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有文又配合地露出坏事败露后的气急败坏:“你简直一派胡言,这是对我们工地的侮辱和诽谤!”
汪有文话还没说完,王翠花又是一阵冷笑:“还想骗人?你们工地每天的劳动强度基本上都超过了10小时,有的甚至达到了12小时,每天起早摸黑地干活,而且干的都是一些高体力消耗的工作,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无论严寒酷暑他们都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哪来的轻松?即使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应该也会累的骨头散架吧,更何况是年老体衰的孤寡老人?而且很少有周末更别提是节假日了,你们毫无人性,就是想来压榨老人们的劳动力!”
“人体就像一个弹簧,劳累就是外力。当劳累超过极限或持续时间过长时,身体这个弹簧就会发生永久变形,免疫力大大下降,导致老化、衰竭甚至死亡,这就是‘过劳死’。”王翠花针锋相对,“首先恶劣、条件艰苦,高寒、高温、高湿的工作生活环境,严重影响了民工们的身体健康;其次,工作时间过长,劳动强度过重,工作压力大、生活不规律、经常加班加点等,透支了他们的身体,从而出现精疲力竭的亚健康状态,由于积重难返,将突然引发身体潜在的疾病急性恶化,救治不及时而危及生命。再是是医疗条件差,一些工地上患有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的人较多,不能及时就医成为威胁他们生命的又一杀手。这些我没说错吧?”
汪有文配合地露出被王翠花揭穿后的尴尬表情:“话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我们工地还是很人性的,工作也比较轻松……”
汪有文和宁靖假装被说得哑口无言,见状王翠花更为得意,作势要将他俩赶出去:“所以我才不想让我爷爷也被你们压榨得过劳猝死呢!你们给我们出去!”
王翠花撅着嘴说:“哼,那你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啊!没有吧?我就知道,这只是你口头上说说而已,每天给多少钱都得看你的心情。我还知道,工资不是日结,很多人的工资都是在年底结算的。”
汪有文一把抓住了王翠花的手腕,目光如炬:“所以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告诉我们还有其他村民也是被工地压榨过劳而死?”
王翠花果然上当了,汪有文不露声色,佯装生气地说:“你个黄毛丫头胡说什么呢?我们工地这么好的灯笼打着待遇也找不到。”
听了汪有文的话,王翠花触电似地一抖,然后慌张地甩开了汪有文的手,嘴硬地辩解道:“我从没说过这句话,这是你臆想的!”
王翠花冷笑一声,指着汪有文和宁靖:“你们少骗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说是一天一千,如果没活那么一毛钱都赚不到,连底薪都没有,你们也会找各种理由扣钱的。而且需要用一天的时间去工作,时间长了之后,工作的难度越来越大,根本难以坚持!”
宁靖乘胜追击:“你说不想让你爷爷也被工地压榨得过劳而死,说明之前就是有人过劳而死。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那个人就是李飞吧?”
宁靖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一天一千,走过路过请不要错过。”
王翠花全身一震,整个人就像一尊无法呼吸的雕塑。
王老汉高兴地说:“去赚钱啊,一天一千呢,趁着你爷爷身体还硬朗,帮你把嫁妆给准备好。”
王老汉诧异地说:“李飞是过劳而死?他不是心脏病突发身亡的吗?”
一旁的王翠花脸色一变,立刻拉住了王老汉:“爷爷,你这是干嘛啊!”
汪有文解释道:“王大富和村长为了利益,不想影响长寿村的口碑,所以故意将过劳而死的李飞伪造成心脏病突发身亡。而且,这事你孙女也知道。”
王老汉兴奋地说:“那还说什么,走,现在我就去干!”
王老汉更为惊异了,转头看向王翠花:“翠花,这是真的吗?你是怎么知道的。”
汪有文点点头,装作为难地说:“那当然了,谁让我们现在缺人呢。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这儿一分钟上下几百万,只要你干得好,工资还能再涨!”
王翠花脸色苍白起来,微微低着头,紧抿着嘴唇没说话。
王老汉似乎有些心动,尤其是在听到工资一天一千时,他来了兴趣:“一天一千,当真?”
汪有文走到王老汉面前说:“我告诉你,这些事全都是她的男朋友铁柱告诉他的。铁柱和他的两个兄弟偶然间发现了王大富和村长压榨老人劳动力的事情,可是他们却选择知情不报,反而去以此勒索村长。”
汪有文诱惑道:“王大爷,你好好考虑,我们这儿的工资可是比那天成天在高级写字楼上班的白领还高得多。一天给你一千的工资,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万,一年下来就是三十六万,这可是直接奔着中产阶级走啊,怎么样?”
“铁柱?”王老汉一听就来气了,指责王翠花,“我早就感觉他们三个不对劲了,不像是好人,你就是不听,非要和那个叫铁柱的在一起。”
王老汉摇头拒绝:“我年纪大了,吃不消。”
王翠花弱声弱气地道歉:“爷爷,我错了。”
汪有文抽了口烟,财大气粗地说:“王大爷,我是这儿工地的包工头。最近项目太多,我们工地缺人,急着招民工,你有没有兴趣?得快点啊,我们这儿一分钟上下几百万,耽误不得。”
汪有文说:“你错的不只是这个,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为了钱财反过来一次来勒索铁柱他们!”
刚好王翠花和她的爷爷王老汉都在家,于是汪有文表明了自己的意图。
此言一出,王翠花和王老汉惊呆了,瞠目结舌。
这天,了解完包工头的情况后,汪有文头上顶着个安全帽,脖子上挂着个大金链子,摆着月初刚发工资的姿态来到了王翠花的家里。作为助手陪同他的是宁靖,一身职业装,看起来整洁干练。
王翠花轻声啜泣了起来,事到如今,她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于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人是铁,戏是钢,一天不演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