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也随手把电话放在桌子上,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索性也不准备再起来,直接对贺海楼说了一句“我去洗把脸”,就站起身往浴室走去。
“等你。”卫祥锦说完就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简单地花上二十分钟处理完个人卫生,再从客厅回卧室的时候,贺海楼已经拉起被子蒙着头在床上睡觉了。
“行啊,没多少时间了,到时候我提前请两天假回去帮你。”顾沉舟笑道。
顾沉舟躺上自己的半边床,头刚刚碰到柔软的枕头,温热的身躯就从旁边贴上来。
贺海楼立刻在旁边大声的冷哼了一声,接着就获得“小舟安慰吻”徽章一枚,他勉强满足,接着回送对方一个“贺海楼牌深吻”徽章一枚。
他一反手抱住了人,只略一转头,就准确地亲吻上对方同样温热的嘴唇。
卫祥锦说:“还少你那一份大礼啊?人来了就行!贺海楼也带来吧,我忍他一天!”
贺海楼如同被抚摸得餍足猫那样长长地“嗯”了一声,眯着眼睛,让手掌与手指贴合在对方的冰凉的肌肤上,将每一寸早已仔细把玩过的肌理再一次仔仔细细地欣赏。
“你不找我给你当伴郎还找谁给你当伴郎?”顾沉舟笑道,“回头给你包份大礼去!”
卧室的灯在进来的时候就被顾沉舟顺手关了,淡淡的月光从窗户中漏下来,像一层似有若无的轻纱,本身没有多少光彩,却将披着的人的肌肤都点亮了。
卫祥锦正楼说:“婚礼的时间定下来了,8月13号,到时候你过来给我当伴郎。”
话语在这个时候显得尤为多余。
电话里外的两个人同时切了一声。
顾沉舟的亲吻落在贺海楼的面孔上,身体上,甚至是更下边的位置。
“……你们既然感情这么好,就你们两个讲电话去吧。”顾沉舟说完之后,直接作势要把手机丢给贺海楼。
贺海楼轻轻地喘了一口气,享受着对方口腔里的温热和湿漉,更享受着最亲密的人之间最亲密的接触。
“没错没错,海市蜃楼也就只能靠自己的脑补来高贵了。”卫祥锦也淡定。
他的欲望在黑暗中攀升到顶端,又从顶端轻轻一跃,就跨到更高层的天堂。
“反正总比布高贵。”贺海楼淡定说。
不自觉绷紧的身躯有了一瞬间的僵硬,跟着就是极为舒适的放松。
“一间破烂屋子也搞得自己多高贵一样。”卫祥锦也冷笑。
他用手臂撑起上半身,和刚刚直起来的顾沉舟亲吻,同时分开自己的双腿,用大腿的内侧轻轻磨蹭对方的欲望。
贺海楼冷笑:“老子不和一匹布说话。”
带着淡淡气味的亲吻结束,贺海楼在顾沉舟耳朵边低声笑道:“味道怎么样?”
“妈的,老子就没有一次猜不准过!”卫祥锦突然放大了声音,“贺海楼你敢不敢自己呆个房间睡觉去?”
“味道真不错。”顾沉舟很诚实地回答对方,跟着伸手在对方的腰上一托,手指就探入对方紧致的所在。
顾沉舟这个时候也有点尴尬了:“猜得挺准。”
贺海楼唔了一声,肩背略一收紧就缓缓松开,刚刚发泄出来的欲望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卫祥锦:“……我知道了,贺海楼一定在你身边吧。”
顾沉舟让贺海楼靠在床头,分出一只手安抚对方的东西,在身下的人略有闪神的时候直接挺了进去。
“这个……”顾沉舟看着贺海楼,“其实是我记错了。”
相较于之前的抚慰,这个动作显得有些粗暴。
卫祥锦:“咦,是吗?”
贺海楼因为一瞬间涌来的饱胀感抽了一口气,身前立起来的东西也不由自主地溢出透明的液体。
“小时候那不是开玩笑吗?而且也不是一起结婚是我们两个结婚啊。”顾沉舟说道,话音刚落,就看见床上的贺海楼眼睛都嫉妒红了。
总是这样啊……
“小时候!”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下一次也是一模一样的满足呢……
“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真美。”相较于平时的音色更为暗哑的声音响起来,是顾沉舟凑到贺海楼耳边在说话。
卫祥锦在电话那头哼道:“什么达成最终目标,要不是惦记着以前说过的和你一个时间结婚,我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贺海楼回了对方低低的笑声:“美的是我的脸还是我的身体?”
