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在一个演技精湛的演员面前撒谎。”汪有文嘴角扬起自恋的笑容,“这就像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马云面前炫有钱!根据俄国戏剧理论大师史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说法,应该是从外到内,再回到外的,刚才你说这张纸只是你练字写的时候,你的表情……”
“什么?”丧彪吓了一大跳,“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张纸只是我练字写的。”
“又是这招。”丧彪立刻缴械投降,“你怎么知道的?”
汪有文开门见山地说:“你们的罪行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这张勒索信你是用来勒索村长的吧?我们已经全都知道了!”
狗蛋立刻拦住丧彪:“大哥,你怎么就这么轻易招了!”
丧彪粗犷的声音传来:“你们三个来干嘛的啊,在这演小品呢?”
“论演技,我甘拜下风。”丧彪屈服道。
汪有文说:“黑夜给了你一双黑色的眼睛,可你却用它来翻白眼。”
“村长和王大富都已经坦白了。”潘玉琪直来直去地说,“你们知道村长和王大富将李飞的死伪装成心脏病,然后开始以此为要挟勒索村长,所以我们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将勒索信留在我的房间,这和周东的死有什么联系。”
潘玉琪翻了个白眼:“你戏哪怎么多啊?直接说不就行了。”
“周东的死我们可什么都不知道。”狗蛋一脸正气地说,“至于勒索信会留在你的房间,完全是因为一个误会……”
宁靖迟疑地说:“真相只有一个?”
事情又回到一个月前。
汪有文手里拿着上次丧彪他们留下的勒索信,刚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对,于是问宁靖:“对了,一般推理小说中的侦探揭穿反派阴谋时的开场白是什么?”
铁柱早已打听好了,村长徐超家收藏着不少蒲松龄用过的清朝宝贝,于是晚上的是,丧彪他们便决定去村长家偷取宝贝。他们早已踩好点,而且村长晚上和王大富去巡查工地,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都配合着他们的偷盗计划。
丧彪看到汪有文就头痛:“你们又来干嘛啊?”
然而当丧彪他们来到村长家门口时却发现屋子里亮着灯,村长已经回来了。丧彪将耳朵贴在门口,能清晰地听见屋内传来的对话声,一个是村长的声音,另一个声音他也很熟悉,正是王大富。
这时客栈房门被敲响,狗蛋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来了不速之客,正是汪有文三人。
王大富的语气带着忧闷:“唉,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
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丧彪笑了笑,然后说:“所以说你们要学的东西还是有很多的。我们出去吃饭吧,然后找个机会再把勒索信交给村长。”
村长责怪道:“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样压榨村民,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劳作,年纪又这么大,哪顶得住啊!唉,真的是,活生生把人家给累死。”
“是哦!”狗蛋醍醐灌顶,“大哥简直就是行走的百科全书,知识涉及各个领域,我自叹不如!”
王大富没好气地说:“你可没好到哪去,现在在这里装好人了?你从我这拿到油水还少?”
丧彪门外汉,哪知道这些?所以一下就被难住了,但为了在小弟面前展现出大哥该有的才华,随便编了个原因:“那是因为拆迁有钱拿啊!那些机场什么的不都是建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对不对?”
“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把李飞的事瞒下来。”村长叹口气说,“这事绝对不能曝光,我们长寿村的口碑就毁了。”
铁柱再次发文:“那为什么农村房产将具有越来越强的商品价值?”
“我当然知道啊,所以就是该怎样隐瞒李飞的死。”王大富愁着脸说。
“这你就不懂了。”丧彪故作深沉地说,“农村房产将具有越来越强的商品价值,这可是小美跟我说的。”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儿,又传来了村长的声音:“这样,反正李飞年纪也大了,而且他死的事也只有我们看到,所以我们就谎称是李飞在工作中心脏病发作了,李飞又没带药,就这样猝死了。”
“大哥我想不通我们乡里那栋楼有什么用,这些钱去大城市买套房多好。”铁柱说。
王大富不放心地说:“这样能行吗?”
“那栋楼降价那么多了,知足了吧。要不是他最近缺钱,这样的好事哪轮得到我们的头上。”丧彪说。
村长说:“放心吧,我来处理。”
“这都怪王大富,一次又一次地要钱,简直不是人。”狗蛋颓丧地说。
丧彪三人正要离开,铁柱猛然想起什么,立刻提醒道:“大哥,我们小心点,一般电影里偷听到坏人计划的时候总会发出声音惊动坏人的,所以我们离开的时候一到要谨慎。”
“废话。”丧彪四十五度角仰望窗外的天空,“以前都是女生排着队给我情书,都快凑成一本情书大合集了,我当然不用写了。”
丧彪点点头,小声地说:“对,你说的对,走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踩到或碰到什么东西。就如古代武侠高手那样,来无影去无踪,或者就像徐志摩笔下的《再别康桥》一样,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地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铁柱苦笑一声:“大哥,你读书的时候情书都没写过这么多。”
“好了,大哥,我们知道你文采很好,但现在不是卖弄文采的时候。”狗蛋露出无语的表情。
丧彪憋屈地看了一眼有些发抖的手:“不完全统计,这应该是我写的第一百三十六封勒索信了。”
丧彪三人正欲离开,铁柱忽然放了个屁,他吓得立刻捂住了屁股,三人迅速跑远,消失在黑暗中。
客栈里,丧彪、铁柱还有狗蛋三人面面相觑,垂头叹气地望着桌上的一封勒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