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写什么？”季管家好奇问。
即便是坐在餐桌前，她仍旧抓着一支笔，在纸张上快速书写着。
林江夏忙用左手捂住了纸上字，抬起脸蛋儿来甜甜一笑说：“一点儿小文字而已，没什么的。”
季管家或许是为了对林江夏表达谢意，特意让厨师准备了林江夏喜欢的中式早餐。
“这么神秘吗？”季管家淡笑。
林江夏醒很早。
她使劲点了点头。
翌日。
这时候，战北恒才从二楼书房下来。
……
在书房待了一整夜，她不知他是否有睡过觉，见他眸底中的确是有一些疲倦，不禁心疼起来。
林江夏望了一眼季管家，季管家则满脸感激的回望着她。
“中式？”战北恒撇了一眼早餐，随口问了句。
战北恒颔首，不冷不热说了句：“怕会后悔的人是你。”
“夫人喜欢的。”季管家的回答，显得言简意赅。
“好，一言为定，谁要是食言而肥，谁就是乌龟王八蛋！”要把话说死了，省得有人会反悔。
战北恒不言语，在林江夏身边坐下来，神色高冷。
季管家跟随他这么多年，他说开就开，可真是有够冷酷无情了。
林江夏把手中捂着的那张A4纸，递到战北恒面前。
战北恒锁眉，思量了半晌后，才缓缓点头：“好。你随时走，我随时开了季管家。”
“战哥哥，你看看这个。”
“夫人……”季管家深受感动，喃喃开口，已有了哭腔。
“这是什么？”他蹙眉，眉宇中带着一丝疑惑。
“只要战哥哥能把季管家留下来，我愿意搬回来住。”林江夏斩钉截铁。
“约法三章。”林江夏挑起下巴：“我可以搬回来住，但战哥哥必须同意这张约法三章，还要在这下面签字。”
战北恒眸底一亮，可那亮光也很快消失，他显然在隐藏着内心情绪，只冷冰冰说了句：“前番你不是还信誓旦旦要离开么？现下又改了主意？”
“呵。”战北恒冷笑一声。
“如果我留下来呢？”这是目前她手中唯一筹码，迫不及待亮出来。
“契约精神，战哥哥不是一向最看重的嘛？”林江夏睁大眸子：“我现在跟战哥哥谈的，也是契约精神。”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战北恒面孔冰冷，一字一顿。
战北恒抬眸望一眼季管家，季管家很识趣，转身离开，把餐厅留给这一对总闹别扭的小夫妻。
“战哥哥，到底怎样你才肯收回刚才的话。”她皱紧了眉头问。
直至季管家离开，他才用浑厚低沉嗓音读第一条。
深邃而透出一抹绝情的眸子，仍旧让她心悸。
“未经允许，战北恒先生不得随意侵犯林江夏女士。”他读完，嘴角浮现一丝戏谑：“这都什么东西。”
在与战北恒很近距离，她抬头盯着他。
林江夏面颊微红：“这点很重要，就算是夫妻，也不可以不经过对方同意就强行……那什么的。战哥哥应该也有听说过婚内qiang间这个名称吗？”
“等等！”林江夏制止了季管家动作，快步冲出房门。
战北恒冷哼，目光下移，读下去：“在林江夏女士居住期间，不得以任何理由驱逐季管家。”
季管家点头，探身去拉上房门。
“虽然昨晚战哥哥已经答应过我了，可我想还是用书面形式记录下来比较妥当一点。”林江夏鸡贼说。
“关门！”战北恒喝然道。
战北恒已经失去所有耐心，将那张纸丢回到餐桌上。
季管家灰头土面走出主卧。
她忙捡起来，读下去：“在林江夏女士在别墅居住期间，战北恒先生必须仍旧遵守曾经对林江夏许下的承诺。”抬眸望了他一眼说：“具体来讲，就是战哥哥你不许酗酒，不许在书房过夜……这些都是战哥哥曾经答应过我的。”
夫人两个字，似尖刀般狠狠在她心底剜了两刀。
话说完，她啪一声把钢笔拍到那张纸上，抬下巴说：“好了，战哥哥可以签字了。”
还是在林江夏搀扶之下，他才勉强站起身，回头对她苦笑了声说：“谢谢你，夫人。”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在这种东西上签字。”战北恒垂眸，压低了嗓音质问。
季管家要起身，可偏偏双脚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如果战哥哥不签字的话，我立刻走。”
“这里是囚笼，季管家你还打算赖在这里么？”战北恒环顾主卧，森森然说。
“我说过，我最恨别人威胁。”战北恒绷紧声线：“与其签这种东西，倒不如我继续囚禁你，不是更方便么？”
但通常来说，战北恒说出口的话，绝没有回旋余地。
林江夏怔住，他说得好像蛮有道理。
季管家嘴唇剧烈颤抖着，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又不敢。他已经一把年纪，还要面对这种待遇，实在是令人同情。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哑口无言，目光落在满是痛苦神情的季管家面庞上。
可又见到战北恒拿起钢笔，快速在那张“约法三章”上签上名字。
一句话，就把林江夏后面的话生生怼了回去。
她眸子越睁越大，满脸不可思议。
“呵。”战北恒眸子微楞，冷笑望着她说：“你是我战家什么人？竟然也敢管我战家的事？”
“下不为例。”签字后，他把钢笔帽扣回到去，语气冷漠。
“战哥哥！”林江夏义愤填膺，为季管家抱不平：“你不能这样对季管家！”
“也不会有下次了。”林江夏忙把那张纸抱在怀里，小心翼翼收起来，才松了口气说：“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会继续住在这里。”
他怎么能……
“吃完早餐，陪我出去一趟。”他面如止水，淡淡的说了句。
从战北恒父亲那时起，季管家便是战家管家。
“去哪儿？”她好奇问。
战北恒会赶走季管家。
可他却沉默下来，直至早餐结束，也没对她再说过任何一句话。
林江夏万万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