贺海楼刚在这边欣慰地想着,就听见拿着电话的顾沉舟一连串的恭喜之后,非常开心地笑道:“你都谈了三四年了,现在终于达成最终目标走上红地毯啦?”
“美的是你这个人。”顾沉舟从容地答复对方,将自己的东西更深地埋入对方的体内。
不过这一次,卫祥锦是打电话来通知说自己要结婚的……也算终于干了件好事吧?
紧致的、温热的、仿佛贴合每一处褶皱的。
贺海楼下意识就“卧槽”了一声:这么多年来,哪怕把顾沉舟身边的亲人都算进去,真正能一个电话一个声音就让他脑内雷达竖起来的,也就只有卫祥锦这个人了。并且他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证明对方看他也是一样的,从这个方面来说,其实他们就是相看两厌天生犯冲。
再适合他不过了。
顾沉舟“嗯”了一声,然后笑道:“你刚才问我除了兴趣之外还有什么?坦白说,打那通电话的根本目的――我何必非和一个瓦罐硬碰硬?”他一句话说完,就听到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顿时打住话头,从床上坐起来,拿起电话刚听了两句,就惊喜出声:“祥锦,你要结婚了?”——###第161章 幸福
贺海楼和顾沉舟一同享受着这样亲密的快感。
贺海楼又嗤笑一声,抬手捏了捏顾沉舟的肩膀,心有余悸地说:“还好你没事。”平常顾沉舟切菜划破个皮他都觉得心疼,要是真的被人捅了一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你说呢?”
“后面的事情兴趣占了大半。至于之前的那通电话,其实很简单,就是打消他的锐气而已,”顾沉舟说,“一个有了盼头的人,哪里还有跟人同归于尽的勇气?”
“嗯,”顾沉舟应了一声,在律动的同时回答对方,“英雄所见略同。”
贺海楼捏了捏下巴:“就是单纯的兴趣?不太符合你的个性啊。”
贺海楼恶劣地笑起来:“说自己是英雄呢?顾市长什么时候也这么不谦虚啦?”
这个人这件事,归根到底,其实也就只是顾沉舟的一时兴趣。
“你要说蛇鼠注定一窝我也不介意。”顾沉舟淡定回答对方。
“没错,”顾沉舟并不讳言,“我觉得有趣,所以想看看他扶得起来扶不起来。”
贺海楼笑得不行,这样剧烈的笑声又牵动他的身体,让他因为突然的收缩而猛地喘了一口气:“操——”
“而且仅仅两个月之后就给他争取到了出国进修的名额。”贺海楼说,“那时候是你已经调查完对方了吧,开始觉得有趣了?”
“别急,正操你呢。”顾沉舟平静地对贺海楼说,说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捧着贺海楼的脸,在对方的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海楼……”
“所以我听了他颤抖着说完的话之后,直接打电话给他安排了工作。”
“嗯?”
“所以?”
“我们很适合。”顾沉舟笑了笑,目光如水一样轻轻触到贺海楼脸上。
顾沉舟决定不理贺海楼,自己把事情说完:“钟慕之所以吸引我注意力,就是因为他挑中了我。一个人在极度崩溃的时候做出的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钟慕渴望出人头地,并且算是做出了成效。”
“你看,我的选择,一点错都没有呢……”
“好吧,说回钟慕,就是因为他拿着刀子到你面前了,所以你觉得他特别……?早知道我当初就直接揣着一把刀子见你了。”贺海楼说。
八月的时候,顾沉舟提早了一个星期和贺海楼一起回到京城里,帮着卫祥锦一起准备结婚的各个事项:婚庆公司、新房布置、宾客名单、酒店宴席……一系列的事情并不算复杂,但亲自准备起来总是非常繁琐。
“……别闹,多大了。”
没事也跟着顾沉舟一起弄的贺海楼抱怨了一句“这种小事也要亲自做,真是闲的蛋疼”,卫祥锦立刻炸毛,两个人话赶话之下,差点上演了全武行。
“老子忘记录下来了!”
