停留片刻。
没有由来？
那所谓父亲面颊上的冷漠，让她心寒。
“夏夏！”林佑国呵斥：“乐羽她是做错了很多事，但这改变不了她是我女儿这事实，那种没有由来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
她转身，头也不会的大踏步离开。
“她从来都不是我姐姐！”林江夏果决说：“她身上没有林家的血脉！”
病房气氛压抑，是冲出病房，直到医院大门口处时，她双手才支撑着膝盖，弓着身，大口喘息着。
周美兰面色骤变，转身满腹委屈望着林佑国：“老爷子，你可听到了？你听她又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孽种？她怎么能够用这种词汇去形容自己的姐姐？”
仿佛是恨不得，一口便将胸腔中聚集的气息尽数吐出来一般的。
“你当然有理由。”她低头，咬着牙说：“为了你自己，还有你那个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所生的孽种！”
“夫人，您没事吧？”
只是此刻，她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到掌心皮肉当中去。
熟悉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倘若可以，她真的希望可以即刻冲上去，卡住她咽喉，生生将她掐死。
她抬起眸，见到站在自己面前，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显得十分潇洒的冯一树。
林江夏第一次，这么强烈对一个人起了杀心。
“一树。”她睁大眸子，可双眸却是红的厉害：“你……你终于出来啦？”
再一次触及到底线。
“我没事了。”冯一树牵扯嘴角，自负笑说。
又提及死去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