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酒水让她自咽喉到胃中，划过一片火辣辣滋味。
喝得太急，几乎被呛到，剧烈咳嗽起来。
隋意孟忙放下酒杯，轻拍她后背，蹙眉：“别喝那么急。”
接过高脚杯，狠狠喝了一口。
“再给我一杯。”已经被酒水呛出眼泪，却还执拗再次将空酒杯递到隋意孟面前。
不管怎样，她需要一杯酒。
隋意孟忍不住叹口气。
纵然醉倒了，只怕也没那么容易睡得着。
面前这女人，摆明了是想要用各种能伤害自己方式自虐。
恐怕没那么容易醉。
或许那样做，那让她千疮百孔心稍微得到一丝慰藉。
林江夏舌尖儿拱起面颊，双眸有些失神说：“或许吧。”
可终究是饮鸩止渴罢了。
“其实适当喝酒对夏夏也未必没有好处，精神紧绷之下，喝点酒，往往会让神经放松。”隋意孟把低酒精度葡萄酒倒进高脚杯，送到林江夏面前：“如果喝醉了，也能让你美美睡上一觉。”
犹豫了一下，直至林江夏再次抬眸凝望他时，他心才颤抖，只好倾斜酒瓶，为她斟酒。
林江夏不去望他，垂眸说：“没错。”
“我们碰一杯。”为了缓解她喝酒速度，他不得不这样说。
“我想也是。”转过身，边用开酒器开着酒，边走向林江夏，说得全是安慰话：“像战先生那种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我想他应该也不是失踪，只不过担心公司，才不动声色就出了院，回公司来处理生意。”和说至此，人已经在林江夏面前站住脚：“你知道，工作狂有时候就是会这样。”
但林江夏显然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径直仰头，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隋意孟心疼她，手指快速在一排排名贵酒水标签上划过，即刻选择一瓶酒精度数最少取出来。
自然，也有被呛到。
拼了命自我安慰。
剧烈咳嗽几声，很努力在保持乐观，可在此刻，泪水还是止不住溢出来。
“那些都是战哥哥藏酒，很多全世界也没剩下几瓶。”林江夏笑容苦涩生硬：“战哥哥要消失，也很应该把酒一起带走才对。”
“啊，你们……”
隋意孟深呼吸，走到酒柜去。
门口有声音传过来。
双眸已经泛红，嘴角透着苦涩味道。
林江夏抬眸，见到战北恒助手。
“我还有什么不能做？”林江夏抬眸盯住隋意孟。
男生，面容清秀。林江夏没见过，似乎是刚刚应聘进来。
“你现在，不能喝酒。”
“总裁在哪儿？他是不是在会议室？”林江夏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问。
“开瓶酒吧，这么干等着，未免太无聊了。”努力乐观，她抬眸，视线落在挨着墙壁酒柜。
助手没有回答，嘴角含着职业微笑，走近两人。
隋意孟颔首。
“我问你话，你没听到吗？”若非坐在轮椅上，林江夏非要跺脚不可。
她也不知道，终究还能到哪里去找他。
隋意孟轻揉捏她双肩，暗示她冷静下来。
在这里，至少似乎还能感知到战北恒曾经存在。
“我知道您，您是总裁夫人对吗？”
“或许……他在开会，我们在这里，稍微等一下吧。”尽管知道希望不大，可她不会放弃。
林江夏心猛然打了个紧，面色微变：“你怎么知道我，我没见过你。”
沉闷两个字，让林江夏心更是向下沉了沉。
“我进公司才三个月，您当然没见过我。”面色清秀男生嘴角含笑。
“不在。”隋意孟压低嗓音。
“总裁呢？他在哪儿？”
难道他当真心灰意冷到就连半生心血也可以弃之不顾了么？
“很抱歉，他现在并不在公司。”助手轻轻摇头。
公司，是他大半生心血。
心仿佛当即被一层阴影笼罩，也发出细细碎裂般声音。
纵然可以放下她，他也该绝不忍心放下整个公司才对。
“他……没回来过么？”开口时，语气几乎绝望。
就连公司都没回，那战哥哥还能到哪儿去？
“不，总裁今早回来过。”
意识到这点时，她心几乎骤停。
“什么？！”林江夏抬眸，睁大眸子盯着助手：“他回来过？那他又去哪儿了？”
空无一人。
助手苦笑：“总裁要走，难道我们这些员工还敢贸然询问他行程么？不过，总裁有说过您两位可能回来，做好了安排。”
林江夏心跳很快，伴随着轮椅推进，办公室内环境逐渐呈现在她面前。
“安排……什么安排……”一股不祥预感，此刻在林江夏心间不住萦绕着。
办公室房门敞开着。
“请二位跟我来吧，柳律师已经在会议厅等候两位多时了。”
推着轮椅，步伐稳健，保安并没有阻拦，径直到直梯，随即到达总裁办外。
律师。
假若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救她。
林江夏心猛然打个紧，咬住下唇，喉咙不住隐隐作痛。
唯一能做，就是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即便是低酒精酒，可对酒量本就很低，而又喝那么快那么急的她而言，还是有些勉强。
隋意孟担忧、紧张，却也知无论如何都无法劝她听话。
紧张之下，血液流动加快，让她脑子不住嗡嗡响着，有些晕颠颠滋味。
她又偏偏不肯乖乖待在病房。
隋意孟面色同样沉重，推着轮椅，跟在助手身后。
只怕要卧床休息好久才能康复。
会议厅在大厦八层。
先是流产，后又割腕自杀，纵然得到战北恒血液救助，可仍旧对她体质造成极坏影响。
助手为两人推开双开门。
她仍旧虚弱，即便只是寻常走路，也会头晕不止。
柳律师正坐在会议桌前，他似已经等得不耐烦，见有人来，马上起身，收起了烟盒，也将叼在唇齿间香烟摘掉，在烟灰缸里摁灭。
隋意孟驱车，将车停稳后，把林江夏抱下车。
“你们好，我姓柳，是战北恒先生雇佣律师。”
战氏集团办公大厦。
林江夏凝视着他，心中止不住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