顾沉舟见怪不怪了,由着他们自己闹去,反正互相嘴炮几句话之后,两个加起来也有六十岁的小孩子就甘愿了。
“嗯?”
十三号的时候,天空特别晴朗,顾沉舟一大早就换好衣服陪着卫祥锦去敲新娘子的门,结果不止卫祥锦被门后的伴娘刁难地红包包酸了手,连顾沉舟都差点当场唱了一首歌。
贺海楼得到了灵魂升华的满足感,但几秒钟后,他突然大叫了一声:“该死!”
紧闭的房门最后终于打开了,穿着白婚纱的新娘子坐在一众笑笑闹闹的伴娘里头,由新郎穿上高跟鞋。
顾沉舟再次从善如流:“这辈子我就爱贺海楼一个人。”
从头连到尾的婚车鱼贯在京城的街道上行驶,酒店门前挂着大大的横幅,每一个到来的宾客似乎都是组成新郎新娘脸上笑容的微小一点。
“这辈子我就爱贺海楼一个人。”贺海楼继续眼巴巴地看着顾沉舟。
婚礼的司仪在台上声情并茂地赞美新郎和新娘美满的爱情,忙碌了一天的顾沉舟站在台下,和贺海楼一起注视着台上的新人。
顾沉舟继续从善如流:“这辈子我就跟贺海楼在一起。”
“我们的新郎英俊潇洒,事业成功,我们的新娘优秀温柔,善良贤淑,他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彼此,相知相伴,相爱相惜,为自己的幸福画上了圆满的注脚。现在,请我们的新郎新娘把准备的好的礼物拿出来,将你们圆满的幸福,分给在场的每一位来宾!”司仪举着话筒大声的说,同时退后一步,早就准备的礼仪小姐端着托盘上来,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小布偶小玩具。
“这辈子我就跟贺海楼在一起。”贺海楼眼巴巴地看着顾沉舟。
顾沉舟脸上一直带着微笑,看着婚礼的环节终于进行得差不多了,他对贺海楼说:“行了,我们过去坐坐吧。”
顾沉舟从善如流:“这辈子我碰到一个贺海楼就够了。”
贺海楼盯着台上:“先等等。”
贺海楼笑得张狂:“他也配!我是拿京城里那些小跟班比呢。不过这句话我可真爱听,再说一遍?”
“嗯?”顾沉舟纳闷一下,顺着贺海楼的眼神看过去,正好看见站在卫祥锦身边的新娘子。
“话没错,不过有几个人敢这么尝试还真的行动起来?”顾沉舟反问,另外说,“还有不要拿你自己作为衡量对象,这辈子我碰到一个贺海楼就够了。”
这个时候,新娘子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拿了最大的那一个布偶,刚刚往贺海楼所在的方向看过来,站在旁边的卫祥锦就凑近新娘子说了一句。新娘子犹豫了一下,跟着点点头笑起来。
“不觉得有什么难得的地方,三年前你就一个小小干部,又不是你爸或者我大舅,出入要清场随时有警卫员贴身保护,只要稍微下点心,漏洞不要太多。”
盯得仔细的贺海楼心头立刻咯噔一下,就见新郎和新娘一下子将礼仪小姐托盘上的所有东西抱进怀中,然后在旁边司仪“一、二、三”的数数声中一下子全部抛售出去!
贺海楼的耳朵抖了一抖,然后敏感地红了。
“操!”贺海楼的咒骂声马上淹没在聚集在看台周围的人群的欢呼声中,一双双手朝天空抬起来,去接如五彩雨花散落下来的布偶,贺海楼也急忙抬起手臂,却被站在旁边的顾沉舟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躲避旁边伸出的手:“小心点!”
“不屑?”顾沉舟笑着轻拉了一下贺海楼的耳朵。
大布偶落在了另一只从后头伸出来的手上,接住的人这时候才看到贺海楼,他挠了一下脸,拿着布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刚刚没注意到,贺哥,这东西你要?”
贺海楼瞟了顾沉舟一眼:“要不是你现在用着他,我现在就开始慢慢整他――这种事,”他撇了撇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算了,你不计较就不计较吧,人都养了三年了,怎么也要把之前的投入十倍百倍地收回来再说。”
对方是顾沉舟的弟弟还比自己小上好几岁,贺海楼到底没好意思抢过来,但转脸看着顾沉舟的时候,脸上的沮丧是怎么都掩不住了。
“那个时候,他不止选择了我,还确实拿着刀冲到我面前了。就像你说的,我和对方差那么多――”顾沉舟笑了笑,“结果对方成功了,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呢?”
