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文一鼓作气地说:“那我们开始吧!”
“你太聪明了!”潘玉琪激动万分,一把抱住了汪有文。
地上有很多罐颜料,其中几罐打开的已经干枯了,不过还剩下几十罐还能用。于是汪有文和潘玉琪纷纷将它们打开,然后朝着铁门的缝隙往外倒出去。
“没错!”汪有文情绪高昂地说,“我们这是在半山腰,雨水顺着往山下流,所以只要我们将颜料从铁门的缝隙倒出去,就会和雨水混在一起,雨水会被油漆染成五颜六色,流入山下的村庄,到时村民们肯定会觉得奇怪,然后上山查看,到时我们就能获救了!”
汪有文趴在地上,借着门缝,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倒出去的油漆和地面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变了色,五颜六色一齐顺着山势往下流淌。
“颜料……”潘玉琪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长寿村炸开了锅,因为雨水就像一条色彩斑斓的彩带一样从山上流了下来。村民们议论纷纷,不知道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会导致这样的奇观。
“我们这封的严严实实的,就算雨水流进来也是混着泥土,你喝得下吗?”汪有文说着起身走到颜料罐面前,“别忘了,我们有这个!”
算命大师跳了出来,唾沫横飞道:“这是鬼王显灵了啊,鬼王出世,方有异象!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回家取点钱来捧个钱场,我要做法了!”
“有救了?”潘玉琪疑惑望了汪有文一眼,随即也兴奋了起来,“下雨的话我们有水就不会渴死了!”
村民们将算命大师暴打了一顿,然后一个个集合起来上山一探究竟。他们顺着染色的雨水一直找到了源头,来到了周东存放画具的土坯房前。
汪有文心中的希望却再次死灰复燃,他望了一眼角落里废弃的颜料罐,灵光一闪,然后转过头激动地拉着潘玉琪的手:“这下我们有救了!”
从门缝看到村民们上山而来,汪有文和潘玉琪激动得热泪盈眶,俩人一边拍着门一边扯着喉咙大喊。村民们大惊,立刻用工具破门而入,将他们救了出来。
“这下就更糟糕了。”潘玉琪嘟囔地说,“下雨天就更不会有村民上山了。”
平安地离开了屋子,又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中了,汪有文简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朝着树林大声地喊着,就像孙猴子从五指山下钻出来一样的兴奋。
“好像下雨了……”汪有文说。
潘玉琪在这个时候再次搂住汪有文,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淅淅的声音,应该是下雨了。
这时,宁靖从救援人群中钻了出来:“汪有文?潘玉琪?你们怎么在这!”
“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要让我大哭一场不成?如果我有孟姜女那本事,我就真的大哭一场。”汪有文也算是苦中做乐吧。
原来昨晚宁靖找了他们一晚上也没找着,于是立刻报了警,将村里和镇上都找了个遍。
听见汪有文的话,偎依在他怀中的潘玉琪笑了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你们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们一整晚都没找到。你们这是……难道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宁靖不解地看着汪有文和潘玉琪。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死什么死,我们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不光是现在,我们出去后活得要更好。先来碗馄饨,要大碗的,肉馅儿的,多放香菜。”
“哎,别提了。”汪有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丧彪他们想要跑路,被我和潘玉琪逮了个正着,结果就被他们打昏囚禁在小黑屋里了。”
潘玉琪又有些悲观地问,“汪有文,你说我们会死吗?”
“是啊,还好我们命大,不然就死在这了。”说着说着,潘玉琪又难过了起来,流下了泪水。
汪有文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维持身体机能的水和食物他们都没有,而且又这么长时间了。死亡的阴影迅速地笼罩了这狭小的空间,先前的求生欲就像褪去的潮水,一去不回。
“好啦,别哭了,我们都出来了!”汪有文转过身对趴在自己怀中地潘玉琪笑着说道,他紧紧地抱住潘玉琪,颇有一种共同患难、生死与共的意味,而他自己现在又是破茧重生的感觉。
“我饿了……”潘玉琪有些虚弱地说。
汪有文终于知道了平静的日子是多么的可贵,真是千金买不回来的东西啊。哎,演员做得好好的,非要跑到这来,差点被困死了,幸好自己机智勇敢,聪明果断!
