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叔说,日本人已经来过多次了。他在呼努尔这几十年中,每隔数年就有日本人以各种调查组、考察团或者是旅游团等各种名义,跨洋过海来到这里。这破败要塞有什么好看的?呼努尔人都怀疑,日本人所谓考察是假,其实是想借机寻找地下要塞里面藏的东西。
江近东作惊讶状,说,“怪了,折叔,怎么连日本人也知道这个‘藏宝洞’的事情?”
“本来嘛,并没有谁怀疑过日本人。他们来了多次,大家都已经见惯不惊、不以为奇了。”伍叔接话说,“但后来发生了几件怪事,才让大家产生了怀疑:这些日本人根本就不是来考察或旅游,他们多次进入那些地下要塞,其实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和动机。”
“那可不是吗!”折叔在一旁说,“为了找这‘藏宝洞’,别说是这个日军翻译了,那些日本人还千里迢迢地跑来找呢。而且还来了好多次……”
江近东与漆雕山对望了一眼,说,“日本人到东北来考察二战要塞遗址,这也很正常啊。伍叔,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怪事,让大家对日本人产生了怀疑?”
“哦,”江近东说,“伍叔,看来这地下洞库还真不是子虚乌有?这个日军翻译当初若是谎报军情的话,那他出狱后就不会又回来寻找了。”
伍叔摇摇头,“还是和日本人的考察团有关。时间太久,我也记不清了。”他扭头望向折叔,“好像那时是你在接待牙克石文物局的人吧?”
伍叔不屑地说,“您不知道可别乱猜。过了七八年,这个翻译居然又跑了回来。原来他服刑期满,从监狱里出来了。他回到呼努尔,找了几个老乡,执著地在山上又搜寻了十多天,但不知为何还是没有找到。”伍叔遗憾地摇摇头。
折叔说,“文物局?哦,这事我记得。大概四五年前吧,一个日本考察团到二道梁子要塞遗址去考察拍照,牙克石市文物局派了几个人全程陪同。
漆雕山得意地笑了,“嘿嘿,我就说了嘛,这家伙就是谎报军情!”
牙克石文物局的人下山后,晚上我陪他们吃饭,他们议论起这天在山上发生的事情,都觉得有点古怪。
那个犯人领着公安和民兵,在山上找了十多天,钻进钻出不说,还挖掘了好多地方,但一直就没有找到他说的地下洞库……”
他们说,这几个日本人好像对山上的几处要塞都十分熟悉,每到一处要塞都会呆上很久,钻进钻出,上上下下,忙碌异常。日本人带了很多仪器,在要塞里面进行勘测,四处录像和拍照,用的照相机带有GPS定位系统,每拍下一张照片,就记录了完整的方位数据。
这样,好多公安和民兵跟着他一同上了二道梁子,四处搜寻那个地下洞库。那时我年纪还小,也跟他们上山看热闹。大家都想看看,他们到底能不能把那个‘藏宝洞’找出来,里头有些什么东西。
牙克石文物局的人本来以为日本人拍几张照片就完事了,可他们无意中发现了日本人的一些古怪诡异的举动,这才怀疑起日本人去要塞的真实动机。”
他说,“那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这犯人以前给关东军当过翻译,当时还在监狱里服刑。他向狱方报告说,他亲眼看到日本人将大批物资和金银财宝运进了呼努尔山上的地下要塞里面,还说自己看到过地下要塞的图纸,知道那个储备洞库的大概位置。他表示愿意带人去找出那个储备洞库,起获那些日军藏起来的物资和财宝,以求立功减刑。
折叔烟瘾很大,说到这里他又停下来,伸手到兜里掏摸。
那伍叔个子高高,说话却是轻声细语,与这折叔刚好相反。
“折叔,那些日本人有什么古怪?”漆雕山掏出中华烟递了一支过去。
果然,折叔听了江近东的话,心想这剧组来呼努尔的话,他为镇上的形象宣传又做了件好事,如此大功一件,领导还不把他好好的表扬表扬?所以他见江近东对这事感兴趣,就撺掇伍叔详细说说当年犯人上山寻宝的事。
折叔点上烟深吸一口,说,“那几个日本人在地下要塞反复核对洞壁上的那些符号和数字,还带仪器下去到处探测,不晓得是在测量什么呢,还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可疑的是,日本人做这些事情时,总是刻意避开牙克石文物局的人。只要文物局的人一靠近,日本人马上就停下手里的事情,四散走开。看起来,那些日本人似乎是想在地下要塞里寻找什么东西,但文物局的人问他们,他们又坚决不承认。”
江近东和漆雕山二人其实是一唱一和,一捧一逗,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个表示不信,另一个则说精彩,目的就是要激折叔毫无保留地说出他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言者无意,听者心惊。江近东和漆雕山都觉得此事大有蹊跷。席铁平则想,核对符号和数字?这像是在确定地下要塞里各个部分的方位和用途,尤其是那些数量众多的各种大小洞窟。用仪器探测?那有可能是在检查建筑内隐藏的空洞……还真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关键是,他们还刻意避开中方陪同人员,看来,这些日本人绝非普通的旅游观光或者学术考察,必然另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江近东不理会谭二叔打岔,说,“折叔,您刚才讲的事情很精彩呢!将来我们剧组要过来拍戏的话,版权费肯定少不了您的,要请您二位和谭二叔多多关照啦。”
“那天的怪事还多。那个日本人考察团总共六人,文物局的人后来发现,在地下要塞里钻进钻出时,他们身边却只有五个日本人,总是有一个日本人不知去向。若他们一问,过会儿那个消失的日本人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但只要他们一不留神,片刻间那日本人就又消失不见,其他日本人就像在给他打掩护一样。
席铁平诧异地看了谭二叔一眼,暗想,这谭二叔先前一听江近东问到“藏宝洞”的事情就沉着个脸,现在又把话岔开,似乎不希望他们再继续这个“藏宝洞”的话题。谭二叔为何会对此事讳莫如深?
牙克石文物局的人感觉到,这些日本人绝不是什么正常的考察,而是背着中方在搞什么名堂。这样一想,他们就把数码相机拿出来,想检查一下白天拍摄的那些照片。
折叔还未及开口,谭二叔拿了两瓶酒过来,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尽说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有啥意思……”
没想到,这一查,他们就发现了一件更古怪的事情,还真是邪门了!”
“呵呵,折叔,那要塞我们已经下去过,在里面钻了一整天,连块铁皮都没看到,还别说什么大铁门了。那个犯人带着公安上山找这个什么‘藏宝洞’,怕是编出来糊弄公安带他上山,然后想趁乱逃走吧!”漆雕山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折叔又停了说话,忙着大口抽烟。
折叔拍拍旁边的伍叔,说,“这事嘛,伍大郎最清楚了。他当时还跟着跑上山去看热闹呢。”
一直没说话的甘筱琳此时忍耐不住,急切地追问,“折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漆雕山奇道,“监狱里的犯人带队?”