“……怎么了?”顾沉舟问。
“嗯?”
贺海楼阴沉说:“老子私下包新娘伴娘一人一个大红包,就是为了让新娘把最大的那一份幸福扔给我啊!妈的,我就知道卫祥锦妥妥小人!”
“这就是我觉得有意思的地方。”顾沉舟说。
顾沉舟:“……你都多大了……”
“他压根不是因为我啊。”贺海楼若有所思地屈指敲了敲床沿,“爸爸死了,一直供着读书的妹妹早跟男人搅合在一起,他之前作出极大牺牲拿到的钱简直就像个笑话,他只是崩溃了,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通过那笔钱想到我再联系你,这个说得过去,不过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最后会选择你?这跟他平常生活的圈子也差太远了。”
贺海楼继续阴沉:“跟你一样大!”
贺海楼扯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想想,从理论上来说你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之所以知道你,可以说是拿到钱后一直关注着我的消息,但之所以最后提着刀去找你……”
礼物散完,围在周围的人群慢慢散去,卫祥锦挽着新娘的手走下来,笑容张狂地随手递给贺海楼一个盒子:“看在你的大红包上,勉勉强强给你吧。”
顾沉舟瞅了贺海楼一眼:“好了,八卦说完了。”
贺海楼还是阴沉地瞪了卫祥锦一眼,随手打开了盒子,脸上的阴沉就立刻变为惊讶,惊讶又转为纠结:“这个……”
“难得听你说这么长的八卦!”贺海楼赞扬道。
新娘子这时候柔声笑起来:“刚刚祥锦跟我说送给你的东西早有准备了,所以我才没有往这里抛布偶。”
“再后来他爸爸在手术的两年之后病情迅速恶化过世,他寄托希望的妹妹大学也没有考上,原来早就跟校外的男人在一起了。”顾沉舟说。
贺海楼又纠结得说不出话来了。
“再后来?”贺海楼问。
顾沉舟笑着接过话,祝福了卫祥锦和新娘几句,就在伴娘簇拥着新娘去换婚纱的当口,也拉着贺海楼一起走出宴会厅。
顾沉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总之他需要那笔钱,你刚好给了,他那个时候也只是需要一个感情寄托罢了。”
出了宴会厅的门,再经过米黄地毯的长长走廊,身后的喧闹开始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如同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这个……”贺海楼想了想,“我大概只是按大家默认的价钱给吧?”
窗户外的城市灯火辉煌灿烂,如星如雨。
“然后?”顾沉舟说,“你那时候手脚蛮大的吧,反正他拿到钱之后对你感激涕零了。”
跟着顾沉舟一直往外走的贺海楼侧了一下头:“这东西不至于是卫祥锦送我们的吧?”
贺海楼狗腿地英俊笑:“那是那是,我最干净不过了!说回钟慕,然后呢?”
“不至于,是我订的。”顾沉舟说。
顾沉舟笑了笑,低头亲了贺海楼一口,若有所指:“很好,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不多,一旦要到了就非常宝贝,尤其不能容忍上面出现污迹。”
笑容突然就爬上那张英俊的面孔:“怎么突然想起来弄这个?”
“我羞愧个毛线。”贺海楼啧了一声,不过他立刻补充,“当然我一直知道你的态度,就算最疯的那一段我也没有试图挑战你的底线!”
顾沉舟的脚步慢下来,远离了明亮热闹的婚宴厅堂,他们站在角落里,没有宾客,没有司仪,没有赞美,没有鲜花。
“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吗?”顾沉舟说。
只有他们两个人。
“难怪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贺海楼评价。
但这已经真正足够了。
“穷到要卖身的洗碗工。”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眼,贺海楼没有把人调查全,他可是把人从头到尾都理顺了一遍下来,当然也知道钟慕是怎么和贺海楼扯上关系的,“妹妹要上学,爸爸要看病,他当时穷疯了,好在有一个以前的同学有点门路――”说到有点门路的时候,顾沉舟的语气难免有点微妙,“反正把他和一个party牵上线了,就是你说的那种,又嗑药又喝酒的。”
顾沉舟从贺海楼手里接过放置对戒的紫绒盒子,这个戒指并不贵重,就是两个白金指环,外侧没有任何装饰,内侧也只刻上了两个人的名字。
“洗碗工。”贺海楼说。
顾沉舟刻着自己名字的那一枚戒指给贺海楼戴上,又任由贺海楼给自己戴上另一枚。
顾沉舟说:“你想想,钟慕最开头是干什么的?”