汪有文和潘玉琪不知道被困在这儿多久了,只感觉得到体力正慢慢地流失,饥饿感冲击着神经,使得他们四肢乏力,口干舌燥。尤其是汪有文,刨了那么久的土,体力消耗了一大半,虚弱无力,唯有那还在坚持跳动的心脏提醒他,他还活着。
汪有文紧紧地拉着潘玉琪的手,结果却痛得叫了一声:“啊!”
仿佛受到封闭空间的影响,就连空气都带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潘玉琪紧张地问:“怎么了?”
汪有文点点头,靠着墙上休息了起来。
也许是危机感过去神经一下子松弛的缘故,剧烈的疼痛从双手传遍全身。在这个时候汪有文也才第一次真正地看清楚自己挖了半夜泥土的双手:十指头全部被磨破了,血已经与泥土混了一起。刚才一拉潘玉琪的手,伤口裂开,血又开始流了。
“等到天亮了我们想办法吧!”潘玉琪说,“你休息一下吧,挖了这么久了。”
“你没事吧?”看见汪有文的双手,潘玉琪一阵焦急,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挖我们怎么出去啊!”汪有文苦笑着说,想把双手收回来,不料潘玉琪抓得很紧。
“没事儿,这点儿小伤算什么?”汪有文强忍着疼痛对着潘玉琪笑着说,“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你的包里有药和纱布,没有想到还真用上了!”
“别挖了,你看看你的手,都出血了!”潘玉琪紧紧地把汪有文沾满泥土的双手握在胸前。
“嗯!”潘玉琪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轻轻地挽着汪有文的胳臂,在村民们的扶持下俩人向山下走去。
潘玉琪来到汪有文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臂,把他藏在身后的双手拉了出来。
回到客栈,汪有文换了一件衣服,潘玉琪拿过来了消炎药和纱布,又端了一盆水,开始帮汪有文洗净两只沾满泥土的手,之后又接着擦干开始上药。
“怎么会呢,你好好休息吧,再挖会儿,我们肯定能出去的”汪有文故作轻松地说。
强烈的痛感如潮水袭来,汪有文冷汗如雨下,身体也跟着发抖。见状,潘玉琪慌张了几下,这儿有没有止痛药,这该怎么办?
“我们出不去了吗?”潘玉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汪有文还以为她睡着了。
没办法,深受《情深深雨蒙蒙》的影响,潘玉琪准备吻向了汪有文,以此来镇痛。而另一边,汪有文则深受《国产凌凌漆》的影响,拿出手机,找出保存的视频。
汪有文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不敢叹出声,否则被潘玉琪听见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要崩溃了。
古有关公刮骨疗伤,今有我汪有文效仿凌凌漆看爱情动作片忍痛疗伤。
照这样下去,最少还要向下挖出半米才能让人钻出去。而且越往下泥土越坚硬,靠着双手根本挖不动。
“你干嘛呢?”潘玉琪脸红了,关掉了汪有文的手机,然后拿过纱布,小心地缠在汪有文的手上。
汪有文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包裹的布已经变得破烂不堪,根本起不到保护双手的作用。而他的双手也被磨破了,还在不停地流着血。
伤口简单地包扎完后,汪有文也顾不得上休息,和潘玉琪来到派出所做笔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猜脑经急转弯的轻松氛围让潘玉琪安心了不少,此时已经靠在墙角休息了起来。而汪有文挖着挖着已经变得麻木了,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只有汗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滴落下来。虽然挖了这么久了,但土坑还只成了点儿形状,连脑袋都伸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