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不好意思,你肯定没法胜任,这事只能我来干。”
“您说要耍花招?到时候去送画轴的是我自己,我能胜任吗?”
“这么说得由您代替我去?可信上说不是我自己去他们就不把信雄放回来。”
“哈哈哈……你随随便便一交他当然不会上当,我们得使点花招。二十面相可是个中高手,不过我也不会输给他,你就放心吧。”
“我早想到会是这样,所以事先准备了一些东西。这些就是我准备的道具。”明智侦探拿过放在腿边的一个小包,拍了拍。“能不能借用一下夫人的化妆室?”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这主意好。不过他能上钩吗?他不会蠢到连画都不看一眼就收下吧?”
“什么?化妆室?您打算做什么?”
“不,不,我不是让你把雪舟的画轴交出去,而是给他一幅类似的。你家应该有其他画,即使送给小偷也不感到可惜的那种。从当中找一幅跟雪舟相像的,我们调个包。”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有些事想拜托夫人,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什么?您是让我交出传家宝吗?”
信太郎不明白明智侦探到底想干什么,但知道其中定有缘由,就照明智侦探说的叫来了妻子,给他们做了介绍,让妻子把侦探带去化妆室。过了大约十五六分钟,信太郎回到座位坐下,抽了一支烟等着明智侦探。突然廊下的拉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
“那你就把画轴交给他。”
信太郎听见动静转过头去,他看了来人一眼,却发出了惊讶的叫声,还不由得站起了身。因为门口站着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面孔到身高分毫不差,那人正冲他笑着。信太郎感觉自己站在了一面大镜子前,正和镜中的自己面对面。一时间,信太郎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在做梦。不过这的确不是梦,因为那个人正朝他这边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刚才明智侦探坐过的位子上。
“是啊,是啊。所以不把画轴交出来,大概就没法换回信雄。”
“哈哈,小泉,你的脸色有些怪啊。我这个装化得连你也看不出破绽啊,是我呀,明智啊。”那个人笑嘻嘻地坦白道。
“他不是让你拿画轴去换孩子吗?”
“啊,原来是你,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自己脑子出毛病了呢。实在太像了,就跟照镜子一样。”
“那您准备……对您的想法我还没太领会。”
“刚才听你说话时,我仔细地观察了你的脸,牢牢地记在了心上。然后我戴上假胡须、假头套,又用了些海绵,给脸化了化妆,再做了一些秘密的技术工作。接着让夫人拿了几件你的衣服和衬衫。怎么样,我这个替身不错吧?”
“这个我还不知道。”
“天啊,连声音都一模一样,太神奇了。我从不知道你还有这么一手。太棒了,这样一来,不管是谁也不会识破。”
“谢谢,听到您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您打算怎么救信雄呢?您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吗?”
“哈哈,连你都这么说那就真的天衣无缝了。好了,就让我这个替身去吓唬吓唬二十面相吧。接下来我们还得给画找个替身。我想先看一下雪舟的那幅画,然后再尽量找一幅不让对方起疑心的替代品。”
“小泉,你答应他的要求,这次一定让他栽跟头。我们不但要把信雄救出来,画轴也不能给他,而且还要把他抓住。老实说我正等着他呢,我和他之间可是有好几层仇的,这次的事正是一个我盼望已久的机会。再加上信雄又是因少年侦探团的身份,才遇上这样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负责,一定会把他给你平安地救回来。”
“好的,那请您跟我到仓库去一趟吧。”信太郎对明智侦探高超的化装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如果按这个做法准保万无一失,他兴高采烈地拿起手电筒,在前面带路。
望眼欲穿的信太郎亲自出门迎接,把明智侦探请进了里屋,打发了家里的佣人后详详细细地向侦探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听完了所有叙述,侦探一时没有说话,他抱着两个胳膊思考了一会儿,等他抬起头时,似乎已经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语气轻快地回答道:
到底家里藏着国宝级的贵重物品,仓库的大门把守得很严。开了门锁拉开大门后,还得打开一个内侧的窗门,上面罩着重重的铁丝网。他们走进仓库里边,看到一个类似保险柜的铁箱子,对上密码方能开启。信太郎从铁箱子里上面一格取出一个狭长的桐木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再将雪舟的山水画展开放在了明智侦探面前。
先把这些问题放一放,我们回过头来记录一下小泉家这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就在信太郎放下电话后二十分钟左右,他家门前响起了停车声,穿着笔挺黑西装的大侦探到了。