风在窗户外呼呼地吹着。
“哦?”贺海楼神情高深莫测地提了音量,他很早就得了不能听顾沉舟夸别人病。
这一刻,贺海楼的目光比整个城市的灯光还要明亮。
“里面有太多事情比小说还精彩了。”顾沉舟说的是政治上的事情,接着他说,“钟慕是你爱慕者中,我唯一觉得有点意思的人。”
顾沉舟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慢慢笑起来:“如果你真喜欢搞这些,回头我们找个时间去国外,做个特色旅游吧。”
“是他搞得太蛋疼了。”贺海楼评价,“我就跟看小说一样。”
“我好像突然理解卫祥锦了。”贺海楼说。
“你的形容真复杂……”
“哦?”顾沉舟一挑眉。
贺海楼抽了一口气,用自己硬起来的东西顶了顾沉舟一下,继续拉扯着这个很有意思的话题:“那钟慕呢?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最开头提着刀去找你,然后你给他解决了工作问题又送他出国镀金,回来之后他成了你的私人顾问,现在一边偷看我一边对你既敬且慕?”
“婚礼当然是要自己筹备的啊!”他喃喃着,“你说到时候要怎么布置会场呢?太朴素什么的一点都不符合我的风格啊!中式的当然要搞一场,但是西式的其实也不错,说起来不同国家的婚礼习俗也不同啊!我记得有几个国家挺有趣的——”
顾沉舟嗤笑一声。他又平躺了一小会儿,突然一翻身压住贺海楼,低下头在对方脖子上烙下一串轻吻:“我也觉得你越看越英俊了。美貌值这种东西真的能每天都加点?有点作弊了吧!”
顾沉舟一下笑出了声:“行,行,你想搞什么样的就搞什么样的,你想举办几次就举办几次——我们现在先回宴会厅了,待会还要帮卫祥锦挡酒呢。”
贺海楼:“……小舟,你真是越来越会说情话了,我的危机感好重,怎么办……”
“呸,就卫祥锦那个酒鬼会喝醉?别把其他人都喝趴下了好吧!你晚上喝了酒不是不好睡?待会你站在一旁等着,我去陪卫祥锦敬酒去。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灌酒。”
顾沉舟看了贺海楼一眼,然后接话:“但我要的房子只有一个。其他的房子就算更结实更漂亮,也不是我想买的那一套。”
酒店外,月亮慢悠悠地走到云朵后,偷空小憩。
贺海楼凑到顾沉舟身上,咬了对方脸颊一口,手掌同时滑到对方的腰腹处,暧昧地来回移动:“没找错啊,不都是精神有问题吗?说不定她的症状还比我轻微呢……”
婚礼进行到八点钟的时候,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顾沉舟:“……你没找错对比对象?”
留在最后的顾沉舟和贺海楼和特意留下来的一群同龄人一起把新人送进了新房里,也没有闹得太过火,起哄片刻后就各自散去。
顾沉舟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贺海楼凑到自己面前,英俊的脸上笑容满满:“爱屋及乌了?”
顾沉舟也贺海楼一起往正德园开车,车子经过检查开上山路的时候,喝了几杯酒有一点头晕的贺海楼看着山林中的房子,突然说:“你说要不要去你家一趟?好像来了应该去见见长辈才对……”
贺海楼在旁边吃吃地笑起来。
“你真想大晚上的被赶出来丢人?”顾沉舟说。
“你跟一个脑袋不清楚的人计较什么。”顾沉舟闭着眼睛说。那次之后,他虽然没有特意把人找出来处理,但基本的调查还是做了,调查的结果大多没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只有病史方面有一些值得注意的――被调查者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其本身也在做长期的心理咨询。看到了这一点,顾沉舟也就懒得在对方身上多费功夫了查那些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了,就像他现在对贺海楼说的:跟一个脑袋都不清楚的人,你计较个什么劲?
贺海楼迷糊片刻,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顾沉舟的家世简单一点,不管是用钱用感情还是用威胁,做大款做情圣做恶霸,他多的是方法,但要命就要命在顾沉舟的身份不简单,顾老爷子更是在当局那里也得尊重的老革命家,他要真敢豁出脸皮去闹上那么一回让顾家丢人,恐怕一回头,顾家的雷霆手段就要来了。
“就是说她没成功?”贺海楼其实是白问这么一句,要是成功了,他肯定会知道这一回事,“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我再把人找出来?”
“还真是只能比耐心啊,这都头尾四年了。”贺海楼自嘲地说了一句,又说,“我倒是无所谓啦,就觉得你辛苦了点……”
“我身边的人都是摆设?”顾沉舟也反问贺海楼一句。三个月前他在海江特区,虽然还只是一个党委书记,但身边秘书和司机也都有了。对方是想在大庭广众下下跪往他身上泼脏水,结果膝盖才刚刚弯下去,就被他带去的秘书和司机不着痕迹地控制住了。本来还想把人交到警察局的,但那时候事情多,一个不注意人就跑了――这个女人之所以在后来那么着急地往贺海楼床上爬,多半也是怕他秋后算账。
“这话真不像是会从你嘴里说出来的。”顾沉舟说。
贺海楼嗤笑:“老子说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想爬床也不知道打听打听我的喜好。就她那个重量,至少得狠饿两个月才能合格。说起来她去找你的时候还真跪下了?”
贺海楼在一旁笑:“你就当我今天晚上被感动成了正常人不行?”
顾沉舟公正地评价:“她身材其实还不错,挺丰满的。”
“说真格的?”顾沉舟问。
贺海楼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我当时还对你吐槽来着,说她一身风尘气还长得特别胖,我看一眼都嫌伤眼睛!”
“当然说真格的。”贺海楼说。
“这个挺近的,三个月前你不是回来跟我说有个女脱了衣服睡到你床上去吗?我问了你对方长得怎么样,你稍微一形容,我不就对上号了?”顾沉舟说。
“说真格的,我觉得你还是不正常点比较好,习惯了。”顾沉舟认真说。
贺海楼笑得不行:“那女的是哪女的?你怎么知道我开了她?”
“……”贺海楼。
“钟慕的结果你知道了,那个女的我记得是你自己开了吧。写威胁信的全进了局子里被拘留,给我寄照片的我把他拍下来的照片和其他人拍下来的照片一起打包回寄给他。”顾沉舟慢悠悠地说。
“行了,到了。”顾沉舟将车子停在贺南山的房子前,熄了火后安慰对方,“从实际情况上来讲,你就算不能上我家门,换我上你家门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结果呢?”贺海楼听得津津有味的。
“能这么比吗?”贺海楼咕哝了一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稍微踉跄了一下,顾沉舟连忙走过去扶了一下人,“喝多了?”
顾沉舟哼笑一声,对这些倒是真的不以为意――不然他早跟贺海楼说清楚了――又接着往下说:“其他有没有不知道,就上面几个是闹到我跟前的。”
“还好吧,没醉。”贺海楼回答,两个人刚相互扶着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面前的房门打开来,顾新军和贺南山一起从房子里走出来。
“这个……”贺海楼想了想,然后啧了一声,“酒吧会所里啊!我保证都是他们贴上来的,我可没有伸手去摸。”
顾沉舟:“……”
“脱衣服的是没几张,不过男的女的趴在你身上的多得数不清了吧?”顾沉舟说。
贺海楼:“……”
贺海楼说:“我哪来的不雅照片?”
一瞬间微妙的静默之后,贺海楼跟玩川剧变脸一样飞快切换上满满一脸的笑容,样子特别乖巧地快步走上去说:“舅舅,我回来了,顾书记,您也来了啊?”
“我想想啊……”顾沉舟看着天花板回忆,“他们花样还挺多的,最激烈的是钟慕,拿着把刀过来想跟我同归于尽;最苦情的是一个女的,哭着求我放过你,我看她的架势都要下跪了;最普遍的就是给我写信威胁我放开你或者寄不雅照片给我证明你和对方有奸情……”
顾新军淡淡看了贺海楼一眼,神态和平常的贺南山差不了多少。
贺海楼微妙极了:“我当然知道我的魅力,不过问题是,他们去找你干什么?”