“哇,真是不错,就连我这个门外汉看到这样的名画,也会被打动的。瞧这用笔,难怪二十面相那么想得到它。那家伙在这方面可是行家,眼光毒得很。”明智侦探拿手电照着信太郎展开的画轴,一边看一边赞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十面相给明智侦探打电话?难道又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勾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位怪盗又在耍什么花样?实在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是啊,这是我们家传了七代人的宝贝,很有渊源的珍品。如果这次真的不用交出这幅画就能解决问题的话,实在感激不尽,事情解决后我一定重重酬谢您。”
二十面相假扮的怪老人穿过院里的树丛,来到后院墙边,一个纵身,猴子似的轻巧地翻过了院墙。墙外的马路上一个行人也没有,二十面相若无其事地穿过马路,急急忙忙地向热闹的商店街走去。他走进十字路口的公共电话亭,拿起听筒拨通了明智侦探事务所的电话。
“你尽管放心,这次这件事不只是为了你,实际上我是为自己报仇,不抓住那家伙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就请你给我找一幅尺寸相仿的替代品吧。”
窗外是一个大院子,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又出于什么原因进来的。怪老人也就是二十面相在院子里死死地盯着信太郎打电话的样子,仿佛一条蛇正等着它的猎物。老人假装离开神社的小树林,实际上一直跟着信太郎。当他看见信太郎放下听筒,立刻低下头从昏暗的院子里消失了。当然,信太郎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明智侦探把画放下,信太郎仔细地将画轴卷起来装好。“这好办,我早有准备,请您等一下。嗯,就是这个。这幅画装裱得非常不错,却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就算被那家伙拿走,也没关系。”说着他从仓库墙壁的架子上取出一个黑色的桐木箱,交给了明智侦探。
可就在信太郎专心打电话的时候,书房一角发生了一件怪事。正当他和明智侦探通电话时,信太郎身边的玻璃窗外出现了一张奇怪的面孔,头发花白、留着络腮胡的一个老人正凑着玻璃窗往房间里看呢。
明智侦探打开箱子展开画轴,放在手电筒前看了看,又把它原样卷了起来,然后放在雪舟的画轴旁边比了比。“嗯,轴头用的都是象牙,颜色相近,装裱的古旧感也差不多,两幅画区别不大,就用这个。哟,画箱上都写着字啊,那必须拿这个真画箱去了,否则一看就穿帮了。为了不弄砸,我们把假画装在真箱子里,雪舟的真画装进假箱子。嗯,就这样。这边是雪舟的真画,箱子换了一下,感觉有点怪,不过没有错。你把它放回原处吧。”信太郎照明智侦探的要求,接过木箱子,把它放到了铁箱里,关上门转动了密码盘。
小泉放下听筒,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最幸运的是碰巧明智侦探在事务所,只要有明智侦探的帮助,就有可能想出好办法来对付敌人,救出信雄,同时还能保住祖传的画轴。信太郎想到这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他们俩走出仓库,锁上门,回到原来的座位上。明智侦探将装有假画的箱子,用女仆拿来的包袱布仔仔细细地包起来。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是明智先生吗?我是小泉。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发生了一件立即需要您帮忙的事情。这事电话里说不太方便,不知能不能跟您见个面?总之是出大事了,非得您帮忙不可……啊,您过来?谢谢,谢谢。您那儿的小林认识我家。嗯,那我等着您。”
接下来他们倒了一些珍藏的红酒,吃了一顿简单的西式点心,手持酒杯谈了些话,就到了该出发的时间。
这次的事他没法报警。一旦报警,就会被那个狡猾的二十面相察觉,到时候还不知会遭到怎样的报复呢。于是,信太郎想到了明智侦探。明智侦探和自己既是熟人,又关系到少年侦探团,他肯定会竭尽全力把事情处理好。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明智侦探的声音。
“哟,已经十一点半了,我该出门了,去晚了可不好。那我这就出发了,我肯定会把信雄带回来的,请放心。”化装成信太郎的明智侦探站起身,打了个招呼。信太郎最后关照了几句,将明智侦探送到了屋外。
半个小时以后,小泉信太郎在自家书房的大书桌前坐了下来,他手里握着电话听筒,说:“喂,请问是明智侦探事务所吗?我是涩谷的小泉,明智先生在吗?”小泉和明智侦探是同一家社交俱乐部的会员,交情不算深,可也通过几次电话。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听说信雄要加入少年侦探团,他也没有反对,把孩子放心地交给了明智侦探。不过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惹上这样可怕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