但贺海楼现在的态度可比对贺南山热情了不止一百倍,他几乎是凑到顾新军旁边,亦步亦趋嘘寒问暖,真正就差点头哈腰地把对方的每一句话奉为圣旨了。
顾沉舟笑起来:“之一。出现在我面前的你的爱慕者之一。怎么,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有自信?”
顾新军简单地对贺海楼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对顾沉舟说:“行了,回家。”
“之一?”贺海楼疑惑脸。
“好,爸爸。”顾沉舟说道,顺势看了一眼贺海楼,就看见贺海楼仿佛没有听到顾新军的话一样继续保持着满满的笑容把人往车子上送。
“你的爱慕者之一而已。”顾沉舟说。
几步路的距离,顾沉舟也不去管自己停放在这里的车子,直接对顾新军说:“爸爸,您坐旁边休息,我来开车。”
“钟慕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了我都没听你提过――还拿着刀找你?他到底在想什么,我跟他根本没什么接触,连他是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
顾新军“嗯”了一声,绕过车子坐上副驾驶座。
贺海楼脑袋抵着顾沉舟的脑袋,目光亮晶晶地看了对方一会,又低头啾一下顾沉舟的嘴唇,才一翻身和身边的人肩并肩地躺在床上。
顾沉舟随之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开离贺南山的别墅的时候,他瞟了一眼还站在车子外头的贺海楼,又忍不住看了旁边的顾新军一眼,却没有从对方平静的神态中看出什么东西来。
柔亮的黄色光线在这个时候尤其暧昧。
短短的路程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贺海楼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顾沉舟身边,讨好地捏捏肩膀敲敲腿,几分钟后,讨好的动作变成抚摸与摩擦,再几分钟,两个人完成了一次唾液的交换,一起喘着气滚到床上去了。
顾新军和顾沉舟一起走进家门的时候,顾正嘉正送自己的女朋友、也是圈子里一位世交的女孩子出门。
顾沉舟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女孩子比顾正嘉还小上一点,刚刚才过完二十岁的生日,但两个人已经差不多订下来了。她笑容灿烂地跟迎面走来的顾新军和顾沉舟打了招呼,往外边走了几步之后,又转头冲站在门口的顾正嘉连连挥手。
贺海楼很正色地对顾沉舟说:“我早就有你万事足了!”
本来就有点舍不得的顾正嘉忍不住跑了上去,和女孩子开心地说起话来,十来步的距离磨磨蹭蹭的就是走不完。
“大概调查的人也不认为有人会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忘记吧――尤其是这样的事。”顾沉舟说,片刻后又略有兴趣地一笑,“说不定他们还以为你是想吃这颗回头草了?”
至于顾新军,一进了屋子就径自往楼上走去,看起来根本懒得跟顾沉舟说话。
贺海楼满不在乎地说:“我除了跟你有过一段还跟谁有了?说起来我是调查过他,居然没调查出来这一段……”
顾沉舟呼出一口气,先往三楼自己爷爷呆着的书房走去,准备去跟老人家打个招呼。老人家正在屋子里看书,见顾沉舟上来,先是微微点头,跟着突然一指顾沉舟的左手:“戒指都戴上了?”
“你不是也调查了?”顾沉舟反问贺海楼,“难道没调查出你自己跟他有一段?”
顾沉舟怔了一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把戒指取下来。他眼皮连跳了好几下,连忙解释说:“爷爷——”
“……这个人数太多真的记不住了。”贺海楼说,“有一两次玩得太过头了,又嗑药又喝酒,一觉醒来我都搞不清我上过哪些人了。不过这家伙你又给他安排工作又送他出国,我不信你没有调查过他。”
“算了算了。”顾老爷子一挥手,“不用解释了,你出去吧。”
顾沉舟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茶,心道对方说的就是干脆,直接用了个动词,真是一字概括一目了然:“他是三年前来找我的,反正是这之前吧,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连自己玩了男孩记不住了?”
“……爷爷,晚安。”顾沉舟克制那些已经到了喉咙的话语,礼貌地对老人说了晚安之后,才转身出去。但顾老爷子在他转身出去之前,又不经意补上了一句话:“这两天多陪陪你爸爸,回头找个时间让贺海楼上门坐坐吧。”
贺海楼这回是真的愣住了:“钟慕?我什么时候上过他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